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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惊雷逐鹿-第4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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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能取得最终胜利,自是遥领西域军事足矣。 勿须亲自干预军前部署和临敌指挥;除此之外,塞外自有雷瑾不得不驻留于斯的目标,也是原因之一。

塞外鞑靼阿尔秃斯各部酋领和各派密宗喇嘛已然向西北幕府输诚降顺,眼下不足为虑;但是对于地位超然、实力强横的‘天狼一脉’和‘狮王谷’,雷瑾却是忌惮日深,早就想拔掉这两根肉中刺、眼中钉了,否则西北军民向塞外草原、岭北蛮荒的迁徙渗透。 垦殖探矿都会受到种种阻碍而停滞不前,这必然影响到西北大计的进一步推进。

容忍是有限度地,既然怀柔的手段不怎么好使,而且‘天狼一脉’、‘狮王谷’地存在,已经在事实上影响到了西北幕府下一步的动作,那么就有必要尽快解决问题,拔除钉子,甚至在必要时出动大军剿灭之。

秘谍总部。 军府秘谍司,直属雷瑾的秘谍小队等西北谍探秘密官署,近几年一直都在针对‘天狼一脉’和‘狮王谷’各显其能,游说、刺探、收买、渗透、分化、挑拨,可谓是不择手段。 总而言之,西北秘谍已经有了一些成果。 但并不能令人满意。

雷瑾这次借巡视‘马政’的名义出塞,并逡巡塞外久不南归,即是意在‘天狼一脉’和‘狮王谷’这两颗眼中钉,故意作那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举——巡视‘马政’时特意大张旗鼓,一方面是炫耀强大军力以威慑鞑靼诸部,但主要还是以大张旗鼓的‘巡视’吸引塞外各方势力的注意,从而有效掩护秘谍在暗中进行的若干秘密谋划。

风雪之夜,临近子时,这个时候径向营地所在行来,且并不隐匿行踪地人。 除了那些奉命外派岭北等地公干。 到此夜深之时才回营缴令的秘谍之外,还能有谁呢?即便是中军本队派出去警戒的斥候、哨马。 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换班下岗。

而以雷瑾灵神的敏锐程度,甚至已经辨识出那夜归之人是谁了。

想起那人受领的秘令差遣,还有耽搁误期的许多时间,任是谁都会明白所交办下去的差遣公事肯定中途有了些意料之外的变数,耽搁误期即意味着‘麻烦’地到来。

但不管怎么说,对于远行归来之人,让人提前准备下饭食酒水和热水都是确有必要的,至少可以暖人心田,收聚人心——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事情,雷瑾可是做不出来。

时至子夜。

毡帐中有‘大藏秘散香’的味道,此香表面上看是以吐蕃卫、藏之地礼供于佛前的上品‘藏香’,搀和秘制的‘十两’散香混合而成,平时在薰香炉中燃点之际,固然有清神醒脑、静心定气等诸般功效,但是若以秘诀催发其香,不但可以制人心神、迷乱灵台,其实还有**之效。

这上品‘藏香’虽然珍稀,功效也甚是不凡,其实倒是辅料,也不算什么;而命名为‘十两’地秘制散香才是‘大藏秘散香’的主料,只是工价极高,制作不易,这每年仅能产出十两的秘制香料,若非效用确实惊人,便是以雷瑾如今的雄厚财力,也不会下血本去制作。

而由这两种香料混合而成的‘大藏秘散香’, 燃薰之时若以秘诀催发,凡是心灵元神修为不够坚凝稳固者,都将很难抵挡它的香氛侵袭,心神难免受制于顷刻之间;即便是功行甚深的佛门高僧,在其禅心未曾大定之前,骤然遭遇此香侵袭,心神也会有刹那的恍惚,须知高手相争,生死不过一线之微,一刹那已可能是阴阳路隔的下场。

由此可见,搀和了‘十两’散香的‘大藏秘散香’,其效用是何等地霸道。 雷瑾常常命人在驻留处点燃此香。 其用意自然也不是那么正大光明,譬如燃点此香,等于是暗藏了制敌于顷刻间地伏兵,以备万一;再譬如此香点燃后气味清雅悠远,予人以幽邃神秘之感,也利于统驭下臣;又譬如利用此香无形中的制人心神效用,俾使入觐地部属官僚难有欺瞒之事。 往往实话实说等。 自然,偶尔利用一下‘大藏秘散香’的**功效。 也并非没有可能,虽然将这么昂贵的秘制香料使用在**上面,显得太过奢侈了。

