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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花间提壶方大厨(出书版完结)-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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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一勺又点头,“那相公觉得呢?”
  沈勇叹了口气,双手托着下巴,“这个么……难说。”
  
  两人正说话间,就看到小结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道,“少爷少爷,不是气死的!”
  “啊?”沈勇和方一勺虽然有些准备,但还是吃惊地抬起头来看他,“当真?”
  “嗯。”小结巴点头,“刘大人说了,被毒死的,肯定是毒死的!”
  “毒死的?”沈勇霍地蹦了起来。
  “对呀。”小结巴道,“老爷已经连夜提审犯人了!”
  沈勇和方一勺对视了一眼——果然有玄机。
  
  沈勇打发小结巴继续去听审,但是小结巴去了没一会儿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少爷,老爷说了,这事情先不要宣扬,因此是密审,我进不去。”
  沈勇皱眉。
  “还有啊。”小结巴说,“老爷让您少管,好好照顾少奶奶。”
  沈勇沮丧。
  
  当晚,方一勺吃了药后,觉得差不多好了,连嗓子都不疼了。
  沈勇还挺吃惊,“娘子,你好得挺快啊!”
  方一勺笑眯眯,“那是,我这叫好养活。”
  沈勇听后,淡淡地笑了笑,帮她整理整理头发,“谁说的,还是挺金贵的。”
  等方一勺睡熟了,沈勇仰天躺在床上,看着雕花的床顶发起了呆来。
  也不知道发呆发到了什么时辰,沈勇听到外头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下雨了?沈勇转眼看向外头。
  
  忽然……沈勇一个激灵。
  就见门口,似乎扒着一个人。那人样子极奇怪,头特别大,下面细窄。
  沈勇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的方一勺,幸好睡着了。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不动弹,静静地盯着门口那人影看了起来。
  随后,就看到那人影动了起来,左右晃动,似乎是想要从缝隙里往里面看。
  沈勇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他也个有些狠劲的主,轻轻掀开被子下床,将床帘子撩下,随手操起了桌边的一张板凳,悄悄溜到了门口。
  眼看着那大头人就在眼前了。
  沈勇突然一手拉住门往外一推。
  
  “哎呀。”门口人轻轻叫唤了一声。
  沈勇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但是也没细究,窜出去关上门,举起凳子就要砸那怪物,却听有人道,“别啊,是我!”
  沈勇愣了愣仔细一看,吃了一惊,“老道士!”
  
  原来,在沈勇眼前的正是上次给他们银锁的哪个邋遢老道。
  那老道带着个斗笠穿着条蓑衣,所以才会看起来才会头那么大。
  “你怎么来了?”沈勇问,“大半夜的。”
  “我听说那丫头病了?”老道士问。
  沈勇微微一愣,看了看老道,点头,“嗯。”
  “找郎中看过没有?”老道似乎有些担心,“没大病吧?”
  沈勇想了想,没吱声。
  “说呀。”老道皱眉催促。
  沈勇看了他良久,问,“你干嘛那么关心她?上次银锁的事情,也是你特地来的吧?”
  老道愣了愣,咳嗽一声,道,“哎呀,少罗嗦,问你正经的!”
  沈勇眯起眼睛看他,琢磨了良久,拿着手指老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跟我丈母娘有一腿……”沈勇话没说完,就被老道跳起来一通拍,“有你个头啊,找死啊小兔崽子。”
  
  沈勇揉了揉被打到的地方,问,“干嘛打人?”
  “究竟病得怎么样?”老道问。
  “风寒还有些劳累。”沈勇回答。
  “哦。”老头点头坐下。
  “你和她究竟什么关系?”沈勇好奇问。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老道道,“他爹对我有些恩惠,我答应过他爹保她周全,你小子跟她有缘,要好好照顾,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告诉我,我给你们出出主意。”
  沈勇搔搔头,道,“有啊……她不跟我圆房这算不算……哎呀。”沈勇没说完,又挨了一拳头。
  “你小子敢乱来我可阉了你进宫做太监!”老道威胁。
  “哇……”沈勇看他,“太狠了吧你?!”
  “这个你拿着。”老道从怀中拿出一根参来交给了沈勇。
  沈勇拿起来看了看,就见这参胡须老长了,长得跟个小娃娃差不多,一看就是宝贝。
  “这干嘛?”沈勇看他。
  “厨房里头有只乌骨鸡。”老道说,“你将鸡和这参一起炖了,给你家娘子吃。”
  “哦。”沈勇点点头,将参收了起来。
  
