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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七重解答-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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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虚幻的世界。就连他的公寓……”
  “您到底想说什么?”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迷茫地问道。
  在夹鼻眼镜的后面,图威斯特博士的瞳孔收缩了起来。
  “当大幕落下、幻觉消失的时候,重新面对现实的那一刻可能会极端危险。我想要说什么?没有任何意思。我在思考,就这么简单。不过,说到个性和特点,请告诉我您对于演员和他的朋友有什么看法?或者说您如何分析他们近期的行为举止?”
  “戈登·米勒爵士很不安,这是明摆着的。当然了,他试图要表现得很平静,想要装出无辜的样子,但是他给人以焦躁不安的感觉,他处于恐慌的状态下……您注意到他转动钢球的动作了吗?我认为他已经撑不住了,马上就要全部供认了。多纳德·闰桑姆也不像以往那么自信了。不过,他的表现要比戈登爵士强……您还记得吗,在我询问他是否认识斯坦利·科斯闵斯基之前,他一直很有自控力。听到我的问题之后,他就像一头困兽一样试图用空洞的长篇大论来摆脱困境,他的态度咄咄逼人,而且放肆无礼。简而言之,他那天的表演有辱他的鼎鼎大名。和戈登·米勒爵士一样,他似乎对局势失去了控制,就好像一件没有预料到的事情突然挡在了他们的眼前……不过,那些狡猾的家伙还没有被打垮。如果在近期找不到新的线索,我担心他们会全身而退。现在需要趁热打铁。”
  “挡在了他们的眼前……一件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图威斯特沉吟着,“阿彻巴尔德,您说到点子上了。如果……”
  博士突然举起了手,就好像在请求警官保持安静。然后他站了起来,在壁炉前面不停地踱步。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转晴了。
  “您说得没错。必须要采取行动,而且要快。”
  “可是,老天爷,我们采取什么行动?”
  “阿彻巴尔德,您很熟悉我的风格。您知道,在通常的情况下,我不会使用卑鄙的手法。但是这一次,我要破一次例。我要攻击对手最薄弱的地方——施拉·弗瑞斯特。她会坦白的,我敢肯定。您再一次立了大功,您明智的分析帮我解开了疑窦:‘一件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有一件事情破坏了凶手准备的精致的陷阱!您还不明白吗?救护车的事故,科斯闵斯基死于车祸——凶手根本没有策划这个情节!”
  在那一瞬间,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怀疑他的朋友是否精神失常了。
  “可是……凶手想要杀死他,不是吗?”警官犹犹豫豫地提出了异议。
  “凶手并不想杀死科斯闵斯基,这就是要点。凶手希望他还能够说话。我仔细地想了一下,我发现自己的做法正是凶手所期望达到的结果。所以,我们要沿着凶手在我们面前铺设好的道路摸索。不过,他没有料到的是,我已经看穿了他可怕的诡计。他的计谋出类拔萃,即使是我这样的犯罪学家也必须向他脱帽致敬。在我的一生中,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不择手段,如此复杂、如此曲折、目标如此邪恶、线索如此混乱的案子——我们就像瞎子一样盲目地落入凶手设下的一个又一个圈套中。现在我可以告诉您,我们的对手是一个心灵扭曲的怪物。就是他,而且是他独自一人,谋杀了戴维德·柯亨、谋杀了彼得·摩尔、袭击了斯坦利·科斯闵斯基。更不要说他正准备实施的另外一桩谋杀,他还有另外一项罪行——可能是所有这些罪行中最邪恶的。”


  



 

 


 
第四部分 初露端倪

 第22章 “游戏和谋杀”之夜
  随后的周日晚上,戈登·米勒爵士在家里招待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和阿兰·图威斯特博士。多纳德·闰桑姆也在场。这是应图威斯特博士的要求而举办的犯罪专家的会议,博士坚持要把这次集会命名为“游戏和谋杀”。施拉没有参加这次会议,她在下午离开了伦敦,打算到德文郡的一个朋友家里住几天。
