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韦帅望之不减狂傲-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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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望微微一挣,只觉得整个人忽然间失去控制,不能动不能开口,身体却自动颤抖起来,他拼命挣扎,猛地支起身子,刹那间,五脏六腑好象绞成一团,帅望全身失力,眼前一黑,只知道自己吐了,嘴里腥咸,却什么也看不到。耳朵里听到扁希凡在说话,却动不了,看不到,内心却又是无比清明,我要死了。并没有惊恐,人反而平静下来,这样结束也好,也算一个积极向上的好的故事了,好人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坏人孤独地死去。
141,遁世
帅望只觉得周围不住有人进进出出,他很烦。
只想静静地躺着。
身体里有个激愤的小人,站在那儿不住地指责:你应该死,你应该承担责任,你应该以死谢罪。”
一开始韦帅望不住地解释,后来终于放弃了,沉默。
那个头上带个呼啦圈的小人,不住重复: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
帅望慢慢微笑,轻声问:你想死吗?”
内心那个小人良久终于轻声回答:“我想死。”
韦帅望微微叹息一声:“我也想。”
那个天使小人沉默一会儿:你还有责任,有牵挂,你应该积极乐观……”
韦帅望哈哈大笑:“我很积极乐观地想死。”
性格这样嚣张任性,吃苦是活该的。
扁希凡已经快急哭了,还没等他给韦帅望弄个安全地方,韦帅望倒给自己弄了个安全的地方。
那家伙明明昏迷吐血,他却近身不得,刚要靠近就觉得窒息,手指一沾韦帅望,整个手臂都震麻了,他自己不敢靠近,韦帅望对冷先与张文都露出不悦之意,他也不敢去找他们,只怕有人不那么担心小韦生死,到时候硬闯,害了小韦的命。可是眼见着教主吐血昏迷,他连脉都摸不到,真出了事,这个责任如何承担?
扁希凡站在那惊疑不定,谢农进来:“堂主!冷先问什么动静。”
扁希凡沉默一会儿:你去请他与张文一起来。”两个人里总有一个可靠的吧?
谢农此时已看到地上一滩血:“堂主!”你站门口什么意思?
扁希凡一挥手,快去,少废话。
谢农转身急请:“副教主,请你同张文一起去见教主。”
冷先愣愣,他是想单独道歉,让他同张文一起去?
啊,不再信他了?
他不介意忠得象只狗,只要他愿意付出生命的那个人不当他是另外一个需要防备的人就行。他不介意人家把他当只狗,实际上,许多人对自己的狗比对人仁慈多了。人同狗之间,可能是世间唯一没有计算没有利害关系,只是相依相伴的纯洁感情了。人对人总是有期待的,于是,总是有失望的。
小韦对他失望了,他也微微觉得失望了。
冷恶可绝不会怀疑他半夜叫起来陪他聊天的伙伴。
张文头很大:“他让咱们一起去?干什么?”
韦帅望越来越难缠。他没公开站出来支持他,那小子一定会想办法整他,他只想跑得远远的。
冷先道:“我去求见,他让你同我一起去见他。”
张文愣一会儿:“不会吧,那小子还怕你宰了他不成?”
冷先顿时痛苦了,你也这么想?噢……
张文无奈地:大哥,我这么说,就是他不可能怕你宰他的意思。”
冷先愣愣:“为什么?”
张文道:“大哥你长得就忠心耿耿。”
冷先知道自己又被挖苦了,只得苦笑:“他疑我了,是吗?”
张文笑了:你没同李唐谋划什么被他抓住把柄吧?”
冷先一愣,顿时头上就冒汗了。
张文叹息一声:“我说副教主啊,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我听你说话就知道你与虎谋皮去了,李唐那厮,连冷恶教主在时都防着他,你还没事去同他商量,我同你说,李唐自始至终不同意韦帅望来接教主,他巴不得韦帅望早死,你去同他商量任何事就别怪小教主把你当危险来防。”
冷先愣了一会儿:“那么,他,会不会,真的出卖我们?”
张文道:“出卖我们来买他回家的路吗?”笑:“屠人家满门之后?虽然咱们常干这种事,冷家也常干这种事,但都不是个人行为,群力群策有个好处,大家一起决定的,责任就分散了,以集体的名义屠杀另一个集体,好象就同人个品质没关系了,而是为了集体的荣誉而战。而韦帅望的行为百分百是私人复仇,冷家容得他,白道也容不得他。他回不去了。而且,一个带领数万手下,与昔日师门尊长平分春秋的人,再不会回去做一个小跟班了。”只不过,他现在的眼神越来越象他爹了,总象十天八天没睡觉似的,反常的清醒,绝望的疲惫。别到最后也专找折磨自己的感情专玩高难度动作。
两人来到门外,扁希凡道:“两位小心靠近。”
张文纳闷:“怎么?他现在咬人?”
