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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曦色撩人-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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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当空地的完整视野映入小曦的眼底,她看到了最危险的情形。
  皇甫轩跪卧在空地上被鲸鲨用枪指着,于宁正要将一捆定时炸弹绑在安远身上,而炸弹的遥控器正握在跟于宁和鲸鲨同行的一个老外手中。
  于是,就在小曦冲进院子的那一刻,局势发生了逆转。
  有冷枪扫向小曦,老外一边迅速后撤一边按下了手里的引爆器。安远情急之下转身跑向小曦,用身体挡住可能射向小曦的子弹,于宁在安远跑开的一刹那用力撕下了安远身上的炸药包。
  下一秒,同时发生了几件事。
  于宁手里的炸药包爆炸的瞬间,鲸鲨冲向了于宁,一边抢过她手里的包裹一边将她挡在了身下;安远的奔跑位置,帮小曦挡住了三颗子弹,但还有一颗子弹,打中了小曦的左肩。
  爆炸声后,老外已被击毙,鲸鲨仰面躺在于宁身上,血肉模糊。安远从地上爬起来跑向小曦将她抱起来,并迅速跑进了大楼。
  小曦记得,那时的安远,纯白色的礼服上,血迹斑斑,他满眼的怒色,却仍然敛住情绪,轻柔地把怀里的她放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墙角,并迅速抽出随身的手帕给小曦的肩膀做捆扎止血。
  几乎只用了一分钟,楼道外的枪声就停了。
  “为什么不信任我?”
  那一句话,是那天晚上安远唯一的一句责备。
  而后,安远转身跑出楼道,跑回空地,去检验于宁的伤势。小曦还记得,安远把已经血肉模糊的于宁抱上了第一辆救护车。而小曦被梁筌抬上了第二辆。
  那就是小曦至今为止见到的安远的最后一面。

  第八十四章 忘

  “你怎么一个人在海边?安远呢?你们俩过来怎么没打个电话通知我们?刚才幸好赶上我俩带孩子玩儿……”病房门被推开,林汐妍一张嘴就是三个问题。
  兰素曦的思绪被强拉回来,她对林汐妍勉强笑笑,许久未见,林汐妍的身体看上去丰润了一些,比过去更多了几分成熟的美。
  “第一次见面是你进了医院,两年后重逢是我躺在这儿,汐妍,我们这是什么缘分?”兰素曦张开手臂拥抱了一下林汐妍,拿自己开起来玩笑,有些自嘲的味道。这倒让林汐妍有些意外了。她没想到,小曦的性格竟比以前开朗了这么多。
  “哈哈,狗血缘分呗!放心,严晓军刚才给安远打电话了,安远说他就在附近,很快就到。”
  林汐妍把从家里烧的饭菜给小曦拿出来:“大夫说你有严重的神经衰弱,还低血糖、营养不良。怎么搞的?是不是小安子整天忙工作没好好照顾你啊?”
  兰素曦从听到安远的名字,表情就开始变得僵硬。当听到严晓军给安远打了电话、而且安远会马上赶来时,她便觉得心脏跳得有些超负荷了。小曦直直地盯着林汐妍,手紧紧地拉住林汐妍的胳膊连做了三个深呼吸,直到她确定自己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时,才低声问:
  “汐妍,你说,严晓军有安远的电话?”
  “一直都有啊!”林汐妍被问得莫名其妙。
  “电话号码是多少?”小曦额上出了细汗,有种要虚脱的感觉。
  “小安子不是一直用那个电话吗?你没事儿吧?去年晓军出事的时候,咱们不是还通电话来着吗?”林汐妍更加莫名其妙了,她有种错觉,眼前这个兰素曦是不是从哪儿穿越过来的?
  “晓军出事?什么时候?”兰素曦竟对林汐妍说的话里的内容一无所知。
  “去年三四月份啊,那时候许岚给安远打的电话,还说让安远黑那些造谣的网站,我记得还听见你在旁边笑来着。安远还说等晓军的事儿平息了,带你来看我们。那时候我也就怀孕四五个月吧。你全忘了?”林汐妍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兰素曦。
  兰素曦再次觉得头痛欲裂,心口也疼得没办法呼吸。
  原来,安远一直都没有消失,他甚至和所有的朋友都保持着正常的联系,只是独独屏蔽了她的电话。
  原来,“幽”所有人都说安远失去了联络,但其实,安远只是没有在她面前出现罢了。
  安远,你这么做是为了任务,还是你仍在怨我、回避我、不能原谅我?
