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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明官商-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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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我再说说兴化小吃好了。我们兴化有山有海,山珍海味都不缺,小吃自然花样也多。海味就有土笋冻、蛏熘、海蛎饼、鱼炝、红毛藻、蚮猴汤、黑白蚬。肉食有荔枝肉、西天尾扁食、温庄羊肉、炝肉、套小肠、大肠炝、五香卷。主食有江口卤面、兴化米粉、海鲜扦粉、油拌索面、焖豆腐、炒白粿、红菇纯油豆腐、春卷、煎包、煎粿、麦煎、包菜饭、咸饭、妈祖平安面、千层糕、妈祖糕、金钱粿、小唛、仙草蜜等等。对了,中午我们就能走到江口镇,江口卤面是一定要尝上一尝的。”

    听孙展说得如此热闹,众人的胃口倒真给吊起来了,纷纷打马扬鞭加快脚程,只想早点奔到江口镇大快朵颐。

    大雪颇通人性,看主人兴起,撒开四蹄一马当先,转眼就将其他五骑甩开老远。这几日山路走得难受,冯虞也想放开来奔上一程。反正往江口镇就是一条道走到黑,也不怕失散、迷途什么的。

    一气往前奔了二十多里地,驰到一个村子跟前,看远处人来人往,怕误伤了人,冯虞方才勒住缰绳,让大雪缓缓前行,这村子就修在官道两边,冯虞信马由缰,自己东张西望的,看哪儿哪儿新鲜。

    村民见过来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衣冠楚楚,还挎了口腰刀(那日遭劫之后,冯虞觉着把刀挂马鞍上取用不便,改挂腰上了),不知是哪路神圣,反正不是常人家子弟,也都站在不远处朝他打量,不时的还交头接耳几句。还有些大姑娘小媳妇的,见来了个生人,纷纷回避。胆大的躲在犄角门后偷眼观看这挺精神的陌生少年。

    正走着,突然边上有个人冲了过来,大叫一声“恩公”,一把就将缰绳给拽住了。突如其来的这一出,差点没把冯虞吓得从马鞍桥上掉下去,右手闪电般攥住肋下刀柄就要抽刀砍人。幸好那一声“恩公”在他脑子里转了三个圈,总算是回过味来,方才收住动作,定睛观看。

    这一看,这位还真面熟,在哪儿见过。看冯虞皱着眉头苦琢磨,那人知道这位小爷必是贵人多忘事,赶忙提醒一句:“恩公,不记得小的了?我是郑三哪!”

    冯虞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就是大年初一打劫给杨云一个扫堂腿绊了个狗吃屎那位。“哈哈,是你呀!几个月不见,白了许多,胖了许多,冷一觑还真是认不得了,想来是混出些模样了。”

    那郑三见冯虞还认得他,一时大喜,竟不知从何说起,浑然不觉方才那一扑,几乎是在鬼门关前兜了一圈。倒是冯虞有些尴尬。今日若是个老江湖,这点意外自然惊不到他。若是个什么不会的,电光火石间也生不出拔刀的年头,只有自己这种半吊子才会险险闹出乌龙。方才若真是亮出刀子,这会儿两人面上必定都不好过。

    看那郑三正在心潮澎湃中,似乎没发觉方才有什么不对,冯虞稍稍定了定心,甩镫下马,上下打量了郑三一番。这家伙面色比上回见时好了许多,也换了套齐整衣服。裤腿挽着,脚下一双麻鞋,不远处地上还撇着扁担、竹篮,想来是方才郑三随手抛下的。

    “郑三,你怎么到了这里,看这样子是在这儿落脚了?”