扁希凡给他一个严肃的表情:“他昏迷了。”
张文一愣,看看冷先,冷先轻声:“应该不会,他走的时候,伤势已经好多了。”
扁希凡道:“他的伤根本是半分也没好!那只是打通经脉后,功力运作自如后假象。他根本还没开始疗伤。更糟的是,他昏过去之后,如果有人靠近,他的功夫会自动保护他,如果硬闯,他会消耗仅余的功夫来保护自身。我根本没法近身。”
冷先要进去,张文伸手拉住:“别乱动。”
冷先道:“我见过,黑狼是靠到近前才被震飞的。”
张文道:“把黑狼叫回来。”
冷先道:“他也不行。我只知道,冷家的掌门……”
张文瞪着他,嘎,啥意思?咱们绑架人家掌门去?冷先道:“我去请她来。”
张文道:你,上冷家山?”去对付冷家掌门?那小掌门的功夫似乎比以前的各位掌门都高一点。你疯了?
冷先道:“我去请她。”
张文沉默一会儿:“冷先,可不用拿自己脑袋来表忠心,你少乱想点就好了。”
冷先道:“我会发个正式的通知要求见冷家掌门。”
帅望静静躺着,在令他厌倦的争执声中,沉入杂乱的梦中。
那些梦渐渐支离破碎,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韦帅望能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少,开始还是不愿意醒,渐渐不知道身在何处,根本没有要醒来的想法。
梦里,小韦正修理一个椅子似的飞行器,有时候飞起来,远远近近稻田与建筑深绿浅绿淡黄,象童话世界。韦帅望一边快乐地飞翔,一边竭力抗拒内心深处隐隐的悲哀。那个梦中世界颜色鲜嫩得诡异,好象有意在躲开所有黯淡的颜色。
张文很无奈:“看来,我非得欢迎这个小兔崽子光临寒舍了。”
扁希凡看他一眼:“我看他原来的住所就很好。”
张文扬起眉毛:你的意思是,你负责他?”
扁希凡道:“我会布置,还请堂主出人手。”
张文微微叹气:“小韦啊,我今天没扔下你,希望你有日也不会扔下我。”
扁希凡问:“可是,谁能搬动他?”
张文愣了愣:“我说副教主,您老还是别忙着动身了,咱教主大人要是动不了,咱们都得守在这儿,我一个人可不行。老扁啊,你布置点啥啊,光靠我们不保准啊。”
扁希凡道:“我立刻叫廖陈过来。”
张文问:“那家伙可信吗?”
扁希凡道:“他现在可崇拜教主了。”
张文眉毛抖了抖,想笑,这些搞技术的,只服技术大拿,管你人品,拿出本事来他就服你,可爱的人种。
廖陈过来,先看看地形:“帐子可挡不住箭。”
想了想:“纵布置上铁板,挡了箭,也挡不了炸药,虽然教里的利器交接都有管制,可是战时不比平时,就算是平时,也保不住有人在别处买了炸药来。”
张文沉默一会儿:“把李唐留这儿就能挡炸弹。”
冷先道:“依你说,让李唐在这儿当人质?”
张文看了冷先一会儿,拉到一边:“我说小韦不会出卖咱们,可没说他不会搁挑子走人,所以,你想好了,是不是真要死保这小兔崽子。”
冷先道:“他是教主,我们当然要尽忠。”
张文笑道:“把李唐软禁了,那就再没缓和的余地了。”
冷先沉默一会儿:“这孩子会不会再把我们扔下?”
张文道:“不好说,这小白痴到时伤也好了,钱也赚了,拍拍屁股走了,你还敢追他啊?”
韦帅望在梦中叹息,老子只是动不了,并不是听不见,你们就在这儿算计老子吧。
冷先微微叹息一声:“宁可他不仁,不可我们不义。请李唐过来吧,客气点留他在这儿。”
韦帅望挣扎,我得醒过来,我再睡下去,就要逼反了李唐了,我醒……
回头,绿荫掩映的童话王国,无限依依。
彼德潘是那么容易做的吗?
为什么我要为了个讨厌的家伙回到讨厌的人世啊?为了那个宁可我不仁不可他不义的家伙吧?
帅望呻吟一声,啊哟,痛。
呜,我不要挣扎……
老扁一听韦帅望出声,立刻过去:“教主。”
帅望呻吟:“让冷先滚过来。”
冷先过来:“教主,你醒了。”
帅望道:你老实在这儿守一会儿就成了,告诉李唐准备陪老子回问天堡。明天一早起身。”
冷先道:“教主,你伤还没好。”
帅望道:“冷先,我现在做这个教主,就象小孩子怀璧夜行,难怪人家惦记,帮不到你,反让你们起纷争。”
冷先跪下:“教主,你会好起来的。”
帅望微笑:“三五年后,如果我没死,大约可以做你们的教主。”
张文屏退左右:“帅望,你要走吗?”
帅望道:“我躲一阵子。我在你们这儿闭关,不安全。”
冷先道:“教主,不管你去哪儿,奴仆愿意跟随。”
帅望道:你帮着点张文吧,你不在,李唐会把他吃了的。”笑:“要你担心,我还做什么教主。”
冷先问:“教主,你要去哪儿?”
