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小说网 > 恐怖电子书 > 坟场之书 >

第17章

坟场之书-第17章

小说: 坟场之书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倒提醒了我……你的谭叔叔怎么样了?”伯蒂问。
  莫什么也没说。
  “从一方面来看,”伯蒂说,“你赢了。我离开了学校。但是,另一方面,你又输了。被鬼缠过吗,莫琳·奎林?有没有照着镜子,却发现看着你的那双眼睛似乎不是自己的?有没有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却觉得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这种事可不舒服。”
  “你准备像鬼一样缠着我?”她的声音颤抖了。
  伯蒂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盯着她。
  房间某个遥远的角落,不知什么东西碎了。
  她的包从椅子上掉下来,落到了地板上。可当她回头看时,房间里明明只有她一个人。或者,有人在,但是她看不见。
  她回家的路将会无比漫长、无比黑暗。

  那个孩子和他的保护人站在山顶,眺望着城市的灯光。
  “还疼吗?”孩子问。
  “有一点儿,”他的保护人说,“但我恢复起来很快。我很快就可以像以前一样了。”
  “你会死吗?像上次那样突然走到汽车前面?”
  他的保护人摇了摇头,“要杀死我这样的人还是有办法的,”他说,“但汽车不行。我是个很结实的老家伙。”
  伯蒂说:“我真的做错了,是不是?去学校本来不应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我却和那些孩子搅到一起了。下面的事你都知道,牵扯出了警察这些麻烦事。都是因为我太自私了。”
  赛拉斯扬起一边眉毛,“你不自私。你想和自己的同类在一起,这很好理解。只不过,活人的世界比我们这里要复杂些,而且我们无法像在这里一样保护你。我希望你绝对安全,”赛拉斯说,“但是,对你们活人而言,只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只不过,你们要等到所有的历险结束、一切都不再重要之后,才可以到达那个地方。”
  伯蒂把手在托马斯·R·斯托特(1817—1851,认识他的人无不痛悼)的墓碑上擦了擦,青苔在手指下面变成了细屑。
  “他还在那外面,”伯蒂说,“杀死找家人的那个家伙。我需要了解人类。你还是不让我离开坟场吗?”
  “不,那是个错误,我们都从中吸取了教训。”
  “什么教训?”
  “我们应该尽力满足你的各种兴趣,比如听故事、看书、了解这个世界。要实现这一切,还有其他的途径,比如图书馆。除了学校,其他许多地方同样能让你的周围坐满活人,比如剧院或电影院。”
  “剧院和电影院是什么?跟足球差不多吗?在学校的时候,我很喜欢看他们踢足球。”
  “足球,晤,对我来说,球赛开始的时间一般都嫌太早了。”赛拉斯说,“但是,等下一次卢佩斯库小姐在这里的时候,她可以带你去看球。”
  “我会喜欢的。”伯蒂说。
  两人开始朝山下走。赛拉斯说:“过去的几个星期里,我们留下的痕迹太多了。他们仍然在找你,你知道的。”
  “这话你以前说过。”伯蒂说,“你怎么知道的呢?他们是谁?他们要干什么?”
  但赛拉斯只是摇摇头,再也不说话了。伯蒂拿他没办法。




第七章 无所不在的杰克

  过去的几个月里,赛拉斯一直很忙。他开始一连几天离开坟场,有时甚至几周。圣诞节期间,卢佩斯库小姐过来代替了他三周时间。伯蒂和她在古镇上的小公寓里共进晚餐,她甚至还带他去看了一场足球赛,就像赛拉斯保证过的一样。但她现在回那个名叫“古国”的地方去了。
  走的时候,她掐着伯蒂的面颊,喊他尼米尼,这是她给他取的小名。
  赛拉斯走了,现在卢佩斯库小姐也走了。欧文斯夫妇坐在乔赛亚·沃辛顿的坟墓上,和他说着话。大家都不开心。

