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剑-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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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地暗了下来，娇儿和老者面前的月无双开始渐渐模糊了，于是娇儿起身去点屋里的灯，这时，却被鬼笑一把拦了下来：“如果他的那些朋友想一起目睹月无双复明的话，你现在可以去叫他们了，我在这儿等你们。”
“啊？”听闻此言，娇儿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眨眼间猛得醒悟，飞一样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功夫，屋子里再次挤满了人。
“咦？这么黑了怎么这屋里不点灯啊？”李潋走到月无双靠的桌前，取过桌上的灯，正准备点。
“慢着。现在先不要点灯。”鬼笑伸手拦住了李潋，看到她一脸疑惑的表情，于是解释道，“现在的光亮对于你们这些拥有正常双眼的人来说自然是太暗了一些，但月无双已经有十多年不见天日了，光亮太足，对他新生的双眼无疑将会是一个不小的刺激，弄得不好，说不定还会让他再次永远不见光明。这也是为什么我要等到现在这个时候才要开始……”
“原来如此。”李潋和娇儿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不再作声，在一旁静静看着鬼笑和月无双。
鬼笑取下了盖在月无双眼皮上的那最后一块浸过药汤的毛巾，然后用一块干净地轻轻拭去了残留在上面的药，继而对月无双道：“你试试睁开眼睛吧。”
“好的。”月无双点点头，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全神贯注于双眼。
“动作一定要慢，心急喝不了热粥。”鬼笑在一旁提醒道，“你现在的双眼很娇嫩，记得一切都慢慢来。”
“好！”月无双这回没有点头，只是应了一下，这时，他的双眼微微裂开了一条缝，顿时双眉紧锁，那条缝立即又合上了。
“怎么了？”李敛情不自禁地问道。
“好像有些光亮。”月无双答道，“有些刺痛感。”
“正常的反应，继续！”鬼笑的语气很平静。
月无双努力又睁开了双眼，这回的缝有些大了，透过长长的睫毛，旁人已经能隐约看到月无双的瞳仁了。
“有看到什么吗？”剑一在一旁焦急地问道。
“有，有一些很模糊的东西，”月无双答道，“都是黑乎乎的，但似乎我能感觉到一些轮廓。”
“很好，继续，”鬼笑还是一样的语气，“如果觉得有什么不适马上告诉我，如果觉得累了就先闭眼休息一会儿。”
“我会注意的。”月无双应允道，用很慢的速度眨了一下眼，继而再次睁开，这回是一半，倾刻间所有人都被那双迷人的双眼惊呆了，乌黑油亮的双眼，就如同是深海中的黑珍珠一般熠熠生辉，现在只是少了一份灵动的神采，但这丝毫无法掩饰住它的璀璨夺目。一时间，娇儿泪流满面：“娘……”她无法抑制地喃喃道，失了神。一旁的老者也是老泪纵横，看着这双亲生女儿的双眼，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女儿儿时那永远无法忘却的一幕幕，倾刻间也呆住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去点一下灯了。”鬼笑指了指一旁的李潋，“把灯拿到那边墙角的凳子上点着了，放得越远越好。”
“好！”李潋二话不说马上行动，不一会儿，屋里有了一丝昏暗的光亮，这光亮微弱得都没法把整个屋子照明。
“嗯，我看到了一些光亮。”一阵惊喜之下，月无双不自觉得睁开了一些眼睛，一阵轻风拂过，顿时一股酸痛感布满眼睛，月无双赶忙闭眼，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放心吧，没事，”鬼笑在一旁说道，“这是很正常的，你再试着睁开看一下四周吧，然后我就把你的眼睛再次包扎起来，明天我们继续。”
“好。”月无双点点头，努力了一下，然后直勾勾地看着前面，倾其所能想要把前面的人看得清楚一些，而前面那个正是剑一。剑一楞楞地看着已能睁开大半双眼的月无双，脑海中猛然间所有一路上来的艰难防险阻都涌了进来，霎那间，竟有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剑一一惊，赶忙转身，冲出屋子，留下一句：“去去就回。”
这一夜因为泪水变得很长，这一夜又因为有故事而变得很短，在这长长短短的纠结之中，日光已普照大地，而此时此刻，包括月无双在内的所有人都再次汇集到了那个会客厅里，依然还是前面的日神和老者，依然还是后面的月无双一行，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回娇儿站在了鬼笑的身边，而不是日神的身边。
“山庄的规矩我想我不会说了吧。”日神开口了，看了看娇儿，又看了看鬼笑。
“是！”娇儿抬起头，眼神极其复杂，她也同样看了看自己的表哥，又看了看那位从小就最疼爱她的外祖父。
“你有何打算。”日神突然发现说出一些话很容易，可是对象一旦有变，同样的话也会随之变得很难说出口，正思量着，嘴里却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我……”娇儿也是一楞，她转头看了看鬼笑，鬼笑没有动，只是低着头，一语不发，于是她又转向日神道，“我的血脉不纯，理应以死谢罪，只是……”她又看了看身旁的鬼笑，鬼笑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请日神和外祖父能放过他。”