  四个人都聚拢在火炉边,舒舒服服地坐在扶手椅里,面前就是噼啪作响的、烧得很旺的炉火。戈登·米勒爵士拿出了他的最好的威士忌。“一瓶上等的佳酿。”戈登爵士开玩笑说,“是我的朋友——牧羊人杰克——帮我弄来的。”在杯子里,琥珀色的琼浆反射着炉火的光芒,那温暖的光芒同样跳跃在三双焦急等待的眼睛里,以及图威斯特博士的夹鼻眼镜片上。博士沉着冷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似乎正在一个轻柔的梦中徜徉。多纳德·闰桑姆往后靠在扶手椅的靠背上,跷着二郎腿,显得轻松自在——在一个星期里,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他用右手不停地抚摸着一条漫不经心地系在脖子上的丝绸纱巾。房子主人的动作更为缓慢,更为镇定,但是他炙热的目光清楚地表明了他同样激烈的内心活动。
  至于赫斯特警官,他实际上是坐立不安。在昨天晚上,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在他的公寓里焦躁不安地琢磨,等待着图威斯特博士的归来。在几个小时之前,警官目送着博士走进了牛津街上的一家电影院——他们了解到施拉·弗瑞斯特小姐习惯于在星期六的下午到这里来看电影。警官在他的客厅里不知疲倦地转来转去,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香烟,但是他始终无法抹去头脑中的图威斯特博士的形象:博士穿着一身活泼而艳丽的运动夹克——警官从来没有见过博士打扮成这个样子。图威斯特混入了电影院门口的人群,去寻找年轻的弗瑞斯特小姐——就像爱情故事里的男主角在等待他的心上人。座钟敲响十一下的时候,图威斯特博士终于出现了。等博士在午夜时分离开之后,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觉得他都要发疯了。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了他们的对话片段。
  “……真是不寻常的一天,阿彻巴尔德,绝对是不寻常的一天!多么特别的女孩儿!女性总是让我感到万分惊讶……我以前还以为她平庸而毫无生气!我大错特错了!她拥有难得一见的敏感而深邃的灵魂,令人感动!在人世间实属罕见。”
  “图威斯特,她到底跟您说了些什么?……”
  “当然了,我们谈到了很多东西——都是我以前不知道的情况。她非常敏感、非常娇弱、非常单纯……我的朋友,我可以向您保证,要是我年轻三十岁,我会毫不犹豫地去赢取她的芳心。”
  “我说您到底有完没完,她到底告诉了您些什么?您怎么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看过电影之后,我们在布瑞塔尼亚酒吧里喝了一杯,直到……我不能告诉您详情。然后我们溜达了一会儿,然后我请她吃晚饭,随后我们继续散步……多么美好的夜晚,阿彻巴尔德,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夜晚!如果您真的用心去了解她,只要您真的去感受那个娇嫩的女人身上所蕴藏的……”
  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足足花了半小时才让他的朋友回到现实的问题上。
  “现在,我差不多都明白了。”图威斯特博士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他宣布说:“我想知道的东西,她几乎都告诉我了。我没有费多少心思,您知道……我为自己的口是心非而感到羞耻。我扮演的角色多么不光彩Ⅱ阿!不行,阿彻巴尔德,我现在不能向您透露任何内容!不过别担心,明天晚上……我打算组织一个小小的聚会。我觉得戈登·米勒爵士的‘巢穴’和那里的特殊氛围再合适不过了……他肯定不会拒绝的。我们很快就会了解到‘第七重解答’了。现在还有一些细节模糊不清,但是我会想尽办法从那两个嫌疑犯的嘴里撬出来。您很清楚,在弗瑞斯特小姐向我透露隐情之前,我就已经掌握了这个案子的主线,所以即使没有她的证词,我也能够达到我的目的。不过,现在我掌握了更多的信息,我将能够推测出某些人在八月底出现在国瑞街上的经过——我能够做出非常准确的推测,很可能会让戈登·米勒爵士和多纳德·闰桑姆大吃一惊。这些信息帮助我做出了不同寻常的推理,一项称得上是奇迹的分析科学……这一次,我将要扮演神明的角色……我会稍稍做一点儿手脚,而且绝不会有丝毫的愧疚感!”
