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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炮灰嫡女的厚黑日常-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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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扔了祖宗家法,认一个外人当家主了呢。”
一句话让洛骁白了脸色,连老太太的头上都冒冷汗了,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简直是大逆不道,可这话一旦变成聂暻说出来,就等于指着他们的鼻子骂数典忘祖,侮辱祖宗和门楣!
老太太忍不住了,开口说,“王爷,您或许有所不知,实在是最近洛家出了很多邪门的事情,尤其是最近几天,邪气越来越猖獗,老身这才想着把了空大师请来设坛做法,驱鬼辟邪。”
聂暻一挑眉毛,刀削斧凿的脸上露出一抹讥笑,“这朗朗乾坤,皇权庇佑,百姓安康的盛世,哪里来的邪气和恶鬼?就算真的有这些东西,在真龙天子脚下又哪里敢出来害人。老夫人,您可要仔细说话,断然不可以轻信些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散播这种动摇人心的疯话。”
这话说出来,老太太跪在地上的腿都打哆嗦了,这哪儿是劝她别听信迷信,分明是说若她轻信了空的话就是助长邪门歪道,蛊惑人心,挑衅藐视皇权啊!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洛骁打了个哆嗦,赶紧解释,“王爷误会了,臣的母亲是病糊涂了,才想着用这种土办法来去去晦气,并没有其他意思。”
“没有其他意思?被一个江湖术士随便说几句就要把自己的亲孙女当场处死,还敢说没有其他意思!我看令堂是中了别人的奸计,生怕别人不知道堂堂三品尚书之家,竟然被一个江湖骗子耍的团团转!”
“洛骁,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这么没有脑子,被个骗子挥来喝去,不如连这顶乌纱帽也别要了,尚书之位直接让这道士来做可好!?”
聂暻突然喝叱一声,影卫一抬手直接掷出一把匕首,擦着洛骁的脑袋飞了过去,乌纱帽被一下子刺中,随着匕首“砰”一声从脑袋上掉了下来,砸在地上留下一声闷响。
洛骁吓得脸色惨白,冷汗唰一下淌下来,滴在了地上,急忙诚惶诚恐的说,“臣不敢!臣不敢!实在是了空大师的法术高强,世人皆知,对洛府的种种预言也都无比精准,这让臣……不得不相信府上真的有天煞孤星啊!”
聂暻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洛骁又打了个哆嗦。
“世人皆知?尚书大人这话是说本王孤陋寡闻了,那我倒真要见识见识这了空的本事,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说着他双眼一眯,闪过一丝凛冽的精光,指着了空说,“给我把他绑起来!”
话音刚落,两个影卫从聂暻身后跳出来,一下子擒住了想要离开的了空。
了空拼命地挣扎,不停地大喊着“道家中人岂容尔等放肆”,可还是始终挣不开束缚,哪怕他修行再高,到底也只是个普通道士,哪里是身手高超的影卫的对手。
被捆了个结实,扔在地上的时候,他整张脸都憋紫了,忍不住冲着聂暻怒斥一声,“王爷!你如此侮辱蔑视道教中人,诋毁大晟国教,小心遭天罚!”
他话音刚落,聂暻身后的几百羽林精兵瞬间同时抽刀,明晃晃的刀剑直指整个大厅,在场的一群小丫头吓得惊叫起来,了空的脸当即就青了,再也没敢多说一句话。
聂暻懒洋洋的换了个姿势,一张嘴声音像结了冰一样寒冷,“道家虽然是我大晟国教,但像来只有青云观这一枝才是正统,你这些旁门左道,对付一些愚昧无知的蠢货或许还有些作用,但本王可不吃你这一套。”
他说这话的时候,扫视大厅里的所有人,从老太太到洛骁,从张姨娘和李氏到洛心慈和洛婉婷,一个都没有落下,被这样冰冷锋利的目光盯上,几个人当即后背一寒,好像内心那些阴谋诡计一眼就被他识破了一样,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脸色又白了几分。
“愚昧无知?哈哈哈哈……”了空突然大笑起来,阴测测的眸子死死地瞪着骆心安,“不过是一缕孤魂野鬼,霸占了别人的身子出来害人,王爷你却说贫道愚昧无知?贫道早就卜算过天命,此女就是害人不浅的天煞孤星!王爷,你若是不相信,尽管让贫道再试一次,贫道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将她逼出体外!若放纵了这妖孽,以后祸国殃民,天翻地覆,报应不爽啊!”