  乔赛亚·沃辛顿说:“你是说,他要到哪里去,孩子怎么照顾,这些事他没有告诉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欧文斯夫妇摇摇头,乔赛亚·沃辛顿说:“好吧,他到底在哪儿?”
  欧文斯夫妇没有一个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欧文斯先生说:“他以前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长时间。孩子到我们这里的时候,他答应过,说他会在这里,如果不在,会有其他什么人来这里,帮我们照顾他。他是这么保证的。”
  欧文斯夫人说:“我很担心,他肯定出什么事了。”她几乎快哭出来了,但眼泪很快又变成了愤怒。她说:“这样对孩子太不好了!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找到他,叫他回来吗?”
  “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乔赛亚·沃辛顿说,“但我相信他在地下室里留了钱,给孩子买吃的。”
  “钱!”欧文斯夫人说,“钱有什么用?”
  “如果伯蒂去买吃的,他就需要钱了。”欧文斯先生说。
  但欧文斯夫人立即把怒火撤在他身上:“你们都不是好东西!”她说。

  她离开了沃辛顿的坟墓,去找她的儿子。
  不出她所料,他正在山顶,眺望着下面的小镇。
  “给你一便士,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欧文斯夫人说。
  “你没有一便士。”伯蒂说。他十四岁了,比他妈妈个子还高。
  “我的棺材里有两便士。”欧文斯夫人说,“可能现在已经有点发绿了,但它们还是我的。”
  “我在思考这个世界。”伯蒂说,“我们怎么知道那个杀死我家人的人还活着,还在外面呢?”
  “赛拉斯说他还在。”欧文斯夫人说。
  “但赛拉斯没有告诉我们其他任何情况。”
  欧文斯夫人说:“他肯定是为你好,这你知道。”
  “谢谢。”伯蒂不为所动,“那他在哪儿?”
  欧文斯夫人没有回答。
  伯蒂说:“你见过杀死我家人的那个人,对吗?就在你收养我的那一天。”
  欧文斯夫人点点头。
  “他什么样子?”
  “我基本上看清了。让我想想……黑头发,很黑。他让我觉得害怕。他的脸也很吓人,一副饥饿、愤怒的样子。赛拉斯把他打发走了。”
  “赛拉斯为什么不杀了他?”伯蒂激动地说,“他当时就该把那人杀了。”
  欧文斯夫人用冰冷的手指碰了碰伯蒂的手背,“他不是个魔鬼,伯蒂。”
  “如果赛拉斯当时杀了他,我现在就安全了,什么地方都可以去。”
  “对于这一点,赛拉斯比你、比我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明白。生和死的事,赛拉斯知道得最清楚。”欧文斯夫人说,“事情没那么简单。”
  伯蒂说:“他叫什么名字?杀死他们的那个人。”
  “他没有说。当时没有说。”
  伯蒂歪着脑袋,满腹疑虑地盯着她看,“但是你知道,对吗?”
  欧文斯夫人说:“你反正什么都做不了,伯蒂。”
  “有我可以做的事。我可以学习。我可以学习需要知道的一切,所有的一切。我学会了进入食尸鬼之门的方法,我学了梦游术。卢佩斯库小姐教我如何观察星星,赛拉斯教我沉默。我会阴魂不散法,我会隐身法。我熟悉这个坟场的每一寸土地。”
  欧文斯夫人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儿子的肩膀,“总有一天……”她说。接着,她沉默了。总有一天,她会再也抚摸不到他。总有一天,他会离他们而去。半晌,她说,“赛拉斯告诉我,杀死你家人的那个人叫杰克。”
  伯蒂一言不发,后来才点点头,“妈妈?”
  “什么事,儿子?”
  “赛拉斯什么时候回来?”
  午夜的风很冷。它是从北方吹来的。
  欧文斯夫人再也不生气了。她替儿子担心。她只是说:“我希望我知道,我亲爱的孩子,我多么希望我知道啊。”

