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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浪子江湖6-10卷-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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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得陈家突然多了这两个人物出来?莫非他们也得了“千阳镜”的消息,要来插上一脚不成? 
周启东翻身下马,将手一举,挥停了人马,道:“本座周启东,乃是青城剑派三大长老之一,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不敢,在下黄羽翔,这位是骆三元骆兄,咱们两个正在找周前辈商量件事儿!”黄羽翔虽是对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人士极为反敢,但礼数上却是丝毫不缺。 
“黄羽翔?”周启东心中一阵震颤,想到这个年青人与魔教曾经连番激战,又有张华庭作为后盾,实是如今江湖上最为风光的人物之一。他毕竟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心中虽惊,脸上却是丝毫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淡淡道:“原来是黄少侠……不知两位找本座又是为了何事?” 

“听说周前辈向陈大叔下了聘礼,要娶水英姑娘为妾,是否果有其事?”黄羽翔一本正经地说道。 
周启东大怒,心道你明明看到我身后就是迎亲队伍,竟还要问这些,岂不是找碴吗?他城府颇深,虽是心中盛怒,但兀自不动声色,只是沉声道:“确实如此,本座今日便是要来迎取水英姑娘的!” 

“哎呀,真是不巧之极!”黄羽翔双手一拍,道,“我这位骆兄原就与水英姑娘订下了娃娃亲,约定要在今年完婚的,难道周前辈下聘之时,陈大叔没有提到这个吗?哎,陈大叔年纪大了,记性可能有些不好了,许是忘了吧!” 

骆三元见他居然把自己也谋害起来,不禁转头向他看去,一双本来就十分怕人的脸上一片赫人之色。黄羽翔却是毫不理睬,只是轻笑一下,一副吃定了他的表情。 
周启东眉头一皱,已然确定两人正是故意找上门来的。想来陈老实绝无背景,这黄羽翔两人绝不会平白无故插手,所图的定是他家的“千阳镜”。他虽是对黄羽翔大为忌惮,但得到“千阳镜”后,便可一跃成为武林一流高手,这个诱惑对他来说就算是师尊复生来劝阻于他,也敢让他再下地狱。 

当下冷冷地道:“黄少侠,怕是你记错了吧。陈老实原与我说得明明白白,他家的闺女根本就没有许过人家。本座忝为青城剑派长老,又岂会黑白不分,胡乱下聘呢!” 

言语之间,已然扯出了青城剑派,大有施加压力之意。 
黄羽翔朗声一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叫陈大叔出来说个清楚!” 
说话间的功夫,陈老实已然走出门来,南宫楚楚也伴着陈水英走到了黄羽翔身边。 
陈老实见到周启东,忙恭恭敬敬地说道:“陈二见过周老爷!” 
周启东眼光一瞥,已然看到了南宫楚楚,心中不禁一格愣,想道:“好一个标致的女子!不知道她与黄羽翔是什么关系,莫非就是张华庭的女儿不成,果然无双无对,貌比天人!却不知这些人怎么突然到了川中?” 

他轻哼一声,道:“陈老实,你明明与本座已经结下了亲事,怎得竟还要欺瞒黄少侠他们,说你的闺女与这位骆兄订下了什么娃娃亲?” 
陈老实当真是老实巴交,黄羽翔本就是胡说八道,这陈老实更加无以为辞,只是之之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黄羽翔哈哈大笑,道:“周前辈,若是你已经与陈大叔结下了亲事,那他便是你的岳父大人了,你怎得能与陈大叔这般说话?若是如此,咱们也算平辈了。嗯,周兄果然是风流中人,都这般年纪了还是老当益壮!” 

