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诡,右眼人-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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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郝对芷兰的不离不弃让芝茵心生嫉妒，加上这些年她在李公馆被婆婆羞辱，被公公强暴，被丈夫冷弃，她的嫉妒心开始不断膨胀，终于她开始趁芷兰不在借机勾引王郝。
　　王郝挨着对芷兰的爱，和芷兰与芝茵的关系，还有阿郎对他的恩，而处处对芝茵避而不见，也不想任何人说出芝茵勾引他的事实。
　　在逃亡的途中，众人遭遇了日本鬼子的洗劫，阿郎的一家老小被冲散，此时，阿郎的身边只剩下了王郝和他的孙子，芷兰在被日本鬼子追的途中被她的老部队救了，而芝茵则被日本鬼子抓了起来，关进了集中营，供日本鬼子玩乐。
　　1949年秋。
　　战火终于熄灭，芷兰始终没有放弃寻找王郝等人的下落，终于在一次围剿山匪的途中见到了王郝还有她已年满十二岁的儿子，此时的阿郎已经八十岁。
　　上海被解放后，芝茵靠着这些年唱歌陪酒挣来的钱开起了华茵歌剧院，当年的李公馆已经不复存在，强暴她的公公已经死去，抛弃她的丈夫唐兴隆被她收入华茵歌剧院当打手，因为她想让唐兴隆亲眼看见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往上爬，一步一步将她踩在脚下。
　　阿郎等人在和芷兰重逢后又再次回到了他的小院，此时，小院中的那颗老槐树已不见了踪影，土墙倒了大片，那三间小屋被炸了两间，正屋内还留着那小木马。
　　当时，阿郎为了弥补这些年对芝茵的亏欠，特意修正了老槐树，做了新的秋千，将老的小木马又重新粉刷了一遍，只是令他意外的是，他又重新回到了起点，他的小院。
　　王郝在市里当上了皮影老师，芷兰则在家中照顾阿郎，每天接他的儿子上下学，床上的阿郎依旧紧紧地看着那个小木马，眼神时不时朝窗外望去，希望再次能看见芝茵的身影。
　　大年初。
　　王郝带着芷兰还有他们的儿子去看电影时，终于在华茵剧院碰到了芝茵。
　　眼前的芝茵披着一身雪白的貂皮袄，身穿着艳丽旗袍，脖颈上戴着一串雪白的珍珠项链，左手拿着手包，火焰的红唇中，冒着徐徐青烟，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风韵依旧不减当年。
　　三人呆呆地看着，芷兰身旁的小宝好奇地问道：“妈妈，她是谁。”
　　芷兰眼里泛着泪水，终于晃过了神，微微地笑着朝着身旁的小宝说道：“小宝，她是你茵阿姨。”
　　“茵阿姨好。”
　　芝茵看着眼前的二人也终于回过神来，缓缓地俯下了腰，摸了摸小宝的头，笑着说道：“真乖。”
　　“你们来看电影吗？”
　　二人相视地点了点头。
　　芝茵听着转身朝站在门边的唐兴隆吼道：“快点滚过来，这三位是我的贵客，给安排最好的雅座。”
　　眼前的男子急忙点着头，领着小宝走了进去。
　　“怎样，我开的，以后欢迎你们常来。”芝茵说着嘴里又抽起了烟。
　　“小茵，爹想见你。”芷兰说着握住了芝茵的手，泪水终于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芝茵的心微微传来一阵刺痛，这些年她的心从未有过如此之大的反应，或许从她被日本鬼子俘虏的那一刻开始，她已经开始渐渐忘记父亲这个词语了。
　　芝茵猛地咳嗽着，手中的烟掉在了地上，眼角缓缓地滑下了泪珠。
　　“改天吧！改天有空我一定亲自去看他。”芝茵说着轻轻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芷兰的话让她大吃一惊，原本她认为自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没想到她还有这个机会，但此时的她不是不愿意见阿郎，而是她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回去。
