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征途 天长地久-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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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姐，以茶代酒，真诚的谢你。”婉怡在林溪的杯子上碰了一下，豪气的一饮而尽。
婉怡吃光了自己的香煎鳕鱼意式香肠煲仔菠菜饭后，才发现，林溪几乎没有动过筷子。
她问，“美食当前，居然难以下咽，很难吃么？”
“婉怡，不知道为何，我这段时间，胃口特别不好。每逢月事，胸部疼痛就会加剧，直到月事结束，疼痛才会慢慢消失。”
“溪姐，你这段时间脸色也不太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对了，妇幼就不错，可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会找个空档的时间去。好了，婉怡，说说你，你和眼镜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不是老样子，他约我，我拒绝，而他照样发一些肉麻兮兮的情话，我被他弄得烦了，于是干脆把手机关了。我明知道他会失落，可是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纠缠的折磨，说倒底我不爱他。”
“所以，你辞职，随便他怎么相思，你宁可霜林独坐，红叶纷纷堕。”林溪佩服的也就是婉怡这点，她对爱情的理念和自己惊人的相似，爱就是爱，单纯的爱，无关家世，无关金钱。
林溪真心的赞，“婉怡，你是好样的。你是女子的骄傲。”
“彼此，彼此，溪，你是我的榜样，我的目标就是走近你，向你靠拢。”同样的真心。
窗外明月别枝，窗内红妆对坐。此情此景，怎不快意呢？
林溪说，“婉怡，以后我们见面少了，有一句你且记住，男人不是又帅又有钱才有资格爱人，女子也不是滚滚红尘，惟钱是命，只要有个人有爱，有情，愿意在风里雨里，伴你陪你，哪怕你有伤，有残，他也肯和你扶之携之，这样的人值得去爱，婉怡，再见面时，祝福你爱情事业双丰收。”
婉怡笑，“谢了。”
分别时，婉怡紧紧地抱了抱林溪，在她耳畔说：
“好姐姐，一定去看医生，我担心你。任何时候健康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当一个人拥有的一切，以一个很多个零的数字去作为代表时，奋斗而得的各方面成绩，都是那个数字后面的零位数字，每加一个零，就是整个人生的总资产值增加十倍。可是如果排在数字最前头的那个一字不翼而飞，则后头有几个零，也是零而已，意义只是一无所有。那最重要、最前卫、最有带头作用的一字，就是健康。
婉怡说得太对了。
然，林溪忽略了这一点。
第3卷
第1章·（1）没有岁月可回头 之一
一个女人，当她和她所爱的男人有了肉体关系以后，她就很自然地把这种关系视为一种永远，但男人却可以不同，他们可能只会觉得那是生存方式的又一种演绎。正如书上说的：男女之间，在没有婚姻的承诺前，还是保持简单的关系为好，否则，真的没有岁月可以回头。
小涛的回头是用多少个月光下独立吟唱换来的？她知，天知，地知。
杜小洁的回头又是用多少个垂头沉默的日子换来的？林溪知。
8月20林溪去惠州出差，中饭时，想着一个人吃饭甚是无趣，于是约了杜小洁。
杜小洁倒也爽快，12点半、准时出现在金世纪。
见了杜小洁，林溪吃了一惊。
“小洁，你清减了不少，也精神了不少，怎么说呢？你瘦了后，人好看了许多。”林溪赞道。
杜小洁说，“我现在是被拔光了刺的刺猬，光秃秃的没有了防卫，你的一句轻微的甜言蜜语，就可以送我这个昏头昏脑的傻女人上天或者入地。林副理，我当真好看了许多么？”
“杜小姐，我们头升经理了。”司机小王说。
杜小洁闻言，挥手叫了服务生来。
“上一瓶冰啤，谢谢。”杜小洁说。
自打认识杜小洁，林溪没有见过杜小洁说谢谢。她这一声谢谢倒令林溪不得不对她刮目了。
杜小洁举杯道，“恭喜荣升。这杯我先干为敬了。”
林溪笑，“小洁，你变了。变得亲切，变得有气场。变得充满自信。”
“是这场不告而别的爱情令我改变。感情，当然是我需要的，却已经不是必需品。合则聚，不合则散。依然客客气气你好我好大家好，就算被抛弃，大不了痛哭数日，然后哪里跌倒哪里再爬起来，收拾心情重新做人。陈世美并没有少，不过秦香莲们已经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不依靠男人，才有起码做人的自尊。”
