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当道-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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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马上闭口不谈这话了。
　　　　他们要回来，纯阳子证道，再加上二奶奶的病情控制住了，这是三喜临门，先前因为王华清而产生的不快一扫而光，将这消息告诉给了叶韦婷他们。
　　　　叶韦婷听后说：“明天什么时候？”
　　　　“大概中午。”我道。
　　　　按照农村的风俗，回来肯定要接风洗尘的，接风洗尘的最好办法，就是做一大桌子饭菜。
　　　　得知时间之后，叶韦婷起身去准备食材去了。
　　　　这沉寂已久的蛇头村，终于又要热闹起来了，只是那些死去的人，却永远都看不到这份热闹了。
　　　　因为太过激动，晚上的修炼都暂停了，阿娜因为太困，早早上床睡觉，又变得有些孤寂了。
　　　　穆武坐着无聊，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支叶爷爷以前抽过的老烟斗，装上烟叶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吸这个了？”
　　　　穆武回答说平时烦心的时候，就会抽上两口。
　　　　我听了有些好笑，活死人也会抽烟，看他吞云吐雾，我也拔了一口，然后一晚上，我和穆武都坐着，你一口我一口抽起了烟，将整整一大包烟叶全吸掉了。
　　　　第二天鸡鸣声刚好响起，我就和穆武打着手电沿着模模糊糊的山路，一路赶了下去，到达约定的地方时，天才大亮。
　　　　穆武看着空旷的山路，抱怨了一句：“不就是回来吗，有必要这么重视吗。”
　　　　我嘿嘿笑了笑，然后又和穆武两人蹲在路边石头上抽起了烟。
　　　　抽烟期间，穆武说：“你爷爷他们见识广一些，回来你帮我问问，看看能不能让我和叶韦婷跟正常人一样衰老。”
　　　　穆武说他烦心的时候才会抽烟，原来是因为这个烦心。
　　　　这小小的要求，我自然不会拒绝，应了他。
　　　　至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才终于看见远处的路上出现四个身影，因为迫不及待，直接勾动阴阳眼看起了他们的灵魂。
　　　　一共四个人，孟伟业、爷爷、二奶奶，还有晓晓……唯独不见师父！
　　　　不过能回来这么多，也算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见人来后，忙迎上去，将他们手里的包裹接了过来。
　　　　晓晓一见我，就黏上来叫：“叶海哥哥。”
　　　　孟伟业见此，也不由得笑了笑。
　　　　我见孟伟业发笑，上前恭敬喊了一声孟祖爷爷，问道：“飞驳呢？”
　　　　我离开之前，他和飞驳去找杨云去了的，现在他回来了，却没见到飞驳。
　　　　孟伟业从手上取出一串手链：“在这里面。”
　　　　“琴和古筝呢？”我又问。
　　　　“留给杨云了。”
　　　　“他们见过了？”我激动问，这一对和师父那一对的事情是我最在意的，现在师父和李妍没希望了，剩下的这一对，我自然很上心。
　　　　孟伟业摇了摇头：“不过也差不多，她把琴和古筝留给了杨云，并告知了杨云她的去向，早晚会见面的。”
　　　　没有见面，但总归不继续在原地踏步了，也算是一个可喜可贺的消息。
　　　　之后看了看二奶奶，二奶奶由爷爷扶着，虽然极其的苍老，多半是因为赶路而至，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了。
　　　　穆武看见二奶奶脸色不太好，上前说：“我背您吧。”
　　　　穆武跟二奶奶的关系，就相当于我和爷爷之间的关系，以前认为差距是我是爷爷的亲孙子，现在看来，也差不多，因为我是被捡回来的。
　　　　一行人上路返回，晓晓有意无意贴我贴得很近，我不戳破，挺享受她这小鸟依人的模样的。
　　　　村里的人应该是从叶韦婷口里得知爷爷他们回来的消息，都在村口守着，一共八个人，看起来挺寒酸的，但这却是整个村子的人了。