  “我走了。”老道站起来,沈勇问,“不去看看娘子啊?”
  “不去了,没大病就好。”老道想要走,沈勇又叫住他,问,“老道,今天的案子你听说了么?”
  老道愣了愣,回头问,“什么案子?我进山挖人参去了。”
  沈勇将案情大致跟老道说了一下。
  
  老道听完,笑了笑,问,“你小子,喜欢断案啊?”
  “挺有意思的。”沈勇回答。
  “嗯,那就自己去查呗。”老道说着,伸手点了点沈勇的眉心,“记得,眼睛看到的,有时候不见得是真的,耳朵听到的,也不见得是真的。”
  “那什么是真的?”沈勇不解地问。
  老头戳戳沈勇的脑袋,“问你自己啊。”说完,转身一跃上了房顶,老猴子似的,几下就闪没影了。
  
  沈勇算是彻底没睡意了,老头刚刚的话他是根本没明白,想了想,就拿着参跑去厨房,果然看到地上放着一只肥肥的白色乌骨鸡。
  沈勇就开始忙活,杀鸡拔毛,给方一勺炖人参乌骨鸡。
  
  沈勇也不会做什么,只知道人参和乌骨鸡都是好东西,炖久一点,鸡肉酥了,出了味道就好了吧。
  边炖鸡,沈勇边琢磨着老头的话,没多久,就闻到香气扑鼻。
  
  沈勇虽然不通厨艺,但是听说过,乌骨鸡是宝贝,清补胜甲鱼,养伤赛白鸽,一闻果然不假啊。
  大概真的用心去做了,就没有什么不好吃的菜吧,这乌骨鸡炖人参,汤汁诱人,透出清清淡淡的人参香味,用筷子戳了戳,鸡肉酥软,沈勇拿着勺子尝了一口,俩字——??好吃!
  
  等方一勺一大早醒来时,就闻到了一股鸡汤香味,睁开眼,只见沈勇端着鸡汤,正笑眯眯看她呢。
  
  
鸡蛋卷和气死病
  
  通常说,心情好的人,病痛也少,心中多郁结的人,就比较容易得病。
  方一勺自从她娘死后,已经很久没有让人照顾得那么好了,自然每日沉浸于快乐之中,没到三天,就彻底地好了。
  生龙活虎。
  沈勇还有些担心,想让她再躺躺,不过方一勺原本就好动不好静,再躺下去估计要发霉了。
  
  这一日大早,沈勇和方一勺先赶去了莫凡堂那里,可是到了才发现,家里就剩下了莫冬冬在。
  “冬冬,师父上哪儿去了?”沈勇问。
  莫冬冬拿出了一本拳谱给沈勇,道,“师父有事情要回一趟老家,半个月后回来,他让你按着这拳谱来练,还有啊……”说着,莫冬冬指了指自己,“你们要管我饭!”
  
  方一勺和沈勇接了拳谱,就索性把莫冬冬领回了府衙,正好让他跟小结巴做个伴。这下可好了,莫冬冬和小结巴两个都是惹人嫌的死小孩机灵鬼,一下子就玩到一起去了。
  
  方一勺和沈勇又去了趟苍满云的宅子,这么巧,苍满云也出远门去了,留下了一叠书,说让沈勇捧回去看去,他十天后回来,到时候要考他。
  沈勇和方一勺拿起书看了看,觉得有些纳闷,苍满云让沈勇看的不是什么治国之道也不是什么经史子集,而是医术。
  
  “我又不想当郎中,干嘛让我学医啊?”沈勇不解地道。
  方一勺想了想,“嗯……反正技多不压身,多学一样也是好的吧。”
  沈勇无奈,只好捧着书,和方一勺一起往回走。
  