南宫楚楚听他说得阴损,不禁露齿一笑,凝眸向他看去。 
周启东心中暴怒,沉声道:“黄少侠,你若是还要胡说八道的话,可别怪本座不给张宗师面子,让你知道一下天高地厚!”黄羽翔声名虽著,毕竟只是传闻。如今人在眼前,横看竖看都不像个高手的模样,恐怕江湖传言有误,黄羽翔有如此声名,当是托了张华庭的福荫。 

黄羽翔不以为杵,道:“周兄,你又何必生气呢?小弟也是风流中人,正想与周兄切磋一下技艺……” 
“住口!”周启东好歹也是青城剑派的三大长老之一,怎堪他如此调侃,当下也顾不得仪容,拔过手下人腰中之剑,举步便刺。 
黄羽翔身形一闪,已是躲到了骆三元的身后,故作惊惶道:“骆兄,快些救我!周兄,你与我都是风流中人,又何必反脸不认人呢?” 
周启东终被他惹得暴跳如雷,手中长剑连刺,一剑快过一剑。他号称“大风剑客”,手中长剑舞起,果然有呼呼的风声响起。暴怒之下,浑没想到黄羽翔这个贼子的身法竟是如此快捷。 

黄羽翔躲到了骆三元的身后,周启东的长剑自是往骆三元的身上招呼过去。 
骆三元虽也是个怪人,却是做不出像黄羽翔这般无赖之事,当下已是挺身而出,与周启东斗了起来。 
两人一个剑快,一个掌沉,一时半会之间,却是个难分高下的局面。 
黄羽翔看了一阵,想道:“骆兄一身功夫果然了得,他的师父是‘百败刀王’,不知又是何许人?‘百败刀王’,既然已经百败,为何还有‘刀王’一称,当真是稀奇古怪!” 

他看了一阵,顿感无聊起来。此时他的武功已然远超骆、周两人,“水之道”又善于捕捉对手的破绽,才不过三五招,他便已经看不下去了,想道:“骆兄刚才若是左斜半尺,再将掌力吐出,这周大剑客起码要断上三根肋骨!周启东刚才至少也有三个机会将骆兄伤到,为何他却不下手呢?” 

他看得不耐烦,便重又胡说八道起来,自是将周启东说得不堪之极。 
可怜周大剑客不但要应付骆三元凝厚的掌力,耳中听着黄羽翔的胡言乱语,心中更是气恼。这骆三元武功甚是也得,仅比他差上一筹半筹,他手中的长剑又颇不顺手,百来招过后,仍是个不分上下的局面。 

听得黄羽翔越说越是过份,竟说到自己为了与粉头度夜,又无缠头,竟是跪求了老鸨一夜!终是忍不住哇哇大叫,跳出了骆三元掌风所及,刷刷刷猛劈几剑,已然将一顶花轿给划得四分五裂。 

他号称“大风剑客”,这当儿剑上虽是没了大风呼啸之声,但一张嘴却似拉破的风箱,不停地呼呼地急喘着,声音之大,绝不下于刚才使剑时的威力,只是“大风剑客”变成了“大嘴剑客”,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黄羽翔双手一摊,道:“周兄,我只是同你开个玩笑,你又何必当真呢?现在你的花轿已毁,这下怎么迎亲呢?” 
周启东顿时恍悟过来,原来黄羽翔只是一味逼自己生气,丧气理智,千方百计就是要毁了今日的这桩婚事!他虽是想通了此节,但心中却仍是愤愤不平,直想一剑将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给杀了! 

适正此时,却听得马蹄声响起,十余骑奔马已是赶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周承业与南宫明镜两人。 
周承业赶到近处,看到南宫楚楚赫然在侧,不禁心中暗暗叫苦,想道爹爹既然已经看到南宫楚楚,必然要自己抢去享受。南宫楚楚生得如此艳丽,老家伙定会视为禁脔,他便连一杯羹也分不到了。 

他翻身下马,对周启东道:“爹爹,昨日正是这个大汉到我们的府上捣乱的!” 
周启东还没答话,却听南宫明镜惊喜地道:“楚楚,你原来没被掳到‘三仙教’!真是太好了,我同你爹爹等人,一直都在探找你的下落,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却全不费工夫!” 

南宫楚楚一见到他,娇躯不禁瑟瑟发抖起来,眼神之中,说不出的惶恐之色。 
黄羽翔忙伸过手去,将她的右手轻轻捏了一下,柔声道:“楚楚,别怕,万事有我!”看南宫楚楚惧怕的神情,恐怕并不只是因为身份已然暴露,而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恐惧。黄羽翔心中一动,已然想到她的族亲曾经轮暴了她的母亲,并欲图对她不轨,难道这南宫明镜也是其中这一? 