  为什么今天,现在,严晓军的一个电话,你就可以痛快地答应来接我?是你可怜我半死不活的样子了?还是你终于想通了,要来和我结束了?
  兰素曦紧紧抓着床单,莫名的疼痛在全身流窜,她再度失去了自控能力。
  “大夫!大夫!”林汐妍见情况不对,忙朝着门口大喊。
  等大夫和护士跑进病房时,兰素曦颤抖着抓住了大夫的衣袖说:“请给我打一针镇定剂。”
  五分钟后,病房再度安静下来,林汐妍被严晓军叫走了,因为宝宝们饿了。兰素曦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陷入了半沉睡的状态。紧绷的神经被药物强制放松下来,兰素曦整个身体都虚软无力,甚至有腾云驾雾的感觉。有暖流不断从眼角滑到耳畔,甚至流进了耳道,但是,她已经完全控制不了。
  现在,小曦心里没有什么强烈的情绪,说不上难过,也谈不上委屈,就只是控制不了泪珠不间断地往出挤。像是冬天没法控制的清鼻涕,又像是鼻子无缘无故流出的血水。眼泪越流,小曦的心里反而越平静。
  找回了记忆,兰素曦却觉得,即使痛到彻骨,这样的痛,也是她应偿的。
  她记得,就在婚礼那天晚上,她在手术结束后被送回病房。三四个小时以后,她苏醒了。肩上的伤口隐隐地疼,她独自躺在病床上,看见窗外的光线一点点明亮了起来。
  猫儿在她身边陪护,猫儿以为她做了全麻,至少还要多睡几个小时才会醒过来,索性就在陪护床上睡下了。
  她望着窗口投射进来的光线,头脑中回放着所有细节。突然,她就明白了自己到底犯了多严重的一个错。
  疗养院空地上鲸鲨、于宁、老外,只有这三个敌人,即使他们带了狙击手,在“幽”的地盘上,在“幽”七魄全部指挥官的眼皮子底下,只要“幽”想救人,简直是易如反掌。那么多那么牛的人,怎么可能眼看着皇甫轩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怎么可能束手无策到需要用其他人质去和皇甫轩对换?
  显然,这是耔阳有意要放他们生路。
  而小曦被推入手术室前,隐约看到皇甫轩完好无损地守在她的急救床边,那么,皇甫轩之前的重伤,就一定只是一个迷惑敌人假象。因为重伤的皇甫轩行动不便,不适合继续做人质。如果得不到小曦去兑换,那么带走小曦的丈夫安远是鲸鲨他们更好的选择。更何况,安远的技术能力又是他们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
  那么,“幽”原本的计划就应该是:那天晚上,小曦喝了安远准备的加了药的牛奶就会毫无知觉地一觉睡到天亮。安远就会自愿替换掉被抓的皇甫轩,被鲸鲨和于宁带着逃亡。那个老外,或许就是海啸派来的监视鲸鲨和于宁的人。而那天晚上的所有事情,应该只是“幽”配合鲸鲨,使鲸鲨重新获得“海啸”组织信任而演的一场戏。或许,那天的诱骗成功后,安远他们可以直接拔掉鲸鲨的上线,甚至,“幽”能够干脆剿灭整个“海啸”间谍组织。
  然而,就在小曦倒掉牛奶在安远面前假睡开始,计划就已经在一步步走向失败了。
  想到这里,小曦的自责已经无以复加。就好像一个极力帮助父母做事的孩子,却在捡碗筷时却不小心把整张桌子弄翻了,盘子、碗,都碎了。于是,孩子蹲在墙角,既恐惧,又自责。
  兰素曦,就因为你没有完全信任安远、没有按照计划成为安远最安全保险、最放心的一环,所以,计划就在你自以为是地为了救皇甫、安远为了救你,于宁为了救安远、鲸鲨为了救于宁、“幽”为了保护所有人的安全的过程中,彻底失控了。
  兰素曦狠狠地责骂自己。
  婚礼当天的一整天安远都在开会。“幽”虽然人性化,却还不至于把各个部门的指挥官聚在一起来准备一场婚礼。所以,他们是在商讨晚上行动的相应计划吧?
