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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典藏17个人志-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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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菱……」采菱、采菱、采菱……
  他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才比较有具体的意识。
  后来由千慧口中知道,他一直断断续续发烧,引发肺炎、支气管感染……四十度的高烧,浑噩中喃喃喊著那个名字,眼泪无意识的流,枕头湿了一片。
  「我不知道,原来你对她付出的感情这麼深。」千慧这麼说。
  他只能苦笑。因为连他自己,都没预料到啊!
  「那你现在——怎麼办?」
  怎麼办?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那空了一大块的心,只有她能填补,他除了等她回来,没有其他选择。
  不管得等多久,不管等到的是什麼结果,都好。
  他要等。
  低低一叹,望向矮桌上搁置的物品——
  今后,那支手机又将回覆到不会响的沈寂。


  【之二情人节快乐】
  他常想,如果那名女子至今仍在他身边,不曾离开过,那麼他是否将永远不会知晓那种割舍时的痛,以及早已深深缠绕心臆的情丝?
  她走后,思念点滴堆叠,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学会了写日记,学会了用文字想念她。
  纪录过去,也纪录现在。
  她离开的第一年,他日子过得恍惚,每天早上习惯性梭寻床边的字条和早餐;回到家开了门后总不忘将钥匙放回原处,就怕她突然回来了,若是找不到他会不得其门而入;工作处、医院复诊,不经意听到旁人提起她,心总会一阵抽痛……
  毕业后,他换了新环境,新工作,不会再有熟识的同事、邻居不经意在耳边提起那个心痛的名字。然而,他还是定时回到旧居,问问新住户有没有人找他;换了新工作,却是在离她更近的地方等待著。
  从不以为,自己的生活是单调的、无趣的,他安於沈寂;曾经何时,生命中习惯了她,为他平淡的人生点缀色彩,没了色彩后的人生,竟空洞贫乏得可怕,他日复一日,一成不变过著同样的生活——
  直到某天,下班时发现街道上的气氛很不一样,平日的广告墙成了甜蜜的爱情宣言;行道树上的灯泡闪亮出一颗又一颗的爱心,将夜点缀得缤纷浪漫;店家展示橱窗内尽是花束、巧克力、情人金饰……触目所及,全是成双成对的男女,好像全世界的情侣都在这一天倾巢而出……
  无感的心,悄悄震动了下。
  又到了这个日子吗?好快。
  他们在一起,唯一的一次情人节,是她主动约他,他说,有工作。
  她回答他:「没有关系,我等你。」
  他在晚上十点下班,去到她家门外,拨电话给她时,已经接近十一点。
  她没有任何的不悦,开心地抱著他的手臂,要他陪她出去逛逛。
  他不懂她为何半夜坚持拉他出来压马路,直到应景的布置、语句一再由眼前闪过,他才恍悟今天是情人节。
  看著由他们身边经过的女孩,一张张脸上满足甜蜜的笑容,他却没有为她准备什麼,因为那时的他,甚至不肯定他们算不算是一对情人。
  她半撒娇地向他索讨巧克力,却又体贴地不想让他破费,只要来路边顺手买来的一支金莎花,甚至花不到他一百块钱。
  事后,她拆了那颗巧克力,与他一人一半,分著吃掉。
  那天夜里,她蜷睡在他怀中,神情仍无一丝埋怨,其实,她若真心想要什麼,哪个男孩会不拚了命求佳人展颜一笑呢?她却为了这一颗巧克力的代价,一再委屈……
  不知哪来的冲动,他买了一大束他最讨厌吃的巧克力,回到空无一人的屋子,才对著冷冷的四面墙,以及桌上的金莎花束失神。
  之后,他无意识地拆,一个人吃掉了所有的巧克力,然后在那本心情手札上写著——
  这辈子不曾一口气吃掉那麼多巧克力过,坦白说,还真有点小恶心。
  还有……采菱,你别骂我,我忘记吃晚餐了,现在胃好痛。这个月已经第三次进医院了,医生说近期内再让他看到我,他要打断我的腿。
  啊,对了,金莎真的好甜,采菱,你非得喜欢金莎不可吗?下次我换别的口味好不好?
