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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大明官商-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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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些个,冯虞看看天色,快到正午时分,也没什么好郊游的了,算了,便在千户所囫囵吃些吧。今日这事闹的,败兴!

    这时,只听外面有人叩门。“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个亲兵,一脸坏笑。“禀大人,外头有一女子求见,美女!”

    美女?哪儿来的美女?冯虞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吩咐一声:“有请,噢,带书房去吧。”

    边上朱潜赶忙说道:“大人,我还有些事务未了,先行告退。”一边走,脸上一边浮起毫不遮掩的坏笑,看在冯虞眼里,恨不得追上去踹他一脚。

    冯虞进到书房,坐下等候。不一会儿工夫,那亲兵便引着个白衣女子进来了。冯虞一看,认识,便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林惠娘。林惠娘进来就是一个翩翩万福,“恭喜大人步步高升,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冯虞赶忙起身还礼。“林姑娘,快请坐。来人,看茶。”吩咐过亲兵,冯虞回头问道:“林姑娘几时来得福建?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林惠娘款款坐下,口中回道:“之前小女子在建宁府帮着爹爹做事,听说大人又得高升,想着两地也不算远,特来道贺。”

    对林惠娘的不期而至,冯虞的心中暗暗有些欢喜。可如今对林惠娘的话,冯虞却只敢信五分。

    当日自京师办过拍卖会回返之后,听说在锦衣卫严刑拷问之下,终有个燃灯教头目熬刑不过开口招供。原来这教门不是当地原生教,教中几个首要都是中原一个叫做“罗教”的邪教总坛派来福建开枝散叶的。只是怕官府发觉罗教势大,方才改名换姓。只是燃灯教与罗教同奉“无生老母”,教内规矩也是一般无二。

    另据此人供称,那罗教自称是佛教祥宗一脉,却又另创“无生老母”最高神,说燃灯佛、释迦佛和弥勒佛都是受“无生老母”派遣,来到尘世拯救众生的。此教枝脉甚广,内部教规严密。教首名为罗梦鸿,其下教徒由低到高分小乘、大乘、三乘三大阶,另外又由低到高分为一至十二步,每阶四步。此番派到福建的主事人便是个三乘一步弟子。另外以长江为界,分设南北两位十二步三乘圣女,据说皆是教首养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多的情形,此人也不甚明了,那些教中人物,此人层级太低,也都不曾见过。

    看了这份供词,冯虞对这罗教暗生警惕。这样一个组织严密行事诡异的邪教,必有极大野心,决不是单单图财而已。回想那日在西塘,林惠娘对燃灯教一案异乎寻常的关心,冯虞不得不生出些警醒之心。只是在心底里,冯虞似乎极不情愿往那最坏的一面去想。此时听说林惠娘竟是走了数百里专程前来道贺,冯虞自然心下甚慰,忙回道:“姑娘有心了。不过是普通升迁,也值不得什么。”

    林惠娘抿嘴一笑,“大人言不由衷了吧。如您这般年纪的指挥佥事实职千户,放眼整个大明,只怕是独一份了吧。如今大人可是统管一省的锦衣卫,说话可是掷地有声呢。”

    冯虞听了脸一红,“呵呵,林姑娘,不说这个了。最近在建宁府是吧,生意顺当吧?若要帮忙只管开口,但凡福建境内之事,我说话还管点用。”

    “这阵子倒还顺当,嗯——大人若是有个什么题字之类的借小女子些个便更好了,若不得已时也好拿来抖抖威风。”不待冯虞回话,林惠娘又悄然一笑,“说笑的,大人莫当真。不过,大人如今可是位高权重,想来日后少不得有求大人援手的时候,只看大人还念不念旧了。”

    冯虞听了,立时正色说道:“林姑娘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冯虞象是有架子的人么?这么着,回头我便吩咐亲兵,日后但凡是林姑娘过来,不必通传,直接请进来就是。”说着,冯虞当真招来亲兵,如此吩咐下去。

