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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琴白-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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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的眼神倏地暗了下去。
  “好了,不说这些。”琴白忙给嘉靖递了个颜色。
  皇上是聪明人,立刻心领神会:“择日不如撞日,不如这就回殿里?”说罢一抬手,将那随身太监招了出来:“你去吩咐下,将宫里青色、白色的料子都送到这儿来。”
  “要宝蓝色的。”顾云梦插嘴道。
  琴白看他没事,才放下心,补充说:“还有水蓝色的。”
  嘉靖连忙点头,对那太监说:“都听清楚了么?”
  太监回了话,一路小跑地忙去了。三人在庭院随便聊了几句,再一路慢悠悠地回到偏殿里。
  量身段、选料子,顾云梦没见过宫中这么大的阵仗,一□□下来,手心都捏出了汗。
  琴白宽慰道:“不碍事的,只是做件衣服。”
  小孩儿一脸愁容:“但是人太多了,我有点发慌。”
  这么一说,倒也是的,琴白这回抬头看的时候,脸上仿佛挂了冰霜,一点也不好看。
  这可吓坏了嘉靖,骂道:“叫她们都撤了!”
  顾云梦看那几个宫娥吓得瑟缩的样子,有些不忍心,说:“是我不好,不是姐姐们的错。”
  往常琴白都会帮顾云梦再说几句,结果今日却奇怪了,他只嗯了一声,脸色还是难看得要命。
  嘉靖这下吃不准到底听谁的,只能假咳一声,说道:“下人们做完事就下去了,也不是受罚。”
  顾云梦现在可没心思理嘉靖说了什么。
  因为琴白的脸还是黑如锅底。
  就这么提心吊胆地等了半晌,琴白终于发话了:
  “她们都摸你哪儿了?!”

  ☆、009

  009
  顾云梦懵了:“没、没哪儿……”
  琴白不答话,小孩儿也不懂到底是怎么了。
  唯有嘉靖是看明白了的。他先前就猜测顾云梦是琴白的道侣,这会儿更加确信无疑——琴白仙尊吃了宫娥的飞醋。
  他便圆场道:“下人们都有分寸,不会逾矩的。”
  琴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把顾云梦拽到身边:“我瞧瞧。”仔细给他检查了衣裳,刚刚量尺寸,也就脱了外衣而已。但他心里头还是觉得膈应,来来回回把顾云梦的衣裳带子都给系紧了,这才作罢。
  后来朝中有人来请皇上,嘉靖便先行离开。殿里又只剩下琴白与顾云梦二人。
  顾云梦把怀中的机甲鸟摸出来,小鸟现在一动不动的,怎么喊它它也不动。顾云梦有些急了,说道:“刚刚嘉靖在的时候它不出来就算了,怎么这会儿人走了也不出来?”
  琴白接过来,凝了一股灵气注进去,探查了片刻,说道:“无妨,他睡着了。”
  “睡着了?”顾云梦问道,“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
  这时外头传来了一个声响,大概是积在屋顶上的雪太多了,哗啦一声掉了下去。顾云梦随琴白走到殿门口,看着外头鹅毛纷飞。
  又开始下雪了。
  “我之前不是同你说了,”琴白的声音好像结了冰一样,不耐烦道,“他受了重伤,只能在玉佩上养着。他自己要出来玩,玩伤了,就只能再回去养着。”
  顾云梦从没听过琴白这样说话,自从他们从唐门逃走之后,琴白的行为举止越来越古怪。这一刻顾云梦竟然是从心底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丝恐怖。
  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像小狗一般安静地跟在琴白的身后。
  外头一片纯白,琴白没有再说话。他此时此刻,又想起曾经入定的那个幻境——冰海雪愿之中,一只小兽蹒跚而行。
  他记得正是在这场幻境之中,他修为精进,融合了些许残魂进而能够化出实体。之后琐事太多,也就忘了此事。
  刚刚他抬眼看向窗外的时候,脑中突然回想起那个声音——
  “生而为人,到底有什么好?平凡地活着,可能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吧。只是这些,离我们都太远了。”
  那声音很熟悉,只是太过缥缈,在他漫长的生命中,竟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琴白站了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想起身后的顾云梦。
  殿门没有关,外头的风雪一直打进来,也不知道小孩儿跟着他吹了多久的风。
  “冷不冷?”琴白赶紧把门关上。
  顾云梦的脸被风吹得红扑扑的。可给琴白心疼坏了,搓热了掌心,轻轻贴在小孩儿的脸蛋上:“怎的傻了,不说话了?”