  这是第一年,没有她的情人节。
  从此,他记住了这个节日。
  於是在第二年,他改买纯巧克力。
  他没回那个空洞冷清的家,而是在感觉能够离她好近的地方,靠著街灯,仰望著无人的窗台,想著他们共有的点点滴滴,想像她还在,想像他不曾失去。
  一架纸飞机停落他脚边,他弯身拾起,上头凌乱的公式、毫无章法的文字唤起遥远的记忆——
  他的统计学笔计。
  呼吸一紧,他仰眸张望,不知期待什麼,心颤抖著。
  「大哥哥,那是我的。」裤管让人扯了扯,他视线往下移,接触到一张白净清秀的小脸蛋,与采菱有几分肖似。
  是移情吧,他弯身摸了摸男孩的头,将纸飞机还给他。
  「谢谢。」接了纸飞机,转身又要跑回屋里。
  「等等。」无由的冲动,喊住他,嘶哑地逸出声音:「这个,给你。」
  小人儿疑惑地瞟他一眼,又移向他递出的那盒巧克力。「姊姊说,不可以随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我知道你叫骆亦凯。」
  「咦?」微讶,小人儿眨了眨眼,而后领悟笑开。「你也是要追姊姊的人吗?」姊姊好漂亮,很多人追哦,他常常都有免费的巧克力吃。
  「算是吧。」
  「姊姊去好远的地方,最近都不会回来,你不要等她了。」很好心地奉送情报。
  「我知道。」
  他知道,可是还是在这里等,这是什麼意思呢?
  骆亦凯偏头研究,实在想不通,不过却有兴致蹲下来陪他说话了。
  「你,很喜欢、很喜欢姊姊吗?」
  「嗯,很喜欢。」拆了一颗巧克力,入口。
  「是不是因为,姊姊漂亮?身材好?个性温柔?」追随他的脚步,也吃掉一颗。
  「采菱漂亮,是因为接二连三有人这麼告诉我,我才留意到;我牢牢记住的不是身材,而是天气冷时,她赖在我怀里说要帮我取暖的姿态,和她在一起时我没受寒感冒过;个性温柔?或许吧,她确实待人温雅得体,人际关系好得不得了,但却总是板著脸对我生闷气,我没有一次弄懂她在气什麼,也不擅於安抚,终於、最后一次,我把她气走了……」
  气走了她,再也不用心慌意乱揣测她的心思、思考自己又是哪里惹到她;再也不必手足无措,回报不了她丰沛的情感;再也不必苦恼该将她安放在哪个位置;甚至不会有人再对他唠叨日常琐事、时时用调情言语逗得他脸红、为他准备三餐、温言关怀生病的他……
  没料到,少了她的日子,会是如此空洞得可怕。
  「你把姊姊形容得像凶婆娘。」凯凯咕哝。
  「你不会知道,我现在多想再让她凶。」
  他很喜欢被骂吗?真是怪人。
  「那姊姊喜欢你吗?」听他这样讲,姊姊算是对他好,还是不好啊?他都搞迷糊了。
  他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曾经,他可以很肯定地回答,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女人比骆采菱更爱他,可是现在——
  或许,他已经失去被她所爱的资格。
  不知道吗?或许,他可以帮大哥哥问看看。
  一大一小拆了巧克力,你一颗,我一颗地分吃。
  那一年,骆采菱在异乡收到一颗巧克力,刚上小学的弟弟用著青涩的字迹写上:说你是凶婆娘的人,我觉得,他很希望你能吃到。
  凶婆娘?谁造的谣啊!她的气质可是有口皆碑的,真是天大的污蔑!
  她决定吃掉这颗巧克力当作报复!