    看着冯虞交待完此时,林惠娘顿时笑脸相对。“惠娘果然是没看错大人,不枉山水迢迢跑这一程。按说新官上任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可看大人这神色,却是郁结胸中,不知大人是遇着什么麻烦了?哦,若是事关朝廷机要,只当小女子没问过。”

    冯虞没想到林惠娘如此眼尖,沉吟了片刻,说道:“林姑娘我是信得过的,也不必瞒你,想来不久天下也要哄传开了。今日收到京师诏令,要各地搜罗良田充作皇庄。这等殃民之事,我冯虞着实是做不来的。只是上命难违,两头为难啊。”

    林惠娘奇道:“竟有这等事,正德不是已有三十六处皇庄了么,如何还要再征?就不怕官逼民反?”

    冯虞一下伸手按住林惠娘的口,立时又觉此举大为不妥,赶忙收手。“在下失礼了。只是姑娘万万不敢再说这话。若是旁人听了,立时便要拿人下狱的。”

    林惠娘也是满面通红,却也知冯虞是为自己好,自然不好轻言责备。“大人一心为惠娘好,我知道的。只是……只是皇庄说来冠冕堂皇,对庄民来说,却是人间地狱,惠娘便……”

    冯虞看林惠娘说了半截又打住了,奇道:“怎么,姑娘也是皇庄庄民出身么?”

    林惠娘点点头:“不错,惠娘自小生在北直隶河间府皇庄。七岁那年,一个守备官校贪我娘貌美,欲行非礼,恰被我爹撞见,打将出去。我爹自知惹下大祸,连夜领了全家要走,却给那厮带人堵住。我爹拿钉耙顶在前门,让我娘带着奶奶、哥哥与我翻后院篱笆快跑。不多时,官兵便追上,掳了我娘,奶奶被当场劈死,我与哥哥逃散,独自一人流落荒野,若不是遇着义父,只怕不是饿死,便是给狼叼了去。”

    说到这儿,林惠娘眼眶泛红:“我一家就此家破人亡,想来爹娘、哥哥如今只怕是都不在人世了。天下大小皇庄、宫庄、王庄,饱受荼毒的何止千万家……”

    冯虞听着也觉心酸,正想着出言安慰几句,心中回想方才惠娘所言,猛然间“咯噔”一下。“林姑娘,你方才说是义父收养?”

    “是啊。”

    冯虞试探着问了一句:“你那义父可是姓罗?”

 第一百零二章 就此别过

    听冯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林惠娘顿时一激灵,脱口而出:“你怎知道?”

    听了这句回话,冯虞心中已是落定了**分。  “你那义父姓罗,名梦鸿,纠合一帮人自创什么罗教,鼓吹‘无生老母’救世。座下教徒分三阶十二步,已蔓延南北各省。”一边说着,冯虞一边走到惠娘身前,居高临下,逼视双眼。“至于惠娘你么,便是南省十二步三乘圣女,罗梦鸿养女。在下说的可曾有误?”

    听到这儿,林惠娘脸颊煞白,双手握紧座椅扶手,显然已是不知所措。看着她失态、惊惧的模样,冯虞的心蓦地软了下来,长叹一声转过身去。“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听到这句话,林惠娘不知哪儿;来的气力,猛地立起,涨红了脸对着冯虞背影拖着哭腔斥道:“贼?我倒是想着安安稳稳做个小户人家闺女,相夫教子过一辈子。你们让吗?一个小丫头,深更半夜饿倒在荒地里,你们这些口口声声爱民如子的公人在哪里?谁肯伸手拉她一把?若不是义父搭救,我林惠娘焉能有今日?强取豪夺凌虐百姓,究竟哪个是贼?我大罗圣教神光普照,欲救父老于水火,还一个清平人间,又有何错?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你且扪心自问,哪个是官,哪个是贼?”

    一番话,冯虞竟无言以对。前生三十年所受正统史观教育,不就是方才惠娘所说那一番道理么!只是……

    冯虞转过身来,望着惠娘喷火的双眸。“你说得不错,朝廷亏欠百姓之处太多。更兼着奸佞当道,世风不古,百姓过得苦!只是,你们要揭竿而起,战火纷飞处,不更是生灵涂炭么。历朝历代,哪一场战乱不是人口锐减,百姓流离,所谓‘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再则,就算是你们侥幸成事,便真能解民倒悬,重开朗朗乾坤吗?远的不说,就说之前破获燃灯教一案,那几个头目想来也是你教中骨干了。还没成事呢,便处心积虑敛财骗色,这便是你们的开国气象吗?”