 第三十二章 我来撑场面

    “好叫恩公得知,我……”

    “呵呵,别恩公恩公的了,叫着拗口,听着也别扭。/ ”

    “啊……噢,那个,那个什么……”

    冯虞看郑三张口结舌,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才是,“扑哧”一下乐了。“我姓冯,便称我公子好了。”

    “那哪儿成,‘公子’叫得轻了!那个,冯爷,恩,小的自那日受您恩惠,便不敢再做亏心之事,又担心案子发落到福建,不敢在省城多呆,便离了福州府一路南下。多亏了冯爷周济的银钱,一路上再没吃苦。到了这石塘村,巧遇了一位姓石的老伯,家中有个烧瓷的私窑。知道我会这手艺,便收留了小人,平日便在窑上做活。这三个月下来,石老伯看我顺眼、手艺也好,加着膝下无子,要招我入赘,明日便要办喜事了。这不,今日正打算去镇上采买些所需物事,迎头便遇着冯爷了。”

    冯虞一听还有这事,心中暗叹这郑三真是一个狗屎跤摔出狗屎运了。“如此便好,总算是有个着落,今后能过上个正经日子了。既然是撞上了,你这新郎倌的酒我可是吃定了。”

    郑三一定更是喜欢得不行。“那可是太好了!您这贵客可是请都请不来的。小的方才本也有这心思,只怕这乡下穷迫地方污了您的体面,没敢开口呢!要不您这便上我家小坐,小的头前带路?”

    “不忙。我还有几个伴当没跟上来,便在这厢稍等等。”

    正说话间,只见来路上马蹄声碎,五骑飞驰而来,正是周百胜等五个。看冯虞立在道边,几个人待到近前纷纷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少爷在这儿可是等久了?”周百胜当先过来见礼,开口问道。

    “无妨,也只是到了一会儿。”

    后头李明第看着一边悠哉游哉的大雪,很是羡慕。“哎,少爷的坐骑果然比咱们这洲屿马强了不只一星半点。转眼就没影了,我在后头抻着脖子都望不着。”

    杨文理点了点头,说道:“北马擅驰,南马擅驮,名不虚传啊。”

    他转眼看冯虞身边还站了个村民,不禁有些奇怪。“少爷,这人是……”

    “噢,这是我几年前的旧识,在此地做窑烧瓷。”冯虞没敢说实话,一个锦衣卫跟个逃户勾搭一块儿,传出去肯定有麻烦。不过看那几位的神色,显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想想也是,你冯虞今年贵庚?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几年前的旧识”,而且还是个百里之外的窑工。不过冯虞也不在乎,一脸爱信不信的表情,反正就这么一说吧。

    “我说几位,这几日晓行夜宿,清苦了些。眼前有一场酒筵,大家一道沾沾喜气,乐呵乐呵,如何?”说着冯虞一指郑三。“我这朋友明日便要成亲,大家一块儿凑热闹,吃点农家菜食。”

    这几个也都是年轻人,原本就是好折腾的,听说有这等事,一个个喜上眉梢,纷纷上前道喜,这顿酒那自然是断断不肯缺席的。事情议定,冯虞便让郑三头前带路,一帮子人浩浩荡荡地开拔了。

    那石老伯的家在村东头。冯虞一行人离了官道,顺着村中小路走出没多远,郑三指着前头晒谷场对面老樟树下一座篱笆围成的院落,“冯爷,这就是我那老丈人的家了。小的先走一步过去招呼一声。”说完,郑三撒腿奔了过去。

    待到冯虞几个来到院门前,只见郑三在前引路,从屋中出来一男一女两位老者,想来就是郑三的岳父岳母。至于那待嫁新娘,想来是就要成亲脸皮子薄,不肯出来了。这户人家看来家境尚可。一排三间夯土房,房顶上是与福州民居相似的燕尾脊,瓦片看着还挺新的。

    郑三的岳父岳母看着还挺硬朗,三步两步便来到远门处。看冯虞几个鲜衣怒马,挎着腰刀,显然不是寻常人等。居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头戴墨色唐巾,一身银红缎面的盘领窄袖袍衫,腰结丝绦,白裤皂靴,肋下悬着腰刀,右腕上还系着一根马鞭。那老石寻思着,看来这就是正主了,赶忙上来施礼:“这位是冯爷罢,小老儿给您见礼了。”

    “老人家太客气了,”冯虞一边说着一边赶忙的伸手相搀。“在老人家面前我可不敢当这‘爷’字,要折寿的。”

    那老石不是没见过世面,却极少遇着如此和蔼的贵人,反倒不知该怎生应对才好,只是一个劲地请大家进去,又回头招呼老伴:“老婆子,还不快去给贵人烧水。”进了门,又抢着帮来凳子,拿袖口一个个擦拂过去,生怕怠慢了。

    看老人家如此客气,冯虞倒是觉着不自在了,强拉了老人家落座,说道:“石老伯,我们也不是那等锦衣玉食的膏粱子弟,要不也不会上这儿来了。您实在不需如此客套,就安坐下来,咱们随便聊会子就好。有些什么事情,便叫你这娇客跑腿好了,不是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吗,这会儿不是正好派上用场了?”

