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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大明官商-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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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锦落座,紧接着起身的是范长安。“各位,今日两战,一师皆在主战场。若说得失,一时是说不尽,要点却是两条。得,把握战机、当机立断、以多打少、克尽全功。失,首战以步军乘马与敌野战,或属以己之短,克敌之长,首战损失大于次战便缘于此。完了!”

    有人开了头炮。众将也就来劲了。一个个抢着起身发言。有说好地有说坏地。甚至还有争论得面红耳赤地。将佐们发言之踊跃、大胆让一旁地卢旺达目瞪口呆。这侍卫亲军也太无禁忌了吧。

    半个时辰下来。看看将佐们说得差不多了。冯虞方才起身说道。“诸位。打仗么。有胜有负。哪怕是常胜将军。也有失蹄之时。故而。咱们每打一仗。每做一事。只要得空。便要立即点评检讨。胜。要知道自己胜在何处;败。更要吃一堑长一智。这才能有所长进。越战越强。方才诸位畅所欲言。讲得极好。纵有攻讦。也是对事不对人。这便是功力。便是长进了。本帅听着心里头痒痒。也来说上几句。”

    喝了一口水。冯虞说道:“今日一战。能得大胜。一是将士用命。二是调度得宜。三是战机把握得当。这个咱们不用自谦。此外。这一战下来遭逢强手。一番较力。双方高下短长一览无余。这个需得用心琢磨才是。咱们侍卫亲军。汇集四方精锐。若说单兵战力。不逊于鞑子精兵。又有火器之利。只要指挥得当。取胜当在情理之中。不过。鞑子也不是一无是处。相反。此战对手不愧鞑靼主力。将兵用命。悍不畏死。马上功夫精熟。方才范将军所说。我军以步军乘马与敌骑兵接战。确是不当之举。当时若是下马整队。以步制骑。敌军骑兵陷于缠战。马速起不来。反而更易击破敌阵。”

    “此外。首战敌军抵抗之坚强也出乎我军意料。相较而言。我军外线发动略迟。骑一团扛得吃力。再有当时若不是四面围攻。而是围三阙一。将敌赶往我军伏击区再一举尽歼。或许伤亡要小许多。不过话说回来。当时若是恰逢敌军援兵到来。伏击军便要两面受敌。或许又有麻烦。总之。战场上情势瞬息万变。临机处置从无万全。须随机应变。”

    “再说次战。完全是狮子搏兔。又占全了天时地利。完胜在情理之中。为将者。识天时。识地理。方能藏于九地之下。动于九天之上。借天地之力而补人力。至于谷口那几百残敌。倒不是吃不下。却是要放他去报丧。如此敌军主力方能早日回转。”

    “这一战。敌我两军战力比较。敌军骑兵与我军骑军战力相近。步军若是调度得法、阵型坚强、临阵不乱。与敌骑兵野战也颇有一战之力。此外。这一战。我军火器犀利、可靠。阵战时威力极大。首战本帅率队破围几全靠火器之功。若是全军备装。我军战力必将更盛。此外。我军所佩铠甲精良。敌军飞矢难透。我军所用之倭刀极锋锐。常有劈断对手兵刃情形。只是略长了些。混战时有些不便。不过。长亦有长地好处。与鞑靼对冲时。长刃便占了不少便宜。只是我军战马不如鞑子野性。总是不大得劲。此外。鞑子强弓确是厉害。幸好铁箭头少。”

    “至于此战总结,战后由军谘府撰写。方才只是择其大要。眼前迫切之事,还是如何对付鞑子东进主力。眼下咱们兵力损失不大,一般粮草辎重,营州城有得是。只是火器损耗不小,手榴弹已近告罄。虽说本帅已令人赶往后方发运,不过此番原本只是拉练,就没带多少备量,中屯卫也没剩多少。指望老营发运,远水难解近渴。诸位有何良策,只管畅所欲言。”

    这一句问话出口,整个议事厅顿时安静下来。虽说两仗吃掉一万多鞑靼精锐令侍卫亲军上下信心陡然大涨,不过此番东进鞑靼大军毕竟是数万之众,又有小王子直辖精锐部众,战力断不敢小觑,若是全军回返,侍卫亲军这两万多人还真要有大麻烦了。