    冯虞这一番话,将林惠娘说得呆立当场,一时不知如何辩驳。过了片刻,方才说道:“方才大人所言却是偏理。反是死,不反也是死,百姓为何不能揭竿而起,改朝换代?所谓燃灯教敛财骗色一事,只怕是以讹传讹吧。即便是有,也只是几个宵小仗着山高水远,私下胡为。我义父御下甚严,中原教众,断不会有如此行径。冯大人,我知你不是那等昧着良心的贪官污吏,实是心系百姓的好官,又是大有能为的。为何不能放下成见,投身圣教大业。我义父最是爱惜人才,若遇着大人这般能文能武的干将,定是解衣推食委以重任。大人正好施展所长,匡扶天下,澄清玉宇,岂不比如今受制奸佞好过百倍千倍。届时,惠娘甘愿为大人马首是瞻。”

    冯虞听得出来,林惠娘这番话情真意切,只是……苦笑一声,冯虞回道:“姑娘信得过在下,冯虞心中感激。我也相信,姑娘一颗拳拳救民之心。只是,世事未必便如姑娘所想的那般简单。”

    说着,他一指座椅,示意惠娘坐下说话。“历朝历代,皆有人私创邪教罗致信徒,欲图谋不轨。只是古往今来,姑娘可曾见过一个借邪教道门成大事的?太平道、摩尼教、弥勒教、白莲教,千百年来频频举事,可有哪个成大器的?”

    惠娘呆坐着,缄默不语,只是胸口起伏甚急,显然是心绪难平。半晌方才开口道:“前人不能成事,焉知今日便不成?”

    话说开了,冯虞心中块垒尽去,看惠娘不服,竟是笑了起来,随手拖了把凳子在惠娘跟前坐定。“好,今日我索性便说透些。历代教门举事,为何从无成事者?其一,无治政理民之才。想来你们罗教门下勇武善战之人是不少的,可是投身教门的文人策士却是少得可怜,对吧?”

    惠娘也不隐瞒,点了点头。“不错。教中兄弟为圣教大业都是舍生忘死的。文人怕死,自然是能躲多远是多远。”

    冯虞摇头道:“姑娘,你这番话便错得离谱了。且不说,你们教徒能不能战。文人不与你们打交道,不是不敢,而是不屑。汉高祖刘邦当年起家时也不过一泼皮破落户,为何萧何便能不离不弃至死相随?文人自幼便受圣人教诲,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们所谓无生圣母等等,糊弄些无识小民尚可,只怕自己也是不信的吧?没了大批文士襄助,纵然起事之初,你们或能一鼓作气掠得些地盘,却无人能理政经营,财税不济,只能是坐吃山空,百姓离心,终成流寇一途。”

    看惠娘若有所思,冯虞又说道:“第二条,你们以教聚众,以教兴兵,终归是乌合之众。初时打打顺风仗,遇着的皆是将惰兵滑的卫所旗兵,或能势如破竹。只是遇着朝廷精锐边兵、京营,吃几个大亏,只怕人心便立时散了。还莫说是久经战阵的边军,便是我冯虞,只要兵足饷厚,与你们罗教对阵,也有必胜的把握。再则,历代教门民社,无不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共患难时人心稍齐,若是打下州府见了银钱有了地盘,你再看,只怕听调不听宣便是好的了。别个先不论,单这三条,教门起事便注定是个覆亡之局了。”

    林惠娘此前也曾翻过些史书,方才冯虞所说却从不曾见人论及,更不用说自己琢磨这事。此时听来,只觉胸背冷汗涔涔。“大人,你所言的,惠娘不敢说全无道理。只是今日你这番话,若是惠娘转述与义父,以他老人家的聪颖明达,想来也不难寻出破解之计。你就不怕……”