杜小洁说这话时眼神是明媚的，说完，杜小洁提起酒瓶又倒了一杯在自己的杯子里，林溪想制止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杜小洁说， “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我说过为他祝福的，可是，我无法面对他，无法面对那种场面。”杜小洁眼里明明有泪，可是，就是倔强的不肯掉下来，她大喝一口，说，“他是我心上扎的一根刺。但是我不会让他知道，未来的日子，我要让自己过得比他好。”
林溪没有造声。
杜小洁一口酒一口酒慢慢的呷，好像没有觉着林溪就坐在身边似。
林溪按住了杜小洁的手，“小洁，你会醉的。”
杜小洁轻轻的推开林溪的手。
“别为我担心，不是大醉一场，我今天真想醉，林经理，你可愿意陪我？”
“好，我陪你。”林溪端起酒杯，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她喝酒的样子相当豪爽！手起杯到；脖子朝后猛地一仰，随即将酒杯就伸到杜小洁面前来了。
小王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说，“林经理，你现在喝酒真猛，是在家练过了吧？”
“我这是舍命陪君子，再说了，无非是一醉嘛，怕什么。”
杜小洁这才注意到，林溪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她不好意思起来了，“林经理，你下午还有客户要去拜访，我们今天就喝到这里。”说完，她喊一声：“小姐，买单。”
林溪用眼神示意司机赶快去付钱，小王站身时，杜小洁也站了起来，她拦住了他，“林经理，今天我请客。”
林溪看杜小洁的样子颇有诚意，就说，“小王，算了，随杜小姐吧。”
买完单，要各自办事时，杜小洁说，“林经理，我下个月可能要跳槽了。”
“干得好好的，怎么要跳槽？有好得去处了？”
“干得再好又如何，工资不加不说，7月份的工资到现在还没有发出来……”
第2章·（2）没有岁月可回头 之二
林溪心里咯噔一下，但是脸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的。
上了车，林溪打电话给助理，“小云，惠州的金铭五金是你在跟吧，你帮我查，7月份我们出了多少货给他们，货款有多少？”
“林经理，7月份我们出了50MT货给他们，货款大约有34万，对了，今天他们还下了一张订单，大约有20MT。”
“小云，这批订单先不要安排生产，待34万到帐后再作处理，另，从现在起，你要特别留意金铭的一举一动，还有，7月份的那34万应该是下周一到期，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提前跟催对方财务。”
林溪又给刘总拔了电话，当她将金铭的情况报告给刘总时，刘总说，“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现在倒帐的厂家多，我们要特别注意。不知道你听说没有，顺德有家灯饰厂的老板去澳门豪赌，一夜之间成了穷光蛋，结果第二天，他跳路了……”
挂了电话，林溪说，“杜小洁这回算是真的帮了我们的大忙。”
小王叹，“头，你也太敏感了吧。不过，话说回来，这年头敢欠工人工资的厂真不多了，尤其像这种台资厂，他就不怕工人去劳动局告他们么？”
“唯一的解释是，他们财务状况不好。杜小洁今天说这番话，也是故意透个口风给我们。”林溪道，“但愿这次是我多虑了。”
林溪说完后，心里一阵恶心，她说，“停车，我忍不住了，要吐。”
其实，林溪并不喝酒，她只是一直忍着。自从调到业务部，她已经无法拒绝酒精，社交场合，尤其是和客户一起用餐时，最忌讳说的一句话是，我不会喝酒，会不会喝只要你喝一小口别人就能看出来。所以，林溪从来不将我不会喝酒挂在嘴上。所以，虽然她酒量不好，但是，在圈子里口碑却极好。
想想，老祖宗发明酒这玩意，存在了数千年，喜怒哀乐都可以拿它来当引子，聚散离别都要用它来表达，现代人更是将它演绎为感情交流、工作往来、具体办事的一个中介物了。
酒，这东西，你能够说它不好么？
翻江倒海的吐完，林溪拿矿泉水漱了口后，示意小王可以开车了。
小王一时感叹起来，“头，如果给你选择的余地，你是愿意做个小女人还是做女强人呢？”
林溪道，“我看电视剧时，经常看到 20世纪初一些盘着大发髻、穿着旗袍的美丽女人因为百无聊赖，整日在麻将桌上消磨时间。她们看起来一个人慵懒自在，这样的日子做为女人，谁不想过呢？可是，回头再细想，或许她们心里比任何人都忧虑：春去秋来，红颜弹指老，韶华易逝，谁能够为她长情不变呢？我想，我应该感到庆幸：现代社会给了女人很多机会，女人们可以像男人一样去做任何事情。所以，如果有选择的余地，我还是愿意做个职业女性。”
“娶职业女性虽然也是我们男人的想法，可是真正娶回家却也是我们男人的恐慌，你想想看，如果老婆比自己强，一个大老爷们的脸面往哪儿放呢。”小王年纪不大，说出的话却像个传统的老年人。