  然而,他们原本周密的计划,却生生被小曦的冲动给毁了。
  仅仅是冲动吗?
  安远为保护她而给她准备的牛奶,她因为怀疑而倒掉了。
  安远曾经提醒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声、不要乱跑,她答应了,却食言了。
  安远用古葡语告诉她,不要出去,他保证皇甫不会出事,她又一次,没有相信他。
  兰素曦,你到底做了什么?
  炸包近距离爆炸,鲸鲨已经必死无疑了。于宁生死未卜、老外被击毙了。“幽”埋好的所有长短线,就因为你不能完全信任爱你的人们,而彻底断掉了。
  兰素曦,你真的配说爱吗?
  每一次,都是于宁在以身涉险帮安远化险为夷,而你,作为安远最爱的人,却只能连累他一步步走进泥潭。
  兰素曦,你真的配爱安远吗?
  当初如果不是你执意请他帮忙,他就不会和你产生什么感情瓜葛,现在,他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国安技术侦查员,不需要一次次因为你的身世而游走刀尖、费尽心力替你承担……
  兰素曦,你是个扫把星。你害了所有人、你会害死所有人!
  …… ……
  那天清晨,其实阳光很好。小曦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一遍遍想着这些自责、甚至自我诅咒的话,而后,她的伤势骤然转重,再后来,她在高烧中昏睡了整整一个星期。再醒来时,安远消失了,她也把那天晚上的记忆完全遗忘了。
  所以,这一年半的痛苦、安远的离开,都是她应得的惩罚吧。比起她给“幽”、给国家造成的损失,她受到的惩罚实在太轻了。
  再一次陷入自责的泥沼,小曦的意识逐渐模糊。此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小曦能感觉到有人快步走近,又堪堪站在离她的床边一两步远的地方,直觉告诉小曦,是安远!那个人,一定是安远!
  小曦想要挣扎着睁开眼,但是,下一秒,她已经完全陷入了沉睡,甚至,连他的一个抚摸都没来得及感觉到。
  *——*——*
  安远在小曦床前站了很长一段时间,看她憔悴暗淡的脸色,看她青黑的下眼睑,看她昏睡时仍然紧蹙着的眉心,看她病床上单薄瘦削的身体……这一年半来他思念得发狂的人就在眼前了,安远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靠近了。直到脚站得有些酸了,安远才缓缓走到小曦床前,轻轻坐下,掏出裤袋里的棉质手帕,一点一点,仔细地,帮小曦把脸上的泪水擦干了。
  小兔子,别怕,老公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耔阳和安远做确认。
  二零一零年,大年初三,小曦高烧不退的第三天,在小曦的病床旁,耔阳的神情严肃异常。
  就在一个小时前,于宁的抢救刚刚结束,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完全失去了右臂和左手,所幸的是鲸鲨用身体护住了她躯干的要害。然而即使于宁脱离了危险,面对自己完全毁容的脸和残缺的身体,她能坚强面对吗?