    等了一阵,冯虞看看无人吱声,众将面色严峻,还是点将得了。手机访问:wap.ㄧ6k.cn

    “李锦,你说。”在冯虞眼中,李锦这位中级将领会诗书,好动脑,确属可造之材李锦应声而起,敬了个礼,略略思索一番,方才说道:“以末将看来,鞑子后路遭我逼迫,必定是全军后撤一途可走。毕竟鞑子志在劫掠,非为攻城掠地。按说我军应出兵拦击,不过肆虐辽东多日,战况不明,所谓料敌从宽,只当他主力未损才是。所谓归师勿遏,正面阻击,恐怕我军要损失惨重了。末将以为,以我军现况,难以全歼鞑子,只能旁敲侧击。毕竟鞑子此番掳掠,带了大堆虏获,又是归心似箭,必定无心死战。咱们打个巧仗,损失少,多捡便宜,何乐不为?”

    话音未落,只见郝超挺身而起。“不可。我等食国家俸禄,为百姓生养,如今鞑子犯境,若让他愿来则来愿去则去,吾辈军人颜面何存?如何面对辽东父老?郝超请命,愿帅职部誓死堵击,大帅可领大军侧击,必能予敌以重创。超这一把老骨头,如今正是舍身之日。”

 第二百四十一章 依葫芦画瓢

    郝超一贯给人以老成持重之感,现下却是挺身而出,慷慨陈辞,却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冯虞沉吟了片刻,大致了然其意。这位郝老爹恐怕是自忖统兵作战时日无多,难得又捞着这么个放手打仗的良机,恐怕是动了羞于老死床榻的念头了。

    看看似乎是没人打算再开口,冯虞回头面向卢旺达,“卢指挥使,可有见教?”

    “这个……”卢旺达吭哧了一阵,说道:“诸位皆是国之菁华,此番以是立下殊勋。所谓归师勿遏,横竖是拦他不住,不如就莫再打这一仗了。毕竟是陛下亲军,若是折损过重,大帅你也不好向万岁交代啊。”

    “这个……”冯虞听了这话,还真是犯了踌躇。卢旺达虽说是怕事了些,方才这番话却不是搪塞之语,却是颇在理的。此番参战,仔细说来也算是擅自出兵,打了胜仗好交代,还可说是能战敢担当,这最后一仗若是败北,或是损失过大,那么“抗命专行桀骜难制”的大帽子是断然跑不了的。更紧要的是,若是正德对自己的信任因此打了折扣,这可是亏大发了。到时候落井下石的绝对是络绎不绝,恐怕只剩下逃亡台湾一途了。

    冯虞面色阴晴不定,众将知道冯虞正在权衡,一个个屏息凝神抻着脖子候命。屋子里头一时间鸦雀无声。冯虞左思右想,不经意看见右手边的范长安。“长安,换做是你你当如何?”

    范长安没想到冯虞会点到他头上,一愣神:“我?末将自然唯大帅马首是瞻。”

    冯虞忍不住笑出声来。“油滑!我只问你,若有将令任你便宜行事,你当如何应对?”

    “打呗,送上门来的贼寇,管他是骨头是肉,但凡从咱们侍卫亲军面前过,不死也得脱层皮再去。再说了,这几年来。咱们怕过谁来?”

    “说得好!”冯虞猛一拍桌案,“本帅方才思虑过多了。当兵吃粮,只为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万一奸人作祟,大不了咱们……哦,咱们回家种地去!众将听令!”厅中诸将应声而起。

    “卢指挥率本部兵马谨守营州。侍卫亲军。全军沿西凌河北进,攻略懿州广宁卫旧地,直捣鞑靼大军后路。届时全军依托医巫闾山北麓,进可攻退可守。鞑子若是来攻,咱们全力应战,鞑子若是遁逃,咱们让过前锋,击其腹背。”

    此时卢旺达插话提醒到:“大帅,这懿州如今可是泰宁卫兀良哈地盘。贸然攻入,会否激反朵颜三卫?”