平虏侯府当中,佩用香料的情形相当普遍。 一般的婢女、歌伎都佩带、燃点、扑洒‘栀子龙犀’之类地香料;而妾侍之流,多佩用‘流光香畹’之类香料,各有喜好;也有擅长内媚的女眷,喜欢‘神瑛’、‘碧萝’之类香料地香清气雅。

因之。 行辕中军大营的毡帐之中,却是很有些脂粉香气。

而除了种种香氛,内记室女官们还点了一盘‘香篆钟’。 虽然平虏侯行辕中自有西北良匠所造的自鸣钟、五轮沙漏用于计算时刻,而且军中所用自鸣钟,要比几十年前西洋人利马窦进献给国朝皇帝的自鸣钟还要小巧一些,便于携带,但是既可计时,又可香薰的‘香篆钟’仍有一席之地。 尚未被人们舍弃。

清香氤氲,座钟自鸣,却已是子初一刻时分。

厚厚的毡帘子倏然一动,‘桃花夫人’息妫象一朵轻云一般滑进军帐,衣袂飘飞,曲线毕露。 放射出无限的情欲热力。

暧昧而昏黄地灯光中,披着一袭月白道袍的息妫款步轻移。

修长的玉颈,如同高贵的天鹅;半敞的领口,可以隐约看到纤巧的锁骨,一截雪玉般的肌肤;月白道袍内很显然没有任何其他的衣物,丰满高耸地乳峰随着她的举步前移而在衣下微微起伏摇颤,跌荡出诱人的涟漪。

‘哼,狐媚子!’

翠玄涵秋跪坐在雷瑾身旁的坐榻之上,这时正巧接过女官奉上的香茗,轻啜了一口。 却将青花细瓷茶盏搁下。 低哼一声,大是不耐。 只是在雷瑾座前不好发作,声音也缈不可闻。

雷瑾隐约觉得翠玄涵秋的指间,闪动着莫测地幽光,想必是她袖中的‘七尺绕指柔’动了一动,剑气凛冽如霜,却是引而不发,亦见得她修为精进,已得‘精纯入微’之妙旨。

对翠玄涵秋隐隐散发出来的醋意,雷瑾只是一笑了之而已,风雪误了归期的息妫,深夜踏雪归来,肯定是其受领的差事有了些意外波折,雷瑾现在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她的归期延误,至于女人们的微妙醋意,他是完全的视而不见,不屑理会了。

而息妫却是恍如未觉,她现在的身分委实有点尴尬,说她是女奴也可,说她是仆婢也不算错,说她是外室侍妾也未尝不可,但曾经的一教之主,横行江湖地邪派宗师也绝不是混假地,无论心胸气度,还是艺业修为,她都不会怵翠玄涵秋半分,尽管翠玄涵秋是平虏侯府中有名有份的侧室夫人之一,身后还有峨眉一派地强大实力作为奥援。

何况,她依附臣服于雷瑾的这几年,并不曾蹉跎岁月虚耗时日,一身艺业修为百尺竿头再进步,虽然翠玄涵秋得天独厚,可是她也不比人差啊——本就相当精纯深厚的一身艺业,在雷瑾一言点破其中关节窍门之后,她那停滞多年已无寸进的修为忽然间突飞猛进,进境一日千里,竟是硬生生的突破了人力极限,触摸到了天人大道的玄秘门径,一只脚已经踏在先天秘境的门槛上,她现在欠缺的仅仅只是一个彻悟的机缘,一旦开悟,便是立地成就了。 现下她已然成为雷瑾手下颇为得力并倚重的秘谍干将、金牌打手之一,在平虏侯府也拥有了相当雄厚的立身之本,自是不惧翠玄涵秋隐隐表现出来的敌意了。

息妫在雷瑾面前优雅躬身,跪拜行礼。 雷瑾注意到她的手边提携着一个长长的青布卷,不知捆札着什么物件,想必青布卷中的物事就是息妫延误归期的原因所在。

道袍衣襟垂敞,没有抹胸、诃子之类亵衣的束缚。 高挺雪白地乳峰累累垂垂,波涛汹涌。

乳沟深陷,夹峰耸峙,那一抹傲雪欺霜的妖媚雪白,该是怎样的酥滑香软呢?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着实令人心摇神荡。 就是女人也要为之深呼吸。

如此狐媚勾人的手段,明显是故意的!