　　以前是因为阿郎曾经抛弃过她，所以她才可以大摇大摆地回去，然后当初阿郎站在了她的眼前，是她选择了放弃，如今的她，又有何脸面去面对阿郎。
　　“小茵…”芷兰欲上前拥抱她，然后，芝茵却急忙朝身后退了几步。
　　此时，身后的剧院中传来电影开始的声音，眼前的芝茵急忙笑着说道：“电影要开始了，你们快点进去，再说了，我不是在这里吗？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去了。”
　　“走吧，小兰。”一旁的王郝说着牵着芷兰缓缓地朝剧院走去。
　　望着王郝一瘸一拐的背影，看着他身旁的芷兰，芝茵终于忍不住地大哭了起来，天上下起了大雨。
　　芝茵拦下了一辆车，朝着父亲住的东郊平民区33号赶去。
　　自从全国解放之后，东郊平民区被重新规划了一次，阿郎所居住的小院外被订上了门牌号——平民区33号。
　　汽车一路颠簸，缓缓地离开了闹市，车窗外传来阵阵雷声，雨滴扑打在车顶，发出阵阵滴答的声响，远处的天边时不时地亮起一道闪电，似乎要把整个天空撕裂，车内的芝茵哭了一遍又一遍，手里紧紧地撕扯着手帕。
　　车终于停了下来，车窗外依旧下着大雨，乡间传来阵阵犬吠，眼前的小院里依稀亮着微弱的灯光。
　　“小姐，到了。”前排的司机看着后视镜说道。
　　芝茵急忙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朝着手包中掏钱。
　　“小姐，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您又没带伞，要不我送您回去吧！”
　　芝茵抹着泪水，将手中的钱递给了司机，转头看着车窗外的暴雨，不禁大笑了起来。
　　“不了，我的心已经湿了，这点雨又算得了什么。”
　　芝茵说着走出了车门，天上的大雨立刻将她淋湿，披在双肩的白绒貂皮袄缓缓滑落，露出了雪白的双肩，头顶的秀发变得凌乱，迎着风飘扬，她的嘴唇立刻变得苍白，身体轻微地抖动着。
　　四周的犬吠惊动了屋里的阿郎，但已经年迈的他已无力起身。
　　“小兰、小宝、是你们回来了吗？”
　　屋里传来嘶哑的声音，伴随着阵阵咳嗽声，院外，芝茵的心头再次微微一震，透过眼前的窗户，似乎可以看见阿郎躺在床上的身影。
　　他的心里难道就没有我了吗？芝茵想着眼神突然看向了屋内，微弱的灯光照在了小木马上，金黄的小木马上用着红绳系着一个蝴蝶结。
　　这只小木马是芝茵六岁前唯一的玩具，这是阿郎花了三天两夜亲手为她做的。
　　咳！咳！咳…。
　　又一阵低吟的咳嗽声从屋内传来，此时的芝茵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朝小院跑去，泪水和雨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
　　“爸！”
　　芝茵猛地跑进了屋内，屋外传来一声雷电的怒吼。

　　☆、第四十五章：回到原点

　　眼前的土炕上躺着一位老人，厚重的棉被紧紧地将他包裹，头上带着一顶灰色的瓜皮帽，黝黑的皮肤，额头上的肉皱成了一团，干瘪的就好像一条条蚯蚓一般，乌黑的眼睛微微地张着。
　　看着眼前的芝茵，阿郎显得格外的激动，身体不停地挪动着，两只手缓缓地抬了起来，仿佛想要立刻起身将眼前的女儿紧紧涌入怀里。
　　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阿郎，芝茵的脑海里再次回想起了芷兰结婚的那天，就在那一天，她本来有机会拥抱自己的父亲，而她选择了放弃，如今，这个机会再次摆在了她的眼前。
　　“爸爸。”芝茵喊着匆忙地跑了过去，将床上的阿郎紧紧地涌入了怀里，泪水不停地流着。
　　阿郎终于笑了，不停地抚摸着芝茵的后背，嘴巴微微地张着却说不出话，泪水顺着眼角慢慢滑落。
　　芝茵的心里，重新感觉到了父爱，那种温暖、安全、兴奋，是她这些年苦苦寻找而未曾得到的东西。
　　“爸爸，我想回家。”芝茵喊着，不停地往阿郎的怀里钻。
　　泪水不停地从阿郎的眼眶中流出，这些年的生活对阿郎来说，就好像是自己大病了一场，生活在不停地向他开着各种各样的玩笑，但到了最后，生活又将他送回了这个小院，如今又将他唯一的牵挂，唯一的女儿送回来了。