    冯虞冷笑一声。“兀良哈?兀良哈主力阿儿乞蛮部正在辽东跟随鞑靼作战呢。”

    主帅一声令下。三军立时发动。补充给养之后。侍卫亲军主力迅即离开营州。沿着西凌河向北偏东方向运动。关外大地战火连绵。医巫闾山西麓这一带军队过往频仍。当地农牧民早已逃散一空。这一路上倒是省了保密防谍地功夫。

    鞑靼军素来行止飘忽。没有什么后勤补给线之说。故而后方大片地域根本没有防军。即便是瀛洲故城也不曾派驻一兵一卒。轻易便被明军进占。登上土城城垣。冯虞眺望着远方地苍莽大地。想想数月前尚在福建濒海之地。不禁感慨人生无常。转念又一想。如此感慨实在是有些个老气横秋。不禁自失地一笑。脱口而出:“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猛听得身后有人击节叫好。小说整理发布于.ㄧ6k.cn“好诗!大帅好气魄好情怀!”

    冯虞一愣。回头一看。却是老将郝超。“呵呵。郝将军。这可不是本帅诗作。乃是盛唐大家王维王摩诘名作《使至塞上》。”

    “呵呵。莫看某家是大老粗。却也多少有些见识呢。诗再好。也须看是何人何地吟来。大帅此时踌躇满志。正待杀敌报国以慰平生。方才那几句何等恢弘。何等傲气。“呵呵。老将军过奖。打仗么。会念诗不济事。还得一刀一枪来搏命。队伍现下如何?”

    “按着大帅布置,游骑已撒出百里之外,步军则靠紧山地扎营待命。就不知那鞑靼大军何时来送死。他们若是真个绕个大圈,沿着柳河跑路,咱们也只能是干瞪眼了。”

    冯虞笑道,“若是鞑子走北线撤退,咱们也无法可想。不过,多些个弟兄们能全身而退,回家团圆,也不错就是了。”说着,冯虞特意看了郝超一眼。

    郝超点了点头:“大帅说得是。咱们为将的,只管喊打喊杀图个痛快。大帅却是一肩担着全军数万弟兄的性命前程,发将令自然是要谨慎些个。前两日议事时末将唐突了。”

    冯虞笑了笑,“不过些小事,何必挂在心上。既然主意已定,大军也已拉出来了,就不必再想之前论争,全心打好眼前这一战便是。咱们到此地已是第二日了,鞑子主力还是不见踪影么?可有辽东战报?”

    “倒是拿过几个鞑子散骑,说是这一回鞑子在辽河两岸肆虐得厉害,不过前几日已开始收拢部队,理当是要回撤了,总在这一两日吧。反正咱们侦骑能干,只要往此处走,方圆百里必有回报。走瀛洲是鞑靼回兵捷径,按说十有**要经此地过,大帅稍安勿躁。”

    当日下午,冯虞便调整部署,将步军沿医巫闾山北麓山地展开,瀛洲故城只是虚插旗帜,兵力不过千余。骑兵则隐入土城南方不远处的西凌河谷地候命。准备待鞑靼大军围攻瀛洲时突袭侧后,打个措手不及,或有胜机。次日一早,冯虞又收到一道圣旨,却是正德勉励侍卫亲军不必顾忌奋勇杀敌,扬大明皇威于辽土,又言已急调赵承庆所部走锦州大道驰援。看落款时日,却是在营州之战前发出。旨意传开,三军振奋,只待鞑靼大军入觳!

    哪知冯虞全军在山上猫着眼巴巴等了两天。却不见鞑靼大军踪影。冯虞正盘算着哪处出了变数,却见亲兵领着一名盔歪甲斜的军官寻了过来。那人一见冯虞的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帅,小地是卢指挥使家将,特来催请大人速发救兵。营州危在旦夕!”

    冯虞大吃一惊,仔细大量一番,之前确在卢旺达身边见过此人。“这话是怎么说?”