  而他,在那天的日记上写下:
  情人节快乐,采菱。
  今年,我不是一个人度过、一个人吃掉所有的巧克力了,我让你的弟弟代替你来陪我,和我一起分享属於你的巧克力。
  采菱,我真的好希望,有那麼一天,和我分享这一切的人是你。
  这是第二年,没有她的情人节。
  再然后,第三年,一个倒追他很久的女同事,用尽了所有的藉口邀约,不知为何,他竟点头了。
  别问他,他真的不晓得那时的他在想什麼。
  他们一起吃饭,上山看夜景,然后,她告诉他:「我知道你心里藏著一个人,付出的感情很深,但是没关系,就是这样的你,才会让我倾心,虽然我希望能取代她在你心里的位置,但是如果有一天她回到你身边,我还是会为你感到高兴,真的!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幸福,和最想要的那个人过一辈子,这是你应得的。」
  很熟悉的一段话,曾经有个人,也这麼对他说过。
  没有预警地,泪水模糊了眼眶,再也克制不了,浸润了他的脸庞。
  那一刻,他终於明白,为何会答应邀约。
  是那双眼,那双盈满酸楚,微泛水光的眼眸,像极了某个女孩,那个爱得委屈,伤得极痛的女孩……
  第三年,没有她的情人节,他在日记中写下:
  这一生,悲喜随你,采菱。
  我再也,再也没其他可能了。
  於是,之后的每一个情人节,他永远是一个人,不是没有其他缘分,不是没有其他女孩表示好感,他心无波澜,由著自己,寂寞地,等待著。


 【之三关于永远】

  直到许多年以后,他们重逢了,两颗心始终执著一如最初,孤单了许久的灵魂终於得以相依,而他,还是没有机会对她说出许多年前来不及告诉她的那句话。
  他们只是理所当然地,相互为伴。
  因为理所当然,所以他便想,就算不说她也不会不知道。
  他买了车,是她陪他去看的,为的是接送她上下班。
  新房子的头期款付了,也是她陪著他忙进忙出,装璌、挑家俱,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得到的报酬是,主卧室那张由她所挑选的舒适大床上,她成为唯一的娇客,就这样。
  是的,就这样。
  他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但是她没见过他的父母,没见过他任何一个家人。
  他每个月回云林老家一趟,会事先告知她,却不曾开口邀约。
  就连她的父亲都知道她稳定交往的对象是谁,频频追问她几时会有定论,唯独他稳如泰山,恬然自适的态度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这方面的打算。
  甚至,遇到熟识的朋友,被调侃何时会有好消息,他也只会浅笑答上一句:「没呢,还在追求中。」四两拨千斤。
  三天两头,动不动就在床上火热翻滚,这叫追求中?
  她开始感到气恼,气他避重就轻的态度,他到底几时才要承认他们的关系?不肯让她见家人、不肯在朋友面前承认她、不肯给任何关於一生的承诺、甚至连开口说爱她都不肯……难道他打算就这样和她耗一辈子吗?
  从二十岁到二十九岁,她自认等得够久了,再也没一个女人有她的好耐性,可她等到的是什麼?
  为什麼他们之间,永远是她在急、她在介怀、她在放不开,他却淡然得像是什麼都无所谓?
  女人的青春有限,转眼间,就要人老珠黄了啊,他究竟还要她再等多久呢?
  生日前一个月的某天晚上,父亲不经意提及:「你和关毅最近还好吧?」
  她不解。「为什麼这麼问?」
  「找个时间,带他回来坐坐吧,我想和他谈谈。」
  父亲打算「谈」什麼,明眼人不必装糊涂。
  她表情一绷。「不要。」
  「你到底在别扭什麼?都快三十,也不小了,没本钱再让你玩了,如果确定是他,就快快定下来吧!」
  那一刻,她好委屈,鼻头好酸,心好痛。
  是她在别扭吗?她也著急年华老去,也想有个安定、有个归宿,让心不再惶然无依,可是他不给啊,他不表示、也没那意愿,难道要她去逼婚不成?