  房子的主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的钢球,然后发动了辩论。
  “图威斯特博士,您曾经告诉我说这次聚会是关于‘游戏和谋杀’。我猜测这和最近发生的事情不无关系,对吗?”
  “在我看来,”多纳德·闰桑姆用审视和调侃的目光盯着图威斯特博士,“您今天晚上不给这个故事来个了断是不会离开的……”
  “老实说,这个故事很有可能在今晚画上句号。”图威斯特博士回答说,“但是,要想解释清楚整个故事,你们每一个人都必须表现出一定程度的诚意、必须实事求是、必须遵守游戏规则……即使是牵扯谋杀的部分。我们必须遵守这个约定。作为犯罪领域里的佼佼者,我们在进行挑战的时候都应该有荣誉感,就像彼得·摩尔所叙述的故事中的两位英雄——他们就是很好的例子。”其他人都用微笑作为答复,“通常,我会把最困难的谜题留到最后来解释,在这个案子里,最困难的谜题无疑是戴维德·柯亨在通向他房间的走廊里消失的神秘事件。当然了,这根本不是什么‘神秘’事件——我们当中的每个人都知道那只是一个花招、一个戏法。诚然,那是一个非常巧妙的戏法,但是我可以向你们证明,通过纯粹理性的分析和推理,我们会找到一种解释——而且只有这么一种解释。
  “为了帮助那些记性不好的人,我打算简略地回顾一下那个故事的背景。假扮成马库斯医生的人曾经请求敏登夫妇最后看一眼他们的房客——我打算从这一刻开始叙述。戴维德·柯亨躺在一个担架上,因为‘疾病’而痛苦万状,两位瘟疫医生抬着担架。随后马库斯医生和敏登夫妇离开了戴维德·柯亨的房间,他们顺着走廊走到了敏登夫妇的房间门口。他们在那里说了几句话,然后马库斯医生向抬担架的人示意,让他们把病人抬出来。抬着担架的队伍行进到了走廊中间的位置,然后是一片混乱。在混乱之中,戴维德·柯亨消失无踪了。请注意,当时的场景相当混乱,唯一的光源是来自戴维德·柯亨房间的昏暗灯光,而且他们处在背光的位置。那么就存在一种可能性:在他们进入走廊的时候,戴维德·柯亨已经不在担架上了。不管怎么说,他人间蒸发了。敏登夫妇有一段相关的证词——也是唯一可信的证词,他们一口咬定:没有人能够从走廊逃走,也就是说没有人能够从他们的身边钻过。
  “于是,谜题就转化成了这样:戴维德·柯亨要么在他的房间里消失了,要么在担架经过的那段走廊里消失了。警方仔细地勘察了墙壁、天花板、地板、有铁条的窗户,但是都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暗藏的出口。在那个房间里也没有任何藏身之处。那么戴维德·柯亨去哪儿了?我们可以考虑一种假设:戴维德·柯亨和一名瘟疫医生掉换了服装。但是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那个医生又跑到哪儿去了?
  “最开始是三个人,最后变成了两个人……如果我们按照理性的方式来思考,我们将被迫承认其中的某一个人挥发了;或者,我们可以重新考虑我们的问题的前提条件:在戴维德·柯亨的房间里真的有三个人吗?