只是这南宫明镜相貌清矍,怎么看也不像个会做出这些事来的人! 
南宫明镜看到黄羽翔竟然拉着南宫楚楚的手,大怒道:“大胆淫贼,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放肆!”他见南宫楚楚毫无反抗之意,只道她已被黄羽翔的淫威折服,顿觉怒气上涌。 

周启东大奇,问道:“明镜兄,这位难道便是南宫大小姐吗?” 
南宫明镜点点头,道:“正是寒家的楚楚,前些日子只道被‘三仙教’所掳,想不到却这个贼人……”转头向黄羽翔看去,一双眼眸中几欲喷出火来。 
南宫楚楚虽是害怕,但却更不愿让人误会了黄羽翔,忙道:“三叔,你误会了,是大哥将我从‘三仙教’的手里救出来的!” 
南宫明镜眉头一皱,道:“楚楚,你可知道你已是许了人家了,与他拉拉扯扯又成何体统!” 
南宫楚楚忙将右手一挣,想要脱出黄羽翔的大手。谁知黄羽翔却是将手握得紧紧的,任她怎样用力,便是不肯放手。只得对他低声道:“大哥,你且先放手,我不想看到你与三叔翻脸动手!” 

黄羽翔想了想,才松开了大手,朗声道:“在下黄羽翔,见过南宫前辈!” 
“黄羽翔?”南宫明镜果然也像周启东一般微露惊容,只不过见黄羽翔终于松开了握着南宫楚楚的手,脸色稍霁,道,“嗯,黄少侠,多谢你救了我家楚楚,南宫家必有所报!” 

黄羽翔微微一笑,却是不答话,心中想道:“最好的报答便是将楚楚许配给我!嘿嘿,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楚楚总是我黄家的人,任谁也改变不了!” 
周启东眉头大皱 
,想不到引为一大强援的南宫明镜竟与对方攀上了亲戚关系,这下事情颇是难办!这骆三元大是劲敌,若是南宫明镜两不相助的话,自己纵使加上儿子与这些个下人,还不一定能将黄羽翔等人拾掇得下。若是南宫明镜再偏帮自己侄女的话,自己肯定有败无胜。 

他脑子一转,已是有了定谋,哈哈大笑道:“原来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哈哈,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三位与我回到府中,咱们好好叙一叙!” 
南宫明镜也道:“楚楚,我也有好些话要问你,你便随我回去吧!” 
南宫楚楚转头看了下黄羽翔,方道:“是,楚楚遵命!” 
周启东转头对陈老实道:“陈老实,既然这位骆兄看上了你家闺女,本座也不便夺人之好,我与你家的婚事便就此作罢!至于那些彩礼,权当我送与你家闺女的嫁妆吧!” 

陈老实大喜,忙点头弯腰道:“多谢老爷成全,多谢老爷成全!” 
一场风波,看来就如此平息了。黄羽翔三人便同周启东返转到了周府之中,一路之上,周承业不停地用目光瞄向南宫楚楚。但纵给他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再对南宫楚楚起了野心。若是惹上南宫楚楚的话,便是要同时与南宫世家、清荷剑派、黄羽翔代表的三股势力为敌,青城剑派虽是当今七大剑派之一,但也匹敌不过! 

到了周府,一阵寒暄之后,南宫明镜便要南宫楚楚立时与他返回南宫世家。南宫楚楚却是死活不同意,最后不得不取了折中之计,四人共赴滇中去见南宫明通。 
中午吃过饭后,黄羽翔三人便回转客栈。周启东殷殷相邀,请三人晚间再到府中一聚。三人推却不掉,只得应承下来。 
回到客栈,骆三元便道:“大哥,你看这老狐狸在搞什么鬼,怎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容易说话?倒真有些白道大豪的英气,若不是亲眼见他以前的面目,说不定便要被他骗了!” 