翠玄涵秋面色俨然如霜。 愈见深寒,甚为恼火:这女人,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呵!

行礼已毕,息妫便以跪姿在雷瑾面前坐下,非常恭谨的微俯上身,以示自己对雷瑾的顺从和忠诚。

只是如此一来,她地衣襟内由乳峰到小腹都等于敞露无遗。 春光袒露,妙相毕呈,入眼都是一片魅惑眩目的雪白,明暗婉约地雪白,一色妙有赛过万紫千红的雪白。

丰腴妖媚热力四射的动人肉体,是何等诱人遐想的香滑娇嫩啊,就这样在欲遮未遮的暧昧中,呈现在前。 诱惑于前,美丽灼热如同熔金烈火,能把人烧死而无怨。

毡帐中所有侍奉左右的女官都靠在一边,略微低头,以示恭敬——她们知道息妫将要向雷瑾面禀谍报,待会只要雷瑾稍一示意。 她们都将行礼退下,很多机密都是不该她们知道的。

雷瑾挥了挥手,无关人等齐齐行礼之后,鱼贯退出军帐,只有当值地翠玄涵秋还留在帐中。

“说说吧,为何比预定的归期迟了三日之多?”

雷瑾从跪坐换成趺坐的坐姿,淡淡说道。

“是。 ”息妫垂首应答,遂将她此番受命去往岭北穷荒办差的详细情形,一五一十逐一道出。

‘天狼一脉’也好,‘狮王谷’也罢。 其门下高手、武士都是常年散处游走于岭北各地。 行踪诡秘,外人很难打探到他们的根本巢穴所在。 这对于有心想对付‘天狼一脉’、‘狮王谷’的雷瑾来说。 是相当头痛的一回事。 几年以来,西北幕府不间断的向岭北穷荒派遣各式各样地探子,从出塞的商贾、赏金客,到西北幕府辖下派遣秘谍,络绎不绝,以不同的方式为西北幕府积累岭北谍报秘档、掌握岭北情势而出力;至于收买鞑靼外喀尔喀诸部的眼线,离间挑拨岭北鞑靼各部,诸如此类的机密事情也进行得如火如荼,总之是不惜代价探听虚实,为的就是在时机成熟之际,拔掉西北地眼中钉肉中刺。

息妫这次衔命出塞,秘密北行,并非单枪匹马,而是有几队秘谍小队从旁协助,配合行事。 期间曲折,也颇是扣人心弦,惊险迭出,当息妫说到‘天狼一脉’的武士和萨满驱狼为兵,前堵后追数千里地,就是雷瑾、翠玄涵秋也不免为之动容;再说到途中多次激战,陆续折损几名精干秘谍,终于甩掉追兵,顺利南归,可谓是出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军府秘谍小队都是精锐骁勇之士,息妫也是纵横江湖多年的邪派宗师,之前又都有在岭北穷荒游走生存的丰富经验,虽无‘天时、地利、人和’之便利,却也并非任人宰割的弱小鱼腩。 以息妫现在的一身艺业修为,在天狼武士的围追堵截中,杀出一条血路,也并非是什么不可能之事。

但是——这一切都不能成为息妫延误归期的当然理由。

事实上,所有事情的症结在于,息妫的此次岭北之行,顺手牵羊抢走了天狼一脉供奉地“圣物”。

凡是能够被奉为‘圣物’地器物,其重要性很大程度上在于它代表着一个群体过往的历史传承、信仰以及一个群体地声誉、威信和脸面。 谁要是冒然动了它,都如同捅了马蜂窝,惹下了大麻烦,而且是不可调和,无法妥协的那种麻烦。 正如同黄金大汗生前所使用的兵器、衣甲等器物被蒙古人视为圣物,不容外人亵渎一样,这是一个群体的图腾,一个群体的逆鳞,触之者必然暴怒;‘天狼一脉’的圣物被抢,暴怒的天狼萨满和天狼武士将会作出怎样的选择,是显而易见的!