一听这话,骆心安的脸色也白了几分,并不是真的相信自己是什么所谓的天煞孤星,而是因为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能看出自己是一缕孤魂野鬼,方才他这么说的时候,她还以为不过是故意栽赃的手段,可是事到如今,他竟然还死咬着不放。
刚才被这道士的意识侵入,整个人像被撕裂一样从这具身体上脱离的滋味,她不想再体会一次,如果再来一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这么幸运的逃过一劫。
在这个封建迷信的古代社会,借尸还魂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一旦被人发现,她可能会立刻死无葬身之地,可比起这些,最让她害怕的竟然是聂暻若是也相信了这些话该怎么办?
她很诧异,自己竟然不害怕被人当成恶鬼,只是不想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也会露出其他人看她时,那种畏惧、仇视、恨不得让她灰飞烟灭的神情。
这样陌生的神情,不适合出现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她受不了。
想到这些,骆心安脑袋里一团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聂暻会给出什么反应。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了空疯狂又坚定的目光吓到了,周围一片死寂,过了良久,聂暻终于开口了。
“道长,刚才本王进来的时候,貌似听到你说‘妖魔鬼怪,恶鬼凶灵,杀无赦’?”
一听聂暻的口气软了下来,了空心中一喜,急切地说,“没错,贫道卜了全部卦相,只有杀了这恶鬼才能彻底了了这祸患!”
聂暻淡淡一笑,“看来道长这占卜之术着实厉害啊,刚才倒是本王小瞧你了。”
听到这里,骆心安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心里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骆心安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呢,没用的,你本身就是一缕孤魂野鬼,注定了一旦被人发现就会灰飞烟灭,谁也不会来帮你,哪怕是这个死瘸子。
毕竟他是个古代人,对鬼神有着天生的敬畏和恐惧,她没法要求这个男人跳出这个生他养他的封建意识,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更何况……他们才认识了几天啊?
露出一抹苦笑,她有些自暴自弃的睁开了眼睛,而掀开眼睛的一刹那,她却突然撞上了聂暻那双墨色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和防备,神色执着而坚定,一如往昔。
这时,他收回跟骆心安对视的一目光,对着了空突然笑了一下,可是眼睛里却没有半分温度,冰冷的瞳孔让这抹笑容变得更加煞气逼人,“道长,既然你的占卜之术如此厉害,不如你现在就算一下,接下来本王要对你做什么。”
一句玩笑似的话让了空的表情直接僵在脸上,而就在这一刹那,聂暻的脸陡然阴沉了下来,“快算啊,你不是法术高深,一眼就能看穿谁是妖孽恶鬼,甚至连别人以后的是不是祸国殃民都猜到了,那给自己算一卦准没有问题,你若是算对了,本王直接就让你当青云观的住持,如何?”
“王……王爷,贫道用性命担保所说句句属实……绝无欺瞒!”了空哪里猜得透这位情绪反复无常的王爷到底是什么心思,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尖锐的恐惧。
聂暻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一”
“二”
“本王就算三下,你来猜本王接下来要做什么,猜对了我就饶了你,猜错了我就剁了你。”
“王爷!”了空彻底慌了,他没想到在大晟竟然有人敢对道士下手,就算是当今皇上去道观里祈福都要虔诚的叫他们一声“道长”,这聂暻不过一个小小的王爷,他怎么敢!?