“他？”日神和老者不禁重复了这个字。
“对！”娇儿坚定地点了点头，“他！我的亲生父亲！”
第二十七章挑战例外
“娇儿……”鬼笑忍不住转头看着娇儿，娇儿没有动，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正盯着她，但这“亲生父亲”四个字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她现在只是默默注视着前面的日神，一言不发。
“你以为山庄的规矩是你说改就改的吗？”日神淡淡地说道，语气中透着无奈，“事到如今，我又能怎么帮你呢？难道你要陷我于不忠的境地吗？”
“表哥……”娇儿也无话可说了，这一点她又何尝不知呢。
“倒是还有一线生机。”老者突然插嘴道。
“什么？”娇儿和鬼笑异口同声地问道。
“不，不可以！”日神用力地把手一挥，“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可是本来也许一死足矣，可若是照你想的去做，也许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万劫不复！”
“是……”老者再度陷入了深思之中。
“你们到底在说的是什么？”娇儿急了，连声问道，“是不是山庄的规矩中有例外的！”
“这个例外自然是有，不过是只有日神才有资格知晓。”老者回道，又停顿了很久时间，继续说道，“可是这个办法可谓是下下之策。”
“何出此言？”鬼笑问道，他的眼里突然也有了一丝希望之光。
“首先，这个例外极难实现，难道是日神的能力，也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老者说道，“其次，一旦失败，后果极其悲惨，它会让你知道在这个世上，能平静地死去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死去令人愉快？”李潋不解道，“死亡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吗？”
“姑娘啊，你别忘了，我们所在的地方可是毒蛊山庄，”月无双回应李潋道，“你还记得镇里面的那个会动的死人吗？”
“嗯……”李潋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你是说他们也会这样？”
“我只是给你举了一个例子，”月无双笑道，“一个死人都能活动了，那么让一个人不死，却每时每刻都体会着死亡的感觉，直至永远，那又将会是怎么样的体验呢？”
“你……你别说了。”李潋急忙制止月无双继续说下去，顿感一股寒意袭来，情不自禁地双臂抱肩。
“就是如此，”日神接着月无双的话说道，“但你们对于这种事也最多只是想像，然而真正受到的痛苦则是你们所能想象的百倍千倍万倍！”
“所以，还是罢了吧……”老者说道，“规矩不可违，你们只能……”
“好像我们几个站在这里，都被你们忽略了？”剑一突然发话道，“你们认为我们是那种可以眼睁睁看着朋友死去的人吗？”
“你的意思是，为了救这两个你们的朋友，不惜与整个毒蛊山庄为敌？”日神道。
“整个山庄而已，为了朋友，得罪了整个江湖，整个武林又何妨？”剑一目光如炬，直逼日神。
“呵呵，没想到，我们的剑一还有如此狂妄的言语啊。”月无双笑了。
“但！说得好！”诺从一旁走了过来，站在了靠近剑一的地方。
“呵呵，我同意！”月无双也仰起了头，脸上虽然还是包着纱布，但从他上扬的嘴角，不难看出他也想狂妄一回了。
“看起来，之前对你们的手下留情，你们却不领情，”日神一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如此说来，今日非让你们见识一个什么叫真正的‘毒蛊山庄’不可了！”说着，日神把手指放到嘴角，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起，霎时间，屋里的墙边站满了白衣之人，就仿佛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站在了那儿似的。
“不用（炫）经（书）历（网）什么例外了，我在这里就让你们一个个万劫不复……”日神高高举起了右臂，随时都有可能猛然间挥下。
“住手！”娇儿一声断喝，在这剑拔弩张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住手……”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日神手没有放下，很平静地问道。
“我要去（炫）经（书）历（网）那个例外！”娇儿说得很坚定。
“什么？”日神的右臂软了下来，“你要去挑战那个？”
“是的！我要去挑战！”娇儿抬起头，目光炯炯，神色没有丝毫的避让，似乎在告诉日神，她说的句句发自内心，且绝不更改。
“这……”日神反而为难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决定了？”老者慢慢走了过来，“我的孩子……”说话间已然走到了娇儿的面前，一把搂住了她。