  东巷府南北贯通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沈勇捧着书小心地避让着行人。
  “相公,重不重呀?”方一勺凑过去问,“我给你拿一半儿?”
  “不用。”沈勇摇头,“我有劲儿,娘子,你想吃点什么不?”
  方一勺看了看天上的日头,道,“今儿个好热呀,人一热就不爱吃饭了,最好是弄些小零嘴吃。”
  “也对。”沈勇点头,边用胳膊肘捅捅方一勺,“拿本书,挡挡太阳。”
  方一勺想了想,拿起一本书遮住脸,单手拽着沈勇的袖子,两人快步往府衙走。
  
  经过酒楼的时候,突然从楼里冲下来了一个人……一头撞到了沈勇。
  沈勇拿着满手的书呢,还好他最近练得伸手颇为敏捷,接了被撞歪的书,身子转个圈儿,书本都没掉下来,就是人一个趔趄。
  那冲出来的人却是一头栽倒在地。
  方一勺不解地看着地上坐着的人,就见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胡子拉碴邋里邋遢的,看起来很有些落魄。
  那人傻坐在地上,一手拿着个酒坛子,那样子方一勺可熟悉,一个酒鬼,只是他很少看到这么年轻的酒鬼。
  沈勇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人怎么酒品如此不好的?
  
  这时候,酒楼里两个小伙计急匆匆追出来,扶那人,道,“别和了,都醉了!”
  “没醉。”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歪歪斜斜往前走,嘴里嚷嚷,“……醉了才好呢!做人有什么意思?生又何欢死有何惧……哈哈。”
  沈勇和方一勺看着那男子走远,觉得有些莫名。
  
  “唉,好好一个秀才,弄成这样,真是。”伙计不无惋惜地摇了摇头,转身想进屋子。
  沈勇突然想起来,那书生自己好像认识!曾经有一个姓梁的老先生教过沈勇念书,不过没几天,就因为身体不好走了……那个书生,似乎就是那位梁先生的得意门生。沈勇记得之前见过一面,因此有些印象,不过原先神采飞扬气度不凡的,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想到这里,沈勇多嘴问那伙计,“这人是谁啊?”
  
  伙计看到是沈勇,见他抱着一堆书也觉得新鲜,小恶霸神勇改邪归正,看来这说法真不是骗人的,就笑呵呵回答,“沈少爷啊,您不认识么?那个是大才子张文海啊。”
  “张文海?”沈勇琢磨了一下,似乎是叫这个名字。就问,“那书生他怎么了?我记得以前挺精神的啊,还是他想学太白先生了,也做个酒仙儿呀?。”
  “唉,别提了。”伙计摇摇头,道,“鬼迷了心窍了哦,这就叫啊,英雄难过美人关。”
  
  沈勇和方一勺听得云里雾里,沈勇问,“莫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人家没看上他?”
  “要是哪家的姑娘就好了!”伙计压低声音说,“是个窑姐儿。”
  沈勇一愣,方一勺也有些不解,心说,如今的念书人,怎么不恋别的,都恋上窑姐儿呢?
  
  “哪儿的窑姐啊?”沈勇又问了一声。
  “烟翠楼的。”伙计道,“也不知道叫什么凤儿还是鸾儿的,总之是只鸟儿的名字。这张秀才迷得都丢了魂了。后来他也不好好念书了,他师父本来指望着他光耀师门的,后来让他活活气死了。”
  “啊?”沈勇和方一勺都是一惊。
  “他师父是不是姓梁?”沈勇问,“有个七八十岁了吧?”
  “对啊。”伙计点点头,道,“梁老先生么,那老爷子可有学问了……唉,可惜了,被徒弟气死了,然后张秀才就变成今天这样,整天喝酒度日,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说完话,伙计转身回屋接着忙去了,沈勇和方一勺继续往回走,不过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古怪。
  