林溪笑，“现实面前由不得你选，再说了现代婚姻，作为一个女人如果太弱，并且是表里一致里里外外都弱，就会被男人瞧不起，找个第三者来，还会与那个第三者联手，回过头来理直气壮地狠狠踩你一脚。你看我们东莞的那个客户，老板资产雄厚，前程似锦，据说那是他老婆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走过数不清的艰苦岁月，才打下来的天下。本来以为幸福大厦固若金汤，谁知道禁不起一个小小的蚁冢的败坏，这样的例子还少么？所以，女人强势一点才好。心理上的独立，事业上的进取，品性上的忠诚。这才是真正的现代女性，一句话，即便明天没有了老公，自己一个人照样有碗好饭吃！”
“这话没有被我老婆听到，否则非要造反不可。”小王说
“你总算知道自己是摊上了一个好老婆了，知道了，以后就对人家好点，别弄得动捻就吹胡子瞪眼的，多伤感情。”林溪趁机打击他。
小王却说，“我这样的男人虽然不会给老婆说好听话，可是，我将薪水，每个月一分不少的交给她，也算不错了。就拿我们待会儿要去的那个客户麦总来说，他在外面就有一个女人，这又怎么说？难道他不爱太太么？”
林溪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就说一句，“你也算厉害，才见人家三次，就将人的案底摸清了。”
小王笑笑，也不再言语。
在她和麦太太接触的过程中，她能够看出麦总对麦太太十分尊重、呵护、无从异志。当然，麦总更不曾有过明目张胆的要纳妾，甚或在外头有另一房的女人。
但，麦太太心知肚明，在他们漫长的二十多三十年婚姻之中，自己决不是丈夫的唯一一个女人。
麦太太说，成为麦总心上独一无二的爱侣，并不表示他从不寻花问柳。要说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毕生未试过一次半次的找寻贴身享受，舒泄情欲，也真过分地使人难以入信了。
林溪自己也真不知从哪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思想成熟，兼做人透彻世故。
大概是从刘总刻意培养她，加之接触太多总经理的太太们开始，林溪就洗脱了住家女人的胸襟与思维，把眼光放大放远，把行为修饰得更落落大方，大开大埋。
明远说，林溪，你变了，变得潇洒自如，变得豪情满腹。
也许，这正是明远聪明之处，他更加紧紧携了妻子的手，他给了她自由，任她飞翔，他跟自己同步前进。于是夫妇之间的思想与感情不但没有出现距离，反而造就了甚多的不言而喻，心照不宣。
林溪不自觉的慢慢沉醉在回忆之中，有系统地把过去难忘的一宗宗事件，都记起来了。
她记得明远说，小溪，你爱我么？
她看着明远，欲言又止，怔怔的出神。
“什么？你不肯直说？难不成是后悔了。”
林溪吃吃笑地垂下头来：
“是突然间有一个意念，浓浓的在心上冒升，只怕把感觉说了出来，你会取笑。”
“我们是老夫老妻了，我缘何会见笑？”
“就因为是老夫老妻之故。”林溪吁一口气，才继续说：“我若对你说，没有你在身边，日子肯定是过不下去的。你会认为我是个大傻瓜！”
明远大笑。
“看！我老早知道你会有这个反应。”
林溪既羞且恼，那种嗔态毫不过分，依然有它的魅力在，配她的年纪与身分。
明远看得心神摇荡，一把将妻子拥抱着，说：
“十年了，你决不肯给我说这句话。如今，反而肯真心相向。”
明远开心得捧起了林溪的脸，细细叮咛：
“小溪，姑勿论这些年，你对我是否满意，你必须相信，我爱你，远比你想象的深。”
明远说着这话时，眼眶竟蓦然含泪，林溪是看到的。她拿手抚弄着明远耳畔双鬓，温柔地说：
“明远，没有一个丈夫可以如你般爱护、疼惜我了，请放心，我自觉幸福，我没有怨言。”
明远与林溪紧紧的抵着彼此的额头，把双手放在对方的肩膊上。这个动作，自广东恋爱时就已经开始养成。
“小溪，你知道我一直有句话在心头，不敢问，现在，我的胆壮了！”
“什么？”
“这么些年以来，你只爱我一人？”
林溪微张着嘴，未及答复，明远便又说：
“我从没有告诉你，我的恐惧，我记得新婚那夜，你梦里叫亦超，我真担心，你爱的人是他，小溪，你知道我有多怕么……”
“我是不是幼稚？”明远追问。
世界上有哪一份爱情不是强辞夺理？感情的走向与发展是无法以常理去测度、以智慧去安排的。
林溪相当的感动。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因而握得明远更紧。
那晚，他们甚至谈到了关于死的问题。
林溪说，“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可要好好的活着。”
明远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说下去，他连连地吻着妻子的脸颊：“我从没有感到我们两人如此接近，如此的等于一个共同体。就算我们最亲密的时刻，感觉还不及现在深切。小溪，我爱你，你活着的时候，我爱你，就算你哪天不在了，我仍然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