    “大帅领军离了营州后,我家大人不敢怠慢,也远步游骑小心侦防。不出三日,便得侦骑急报,鞑子大军猛扑而来,兵锋直指营州城。大人赶忙命我骑快马求援。小的冲出营州不几时,便有无数鞑子自东南向急驰而来。将州城围得水泄不通,看那架势,连营寨都不扎便要大举攻城了。小的不敢耽搁。马不停蹄赶来求救。大帅,恳请速速发兵,我家大人手下那点兵力,顶不了几天呐。”

    冯虞听了这话大惊失色,“来人,速调各部团以上官长来此议事!”回头又安慰这位报信的,“你莫慌,本帅这就召集众将部署回援。你说亲眼看见鞑子大军,有多少人马?”

    “回大帅。小的眼见的便有万余,东南方向还有烟尘滚滚,看那动静,兵力比前锋只多不少。”

    冯虞听罢双眉紧锁,鞑靼军这一招完全出乎冯虞地预料。后路受明军威胁,不赶紧卷包袱走人,打营州做什么?以轻骑攻坚城,即便守军兵力单薄也得付出重大伤亡,若说营州城里有无数才或也就罢了。可现下城中除了军粮甲仗不缺。也没什么值得一抢地东西,而这两样,饱略辽东之后的鞑靼大军压根就不缺。那,又图谋什么呢?

    正在思忖之时,师团将领已陆续赶到,听了最新军情通报,一个个也是张大了嘴巴。赵化成第一个跳将起来,“大帅,赶紧下令回援吧。可不能耽搁了。营州城里还有咱们不少伤兵呢!”

    范长安也说道:“是啊。大帅。鞑子这分明是打算回师之前报偏师全军覆没一箭之仇,咱们若是回师慢了。就凭营州卫那几千兵,只怕是……”正说着,范长安一眼看见边上那位卢旺达的家将脸色不对,赶忙收口。

    此时众将可说是众口一词,纷纷催请冯虞发令全力回援。冯虞看看都是一个意见,便要开口,却听着人群中有人幽幽冒出一句:“鞑子大军出其不意,打了咱们个冷不防,看来是懂些兵法啊。”

    冯虞听着一愣,循声望去,却是李锦。“李锦,你怎么看?”

    “回大帅,末将以为,敌军统帅切不可等闲视之。他既然能出这一步奇招,焉知便没有第二招,第三招?即便鞑子果然是要为偏师报仇,待兵临城下,发觉旗号不对,还会一个心眼死命攻城吗?末将一时还未参透,只是觉着其中有异,不可不防。”

    待李锦说罢,冯虞连连点头:“有理。方才本帅也有这层思虑。几位西线的宿将,你们说,鞑子往昔可是那等睚眦必报的脾气么?”说着,冯虞的眼光瞅向郝超、范长安、赵化成等人。

    给这一问,众将一时无语,都在低头闷声琢磨这事。一会儿工夫,郝超开口道:“鞑子吃了亏,那是定要报复地,不过却未必便急在一时。有一回鞑子遭我军偷袭败走,到次年方来报复。若是哪处守将能战,吃过几次亏,鞑子便再不愿轻易来犯,横竖是打不过,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鞑子也不是死心眼。”

    冯虞点头道:“这就是了。一战被我军吃掉万余人,这个亏鞑子也是极少吃过的。现下鞑子理应是摸不清我军兵力、意图,却大摇大摆来攻营州。若是我军尽在城中,他不怕崩坏牙口?若是我军主力在外,他不怕我军里应外合?除非……”

    李锦冒出一句:“除非他料定我军在此设伏,才避实击虚?”

    “说得好!”冯虞大声应和。“咱们这位对手只怕不是善茬!他必定是详细问过逃回地残军,推断我军突袭情形,以此琢磨我军用兵习惯,好出奇兵好设伏,看回师地形,研判我军颇有可能前出半途伏击。只是无法判定我军究竟隐伏何处,故此干脆避实就虚直捣营州。否则,恐怕鞑子大军更愿意来此处与我野战,这才是扬长避短。”

    冯虞一番话,众将听得都是心里一沉。范长安问道:“大帅,如此说来,敌军重兵突袭志在必得,营州此刻只怕已是不保了?”

    “这也未必。长安,你可听说依葫芦画瓢这句话?”

    范长安给问得一愣,“大帅的意思是?”

    “当初咱们是如何定计的?援营州却不入营州,引蛇出洞灭了敌军,这才大摇大摆进营州,威破鞑子大军后路,全线战局则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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