“三——动手。”聂暻直接冲旁边的影卫扬了扬下巴。
“不、不!我说,我说!”了空似乎料定了聂暻心里哪怕再想宰了他,也不敢真的杀道教中人,吞了下口水,艰难的说,“王爷是想立刻……立刻要了贫道的老命。”
聂暻展颜一笑,罕见的笑容在冰霜似的脸上绽放,他拍了拍手,一脸钦佩,“道长果然有几下子,竟然猜对了,果然是本王太小瞧你了,既然如此……”
话及此处,他的脸突然冷了下来,用不寒而栗的声音说,“那就如道长所愿,动手!”
了空疯了似的挣扎,不停地大吼大叫,“我是道家传人,你不能杀我!王爷!王——”
他的话都没说完,就被突然跳出来的影卫一刀毙命。
锋利的刀刃直接抹了脖子,鲜血一下子喷出来,在地上溅了一大滩。
“啊——!”在场的女眷惊叫一声,有几个小丫头一看这场面,当即吓得唔唔大哭起来。
可这时聂暻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跟没事人似的挥了挥手,表情厌恶地说,“把他拖出去吧,在这里躺着影响尚书大人一家吃饭的心情。”
老太太的脸直接就绿了,餐桌跟前死了一个人,鲜血喷的到处都是,谁还有心思吃饭!?
“不好意思,让各位受惊了,只不过有些人实在让本王厌恶得很,不得不把他先提前‘请’出去。“
聂暻就像没看到这一屋子人的脸色似的,阴沉着脸说,“不过一个江湖骗子,竟敢随意决定他人生死,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谁给他权利让他所以触觉陛下亲封的贵女?不过是身份低贱的狗东西,也想以下犯上,上房揭瓦了不成,连‘杀无赦’这三个字都敢说的出来,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和皇上!”
这番话一说完,张姨娘、洛心慈这几个人的脸上当即像被狠狠抽了几个耳光似的,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恐畏惧。聂暻这话看起来像是句句都在骂了空大师,可明摆着是说给她们听得,告诉她们,骆心安是皇上亲封的贵女,不是你们这些低贱的庶出可以谋害的,若有人再伤害骆心安,就是跟皇上过不去,到时候血溅当场的可就不仅仅是一个了空了!
所有人的脸色霎时间一片惊惧青紫,洛骁鼻尖嗅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两腿都开始发软。
骆心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喉咙滚动了几下,不敢置信的看着聂暻,一颗心突然跳的很厉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没想到聂暻能为她做到这种程度,甚至连一句疑惑都没有,就这样毫无保留地选择了相信她,哪怕这个人是大晟赫赫有名的大师,就这样杀掉一定会招来非议,他也毫不在意的做了,难道他一点也不害怕她是天煞孤星,甚至真的是一抹孤魂野鬼吗?
聂暻似乎读懂了她的眼神,不高兴的蹙起了眉头。
他的王妃这又是什么表情?本王是这么没有原则的人么?他才不管骆心安是什么鬼啊神的,反正只要他还活着,就会选择永远忠诚信任自己的娘子,这是作为一个相公最基本的底线。
想到这里,聂暻别别扭扭的把头挪到一边,嘴角绷得紧紧地,连这点信任都不给他,他生气了。
骆心安这次很奇异的看懂了他的表情,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竟然如此的了解这个男人的每一个情绪起伏。
她知道这个家伙是个很纯粹的人,自己不该胡思乱想的,可她已经被人伤怕了,对谁都抱着三分警惕和戒心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她觉得自己看起来似乎很强硬,从不畏惧任何风雨和困境,可如果避开她坚硬的外壳,触到了她的内心,她又是个敏感多疑的人,一丁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她进入一级戒备,然后把好不容易袒露的内心,再次缩回那看似坚硬的外壳里。
不过幸好,这一次她似乎赌对了人。
看着男人不悦的脸,她心里涌上一股罕见的暖,就像在冰冷的冰窟窿里被人一把拽起来塞进热被窝一样,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满足,这时再看这家伙闹脾气的脸,她没忍住一下子笑了起来。
她一笑,聂暻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脑袋偏离的角度更大了一点,别以为你这样对我笑,我就会原谅你,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单音,死活不跟骆心安对视,可是微微发红的耳朵又泄露了他的情绪。
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视,把一屋子人晾在当场的样子,连旁边的影卫都看不下去了,又一次干咳了几声,终于拉回了聂暻的思绪,却换来了王爷的一记冷眼。
扫视四周,看着这一屋子吓得瑟瑟发抖的人,聂暻心里一下子就烦了,就是这些狗杂碎耽误他跟王妃的相处时间,偏偏眼下不了结这件事还不行。
老太太这时已经被眼前这血腥的场面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可聂暻偏偏不准备让她好过,皮笑肉不笑的问道,“老夫人,你怎么哆嗦的这么厉害,是不是还在怕这府上有邪气作祟,祸害家人?”