　　　　见一行人上前，村民忙迎上来说：“都走了这么久了，回来了好啊。”
　　　　“这是穆晓晓那丫头吧？哎呀，都长这么大了啊。”村里老人伸出手在晓晓脸上摸了两下，以表亲近。
　　　　晓晓还认识这些人，挨个儿叫了一遍。
　　　　因为赶路太累，村民也没怎么纠缠，让爷爷他们安顿好了到他们家里做客。
　　　　这些村民都把孟伟业当成了孟长青，当着孟伟业的面表达了对孟长青的敬佩，孟伟业笑了笑，干脆也把自己当成孟长青。
　　　　回屋时，叶韦婷已经做好了饭，标准的贤妻良母，穆武娶了她，也是他的福气了。
　　　　对于她活死人的身份，对于这些见惯各种鬼怪的人来说，没半点奇怪，甚至根本不在意这些。
　　　　阿娜见这么多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一个人坐在一旁，除了孟伟业，其他人都不知道阿娜的存在，便让我介绍一下。
　　　　我还没说话，阿娜就说：“我是他的干女儿，跟干爹来这边玩几天的。”
　　　　爷爷他们以前就好客，知道阿娜身份后，三言两语就将阿娜归为自己的亲人一列，阿娜跟他们也聊得开了，无半点拘束。
　　　　见这一家人和和睦睦，我不由感叹，如果再加上师父和李妍，还有昭三三和昭文，杨云过来的话，就完美了。
　　　　午饭过后，我和晓晓、飞驳、阿娜还有穆武几人出去逛了一圈。
　　　　飞驳今天倒挺开心的，走路比以前都轻快不少，不时弯腰采几株花草放在鼻间闻闻，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就打趣道：“见到如意郎君了？”
　　　　“看了一眼。”飞驳说。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我明天就给杨云打电话，让他到这里来，好不容易聚这么齐，以后就没这种机会了。”
　　　　“他能听你的？”飞驳有些怀疑地问道。
　　　　我高深一笑：“我是截教掌教，他是截教的将军，自然要听我的，就算我让他娶了你，他也会听。”
　　　　这话就是吹牛了，我和杨云只是朋友，绝对不会以什么掌教身份去压他，而且，他连酆都大帝都不怵，会惧我？
　　　　飞驳听后抬脚轻轻踢了我一下，嗔怒说：“别拿我开玩。”
　　　　见她冷冰冰一面又显现出来，我忙止住了这话题。
　　　　因为很久没这么有闲情逸致了，便多在外面转了一会儿，至傍晚的时候，才返回。
　　　　还没进屋，除了阿娜，几乎我们所有人都同时停住了脚步。
　　　　“有杀气。”穆武道。
　　　　“竟然有人敢来这里撒野。”现在这里的阵容，就算是酆都大帝，要来硬闯的话，也要斟酌一二。
　　　　“去看看。”
　　　　说完我们一行人慢慢上前，还没进门，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声雄浑的声音：“臭小子，丫头，不敢见我？”
　　　　“师父！”我一喜，忙上前去，到门口时候见一头黑发黑发飘飘的孟长青魏然而立，在他的右后方，一具骨架持着桃木剑站着。
　　　　我欣喜之心还没消去，体内贼道士突然开口说：“大气象，太极之势竟然在他一个人身上呈现了，这便是你的师父？若是让他发展下去，此人只怕会是天道之下第一人。”
　　　　贼道士的话我不懂，这会儿也没时间理会他，上前对孟长青行了一个礼，孟长青微微笑了笑。
　　　　我对孟长青，有那么一份畏惧在里面，晓晓就完全不同，见了师父，马上黏了上去，真如女儿见了父亲那般。
　　　　“师父，您的头发？”上次见他还是白色的，这回却变回了黑色。
　　　　不过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来，这是染的。
　　　　不管怎样，还是这样的孟长青看起来让人顺眼。
　　　　果然，孟长青回答：“染的，你躯体呢？”
　　　　
　　　　第328章　刚柔并济
　　　　
　　　　现在躯体虽然没在我这里，但是有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经常跟昭三三通电话，他告诉我，那个假叶海行事的风格跟我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我的翻版，他告诉我一些那假叶海做出的决定，我听后想了一下，换做是我，也一定会这样做决定。
