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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天下不及你半缕青丝-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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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告诉你,哥哥从未勉强你。是你自己要嫁给哥哥的,你既然给了哥哥希望,若是让他失望的话,我就将你扎成小人;天天扎你,让你每日不能安生……”
  妙楚一惊,四相国的少主南宫少钦?梅流芳?妙楚又不由得问:“坠崖”
  苏门湘想起那日的事不由心有余悸道:“那日的事,都过去了。说起,我就恨不得抽你,若不是你,哥哥就不会去珠姆山接受西门淼淼的挑战,就不会被困,更不会有机会鬼迷心窍,义无反顾地跟着你跳下悬崖。想起那日的场面,我就害怕……”苏门湘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妙楚…”苏门湘眼神幽暗,语气带着一点乞求与颤抖。
  “这世上,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你就是他的命,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次生死,我这个妹妹恳求你,无论以后发生何事,都不要让哥哥伤心,好吗?”
  妙楚对上苏门湘恳切的眼神,心突然悬空着。苏门湘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们苏门府子嗣凋零,却家业庞大受人觊觎。我一直希望哥哥早日成婚,多娶妾室为苏门府开枝散叶。可奈何哥哥只好酒而不喜女色,如今他也只钟情于你。所以,苏门府香火之事的重任也交给你了。”苏门湘抬头审视了一眼妙楚后道:“你如今的身体不像先前武功被废时那么弱不禁风,应该能生个十个八个的。”
  妙楚放大瞳孔说:“十个八个?你想累死你哥还是当我是猪?还有我武功被废是什么时候的事”
  苏门湘狐疑地望着她:“你忘了?那时候你筋骨俱损,还毁了容,带着一张□□。哥哥说你是妙楚,还安排你去扶苏认亲,还陪你在扶苏国过团圆节和过年,后来还助你获得至宝,恢复了武功,连你这张脸都失而复得!这么让你痛不欲生的事情你能忘了?”
  妙楚不由的手一紧,又问了一句:“你哥说我最近健忘的很,那你可知我为什么会毁容,还筋骨受损吗?”
  “我怎么知道!大前年吧,我跟你们去东城时你还好好的,后来哥哥带你去南国游玩就传来你失踪的消息。哥哥派了很多人去寻你;一连几个月都没有消息。
  后来哥哥不知何故要娶四相国的慧明郡主欧阳若水,不过求亲书上并未写明是哥哥要娶,只是以苏门府的名义。再后来,我就听说哥哥到了西域,还受了重伤,哥哥那次回三生国时,身边就多了一个你。凤哥哥说哥哥是因为救你出什么西凤劫才受的重伤,哥哥说你就是妙楚,那时候你就是病秧子丑八怪,那是哥哥向四相国退婚,四相国当时的皇帝欧阳极还举兵南下攻打我苏门府。
  哎。你那时候都成那个鬼样子了,哥哥不嫌弃你不说,还护你跟个什么似得,你说你命怎么这么好,碰到我哥哥这么好的男人!”