  而此时,小曦的体温再次升上了四十三度。
  高烧中的小曦一直在无意识地哭闹,她会含混地骂自己是累赘,是扫把星,或者,她会哭着道歉说:安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怀疑你、我不该不信你……
  三天里,激素已经推了七次,每次都维持不了一个小时,小曦的体温就又会升上来。
  “呵呵,这两个孩子倒是真配对,都是意志力太强的人,抗药啊!”“幽”的看家老医师拍了拍安远的肩膀,转而对仝天祁说。
  “只可惜,一个是求生,一个是求死。”仝天祁叹了口气。
  “皇甫,请教你一件事,现在,小曦可以被催眠吗?”怀里抱着高烧中还不断抽泣的小曦,安远问皇甫轩。
  “只要她还有自我意识,是可以的。”皇甫轩谨慎地回答。
  “那么,请你帮她催眠吧。把她那天的记忆全部抹掉,能做到吗?”安远关切地等皇甫轩回应。
  皇甫轩点点头,又摇摇头。
  “催眠只是暂时之计,只能做到深度抑制,并不能彻底消除。如果她受到什么相应的刺激,仍然是有可能自主恢复那段记忆的。就像魏叔说的,她的意志力也很强。而你,是她最大的刺激物。”
  安远沉默,低头帮小曦擦掉涕泪。
  “耔阳,咱们刚才商量的计划,就让我试试吧。在这期间,我可以不见小曦,你们也尽量减少对她可能的刺激。”
  “你真的确定这么做吗?”在皇甫给小曦做催眠前,耔阳最后一次跟安远确认。
  安远坚定地点头,把小曦放回床上,起身走出了病房。

  第八十五章 离

  当兰素曦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并且,她已经被转移到一个单人间的高干病房里。她右手在输液,药水还有大半袋儿。有微弱的风轻拂在她的额前,带动着她耳侧的碎发轻轻撩拨着她的脸。鼻端的空气,清新、微湿,沁人心脾。
  兰素曦缓缓张开眼,循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安远正立在窗边。
  风不停鼓动着窗子,安远一只手轻扶着窗沿,另一只手撑在窗台上,只容窗子开出一道半尺宽的缝隙。他身旁的窗帘,也在徐徐地拂动着。
  为了方便控制窗口的开合度,安远是朝着小曦病床的方向站着的,他抵着风口痴醉在风中,微眯着眼睛却没有看向小曦,而是沉静地望着窗外。
  夜雨过后的晨风,尚有些微凉,更不见温驯。安远上身只穿了一件淡蓝色的暗格衬衫,前襟潦草地系了两三个扣子,下摆随意地垂在长裤之外。风肆意地鼓动着他微敞的襟口,将他大半的胸膛都袒/露在了风里。他平缓地呼吸,胸膛有节奏地起伏。他宽厚的胸膛,茭白细腻,随着翻舞的襟口若隐若现,在晨光中微微泛着瓷亮的光泽。
  小曦凝望着他,这就是她的安远,既颓废不羁、又温润而潇洒。
  风浪阵阵袭来,像调皮的孩子,前后追赶着、刻意地、在他的衬衫里嬉闹、鼓荡,零乱地勾勒出衬衫之下,他身体的轮廓——清瘦而健硕。偶尔,风还会调笑着去掀他的衬衫下摆,把他深褐色的软质皮带和皮带上方结实柔韧的腰线也翻腾出来。他却坐怀不乱一般,只是沉静地在风里站着,安静得如同一座远山。
  就是这样一个的男人,屹若君山,巍然,俊然。你可以不经意间看到他很多侧面,而他最深的心事,却只在云端,时近时远。
  两年。她和他,在晨曦中初见,从莫名的吸引,到各自裹挟着伤痛试探着靠近,再到牵绊、缱绻、依恋,却在最幸福的云端,骤然断弦。如今,她再看到他,即使近在眼前,却仍然填不满五百多个日夜辗转梦魇中的洪荒沟壑。
  何为执念?爱,便是最大的执念。
  安远像是感受到小曦的目光,缓缓转过脸,而后扬起唇角,很卖力地笑了笑。
  “醒了?”他合上窗子,走向小曦床边。他的问话,平和温暖。似乎,那场炫目的婚礼就在昨晚,而他们,也没有跋涉过五百多个日夜的滩涂,就只是像过去的每个相拥着醒来的清晨一般,慵懒地道一声早安。
  “早饭想吃什么?豆浆油条?还是咸菜、白米粥?”安远坐上床沿,温柔地抚摸着小曦的侧脸。他指端微凉,插在小曦柔软的发丝中有一种清冷的触感,但他的掌心仍然干燥温热,他将掌心轻轻地覆在小曦的面颊上,反复地摩挲。
  “安远?”小曦轻声叫他的名字,喉咙又干又涩,声音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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