  “戴维德·柯亨躺在担架上,比手划脚……施尔顿医生不耐烦地叹着气……考虑到身高的问题,我们差不多可以确定施尔顿医生就是斯坦利·科斯闵斯基。还剩下罗斯医生,他站在担架的前面,但是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唯一的动作就是轻微地颤抖,就好像在努力地保持担架的平衡——来抵御所谓的患者的乱动对担架的影响。”
  图威斯特博士停了一下,用探询的目光看着他的听众——他们仍然保持着沉默。博士继续说:
  “这种轻微的颤抖完全有可能是施尔顿医生造成的,他可以通过不断地震动担架来实现这样的假象。因此,没有任何证据——绝对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罗斯医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更巧的是,他的服装完全遮盖住了他的躯体——只露出一双眼睛,根本看不到他的皮肤,就连他的手上也戴着厚厚的连指手套。他身材矮胖,穿着一件大衣,一直盖到脚面上。他的大衣领子翻了起来,裹着一个粗糙的纸浆面具,还有一件披风盖住了他的胳膊。我们可以假设那是一个空心的人体模型,就像那个梅尔策尔的国际象棋高手。顺便说一句,戈登爵士,您制作的那个模型非常精致……假如我们揭开罗斯医生的披风,就会在他的背部发现一个开口,足够让一个活人钻进我们的‘空心人’。我们假设这个人就是戴维德·柯亨,假设敏登夫妇和马库斯医生在走廊的另一头谈话的时候,戴维德·柯亨钻了进去。这个动作肯定用不了一分钟,而且他是在罗斯医生的‘背后’搞鬼,可以完全避开证人的注意。先生们,我还需要继续说下去吗?”
  多纳德·闰桑姆朝着戈登·米勒爵士看了一眼,目光中表达着询问和自嘲。戈登爵士用最严肃的口气说道:
  “很不错,您的解释能够说得通。现在的问题是,这场假面舞会的目的是什么……图威斯特先生,您能继续解释这个问题吗?”
  “可以。”图威斯特博士轻轻地咳了几下,“不过,我开始觉得口渴了……”
  “我给您倒一杯?”戈登·米勒爵士急忙说道,就好像他没有尽到主人的职责。
  “不用……也好。我说了太多的话,喉咙有点儿干了,请您谅解……好了,我很快就会回答您的问题。先生们,你们还记得我们的……游戏规则吧……”
  戈登爵士和多纳德·闰桑姆都非常温顺地表示同意。
  “我们应该考虑事实,完全从事实出发。”图威斯特博士把手指的末端搭在了一起,往后靠在了扶手椅里,“按照我刚才的解释,实现神秘消失的一个前提就是戴维德·柯亨参与其中——当然施尔顿医生和马库斯医生都是同谋,所以这个恶作剧的目标就是敏登夫妇。让我们再研究一下两位受害者的个性,以及这场闹剧对于他们的影响。
  “我们可以肯定的是,敏登夫妇属于非常节俭的人。他们出租的房间破烂不堪,缺乏维护。根据巡警瓦特肯的描述,敏登夫妇没有打开房间里的取暖设备,或者说只开了一点点——随后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这一点。实际上,房客的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意味着一个不幸:戴维德·柯亨所欠的三个月的房租要打水漂了。在谈话的过程中,马库斯医生专门指出他们出租的房间破旧,而且明确地说,如果其中的某位房客染上了瘟疫,他们肯定要承担责任。我们考虑一下他们当时的心态,他们相信房子里的人染上了可怕的瘟疫,他们看到眼前有一位房客在痛苦地垂死挣扎,面如土色,而且布满了脓包,还有两个看起来让人心惊肉跳的瘟疫医生。马库斯医生宣布说如果他们‘先前’已经感染了病菌,那些药丸、醋和装着香料的小袋子都不管用,三个医生离开了之后,他们孤零零地留在房子里,等待着……一个瘟疫患者就在他们的附近,随时都可能重新出现,而且会出其不意地跳出来——就像他神奇地消失一样。谁会费心创造出这样的恶作剧,把敏登夫妇吓得半死,而且强调他们的吝啬可能带来的灾难?很自然,他们的某一位房客……而且肯定就是戴维德·柯亨。
  “在那段时间里,他和弗瑞斯特小姐过从甚密,他也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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