  斯卡莉特·安贝尔·帕金斯十五岁,这时正坐在一辆双层旧公共汽车的上层,满心愤怒。她恨她的父母离婚,她限母亲从苏格兰搬走,恨父亲好像对她的离去毫不在乎。她恨这个小镇,因为它那么不同,一点也不像格拉斯哥(那是她长大的地方)。她恨这个地方,还因为有时转过某个街角,她会发现某件她所熟悉的东西,熟悉得让人心痛,熟悉得让人恐惧。
  那天早上,她冲妈妈发火了:“至少在格拉斯哥我有朋友。”斯卡莉特这么说。她没有喊叫也没有抽泣,“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她妈妈只回答道:“至少你还在以前待过的某个地方。我是说,你小时候我们在这里住过。”
  “我什么都不记得,”斯卡莉特说,“什么人都不认识。你想我找到我五岁时的朋友吗?这就是你希望的?”
  她妈妈说:“只要你愿意,我不会拦你的。”
  那天,斯卡莉特在学校一整天都不开心,她现在很生气。她恨学校。她恨这个世界。而现在,她特别恨公交车。

  每天放学后,开往市中心的97路公交车把她从学校大门一直带到一条街的尽头,她妈妈在那里租了一套小公寓。这个多风的四月天,她在汽车站几乎等了半个小时,却没看到一辆97路。因此看见一辆开往市中心的121路汽车时,她立即上了车。但是,在97路向右拐的地方,这辆车却向左拐,经过老市政广场、乔赛亚·沃辛顿从男爵的雕像,开到了老城区。后来,这辆汽车又爬上一条曲折的山路,路两旁有高大的房子。看到这样的情景,斯卡莉特的心一沉,原先的愤怒没了。取而代之的全是痛苦。
  她从车的上一层走下来,慢慢往前挪。车上有个标牌,上面写着:车辆行驶时不要和驾驶员说话。但她还是说:“对不起,我想到阿凯西亚大道去。”
  司机是个高个子妇女,她的皮肤甚至比斯卡莉特的还要黑。她说:“那你应该乘97路车。”
  “可这辆车也到市中心呀。”
  “最后才到。即使你到了那里,你还是要回来。”那女的叹了口气,“你最好就在这儿下车,然后走下山,在市政大厅前有一个公交站台。你在那里乘4路或58路,都可以把你带到阿凯西亚大道。在体育中心下车,步行到阿凯西亚大道。你听明白了吗?”
  “4路或58路。”
  “我让你在这里下车。”她在两扇开着的大铁门附近临时停了车。这铁门看起来阴森森的,一点也不友好。
  斯卡莉特站在公交车敞开着的门口,司机说:“快呀,下车。”
  她下车刚走到人行道上,公交车就冒出一阵黑烟,吼叫着走了。

  风把围墙另一边的树吹得沙沙响。
  斯卡莉特开始慢慢朝山下走。她需要一部手机,她想,这就是原因所在。只要她晚到了五分钟,妈妈就会大惊小怪,但就是不给她买手机。这下好,她不得不再次忍受妈妈的唠叨。这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她走到那两扇开着的大门前。她朝里面看去……
  “太奇隆了。”她大声说。
  有这样的说法——似曾相识。意思是说,你觉得你以前曾经到过某个地方,觉得曾经梦见过这个地方,或者在心里经历过这个地方。斯卡莉特有过这样的体验,比如预感到老师马上就要对他们说她在延文尼斯①度过假,或者有人的汤勺即将落到地上。但这一次不同。这样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过。这次是真的。
  【① 延文尼斯:苏格兰北部主要的文化中心。】