“……老……老身没有这个意思,王爷误……误会了。”老太太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害怕的紧紧捏着丝帕,生怕自己再多提一句“天煞孤星”,也会被眼前这位王爷给砍了脑袋。
“那老夫人还觉得陛下亲封的贵女是祸害洛府的天煞孤星吗?”
“……王爷您、您就别开玩笑了,那胡说八道的了空不是刚被您给处死了么,我们洛府一家子好好地,哪有……有什么天、天煞孤星?”老太太战战兢兢地回话,连聂暻的眼睛也不敢看。
“老夫人明白就好,就算这世上真有什么天煞孤星,遇上陛下亲封御赏这种大恩典,邪气也早就变成了瑞气,您说是不是?”
聂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老太太哪里还敢再说一个不,连连点头,“王爷说的是,都怪那骗子满嘴谎话,这才挑拨的我们一家子难得安宁,一刀杀了他真是便宜了!”
谁知聂暻这时却摆了摆手,“说起来,本王现在有些后悔了,这骗子虽然嘴里谎话连篇,但是有几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尚书大人也说了,贵府最近的确祸事连连,种种不祥之兆也绝非偶然。”
“既然老太太都开了金口,说贵女绝对不会是天煞孤星,那这种种不祥之兆还有李氏无缘无故的发疯,总要给个原因和交代,你说呢,尚书大人?”
洛骁一听这话脑门上的汗又下来了,这靖王爷的手段实在是太厉害了,刚才明明是你威逼着老太太否认了天煞孤星,这会儿话锋一转就成了她自己主动承认,合着里外他都把自己刨得干干净净,这会儿又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他,可他还想知道这府上一系列的祸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时骑虎难下,洛骁不得不点头开口,“的确如此,老太太的病还有之前祖宗牌位倒了这些事,都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心安,刚才父亲和祖母委屈了你,现在你到底有什么冤屈不妨直接说出来,父亲给你做主。”
洛骁看出靖王爷根本就是有心偏袒骆心安,自然愿意卖他个人情,一反刚才要处决骆心安的犹豫样子,一副慈爱仁父的模样。
骆心安在心里当即冷笑一声,刚才我被所有人当成天煞孤星,要弄死我的时候,你这个当父亲的干什么去了,这会儿知道我已洗脱嫌疑,又立刻凑上来示好,如此反复无常,摇摆不定的男人,也配当一个父亲。
想到这里她冷淡的摇了摇头,“算了吧父亲,我说了你跟老祖宗也未必相信,刚才张姨娘要毒杀老太太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过问了,就算真的在这洛府里找到了祸事的源头,恐怕也只会听之任之。”
当着靖王爷和一屋子的人说这句话,一下子让洛骁的脸涨红了,他深吸一口气,沉下脸来冷凝严肃的说,“笑话!府上若真有人故意为非作歹,祸害全家,我定然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骆心安等的就是这句话,此时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一抹笑意,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难以在她脸上看出踪迹。
“女儿的确有几句话要说,刚才憋在肚子里以为要一辈子噎着这口冤气,现在既然有了父亲这句话,女儿也就直说了,父亲,你记不记得三十五年前,京城有个赫赫有名的盐商王氏?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抬起了头,连聂暻都皱起了眉头,如果是他想的那件事,那他也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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