帅望笑笑:“告诉你,你不定什么时候就说漏了。我有事会找你的。”
142 忏悔
老扁道:“教主一定要走,也得稍等几日,总要把事情安排一下。我们也有东西送给教主。”
帅望笑:“药吗?我要罂粟汁。”
扁希凡道:“我向教主推荐一个人,教主有空见她一面。”
帅望问:“什么人?医术高手?”
扁希凡微笑:“专治心病。魔教教义,就是她同教主一起编写。我看教主身体并无大碍,昏迷吐血,是从心事来,教主有什么心结不妨问问她,她有她道理,至少她解了我心结。”
帅望问:“他给你解决了什么?”
扁希凡道:“我问她,是否应该在活人身上实验药物,她说,同一种病,不同医生会开出不同方子,那不是实验是什么?我问她,是否可以拿没有病人来实验。她问我前方箭如飞蝗,后方追兵将至,你派人带炸药将对方堡垒炸掉就摆脱追兵,只不过,炸堡垒人会死,你派不派?”
帅望愣了愣:“哇!这个,这个,不能同战时相比吧?”
扁希凡笑道:“死于病人比死于战人多。”
帅望道:“这个,人家别人没参加你这战争,没有生命危险啊,咋能随便抓个人就派人家去死呢?”
扁希凡微笑:“我十五到三十五全体男性都有服兵役义务。”
帅望结巴:“这个这个,保护自己家……”
扁希凡道:“我也在保卫自己种族啊。”
帅望默默无语,我靠,这个人很强大……
扁希凡道:“既然,集体权益都大过个人,十个人生命重过一个人,更何况,治好一种病,得益何止千百人。所以,我做没什么可良心不安,我目地是好,救更多人,结果也是好,救更多人。”
帅望傻乎乎地看着扁希凡,这狗,居然把自己推导成圣人了……
老扁道:“一生杀人数百,一生活人数万。若将我所知印成册子遍及天下,应该可以惠及更多人,影响整个。”
帅望发呆,人命可以这样算吗?可以这样算吗?那么,那么,死五千人,活五万人也没啥罪?不不不,我师父说过了,不能牺牲无辜人,不能……
可是,就象那个恶魔心灵导师说,人命不能用数量来衡量,不能用杀害无辜者方式来救人,那么,你派军队去打仗,是否是牺牲一部份人保护大多数人?如果战争不算,你派军队去救灾呢如果人自愿牺牲是崇高,强迫他人牺牲是谋杀,杀掉逃兵呢?大坝决堤时,你不会炸掉另一边,让大水冲掉人数较少农田而非城填?即使你知道有些人会因此而死?
帅望道:“把那人叫来,她是教里?”
扁希凡笑道:“魔教十八堂堂主贺白艳。”
帅望瞪眼:“文武双全?”
扁希凡道:“贺家也是豪门,虽然是海盗出身,后来也诗书之家了,兼且周游四海,自然见识不同。功夫虽然不高,对这个世界却有独到见解,文笔也不错。原来教义很粗糙凌散,是她建议重修,也是她同教主一起编译补充完整。”
帅望问:“咋会落到咱们这儿来?”
扁希凡道:“她没说。”
帅望道:“请他过来。”
结果一个一身黑衣女子进来跪拜:“属下参见教主。”
帅望惊愕:“女?”
那女子抬头微笑:“十八堂贺白艳。”
帅望道:“还蒙着面?是太丑还是太美?”
贺白艳缓缓起身,微笑:“教主要看吗?”
帅望问:“你介意吗?”
贺白艳笑笑:“如果可以不,当然不,如果会让教主不高兴,我不会冒这个险。”
帅望挥挥手:“不用了,你坐吧。”
贺白艳起身缓缓坐下:“扁堂主说你想同我谈谈。”
帅望问:“我以为我师父被人害死了,我杀了那个人全家。”
贺白艳点头:“我听说了,而且也听说,教主阻止了一场武林浩劫。”
帅望笑:“哈,这么说,我舒服多了。”
贺白艳道:“那并不是你个人战争,对吗?”
帅望轻轻“唔”一声:“对我来说,只是我仇恨。我其实已经悲痛得,根本不考虑任何其它人了,我不介意整个武林浩劫,我只是要他死。”
贺白艳点头:“下次教主可以无私一点,扑上去同温琴拼命。”
帅望支头:“那我不死了吗?”
贺白艳笑。
帅望也笑了:“靠,你居然耍我呢。”
贺白艳道:“可以去通知慕容家。”
帅望道:“蠢话,他在冷家山上,就算没有我师父,还有别人质,慕容与我都不可能不顾人质。”
贺白艳道:“那么,教主只好当着他面自杀,以绝他恶念,再让慕容与冷家人自求多福了。”
帅望道:“我没必要杀那么多人。”
贺白艳冷笑:“你要用自己与武林安危来换温家人性命吗?”
帅望呆了一会儿:“其实要达到目地,只杀那对母子也够了,我不是因为……”苦笑:“不,当然,我是为了在他震惊与悲痛中才一击而中,只是悲痛蒙蔽了我良知,让这个计划实行得更镇静冷血。”
贺白艳道:“教主,实力相当才叫敌人,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