　　“都是爸爸的错，我不应该把你送个别人，我不应该…”阿郎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感觉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
　　阿郎开始不停地呻吟，呻吟，呻吟…他的身体开始抽搐。
　　“爸，爸，爸…”芝茵望着眼前的阿郎大喊着。
　　窗外再次传来一声雷鸣，望着芝茵的脸，阿郎终于倒下了，他的嘴角始终挂着笑容，因为这是他对她们母女二人的亏欠。
　　芷兰说着缓缓地闭起了眼睛，泪水沿着睫毛滴落在手中的小扇子上，听着芷兰的故事我也泪流满面，真想不到我眼前的这位女学生竟然有着如此让人震惊的故事，芷兰和芝茵这对老同，在经历生活上的种种磨难之后，最终还是生活在了一起。
　　看着芷兰这张稚嫩的脸，我开始感到疑惑，她又怎么会是十二岁孩子的妈呢？
　　“芷兰，故事中真是你吗？”
　　芷兰点了点头，开始打量着自己的衣着。
　　“这是我十八岁时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会变成这样。”
　　“是魄灵。”站在窗前的道王爷静静说道。
　　“人死前，魂魄会按照人身前的意愿形成魄灵，她可能就是因为魄灵而还老还童，形成她现在这幅模样。”
　　芷兰听着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看着我和道王爷匆忙地说道：“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芝茵，我一定要找到她。”
　　我笑着点了点头，即使芷兰不求我，我也一定要找到芝茵，让这对老同能够再次相聚。
　　周末，我和道王爷还有芷兰兵分两路一同寻找芝茵的下落，道王爷和黑白无常有着交情，便负责在地府寻找芝茵，然而，我和芷兰就负责在人间寻找芝茵的下落。
　　首先，我和芷兰再次回到了唐氏大厦，既然我是在这里发现芷兰的话，或许也能找到一些关于芝茵的下落。
　　托着和唐流洋的关系，我和芷兰几乎找遍了整栋大厦，依然没有发现芝茵的踪迹，后来我们无意中看见了唐氏大厦的最初规划图，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芷兰会出现在这里。
　　唐氏大厦这块地原来就是当年的上官公馆，芷兰出现在这也是理所应当，既然芷兰会出现在她自己家中，那么芝茵也许也会出现在阿郎的小院，我和芷兰琢磨着，便跑到了城市规划局，开始查找阿郎的小院。
　　“芷兰，找到了吗？”我翻着手中的史书问道。
　　芷兰摇了摇头，仍旧一副认真地寻找着。
　　“你呢？”
　　就在芷兰这一声询问下，我的眼前终于出现了那张企鹅市最初规划地图，一圈图纸，用红绳绑着，红绳下系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企鹅市城市规划图。
　　“找到了，找到了…”我喊着急忙站了起来，拿着地图走向了一旁的玻璃桌子。
　　解开红绳，眼前的图纸缓缓打开，纸张已经显得有些泛黄，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霉味。
　　看着地图上各式各样的小点，地图上企鹅市的形状和现在的企鹅市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芷兰，你还记得芝茵家在哪吗？”
　　芷兰点了点头，在地图上很快就指出了芝茵家的小院。
　　芷兰指的地方是一片山脉，我左看右看却还是没有看到有任何建筑物的存在。
　　“这是不是山脉吗？”
　　眼前的芷兰自信地笑了笑。
　　“放心吧！以前当护士的时候，我照顾过一个营长，就是她教我认地图的，地图上的位置绝对没错。”
　　我听着点了点头，又急忙拿起了现在的企鹅市地图，按着芝兰所指的路线，地图上显示的竟然就是英才中学。
　　我吃惊地看着，便急忙带着芷兰朝着学校赶去。
　　因为是周末，所以学校的大门是紧闭的，必须要到保安室签名打卡才能进校。
　　打完卡之后，我和芷兰匆忙朝教室跑去。
　　实验楼、图书馆、教学楼A、教学楼B…。
　　望着眼前的几栋高楼，我朝着一旁的芷兰说道：“要不我们分开来找，这样更快一些。”