  顾云梦摇摇头:“没事。”他不知道如何说这些。
  他的一切都没有了,只剩下琴白了。
  当初琴白下到凡人界是为了搜寻自己的魂魄,如今魂魄齐全,是不是就应该要回到逍遥世界去了?但听唐承影说,他在唐门丧失了太多修为,如今大不如前。他是不是因为不能回去,所以才喜怒无常?
  顾云梦也是有私心的,他不想琴白离开。就算猜到这一点,也无法开口说:我来帮你吧。
  如果琴白回去逍遥世界,唐承影也回到玄歌老祖的身边,那他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然而琴白全不知顾云梦的这些猜想,他把小孩儿牵回屋里,顺便把暖炉给移了过来:“喜欢皇宫吗?”
  顾云梦摇摇头,他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个:“还行吧。”
  仙人点点头:“等你衣裳做好了,我们便离开吧。”
  “好。”顾云梦几乎是脱口而出,“去哪儿?”
  琴白眨眨眼:“这你还要问么?”
  顾云梦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答不上来。
  “回去医馆。”琴白刮了一下小孩儿的鼻头,“你忘了么,周六说不定还在呢。”
  熟悉的举动让顾云梦鼻头发酸,他嗯了一声:“到时候我们可以和他一起过年么?”
  “那你的脚程可要快些。”琴白笑道,“冬至都过了,想要和周六过年,一个月就要赶回南京。你知道我们这会儿在哪儿么?”
  顾云梦想起来昨天嘉靖也问了他这个问题,后来事儿一多,他就忘了:“不知道。”
  “我们在北平。”琴白说,“现在改叫北京了。”他看顾云梦的脸色好些了,提醒道:“你再搓搓脸,别冻伤了。”
  顾云梦小猫洗脸式地搓起了脸:“那我们要快点走嘛。”
  “嗯,明天先跟嘉靖说一声。”琴白说道,“等衣裳拿到我们再走。”
  顾云梦不解道:“你干嘛老执着于那个衣裳,量的时候你又不高兴,现在又非要……”
  琴白的耳朵立刻红了,他偏过头去不肯看着顾云梦的眼睛:“难得做了衣裳,当然带着。”
  他这么疼顾云梦,当然是想给他最好的。苦于现在小孩儿的个头不高不矮,不能拿逍遥世界的衣裳给他,到外面做,又不如宫里的精细;再来,怕被顾云梦看穿他先前吃的那一回飞醋,就随便扯了两句,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了。
  外头的雪还继续下着。
  顾云梦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他在心底暗暗祈祷:多一天、再多一天吧。
  他们在西苑的日子,说来真是惬意非凡。
  每日早晨,嘉靖会来向琴白问安,然后回去忙他的朝务,下午时分会再来同琴白煮茗问道、或是博弈几局。
  唐承影像动物陷入冬眠一般,终日睡着,大概两三天会出来同他们说些话,然后又回去睡着。可能是因为睡多了的关系,讲话也变得有些迷迷糊糊、分不清今夕何夕。
  剩下的时间,全都属于顾云梦与琴白。
  一日夜半,顾云梦翻来覆去睡不着,连带着琴白也被他弄醒了,还以为小孩儿做了噩梦,一边轻轻拍着顾云梦的背,一边说:“不怕不怕。”
  顾云梦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怎么了?”琴白问道。
  顾云梦却把被子抓得更紧,把自己紧紧缩在里头。
  琴白觉得不对劲,想把小孩儿翻过来,结果小孩儿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硬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梦?”琴白轻声问道。
  他突然听到小孩儿隐隐的啜泣声。
  “怎么了?怎么了?”是想家了?想唐门了吗?