  妙楚不明所以,还想再问,苏门湘却有些烦躁不耐烦道,“我不跟你说了;总之,你不要将自己当成扶苏的玉公主;上古国的帝妹,也不要仗着你外公是西王;姑姑是凉城王后;义姐是上古女王;还有那个千城王者;你拥有的一切都是哥哥操碎了心为你所得,哥哥只在意你,希望以后我们是一家人,嫂嫂也只是在意哥哥。”
  苏门湘起身取了一些点心走向苏门玄夜。
  妙楚望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原来失去记忆是这样的。别人说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事;她无法想象自己曾经毁过容;武功被废;那会是怎样的痛不欲生。她忘了自己曾坠过崖;那个说与自己有肌肤之亲,夫妻之实的绝美男人曾随她不顾生死。是因为他们一起九死一生过,所以她才答应嫁给他的吗她都忘了……
  她失去的记忆里到底有多少往事,这些往事到底有多痛苦,难道都不美好嘛!为什么净心草让她都忘记了。妙楚对上苏门玄夜的视线,眼中那个人在风中衣衫飘决,清清冷冷的模样。
  她无法想象她与他之间有什么故事,与少钦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她脑中只记得落云宫和少钦,记得那些快乐的笑颜。她是不是该去找少钦问一问。

  ☆、君子思量

  玄夜等人一直在凤凰山游玩到未时才启程回苏门府。
  到苏门府后,妙楚在走回后院的路上仔细的观看一草一木,看着亭台楼榭,看着脚下的鹅卵玉石,最吸引她视线的便是那红彤彤且密集的灯笼。
  云卷云舒跟在身后互看了一眼,云卷说:“夫人是不是疑惑这去后院的路上怎么有这么多灯笼?夫人先前受过重伤,伤及了眼睛,视线大不如前,到了夜晚就瞧不清事物。门主为了方便夫人在府中夜行,便命人挂上了灯笼路直通后院,且在每三盏灯笼下加上了夜明珠,让路在夜间明亮如白昼;夫人就不会磕到脚,也不会迷路。”
  妙楚的脚一顿;看着灯笼;果然是每三盏有颗夜明珠;妙楚心中百感,但口上回了一句:“他真是富可敌国。”
  云卷云舒互看了两眼未再多说,后院外是古树遮掩。步入后院入眼的便是一片竹林,翠绿轻晃。鼻子灵敏的妙楚已经闻到后院的花香,后院那些美艳不可方物的花草时常犹如苏门玄夜艳美的面容。在凤阳清和苏门湘的口中,在苏门府上下人的眼中,苏门玄夜是犹如神抵一般的存在,可是这位艳绝之人也给了她一种看不穿的危险气息。
  妙楚走到院中,望着风情多姿的花儿摇摆。没有记忆的她,就如没有根的落叶,随风飘摇,不可自主。她犹如听故事一般去听往事,无悲无喜,无嗔无怒。如果那些往事是一个谎言,是一场噩梦她该如何?如果那些往事是真,她又何以承受?她脑海中的少钦和那悸动又该如何安置呢?
  晚膳,苏门玄夜回后院与她一起用了晚膳。饭后苏门玄夜并未离开房间,而是坐在桌案前翻阅着什么。妙楚拿了一本书坐在软榻上。她根本无心看书,而是在思索,也时不时地偷偷抬头看苏门玄夜,看着他高挺的鼻梁,长而卷的睫毛,犹如珍珠色的肌肤,如玉的手正提拿着笔写着什么,她不由的看得出神。
  眼前的人一身红衣妖艳,美得不真实。对着旁人带着一丝疏离,可是与自己近如咫尺,算得上是柔情相待,可是,没有记忆的她彷徨无措,也惶恐不安,没有记忆的她实难将他当成夫君,她想象不出与他有怎样的故事,有怎样的情感才走到了今日。
  她这样一直想着,一直到入夜深了,有些困倦,才抬头望着仍然在批阅桌案上的密函的苏门玄夜问:“夜深了,你不去休息?”
  “你先睡。”
  玄夜闻言作答并未抬头,妙楚脸一黑,继续说:“我是想表达,我要休息了,你可以出去了。”
  玄夜此时放下笔,抬起头对上妙楚的视线:“晚上,我也睡自己的房间。”
  妙楚起身,揉了揉脖子说:“恩,你不用告诉我你要睡哪里。”
  玄夜紧跟着补充了一句:“我的房间是此间。”
  妙楚走向床的脚步一滞,转头看向玄夜,惊讶道:“此间?这里?那,那我睡哪里?”
  玄夜合起密函起身说:“你若也留在此间房,我不介意你睡软榻。”
  妙楚一愣,软榻?她的视线落在软榻上,皱着眉头,如今她算是寄人篱下,这几日她都睡在此处,于是不满道说:“苏门府这么大,厢房肯定很多,这几日我都睡在此,你不能主随客便,换个地方?”
  玄夜望着她答:“白日你在凤凰山说我们是夫妻;我背你是应当;那我们今夜同床共枕不是无可厚非?”
  妙楚一愣,这个人!玄夜继续说:“苏门府确实很大,但你我二人一直都在后院居住。你既然是我的夫人,我们何必又要分房?