　　　　在那个假叶海没有显露出他对我们有邪恶之意的一面来之前，让他打理截教，我抽闲坐山观虎斗也挺好的。
　　　　知道骗不过孟长青，便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孟长青听后点头恩了一声，说：“小孩子就应该这样安安静静的，那些琐事，让我们来做就好。”
　　　　对他这字里行间表露着的维护之意，我感到颇为暖心，笑着应了一声，进屋坐下聊了起来。
　　　　期间聊到了孟长青这段时间的行踪，他说去了冥界几趟，然后去南传佛教处理了一些琐事，现在刚好可以偷闲，得知我们都回蛇头村了，便回来聚一聚的。
　　　　“你身上杀戮之气怎么这么重？”期间孟伟业问道。
　　　　说也奇怪，从孟长青和孟伟业见面开始，他就从来没有叫过他爷爷，不过两个人现在看起来年纪相仿，如果不仔细的话，根本就会把他们当成同一个人，一个人叫另外一个人为爷爷，听起来也及其的别扭。
　　　　孟长青虽然不唤孟伟业爷爷，但对他及其的尊重，马上说：“叶海说的是对的，有时候杀一个人，可以救下千百人，若一味用仁道度化，费时费力。”
　　　　“所以，你将仁道和杀道融合了？”
　　　　孟长青恩了一声。
　　　　我听后短暂失神，下意识地将孟长青走上杀道之路的原因归结到了我身上。
　　　　孟长青看出我神色的变化，对我说：“并不全是为了你，你不需要有包袱，世间万物，有阴就有阳，有仁便有杀，以前走的路太狭隘了，换条路，才能看见修道之路的广阔无垠。”
　　　　孟长青这番话颇有意境，我细细品味了一阵，对孟长青说：“师父，我悟了……从今天开始，我也要杀道与仁道兼修，刚柔并济才是正途。”
　　　　“恩，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切自有天意，上天安排你将修为全部散去，或许正是为你今天的选择在做准备。”
　　　　我笑了笑，这样说来，我掉落道士崖还算是我赚了？
　　　　跟孟长青对话了几句，紧接着他们几个就聊上了，我们这些年轻人根本插不上话，因为眼界不同。
　　　　我们看山是山，他们看山不是山，无法交流。
　　　　他们聊了一会儿，村民们都放下了农活到了这屋子，跟我爷爷他们叙旧。
　　　　看见孟伟业和孟长青之时，诧异了起来，当看见李菲的骨架时，又恐慌了一阵，孟长青随后对这具骷髅说：“你和叶海他们出去逛逛吧。”
　　　　李菲随后持着桃木剑向我走了过来，这里恐怕只有我知道这具骷髅的来由，便带着她出了屋子，给她戴上斗笠后带着她到了村子旁边的一个堰塘边上。
　　　　这堰塘是村里挖来蓄水的，若逢干旱，便将堰塘里的水放出去灌溉农田。
　　　　因为这边已经很少有人种水稻了，所以这堰塘的水都没有用掉，到现在已经快积满。
　　　　我和李菲席地坐在堰塘边上，看着水中倒影沉默了一阵我才问：“师父知道你就是李菲了吗？”
　　　　李菲摇了摇头。
　　　　“要不我去告诉他吧。”
　　　　李菲忙摇头，在身旁写下：“现在挺好的，若是告诉了他我的身份，或许我与他就不会再走这么近了。”
　　　　我尊重李菲的意思，她跟李妍完全是两个性格，但做的事情都一样，都是默默守护。
　　　　我和李菲说话的时候，见堰塘里有一黑影，马上提起了精神，怕是这里面混入了水鬼，见我们坐在岸边，相对我们不利。
　　　　不过我白担心了，黑影在水下游走了数十秒，一道水剑突然射了出来，紧接着便见那个叶海从水下拔地而起，手里还握着一条草鱼。
　　　　看到是他，我松了口气，问：“你咋跑水下去了？”
　　　　“这不，你爷爷回来了，咱想去看看他，空着手不好意思，就寻思弄两条鱼给他尝尝。”叶海说着就把这条鱼扔到了岸上，“给我看着，我再去弄一条。”
　　　　“一条就够了。”
　　　　“那可不行，你爷爷要挟我这么久，我非得让他撑死不可。”
　　　　他说完又潜下了水，我笑了笑，帮他把地上蹦跶的鱼控制住了，然后等着他上岸。
　　　　不过他这次下去之后久久没有上来，也没半点动静，过了约有十分钟后，我觉得有些不对，跟李菲说了一句，也直接跳进了水里。
　　　　现在是魂魄状态，倒方便不少，跳下水沉下去之后，见他正仰头看着坐在岸上的李菲，我走过去问：“看啥呢？”
　　　　“你看，长得不一样。”叶海对我说。