  顾云梦背对着他,琴白只有整个人趴在小孩儿身上:“我看看,到底怎么了。”他扒开顾云梦的被子,看见小孩儿眼角噙着泪,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不怕,我在呢。”
  顾云梦嗫嚅着说:“我……我尿床了……”
  琴白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还当是什么大事。”
  小孩儿看他竟然笑话他,把被子一拽整个人闷进去。
  这下子是琴白怎么叫也叫不出来了。
  琴白抱着一个被子卷,贴在顾云梦耳边那块儿的位置,说:“不笑你,等下要闷坏了。”
  顾云梦不答话,大被子卷挪了两下。
  琴白只好又说:“身上脏了也要出来洗洗,你总在里头也不行。”
  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回话:“那你出去,我自己洗。”
  “好好。”琴白答道,起身坐到床沿,故意摆弄了两下鞋子,装作要下床的样子。
  顾云梦真当他走了,松开被子准备出来,没想到琴白借势把被子给掀开了!
  “你!”顾云梦气极了,又委屈,他穿着白色里衣、乌发披着,脸上一层薄红,像一颗水润润的蜜桃。
  琴白扫了一眼小孩儿的衣裳,只有裆处有一点泛黄的痕迹,再看一眼床单上,干干净净,他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脸上也是一红:“好了,我让人给你烧些水,好好洗个澡。”
  顾云梦本以为琴白要笑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顶回去,没想到琴白反而先不好意思了:“唔……”
  琴白找了件外衣披着,往门口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回过头问道:“你刚刚是不是做梦了?”
  顾云梦不知道他问这话什么意思:“嗯……”
  “梦到什么了?”琴白三步并作两步走回顾云梦身边,眼神里满是急切。
  小孩儿不懂他什么意思,支支吾吾答道:“也没什么……”
  琴白是真的着急,忍不住双手扣住顾云梦的肩膀:“你再想想?你到底梦到什么了?”
  顾云梦被他这么弄着有些难受,想起梦境里的东西,脸红得跟小番茄一样,只能把脸垂得低低的,小声讲了一句:“……”声如蚊呐。
  但琴白听清了,不仅听清了,还一把把小孩搂入怀里,抱得紧紧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云梦叫道:“我身上脏着呢!”
  “不脏、不脏。”琴白说。
  他听到了。
  “奇怪……我就是梦到跟你在河边走走而已啊……”

  ☆、010

  010
  第二日顾云梦才从琴白那里学到,这不是尿床,也不是什么丑事,男子长至青年,自然会有这样的现象。
  “那你问我梦到什么做啥?”
  “没什么。”琴白说,“衣服今日送到了,我们等下就上路吧。”
  “那我们要同皇上道别吗?”顾云梦问道,全然忘了琴白还没回他的问题。
  “小梦。”
  “嗯?”
  “仙人的特点是什么?”
  “无所不能?”
  “不。”
  “那是什么?”
  “无迹可寻。”琴白眨眨眼,“走吧。”
  嘉靖来请安时,方才发现仙人离去,整个人大失所望。一边严嵩谄媚道:“陛下身上有仙人的神迹,定是仙人放心将凡间交于陛下,才回天上去了!”
  嘉靖身着单衣,殿门大开,也不需要宫人伺候炉子,让他确信自己得到了仙人恩泽,因此对这谗言深信不疑。
  之后二十年的皇宫,修道氛围愈演愈烈,嘉靖一心扑在修道之上,却无缘再见仙人。
  而严嵩因见过琴白真容,串通道士,迷乱圣上心智,终成大明大患。
  这些,都是后话了。
  腊月将至,琴白和顾云梦离开北京,南下回家。
  他们俩租了一辆马车。
  本来还想请一个马夫,但由于要没日没夜的赶路,怕人察觉,还是断了这个念头。
  在城中是琴白同顾云梦轮流驾车,到了野外,就由唐承影赠予顾云梦的那只碧蝶代劳。
  原本他二人都忘了这只蝴蝶,直到在马车中整理东西的时候,这小家伙自己抖着翅膀飞出来。
  “它真是灵得很。”琴白夸道,“到时候你我二人在车中休息,让它来驱马,最合适不过了。”
  “它?”顾云梦瞪大了眼睛,“它还这么小,它能驾车吗?”