  除非你不信我的话,白日你也只是随口说说,或者你也曾想你手上的守宫砂没了,同房之人不是我而是南宫少钦,我一直都在欺瞒你……”
  妙楚一愣,对上玄夜幽深的双眼,心里深处不由得隔落了什么,恼羞成怒道:“苏门玄夜;你是不是男人。”
  妙楚火冒三丈,若她是他的人,他怎么能如此揣度她,这不是说她不受妇道,不懂礼义廉耻嘛,而且她从未如此设想过!若她不是他的人,那么他就是期满他,他又何必要如此刺激她呢!
  玄夜意识到脱口而出的话有些不妥,不由的轻咳了两声,承认错误道:“我说错话了。”
  妙楚本有些受伤,有些恼怒,也要脱口而出说些什么,但因玄夜的认错而又吞咽了下去。她看着他的神情,他也望着她,玄夜轻笑了一声淡淡地说:“今日本是我们大婚的日子,这个日子我等了三年,这三年里……”玄夜欲言又止,转眼看向别处继续说:“现在还未查出是何人下了净心草,目的为何。总之你不仅忘了我,也忘了你师父和同门,我们之间的事找不到人作证,找不到人向你说明让你信我。当下你却记得你在落云宫的日子;记得南宫少钦。对我来说是一种讽刺,一种嘲弄,但是我却无力更改。
  没错,南宫少钦是一个不错的人,有才有貌,有权有势,备受天下敬仰。在你失忆之前我本以为我与他之间的竞争胜利了,却不想一瞬间,便天不遂人愿,你失忆了。
  我知道当下的你很彷徨,无法接受我口中的往事,往事里有你无法接受的家仇和故事。而我未讲完的往事中还有无数的杀戮和失去,那些痛苦我不打算再讲给你听。”
  玄夜继而看向她说,“无论前尘,不顾后事。今日我苏门玄夜信天一回,我让你去找你所信任的人。”
  妙楚愣了愣,盯着苏门玄夜,想看清他的所有神情,可是他的眼深不见底。妙楚心中燃起彷徨,泛起涟漪。
  玄夜勾勒一抹笑道:“没有记忆犹如无根的草,经不起风挡不住雨,你不安惶恐。我与你面对面,而我对你是一片空白。
  没有情感的你,我无法填充你的记忆。那些记忆你之所以失去,是因为它让你痛苦。而我又如何将痛苦的事说给我心爱的人听。”
  妙楚望着他的视线,不自然的扯了一丝笑容说:“你让我看不穿,而我却被你看透了。因为没有记忆,所以你让我感觉到危险,于是让我觉得害怕,同时也害怕那些带有悲情的故事。”
  他的存在让天下很多人感觉到危险,感觉到害怕。可是这成千上万之中曾经不包括宫门妙楚,此时失忆的她会害怕他,这让玄夜有些受伤。
  但他手上的神情转眼即逝,继而平淡的说:“你记忆中信任的两个人,其中一位是权叔吧,他现在在莲池镜守着你的双亲与族人;另一位此时不在落云宫,失忆的你也许也忘了他的身份,他是四相国离朝多年的少主,如今正在四相国北坛城的皇宫。你决定好去找谁时告诉我,我派人护送你前往。”
  妙楚的眼神轻颤,少钦是四相国的少主?父亲和叔伯口中曾提及的少年英才?能给天下苍生带来福祉的天子吗?再回想少钦的气宇轩昂,博学多识以及他的尊荣华贵,他是人中龙凤无可厚非。
  玄夜望着她沉思的神情从她身边错过说:“决定了告诉我;今夜我不睡此。”
  鼻息下花香紊乱了空气,他从身旁错过,话语划过,仿佛划过她的心,随后便听见身后的门开了又合了起来。
  妙楚不知站了多久,为什么她的心仿佛被掏空,说不出的难受呢。
  妙楚回到床上躺着,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一直是苏门玄夜的话和神情以及他的一举一动。她仿佛魔怔了,而后不由恼怒的坐起身。
  因为心中烦躁,便起身走到了屋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希望走累了走乏了,便能去睡。
  屋顶上的玄夜拿着酒坛,看着院中只穿着软袍的女子来回的走动。风吹起她的青丝,深夜月下的她,依然精致动人。
  最后她突然抬头,看向月亮。十月一日的月亮是残缺的,妙楚不由的又想到苏门湘说苏门玄夜曾安排她去认亲,还陪她在扶苏过团圆节。又想起今日本是大婚日,凤阳清所说人生的重要日子。妙楚越想越烦躁,而后闻到风吹来的花香,带着令人心醉的芳香,其中夹杂着淡淡的酒香味,她不由的转身抬头,便看到了屋顶上的那个人。
  那个人在夜色中一袭红衣;墨发垂落,他正看着他。妙楚皱眉,一个转身也上了屋顶,她的视线落在那些酒坛上,故作镇定说:“你是酒鬼嘛?难道不怕喝醉了从屋顶摔下去?”