  斯卡莉特走过开着的大门,进了坟场。
  她走进去时,看见一道黑、白和彩虹绿色闪过——一只乌鸦飞了起来,歇在一棵紫杉树的树枝上,注视着她。过了那个拐角,她想,就是教堂,前面有一条长凳。她过了拐角,看见了一座教堂——这是一座用灰色石头砌成的、墙体斑驳的哥特式教堂,高高的尖塔刺入天空。教堂比她头脑里的那个要小得多,前面有一条历经风吹雨打的长凳。她走过去,坐在长凳上,晃荡着双腿,仿佛她还是个小女孩。
  “你好,哎,喂?”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真是不好意思,不知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这个?嗯,我真的需要另一双手帮我,如果这不算太麻烦的话。”
  斯卡莉特四下望望,结果看见一个身穿淡黄褐色雨衣的人,蹲在一座墓碑前面。他手里拿着—大张纸,纸在风里忽上忽下。她急忙跑过去。
  “你抓住这个地方。”那人说,“一只手这里,一只手那里。对了。我知道,有些强人所难。非常感谢。”
  这人身边放着一个饼干筒,他从里面拿出一根小蜡烛大小、有点像蜡笔的东西。他开始在石头上滚着那东西,动作驾轻就熟。
  “好了,”他开心地说,“出来了……啦呀!一条小曲线,就在底下,我想这应该是代表常青藤——维多利亚时代的人喜欢在许多东西上画常青藤,你知道,这很有象征意义……好了,现在可以松手了。”他一只手捋着灰色的头发,站了起来。“哇,得站起来歇歇,腿发麻了。”他说,“好了,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墓石上覆盖着绿色和黄色的地衣,磨得几乎看不见了,但拓片却很清晰。
  “本教区的老小姐麦杰拉·戈斯佩德(1791~1870,一切都已丧失,唯有记忆永存)。”斯卡莉特大声读道。
  “现在说不定连记忆都没有了。”那人说。他长着稀疏的头发,犹犹豫豫地朝她笑着,小圆眼镜里的眼睛直眨巴——那副眼镜让他看起来有点像只友好的猫头鹰。
  一大滴雨溅到那张纸上,那人急忙把纸卷好,抓住那筒蜡笔。又是几滴雨,斯卡莉特捡起那人指点的、立在附近墓石旁的公文包,跟着他进了教堂的小门厅,这里淋不着雨。
  “太谢谢你了。”那人说,“我想这雨不会下很大。今天下午的天气预报说主要是晴天。”
  仿佛是为了回答他这句话,突然刮起了冷风,雨下得更大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拓墓石的那人对斯卡莉特说。
  “真的?”她说。她一直在想,妈妈会杀了我。
  “你在想,这里到底算是教堂还是墓地?答案是——据我确认——这个地方很早以前就有一个教堂,最初的墓地就是教堂的墓地。那是公元八百年,也许是九百年前的事了。后来重建、扩建过好几次。在十九世纪二十年代的时候,这里烧了一场大火。那个时候,这座教堂对这个地区来说已经太小,村广场的圣邓斯坦教堂成了教区教堂。所以,重建的时候,人们把这里建成了墓地,保留了许多原来的特点。据说,远处墙上那块彩绘玻璃窗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实际上,”斯卡莉特说,“我心里想的是,我妈妈要杀了我。我上错了公交车,哪怕现回家都已经迟了……”
  “哎呀,可怜的孩子。”那人说,“看,我就住在那条路下面。你在这里等着——”
  说完,他把从文包、蜡笔和卷好的那张纸一起塞到她手里,大步流星地走到大门口,因为下雨,他一路缩着肩膀。
  几分钟后,斯卡莉特看见一辆汽车的灯,听见了汽车喇叭的声音。

  斯卡莉特跑到大门口,看见了那辆车,一辆有些年月的、绿色的小型汽车。和她谈过话的那个人坐在驾驶座上。他摇下了车窗。
  “上来吧。”他说,“带你去哪儿?”
  斯卡莉特站着没动,雨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流。
  “我不搭陌生人的车。”她说。
  “很对。”那人说,“但这是礼尚往来呀。来吧,趁着东西还没有湿透,把它放到后面的座位上。”他打开乘客一侧的车门,斯卡莉特探身进去,在后面座位上把东西尽可能放好。
  “我说,”那人说,“你为什么不给你妈妈打电话呢?你可以用我的电话,告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