    听冯虞说得风趣,大家都是哈哈一笑。那石老伯也回复了常态,冲冯虞一抱拳:“小老儿听郑荣说过往事,多谢……多谢公子爷在他落魄时帮衬一把,这可是雪中送炭了。”

    冯虞这才知道郑三的大名叫做郑荣,忙答道:“我看郑荣也还是个可造之材,帮上一把倒也不算什么难事。此事再不必放在心上。倒是这次巧遇郑荣,听说老伯家中有这好事,便顺道过来,一是贺喜,二来郑荣在此间也无亲无故,也算是给他撑个场面。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叨扰了?”

    “公子爷可不敢这么说,您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哪里还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这婚事明日才办,公子爷和几位伴当不妨在此小住一晚,只怕村里寒酸,几位住不惯。”

    “那倒没什么,出门在外,哪有什么好讲究的。只是我看老伯家中房舍有限,不知能否住得下。”

    “小老儿家中还真是容不下,不过我兄弟家中也还有空房,分三四位过去就成。”

    住宿的事情结了,冯虞心情大好,又与石老伯攀谈了许久。这老伯倒也是开朗健谈的,偏着冯虞与此时一般富家子弟不同,对农事、瓷工多少还知道一些,也没有那等轻慢之心,两厢谈得还真是投契。边上那几个旗尉有的不时掺进来说上几句,没兴致的便到房前屋后逗狗饮马,倒也不觉着无聊。

    又坐了一阵子,冯虞坐得累了,便与石老伯说了一声,让那郑荣领自己到村里转转。

    冯虞跟郑荣进了村,村里的汉子婆娘看见他俩纷纷放下手上活计打起招呼,有的还拿郑荣开个小玩笑,还有些个梳着朝天髻的小娃娃看来了个衣衫鲜亮的生人,光着小脚丫追在后头看。冯虞回头看见,觉着好笑,便不时朝他们做个鬼脸,惹得一帮小娃子哈哈大笑。冯虞看一个估摸着还不到两岁的小丫头圆乎乎的小脸蛋实在可爱,忍不住招手唤她过来,抱起来亲了一口。那小女娃也是不怕生的,搂着冯虞脖子在他脸上也结结实实来了一下。

 第三十三章 吃饱了撑的

    不知怎么的,走在这再寻常不过的小村里,冯虞的心情却是出奇的好,或许是心无旁骛,不必为俗世所累。//村民们又是如此的淳朴好客,少了许多功利算计。“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便是这等心境了。

    再走了一会儿,看着离石家不远了,冯虞停住脚步,问郑荣:“明日就要成亲了,该备下的东西都得了吗?”

    那郑荣一愣。“乡下人办喜事,也没什么太多讲究,不过是弄些个酒菜,请村里人大吃一顿,再放些炮仗热闹一阵。红纸、盖头、喜烛什么的家中早已备下了。厨子是乡里请的,倒也不花什么钱,回头两副猪下水一斤面就成。只是还有些酒菜需小的下午出去采买,不好多陪冯爷了。”

    “这个倒无妨,明日是大事,自去忙你的就是。”想了想,冯虞从怀中掏出一个十两银锭。“方才说了,这趟过来便要与你撑场面的,这点银钱拿去,弄些个好酒好菜。不够再开口。”

    冯虞这举动把郑三着实吓了一跳,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敢,不敢。怎么能让恩公再使银子,冯爷能来,便是最大的脸面了。”

    “拿了。既然是撑脸面,自然要做足了。有剩下的,便累积点身家。虽说是倒插门,日后你在家中也好说话不是?”