“是的，不改了，”娇儿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可是她忍住了，“十多年前，娘就这样放开了爹，于是后悔了十多年，现在如果就这样刚与爹相认就共赴黄泉了，见到了娘，娘也许不会生气，不会怪我，但绝对会伤心。这我做不到！”
“娇儿……”鬼笑走过来轻抚着娇儿的肩，“放心吧，爹和你一起去，再难再险，我们一起承受。十多年来，我也一直在后悔，而今天，我不会再放开我最在乎的人了！”
“爹！”娇儿一头扎到了鬼笑的怀里，泪水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山庄的主人，”月无双抬头对着日神问道，“在下有一事不明，可否一问？”
“但说无妨。”日神很好奇在这样的时刻，对方还有什么好问的。
“那个你们所说的挑战可有人数的限制？”月无双朗声道。
“这……”日神一楞，自古以来，山庄里所有知晓此事的人皆对此讳莫如深，生怕避之不及，真的前往挑战的也是无可奈何从而夹缝求生，哪里还有人会这么一问，“应该没有吧……”
“那真是太好了！”月无双笑了，“挑战的人里请再加上我一个。
“你都去了，怎么可能还会少了我呢？”一旁的剑一也说话了，他走到月无双的身后，把手搭在了这位朋友的肩上，笑了。
“我……”诺还没有开口就被月无双一个拦住的手势打断了：“两位，”月无双说着，把脸分别朝向诺、腾和李潋停了一会儿，“此行必定凶多吉少，我们几个何德何能再将诸位带入此等凶险境地，因此各位请止步吧。在此等我们的消息。”
“可……”李潋的话再次被月无双打断：“在下还有一个不请之请，如若我们几个无法再回来，请帮我照顾好李潋。月某人在此谢过。”说着，月无双深深地作了一个揖。
“月无双……”李潋不经意地眼眶湿了。
第二十八章蛊王传说
如果毒蛊山庄内所有的景物给人的感觉都用一个“暧”字可以概括的话，那么月无双一行现在站的地方却只能用一个“冷”字来形容了。寸草不生的山崖，就如同这整座山的山脚下情景一般，不由让剑一等人又是一惊。
“为什么这里又……”月无双还被蒙着双眼，看不到，可是剑一就有些忍不住想问了。
“难道说山庄中的那个传说是真的？”娇儿没有理会什么剑一说了什么，只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什么传说？”鬼笑不解道。
“传说山庄的正中央是一块不得任何人接近的禁区，而这个禁区的正中央则是一座山丘，而事实上它是一个内部中空的‘缶’。”娇儿说道。
“‘缶’？”月无双不禁回过头来，仔细听娇儿所讲，“这个‘缶’的作用是？”
“练蛊！”日神接话说道。
“天啊……”娇儿不禁惊叹道，“用它来练的蛊……”
“到底是怎么回事？”剑一打断了娇儿的感叹，“你们说的我们都不是很明白，能解释一下吗？”
“好，怪我没说清楚。”娇儿表示了歉意，继续说道，“山庄的所有人都会练蛊，自己的蛊也都必须自己来练，一旦练成之后蛊也会认自己的主人，忠心不二。练蛊往往就是用像‘缶’之类的容哭器，盛成百上千的毒物，再加以练蛊之人施以蛊术，配上各种毒药毒草，那时，毒物就会像发了疯似地自相残杀，而胜者又会将败者吞下肚。如此反复之下，毒物中的毒和戾气越积越多，越积越厚，最后，仅存下来的便是蛊。”
“这样就直接能来用了吗？”鬼笑问道。
“没这么简单。”娇儿摆了摆手，“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练蛊之人必须驯服那只蛊，这样才能为他所用。”
“如果不能呢？”剑一问道。
“练蛊之人便会被蛊反噬，成为蛊人！”娇儿的表情极其凝重。
“是吗……”鬼笑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练蛊本身也是那么危险的一件事。”月无叹道。
“其实也并不是非常危险。”娇儿语气一转。
“这个从何说起呢？”月无双不解道。
“很简单啊，”娇儿笑了，“山庄里所有人都知道练蛊不慎的后果，因此每次练的都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蛊，从来不练会超过自己能力的大蛊，或者巨蛊，这样一来，自然也就不会出现什么危险了。只有那些能力不足，却急功近利想要一口吃成胖子的人，才会……”
“原来如此，”大家都点了点头，月无双面向娇儿问道，“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这个蛊不是你练的，但却是你驯服的，那么它的主人会是哪个呢？”
“自然是驯服它的那个人！”老者说道，“蛊只服从于强者，无所谓是谁创造了它。只不过，蛊一旦认准了主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更改，直到它被破除了。”
“原来是这样。”剑一点了点头，“那么这些与这个大‘缶’是……”
“呵呵，兜了一个大圈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日神笑了笑，可谁都看得出这个笑容一点儿也不轻松，“这就是一个练蛊的容器。”
“什么？”众人大惊，就连应该早就有思想准备的娇儿，听闻此言也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我直到今日练过最大的蛊也不过是用了十个大水缸，最后的蛊也是千钧一发之际才驯服的，现在这儿竟然有一个用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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