雷瑾从‘桃花夫人’的讲述中敏锐的意识到某些问题,息妫从萨满、武士手中抢走“天狼一脉”的‘圣物’,肯定不是临时起意。 而是蓄意而为。

雷瑾原先下达给息妫地指令,并不包括抢夺天狼一脉的“圣物”这一项在内,事实上雷瑾也不可能事先命令息妫必须要做到什么事情,取得什么物件,毕竟临敌之时,种种变化实在是人力难以事先预测的。

但息妫不惜甘冒奇险,也要抢夺‘天狼一脉’的‘圣物’。 这其中的种种微妙,就值得大堪玩味了。 这么一来。 平虏侯府与岭北两大宗派的恶斗势将一触即发,难有转圜斡旋之机。

息妫不是蠢人,不会不明白其中的轻重,但她还是选择那样做了,以如此这般地‘挑衅’行为,激怒‘天狼一脉’,并把一向与‘天狼一脉’共进退的‘狮王谷’也一并拉下了水。 她无疑是想要玩一次大地,而且还要迫使雷瑾也不得不起而应战。

息妫明了雷瑾的意图,雷瑾一心想要的就是清除岭北穷荒地面上两块最硬的拦路石。 所以她趁虚而入抢走‘天狼一脉’圣物的举动,也完全可以自圆其说,并不怕雷瑾或者其他人抓到她的破绽和把柄——采取激怒‘天狼一脉’的挑衅之举,可以调动敌人,引‘天狼一脉’甚至‘狮王谷’地精锐远离岭北根本之地,聚众南犯。 平虏侯府方才有机会对其聚而歼之;至不济雷瑾也可借此机会,断其股肱,极大地削弱‘天狼一脉’、‘狮王谷’的实力。 这在常理上,是完全说得通的。

然则,成为此事推手之一的息妫,这么做对她。 又有什么好处呢?

逼迫雷瑾正视她的存在?正视她的力量?正视她的才干?争取她应得的一份地位?抑或为她自己以及天衣教争取更大地自由度?

雷瑾暂时想得到的,大概也就是这些了。

他其实心里清楚,息妫被逼签下阶下之盟,只怕至今尚未心服口服,不过是迫于当时形势而低头顺从罢了,一旦被她抓着机会,总是要掀起些风浪,试试他平虏侯掌舵的本事才罢休。 不过那又如何呢?我西北幕府麾下任用的人,桀骜不驯的人才俊彦、良臣猛将多了去了,也不多她一人。 少她一个。 虽然说‘自古君择臣。 臣亦择君’,但既然已经上了咱家的船。 却也不怕谁能翻了天去!

哪怕你有能耐把天捅个窟窿呢,咱家也自有补天地大手段。

雷瑾心道这是息妫在暗中出题称量他的斤两,暗想着她敢莫是要试试本侯的心肠硬不硬?手段黑不黑么?

八股文章人人都可做得,但该怎么下手承题起讲,才能起承转合,风生水起,却是端看咱家手段高低了。

强势逼勒一个高手为奴作仆,肯定难以换来对方死心塌地的不二忠诚,做事办差也很难竭尽全力。 主从相遇,君臣一场,无论部属臣僚,还是妻妾奴仆,相互利害的牵扯,情义和欲望的交缠,支配和驾驭他们,在在需要上位者着力经营,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这其中,‘时’、‘运’、‘命’、‘数’,缺一而不可,然而谋人谋事,却需放手施为,必要时甚至要以破釜沉舟的决心背水一战。 ‘时、运、命、数’,不到最后一刹那,也很难说天命就该如此,运道就该如此。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话说起来容易,行事之时却未必人人都能做到时时刻刻笃信不二,尤其是在身处逆境,悬崖落脚之时,真正暴露人的本性之际,还有多少人能够坚信这一信条呢?其实是很难定论的。

因此,做人做事,皆属人为。 奢求别人对你忠贞不二,那是很奢侈很苛刻的一回事,雷瑾更愿意相信他自己——幕僚臣仆忠诚又如何,不忠又如何?一样都可以用其所长。 成败利钝,取决于上位者怎么用人谋势,而不在于僚属对主上是否忠诚、义烈。

雷瑾心念转动,默然走神,这点儿心思却是不可对人明言了。

“好吧。 让我看看‘天狼一脉’地‘圣物’到底是什么珍贵稀罕地东西!”

在息妫的讲述告一段落之后,雷瑾终于想看看。 即将引来血腥风暴地所谓‘圣物’,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捆札得严严实实地青布卷徐徐解开,露出了息妫不惜身受重伤也要抢夺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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