    “那个,可是,怎的也用不了这许多啊,够小的一家过三五年了。”

    “呵呵,那便多弄些山里海里的好菜色,第一便是要鲜的。我家中便是做吃食生意的,口味养刁了,呵呵。”

    郑荣推却不过,接过银子,喃喃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石家办喜事,冯虞前头说要帮忙,可石家哪敢真劳动这几位贵客的大驾。再说了,村里民风淳朴,一家有事各户是必定来帮忙的,人手自然也不缺。于是,整个下午,冯虞这拨人只能抄着手无所事事,站一边看着。实在是穷极无聊,几个人溜到村外遛马、钓鱼、捉蛐蛐、掏鸟蛋,说起来还真是多年不曾跟野小子似的这么玩儿了。

    到了黄昏时分,一个个野得够了,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回了石家。晚饭已经是张罗好了,大桶的蒸饭,炒春笋,红菇炖麂肉,清炒南瓜秧,跳鱼穿豆腐、红烧青蛙、滑蛏汤、鱼炝,还有两个叫不上名的野菜。另外还有一大盘孙展一路鼓吹的江口特产——炒兴化粉。石家闺女也羞答答坐在下手陪着。据石老伯说,今日这一桌可全是她的手笔。看他面有得色的模样,只怕是难得逮着这么个机会能狠狠显摆一回。按城里头规矩,定下婚期后,待婚男女便是不能再见面的,只是偏僻农家没那么多讲究,要不郑荣只能是搬土地庙住了。

    六个人玩了一下午,这会儿胃肠早已空了,加上山野人家,手艺虽不比城里大厨精致,难得的却是原汁原味,一时间是火力全开,个个吃得头都不抬了。尤其是那盘兴化粉,才上桌转眼就空了,石老伯一家还奇怪呢,就这玩意儿,不值几个钱的,怎么比那些个大鱼大肉还畅销呢?说实话,这炒粉也就那个味儿,不过拌上蒜头酱,吃起来确实是香。

    这一顿饭,六人如风卷残云一般将满桌饭菜扫荡一空。吃完之后,一摸肚皮,才发觉不对。原本农家待客,口味还在其次,讲的就是个量足,越是贵客量越足。今日石家备的饭菜,按着常理少说够十来号人吃喝。今日席上除了冯虞这六位,也就是石家父女三人再搭上一郑荣。石家看这帮人吃相如狼似虎,还没敢放开来吃,这一除一扣,可想而知六个人这一餐塞了多少下去。再加上米粉又不易消化,一时堵得几人龇牙咧嘴。尤其是那孙展,多日未吃着家乡饭,下嘴尤其狠,这会子已是直不起腰了。

    石家看了不禁好笑,郑荣和那闺女忙起身弄些酸的,一个个灌了消食。冯虞还算塞得少的,撑着腰尴尬一笑:“如此鲜嫩的菜食,府城里可是不多。老伯,你这丫头可是好手艺啊。”

    石老伯看这几位吃得如此卖力,撑得如此难受,自觉得很有脸面,嘴上却还是要客气一番的。“哪里,都是山野粗食,公子爷不嫌弃就好。几位坐一阵消消食,过一炷香功夫再起身走动走动,夜里再喝点土茶,明日保准没事了。”

    冯虞几人知道这顿饭塞得过了,实在有些丢人,哪里还等什么一炷香,觉着稍舒坦点了,托词困乏一个个便相互搀了起身开溜……

    晚上几个人又灌了些土茶汤,到了第二天一早果然是胃爽肠清,各自起身下床。也由不得他们不起床,这会儿一大帮子吹鼓手已经堵在石家门口吹吹打打闹将起来了。那郑荣今日一早已经是里外三新,朝着过来帮忙看热闹的村民不停打躬作揖。

    今日的石家也是喜气洋洋,院门口、正屋门上各挂出一对大红灯笼。屋门上还贴起冯虞昨晚上托着肚子自告奋勇写下的一副喜联。至于房门上的大红喜字,窗户上的双喜窗花,自然也是少不了的。院里摆了五杠的嫁妆箱子,里头是五伯衣、线袋、五谷种子等日常用度。

    另外,男方备下的“新妇轿”也已停放在院中。这红轿雕花镂、施彩粉,轿子上头插了四条扎金色滚龙,所以又叫“龙轿”。轿门两边贴了一对红纸条,写着女家身份,以示体面。轿门上还悬着一块染红的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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