  以前勉强他忘掉心底爱恋的女孩,勉强他和她在一起,勉强他来喜欢她……现在还要勉强他娶她吗?
  她不要,这麼没格的事,她不要做!
  九年前的教训太痛了,她发过誓,再也不要勉强他,一丝一毫都不行,除非他自己心甘情愿,否则她打死都不要提。
  她近来的反常,关毅察觉到了。
  以前,三天两头便到他这儿下厨,以考验他的肠胃当乐趣,近来却总是兴致缺缺,披萨、便当就打发了两人的晚餐。
  以前,最爱腻在他怀中一起看影片,近来却常是一个人抱膝独坐在沙发角落,发著愣不知在想些什麼,问她她又总推说没事。
  他甚至感觉到,她隐隐约约透出的力不从心,以及——勉强。
  思及此,心房一阵抽悸,望向她。和他在一起,让她觉得勉强?
  临睡前,他冲了杯牛奶给她,这已经形成无声的默契,只要她在这里留宿,他都会这麼做。
  她接过,没马上喝,只是捧著,愣视烟雾在杯口缭绕。
  「采菱?」
  「你记得——下个月十八号,是什麼日子吗?」她没来由,冒出这一句。
  「记得。」这就是她这阵子反常的原因?以为他忘了?
  关毅松了口气,笑抚她的发。「你的生日,我写在记事本,会请假陪你。」
  虽然他还是不了解,为什麼女人会特别拘泥於节日,并为此而失魂落魄,不过知道她介意,所以会将生日、情人节、交往周年纪念等日子,特别标注在行事历。
  「过完生日,就三十岁了……」她喃道。
  「是啊。」
  「你记得,我们认识至今,多久了吗?」
  「十年两个月零七天。从我重新追求你那天算,是一年十个月又十六天。」记得好牢。小妹说,女人很在意这个的,他一天天数,不敢忘,怕她不高兴,以为他轻忽她。
  她突然静默下来,不说话了。
  「怎麼了?」有什麼不对吗?想了想:「是你有想要怎麼庆祝?或者,希望我送你什麼?」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说错了什麼,因为那时,他由她眼中补捉到一抹失望。
  「不,没有。如果你忙的话,小事,不用刻意陪我没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干麼突然提起?关毅不解,又听她声音闷闷地,像在和谁赌气似地说:「明天不要来接我,我有事。」
  「好。」
  他不问什麼事?骆采菱一恼,又道:「后天也不用来了!」
  关毅再迟钝,也知道她在不高兴,但是——好吧,一如以往,他依然没弄懂她这回又在气什麼。
  见他不发一语,只是用困惑的眼神瞧她,她一恼火,吼道:「大后天、大大后天、大大大后天也不要来了,我要去跟别的男人吃饭相亲,他们知情又识趣,再怎样都比你这闷葫芦强!」
  重重将马克杯塞回他手中,翻过身掩起棉被不看他。
  而他,凝视著一口也没喝的牛奶,呆愣著,久久。


  他们在冷战。
  噢,好吧、好吧,更正确地说,其实只有她一个人在闹别扭,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气什麼——想到这里,骆采菱更是泄气。
  她真的不想这样的,这种行为活似在逼婚,卑劣得很,可是、可是……
  唉,一个月内接连收到三张红色炸弹,被笑问什麼时候要换她来炸炸别人,偏偏她的男人就是闷不吭声,她真是有苦说不出。
  早上,他送她来上班时,她一路看著窗外,赌气不理他。
  进到办公室来,看到昨天随手搁置在桌上的喜帖,心情一路闷、闷、闷——闷到了底。
  而经手的第一项事务,就是公关部经理的辞呈。
  「婚让你结,假让你放,为什麼一定得辞职?」
  「没办法呀!」公关经理拍拍微隆的小腹。「他说不想让我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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