    “我怕什么?”冯虞托着腮冲惠娘一笑,“这三条都是教门死穴。只要他还想靠着罗教举事,便拿不出办法来。再有,之前灭燃灯教起获的证物与头目口供,已尽送入京师锦衣卫都司衙门,这会子朝廷早已盯上你们罗教了。在下倒是实心劝姑娘一句,罗梦鸿于你固然有养育之恩,可若你报恩要以生灵涂炭为代价,则未免太过了。不过姑娘放心,今日你我所言,哪怕是只言片语,我也不会对外人提起半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盼姑娘能以大义为重,莫再搅入是非圈了。”

    此时惠娘已面如死灰,喃喃说道:“大人既然已天下苍生为念,为何就不能共举义旗,与我义父并肩子打出个清平世道,救救那些穷苦人家?我惠娘别个本事没有,回去定劝义父散了教门,只留精锐弟兄,全凭大人调度组训,日后若能成大事,江山同坐,岂不比大人如今这坐困愁城好过太多?”

    冯虞听了这番话,半晌无语,在屋中走了几圈,又坐回到远处,与惠娘四目相对,一字一句实心说道:“惠娘,你是好姑娘,我明白的。只是如今尚未到天下分崩离析的当口,此时举事,断无胜机。为一家一姓私利,固然打着替天行道解民倒悬的幌子,战火一开,受苦的还是穷困百姓。此事,我冯虞断不能为。如今朝廷确是宵小肆行,只是正气还未尽散,仍有重整朝纲的机缘。我在福建把控朝廷耳目一日,断不容祸害百姓颠倒乾坤之举,日后即便是为民请命而丢官去职也在所不惜。言尽于此,姑娘三思。”

    惠娘此时缓缓起身,对冯虞说道:“冯大人,你是个好官,好人。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惠娘蒙义父养育之恩,又有教中兄弟姐妹手足情深,只能不离不弃生死与共。今日一别,不知可有来日,惠娘……惠娘日后只能劝说义父,大人在福建主事一日,罗教绝不与大人为难。”

    说完这话,惠娘转身便要走,冯虞赶忙说道:“姑娘暂留步,我也有一言。日后若是事不可为,姑娘只管来福建。隐匿钦犯在旁人看来或是了不得的大罪,于我冯虞么,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旁的话了,山高水长,姑娘保重。”

    看着林惠娘身形一顿,旋又加快脚步离去,冯虞只觉着心底空落落的,呆立了许久,长叹一声:“这天下,要乱了。”

 第一百零三章 这算剽窃还是发明

    之后几日,冯虞一面命阖省锦衣卫检校尽出四下打探,一面督促各地缇骑、旗兵严管严训,随时候命。回到家中,冯虞又找来亲兵副统领范长安。“长安,近日亲兵与家兵护院编练得如何了?”

    范长安摇摇头:“还未大成。大人麾下亲卫,论起单兵战力尚可,只是队形配合差得远了。混战浪战尚可,若是阵战、拱卫尚需调教。家兵情形也是如此。还有,亲卫这边装备尚属精良,家兵么,民间禁用盔甲,不得配弩,还有诸多禁忌,动起手来家伙不顶事。”

    “哦?如今家兵配备如何?”

    “无非是刀、矛、弓三样。唯有几个家将自有家传的武艺,用的也是自己称手的兵刃。”

    冯虞来回踱了几步,回头说道:“如此说来,确是寒碜了些。这么着,盔甲呢,你以为亲兵配齐一人双甲的名义再进些个,配给家兵,平日里不得穿用,一旦轮值、有警,方能上身。弩也照此配备。随身兵器嘛,你与杨家联络,进一批上好倭刀,将随身单刀替了。弓、矛照旧。每人再打造三棱军刺一支。此外,什么飞刀、袖箭、飞爪之类,合用的只管配上。对了,朝廷禁火器么?”

    范长安大笑:“大人,莫说是火器,连硫磺、硝石都不让民间买卖。”

    一听这话,冯虞顿时泄了气,原本还打算发挥些穿越优势,这下子没戏了。不过转念一想,就如先前盔甲一般,以装备亲兵的名义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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