　　　　我也抬头看了一眼，惊奇发现，透过这水看李菲，她竟然不是骷髅状态，依然是那个美到极点的女子。
　　　　我以为是李菲恢复了，上去看了一眼，发现李菲还是那具骷髅，就算是在水的半中央，也还是骷髅，只有沉入了水底，再看李菲，她才不是骷髅。
　　　　“我刚才也试了几遍，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说道，继续抬头看着岸上的李菲。
　　　　我转头看了一下这堰塘底部的环境，除了一个树枝和污泥，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这里耗着也是耗着，就说“先上去，一会儿叫师父他们过来看看。”
　　　　他恩了一声，顺手抓起了另外一条从他前面游过的草鱼，跃出了这水面。
　　　　这堰塘里面鱼还挺多的，以前村里人在里面放养了几千尾鱼苗，不过鱼刚长大，人走了，鱼也就没人打捞了。便宜了我们。
　　　　上岸后，他捡起一旁的一个遮阳草帽，缓了一会儿后说：“我跟你爷爷不是很和谐，一会儿聊着聊着我要跟他干起来的话，你别插手。”
　　　　我恩了一声，随即和叶海还有李菲一同回屋。
　　　　这会儿堂屋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分成两队，孟伟业、爷爷、二奶奶还有那些村民分成一批，其他人分成一批，各聊各的，好不热闹。
　　　　当我和叶海还有李菲回来时，爷爷看见这个叶海，愣了一下，随后起身让出座位：“坐。”
　　　　他笑了笑，将手里抓着的两条鱼递给爷爷，因为鱼还没死，递过去的时候，故意捏了一下，鱼蹦跶一阵，弹了爷爷一身水。
　　　　爷爷虎着脸看了叶海一眼，接过鱼将它们放进了厨房，随后出来说：“你不是死在人教了吗？”
　　　　“福大命大，被你整了这么多年都没死，哪儿这么容易就死。”
　　　　“我那是在救你。”爷爷重新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没跟他争论，跟其他人随意介绍了一下这叶海。
　　　　当得知他是鬼魂的时候，村民只露出了几分惊奇，并无惧怕。
　　　　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见多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你那鱼是哪儿来的？”介绍完了，有村民问叶海。
　　　　“堰塘里捞的，你们都老了下水很危险，以后要是想吃的话，尽管跟我说，里面还有不少呢。”
　　　　村民听后说：“以后还是莫去了，里面脏得很。”
　　　　“一潭死水，肯定脏。”叶海应和。
　　　　村民不再多说，聊起了别的话题，他们聊天期间，叶韦婷见到了做饭时间，起身进厨房做饭，并邀请村民们都留在这里吃饭。
　　　　阿娜和晓晓进屋帮忙，我和穆武到邻村小卖部买酒，孟长青起身出门说是去转两圈，穆武则邀请孟长青和我们一起去买酒。
　　　　孟长青有些无聊，就应了我们，并挽了一下袖子，那串桐木手链依然在他手腕上。
　　　　孟长青见我打量他的手腕，便将手链取下来说：“给你罢。”
　　　　我笑了笑，接过手链，在手里握了一下，马上露出惊奇之色。
　　　　
　　　　第329章　宴
　　　　
　　　　孟长青见我表情出现变化，点头说：“天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遁去其一，遁去的那个一就是留下的那一线生机。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希望的。”
　　　　这是第二次听到这话，纯阳子借助这话证道，现在孟长青又用这话表明了还剩下一线生机。古人的智慧果真不可揣测。
　　　　将这手链还给了孟长青，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然后搬起了酒。
　　　　穆武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但也不多问，埋头干自己的事情，往回赶的路上，穆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