  “唉,娘子啊,你说,那张秀才,和昨天气死了他娘的那书生,境遇像不像的?”沈勇问。
  “嗯。”方一勺赶紧点头,“可不是么,几乎一样,就是张秀才少了个娘子。”
  “不过那老梁头已经七老八十了,被气死了也是有可能的。”沈勇想了想,问,“怎么之前就没听说过这档子事儿呢?”
  “家丑不可外扬吧。”方一勺道,“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大家都不想张扬吧,那秀才挺可惜的。”
  “嗯。”沈勇不说话,点头,脑袋里却开始琢磨这两个事儿。
  
  回到府衙的时候,就看到府里头众人忙忙碌碌。
  沈勇跑了趟书房,将手里的书放下,就和方一勺回到前院,找沈一博说了一下,两位老师出门办事要十天半个月才回来的事情,这段时间,沈勇在家里念书和习武。
  沈一博最近对沈勇很放心,有方一勺在旁边陪着,比谁管着他都强。
  沈勇和方一勺见沈一博双眉微皱似乎是心事重重,便问,“爹爹?你有心事?”
  沈一博看了看两人,点点头,道,“你俩知道秀才他娘是被毒死的了吧?”
  “知道了。”沈勇和方一勺都点头,问沈一博,“审得怎么样了?有人招认了么?”
  
  沈一博愁眉紧锁,道,“没有人招认,不过那窑姐翠云,倒是说出了一件新鲜事儿。”
  “什么?”沈勇和方一勺都好奇。
  
  “据说这烟翠楼里头,有妖精。”沈勇脸上神色复杂,道,“之前就有好几个窑姐儿,都让念书人给看上了,然后看书人家里头的长辈,必然有横死的,而外界传说,则基本都是气死的。”
  沈勇和方一勺立刻想到了刚刚遇到的那个张秀才,就觉得事情的确是蹊跷。
  “据说还有好几个念书人,都是去了一趟烟翠楼之后,便对窑姐们迷得神魂颠倒。有的是没心思念书了,有人是吵着家里头要给窑姐赎身,更有甚者,就跟昨日那秀才似的,宁可休掉结发的妻子,也要娶那窑姐过门的。不过前面几位,他们气死的长辈,都在七十岁上下,因此没有引起家里人的怀疑,昨日那位妇人实在是太年轻了些,一验尸,才发现竟然是被毒死的。
  
  “也就是说,如果昨日没有验尸,那么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么?”沈勇问。
  “那还能如何?”沈一博叹息,“这是那媳妇儿上街吵了,人死在路上了才惊动官府,这人若是死在家里头的,那可不就都以为是气死的么?”
  “爹爹,您是不是怀疑其他几位老人也都不是单纯被气死的?”方一勺问。
  沈勇点点头,“这气死一两个还有些可能,可这每一个都气死了,那就有些蹊跷了。”
  
  这时候,沈杰进来了,和沈一博研究起了掘坟验尸的事宜。
  沈勇和方一勺也就不再打扰,都了退出去。
  
  “娘子,你怎么看?”沈勇回到书房,举着一本伤寒杂病论翻着,边问方一勺。
  “嗯!”方一勺点头,我也觉得可疑得很!”
  沈勇失笑,“我知道可疑,咱们要不要想法子查查?”
  方一勺眯起眼睛瞄沈勇,“你想去烟翠楼呀?不准去!”
  沈勇愣了愣,随后大笑,伸手捏方一勺的腮帮子,“傻丫头,吃什么飞醋,我才不去呢。”
  方一勺脸上有些红,自己捂住脸不让沈勇掐,问,“那你想要怎么查啊?”
  “我们去查查那张秀才?”沈勇问,“如何?”
  方一勺想了想,道,“他现在是个半酒疯儿,怎么查呀?喝醉的人不讲道理的。”
  “你没听他刚刚说什么么?”沈勇道,“生又何欢死有何惧啊!这说明了他觉得自个儿活着没什么意思!喝醉了更好!”
  
  方一勺单手托着下巴,看沈勇,“哦?你是觉得,趁着他喝多了问他?”
  “咱们去试试看?”沈勇一脸的跃跃欲试,“说不定有什么收获呢,爹爹他们走明面儿的,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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