  那碧蝶像是不服输的样子,在空中转了几圈,扑棱着翅膀,像是在说:我可以!
  琴白从车中找了一件外衫,给顾云梦披上:“你不要小瞧了它。”又对蝴蝶说:“你去驾给他看看。”
  碧蝶领命,从帘子缝中钻了出去。
  顾云梦撩开帘子,只见那蝴蝶衔着缰绳,翅膀用力一拍,马儿就像被鞭子抽在屁股上一般跑了起来。
  “天啊。”顾云梦惊呼出声,“这、这也……”
  琴白笑道:“机甲有灵,这碧蝶是像蝴蝶,但它又不只是一个蝴蝶。”他把顾云梦拉回车里,把帘子塞严实了,以防外头的风吹进来:“唐承影给你的东西,要么是唐玄歌做的,要么是他自己做的,比唐家堡那些机甲耐用多了,你不必担心。”
  顾云梦撅了撅嘴:“唐玄歌做的,他能舍得给我吗?”再说,从前,顾长夏那些机甲也是十分耐用的……
  琴白一看孩子颜色不对,干脆一个板栗敲在小孩儿的额头上:“当然,你那乾坤袋,就是唐玄歌做的。”
  这次他们离开京城,乾坤袋帮了不少忙。顾云梦塞了不少好吃的进去,还有后来添置的衣物,嘉靖送的一些宝贝,都塞在里面。
  顾云梦知道琴白一定也有和乾坤袋一样的宝贝,不然他每次顺手就能拿几样法宝给别人,东西都放在哪里?但叫装东西的时候,琴白从不拿出来,顾云梦就问他:“为什么你不收着?”
  琴白答说:“这是别人送给你的,你收着,以后我的也都放在你这儿。”
  “那你为什么现在不放我这儿?”
  “你呀。”琴白说道,手指点在顾云梦的眉心:“你还小着呢。”
  出了北京城以后,几乎都是这碧蝶在驾车了。
  一路上向南,雪就没有当时那么大了,但风刮得厉害,琴白就拿灵力把马车封了一层,里头便暖和了不少。
  除了吃和玩以外,琴白拿了几本书出来。顾云梦枕在他的腿上,举着书,琴白倚在车里,慢慢看着,两个人也不是经常说话。
  车里安安静静的,倒也挺好。
  说起来是书,其实是一些修真典籍,但是在顾云梦这里,只是把里面的故事拿出来当杂记看,看着看着,就大概了解了逍遥世界的样子。
  这时他便想起来,在小世界里,曾经梦到过一次琴白的小时候,于是就讲了这个梦境:“琴白,我有一次梦到过你。”
  “哪一次?”琴白放下书,笑得有些坏:“是在宫里那次吗?”
  顾云梦被他羞得满脸通红,立刻别过头去,哼了一声:“不是那个,是别的。”
  “哦,别的。”琴白说,“那你经常梦到我?”
  顾云梦本来并没有想提这茬,却不想被琴白一下子说中了,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就不想再枕着琴白的腿了。
  琴白看小孩儿突然就坐起来了,有点遗憾:“怎么不再躺一会儿?”
  “不想躺了。”顾云梦说,“我要跟你说别的事儿呢。”
  “你说,我听。”
  “我梦到你小的时候,有个叫罗生的师兄……”他话音未落,只见琴白眉头深锁,面色铁青。
  顾云梦吓得后面也不敢说了。
  “真是你梦到的?”琴白声音冰冷。
  顾云梦不知所措,好半晌才用劲点了点头。
  琴白冷哼了一声,撩开帘子,坐到外头驾车去了。
  过了一会儿,琴白大概是气消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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