  玄夜望了她一眼,不作答,自顾自拿起酒继续喝,妙楚一噎,但无话可说。便伸手摇了摇其他的酒坛,取了一坛酒,开坛,玄夜仿佛未知。妙楚喝了一口;就喷了出来,脱口道:“怎么这么辣!”
  玄夜淡淡说:“这是四相国北坛城一品轩的白雕;酒香清冽,入口呛辣,但不算店中最烈的酒。你曾喝过黑雕;比这烈得多,一口曾差点要了你的命。”
  妙楚闻言望着玄夜的侧影;不知该说什么,该问什么。而玄夜补充了一句,“当然你都不记得了;不过这件事当时南宫少钦也在,你若要去找他,可以让他带你去重温一下美酒。”
  妙楚看不穿苏门玄夜,但此话是否她能理解成,他们三人曾一起饮过酒,苏门玄夜认识南宫少钦?妙楚发愣了很久,直到冷风袭来,不由得哆嗦。
  苏门玄夜仿佛旁若无人,已经又喝了两坛酒,妙楚抬起酒坛又喝了几口。酒虽是烈入喉却是清冽,而后身体仿佛燃烧了起来。
  玄夜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身体还没好利索,喝两口就可以了!”
  妙楚闻言手一顿,身体还没好利索?是暗指她葵水未走。妙楚为遮掩尴尬而抬头看夜空,突然兴奋道:“快看;快看!”
  玄夜闻言抬头,看见几抹光亮划空而过。玄夜侧目望着妙楚此时兴奋的神情,她双手交叉握在胸前,纤细;瘦不露骨。她回头问:“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是星辰陨落的自然现象;虽然不多见;但也不奇怪!”
  妙楚眼神闪了闪;眼前人知道的东西还真是不少。妙楚拿起酒继续喝;玄夜起身夺过酒说:“差不多了;你可以去睡了!”
  妙楚的手上空空如也,愣了三秒,恼怒道:“我不就喝你几口酒嘛!看你小气的!”妙楚瞪了他一眼。
  而苏门玄夜不为所动,依然平平淡淡的说:“不是早就困了,怎么还不睡!”
  妙楚心一颤;支吾了半响却说出一句:“你是要睡屋顶以天为被;赏月看星!”说完妙楚就后悔了,刚要解释,玄夜接了一句:“我恋床,换别处睡,不如不睡。”
  妙楚愣了一下;见他又坐下独自饮酒;身影让她感觉到一种落寞。她的心空了空,很想问那这几日他又是如何度夜的。
  “我虽寄人篱下,但,我好歹是女子,你且让我睡床,你睡软榻!”玄夜闻言手顿了顿,但依然不予理会。
  妙楚见他不为所动,愣了愣。而后风一吹,身子一凉,脚一哆嗦,身子一倾斜,“啊……”玄夜揉了揉额头;已经一手拉住她的手随着她一起坠屋顶,他反手搂过她的腰带她落到地面,到了地面他松开手说:“你记忆丢了,是不是脑子也丢了?”
  “我…我只是不留神,你不拉住我;我也能完好的掉下来!”
  “是;多此一举了。”
  苏门玄夜甩甩头,不再看她进了房间。妙楚一愣,跟了进去。暗卫们愣了愣;又愣了愣后松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
  屋内,妙楚见苏门玄夜直径上床;忙问:“喂,你;你上床干嘛,我只是答应让你睡软榻……”
  玄夜语气平平道:“房间是我的,再则软榻你勉强能躺;而我?我睡床!”这句话十分有理;妙楚觉得自己才真是多此一举!这是狼心狗肺,引狼入室,自己变得没床睡!
  “不行;我睡床!”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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