　　芷兰听着点了点头，走进了一旁的实验楼，我看着也急忙朝着图书馆跑去。
　　推开图书馆的玻璃大门，一股寒风吹得我浑身冰冷，穿过走廊，透过一旁的玻璃窗，自修室里摆放着一排排蓝色的桌椅，空荡荡的教室听不见一丁点声音。
　　一楼、二楼、始终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在找完三楼时，我有些疲惫地靠在了走廊的栏杆上，却意外地看见四楼自修室的大门微掩着，望着对面掩着的大门，我有些疑惑和害怕，会是芝茵吗？
　　我心想着，小心地注视着左右，狭窄而幽深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右边卫生间的指示灯亮着微弱的绿光，左边的尽头则是电梯的大门，隐约感觉似乎正有人正躲在暗处窥探自己。
　　看着四周我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朝着电梯大门走去。
　　叮咚！
　　走出电梯，我终于来到了自修室门前，眼前白色的玻璃门微掩着，屋内传来断断续续尖细的笑声。
　　声音听着像是少女的嬉笑，又仿佛是即将断气老人的呻吟。
　　我舒缓着气息，突然，眼前的玻璃窗上浮现出一个背影。
　　白色的衣服，及腰的秀发，身体微微前倾，两只手肘不停地挪动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难道她就是芝茵？
　　我想着正欲推门，突然屋内又传来一阵尖细的嬉笑声，随着声音朝屋内望去，隔着一排排书架，我竟看见一位穿着红衣的女子在书架之间不停地穿梭，红色的纱裙随着乌黑的秀发往身后飘动，雪白的侧脸若隐若现，她不是用走的，而是用飘的。
　　我看着急忙缩回了手，后背紧紧地贴在了门背后的墙壁上，然而此时，玻璃窗上却不见了那个白衣女子的身影。
　　我大喘着粗气，捂着嘴巴不敢说话。
　　难道那个红衣女子才是芝茵，那白衣女子又是谁？

　　☆、第四十六章：芝茵初现

　　我想着脑子里再次浮现出第一次见到芷兰的场景，她当时穿的是一套浅蓝色的民国学生服，按理说，芝茵也应该是穿民国学生服。
　　我再次悄悄地探出了头，此时，整个自修室内看不见任何人。
　　我不停地寻找着，希望视野中再次出现那两个女孩的身影，此时，我突然感觉自己身后似乎有人。
　　我缓缓地转过了头，眼前的玻璃窗中突然浮现出两个身影，一红一白，两人的头朝前垂着，乌黑的秀发遮挡着脸。
　　看着玻璃窗中的二人，我的心里既疑惑又害怕，扶在墙上的小手变得冰冷，身体僵硬成一团，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王小茹，你害的我们好惨…”
　　如空灵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的身体开始轻微地抖动着，玻璃窗中的二人缓缓地抬起了头。
　　一张青、一张红，两个面孔看的我急忙闭起了眼睛，身体缩的更紧了。
　　“偿命，偿命，偿命…”
　　身后的二人缓缓地朝我走了过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这味道突然让我感觉到很熟悉。
　　一只冰冷的手触碰着我的后脑勺，我的身体轻微地颤动着，感觉就像一股电流瞬间走遍全身一样，又一只手摸在了我的后背，我不停地朝角落里挪动着身子，直到整个身子被卡在了门缝之中。
　　“哈哈哈…”
　　一阵讥笑传入我的耳朵，后背的手也收了回去。
　　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玻璃窗中，身后的两人缓缓地抬起了手，红色的鬼爪撕扯着狰狞的面孔，两只面具从脸上撕了下来，露出两张可爱的面孔。
　　灿灿、洋洋。
　　我看着心情终于平缓了许多，一脸愤怒地站了起来。
　　此时，我却看见她们二人额头上冒着微弱的红光，突然又让我想起了杨芷灵之前的遭遇，难道她们二人也撞鬼了。
　　我呆呆地看着，心里的愤怒也忘得一干二净。
　　“还想走，上次要不是你们害的欣姐被瑶姐打，我们也不会被欣姐骂，今天非要给你点颜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