黄羽翔也点点头道:“看来咱们在这的几天内,周启东绝不会轻举枉动,等咱们一走,他肯定不会遵守诺言!下午去一趟陈前辈家,让他们尽快搬离此地!” 
“也好,”骆三元道,“咱们护得了他们一时,可护不了他们一世!” 
黄羽翔点头应是,心中却是想到了单钰莹与司徒真真两女,想到:“我却更是没有用,连她们的一时也护不了!” 
休息了片刻,三人又去了一趟陈老实家,嘱咐他们尽快搬离。陈老实虽是不愿,但也知道别无他法,只是黯黯答应。他的婆娘却甚是高兴,以他们家现在拥有数十万两的巨富来说,住在这里实在太过委屈。 

三人留了一会,方起身回到客栈。到了晚间,天色却是阴沉起来,怕是要下大雨的样子。三人怕淋着了雨,忙快马赶到周府赴宴。 
才到周府门口,瓢泼似的大雨已是落下。三人暗呼侥幸的时候,已被下人殷勤地请了进去,与昨日相比,所受的待遇真个是天差地远。行到大厅,却见一桌酒席早已摆下,周启东与南宫明镜坐在一边,见他们赶到,便请了三人一道入席。 

周启东甚是擅言,说话颇为风趣,一顿饭倒也吃得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却见一个下人行到周启东的身边,凑到他的耳朵旁轻轻低喃了几句。周启东便站起身来,道:“各位,本座有些俗事,要稍离片刻,请各位见谅!” 
适正此时,黄羽翔正在苦于应付南宫明镜,也没有留意那下人说些什么,虽是有些惊异,却也没放在心上。周启东出去不过一会儿,便回到了厅中,又与众人畅饮起来。 

酒足饭饱,黄羽翔问道:“周前辈,怎得不见了周世兄啊?”他虽是早已发现此人不在,但却是极为厌恶周承业,有他在一边,恐怕连饭也吃不下去了。直到吃完了饭,才问了起来。 

周启东一怔,随即道:“小儿到朋友家中去了,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了!” 
猛然之间,只听厅外一阵喧闹,接着便是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叫声都是乍起便止,仿佛才叫出声,便被人掐住了脖子,再也叫不出来。虽是暴雨之声甚大,但每一声惨呼却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周启东猛地站了起来,道:“小七,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话音才落,却见一个身影已是站在了门口,右手握着一把长剑,左手却是提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游目厅中,见到周启东,突然森森一笑,左手一扬,已是将手中之物掷出。 

那物事在空中划过一道曲线,正好落在几人所围的桌上。“嗵”地一声,落进了最后盛上了甲鱼汤中,赫然是个人头! 
周启东一见,脸色大变,失声道:“承业,承业!” 
那颗人头虽然脸色扭曲,双眼暴突,但依稀仍可辨出正是周承业这个好色胚子。只是他此刻的脑袋浸在汤中,嘴边还隐隐浮着一只龟腿,正随着汤水上下动荡。南宫楚楚才看一眼,便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周启东膝下仅有此子,平时珍逾性命,蓦然见他身死,当真是心中一阵绞痛,想到周家从此就要绝后,不禁双腿一软,已是坐倒在了椅上。 
厅外那人慢慢走了进来,一股凝厚的杀气铺天盖地向几人卷席过去,杀意之烈,足以让人心寒胆颤。那叫小七的家厅已然承受不住,猛地摔倒在了地上,顿时一股恶臭传来,原来已吓得失禁了。 

黄羽翔长吸一口气,只见那人长剑血红,一双眸子竟也是血红一片。 
“哐啷”一声巨响,闪电劈过,雷声轰轰。明亮的闪电之中,映得那人一片雪白。 
闪电过后,那人已是走到了厅中,长剑所过,滴下了点点鲜血。他蓦然站定,裂嘴一笑,露出两排森森白牙,烛火一阵轻摇,原来两寸所长的烛火竟是被他的杀气压得低到不足半寸。 

厅中之人虽都是身经百战,但遇上他那股神魔俱灭的骇世杀意,仍是止不住的一阵心寒。 
“陈老实!”黄羽翔一声惊呼。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如杀神一般的男人赫然正是老实巴交的陈老实!
第八章 杀神归来
“格老子的,老头子也真是的,偏偏要选在今天晚上动手!自己舒舒服服地躲在屋里喝酒,却叫自己的儿子出来受雨吹风的!”周承业一边驱马快奔,一边不停地诅骂道。 

大雨如倾,片刻间的功夫,一行十余人的衣衫已然全部湿了。 
这周启东虽是在黄羽翔面前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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