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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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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一直觉得她之所以不愿意回首都,是因为那里有着太多的痛恨和绝望。她可以说出任何一个不愿意回首都的原因,比如说楚衍,比如说唐天瑜,比如说父母。

父母选择白荷,舍弃她的那一瞬间,就早已注定她在首都已无家……

但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白荷死在了首都。

也许,在她的内心深处,从来都不是不愿意回去,而是不敢回去。

楚衍问她是否要回去,她说:“伤疤揭开,只会比第一次更痛。”

楚衍眸光深沉,声音永远都是淡淡的:“经历过生死离别,血雨腥风,我们才能知道自己的内心究竟有多强大。”

楚衍的确是一个内心很强大的男人,在总统府人人敬畏他,不仅仅因为他是总统,最重要的是他镇定中不失优雅和坚定,智慧深沉中隐带几分残酷。

遇到他之前,白素自认与人谈判,在S国甚少有人能够与她抗衡,但认识他之后,她发现其实他才是隔岸对弈的高手。

他不动声色间,就能轻易抓住别人性格上的软肋,然后对他们进行神不知鬼不觉的心理暗示,通常会让别人恍恍惚惚的掉落在他设定好的圈套里,等察觉时,已经为时晚矣。

在国民眼中,楚衍和白素是天造地设的夫妻搭档,俗称佳偶天成。

很多时候,幸福是做给别人看的,婚后三年他和她不能否认的是他们每天戴着精致的面具,光鲜亮丽的游荡在浮华尘嚣中。

他和她的双眸间也曾辉映出对方的容颜,白素那时候想:“原来,我还在他的眼里。”

后来非洲动情,感情竟比初恋还要炽烈。

他了解她的一切,哪怕只是一个小动作,或是一句话,足以窥探她心情如何,是否有什么心事?

她的泪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的臂弯和胸膛,她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哭,毫无保留的滑下眼泪。

他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无声的抚慰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此刻,汽车行驶在首都宽敞的道路上,车灯散发出萎靡的光芒,但却难抵夜色深沉。

白素摇下车窗,顿时混合着城市浮华气息的冷空气迎面扑来,那么冷的风,虽说有些凉意袭人,但却无形中抚平了内心深处的焦躁之意。

楚衍开的车,二人行,没有警卫跟随,离去前徐泽欲言又止,显然是担心楚衍的安危。

白素没有说自己想回白家看看双亲,她的精神有些恍惚,正确的说是有些疲惫,但在失神间,却被楚衍拉出了素园。

楚衍知道,在白素平静无波的表情下,她对白家终究有着诸多不舍……

两年,但却仿佛过了两世。

从没想过她还活着,尽管梦里面一直希冀有一天她能够重新活过来。

只因,生命陨落,但命运却始终难以逃脱宿命的安排。一切重来,又有几人能够拥有这样的好运气。

这样的运气被他撞上了。

劫后余生,是她。

执拗挣扎,是他。

也许他们这代人的使命,原本就是要经历腥风血雨,沿路坎坷的。

回首望去来时路,那些已经发生的,没有发生的事,他来不及改变,也不可能去改变。

有些事情,只有天知道。

窗口的风有些凉,带着潮湿之气。

楚衍想,或许今夜会有一场大雨来至。段亚楠每天会将天气预报第一时间汇报给他,但他今天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看腕表时间。

两年后第一次,他有了迫切想回家的冲动,只因那里有一个她。

上午九点左右,他给吴为打电话,通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倒是吴为沉声开口道:“阁下,夫人在房间里整理衣服。”

低低的应了一声,这才挂了电话。

吴为道出了他心中所想,打这个电话,原本就是想问一问她今天在做什么。没问,但吴为答了,这样很好。

中午,他和国会议员在一起吃饭议事,接到了吴为的电话:“阁下,夫人已经决定搬回主卧室居住了。”

他听了,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那样的笑容,可以维系一下午,但回去看到她摸着右手臂低首垂泪时,心忽然就那么沉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对着窗口吹风,容易感冒。”冷清的声音在车内响起的同时,他已经伸手越过她按向车窗控制按钮。

见他把手伸过来,她下意识朝车座椅背缩了缩,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车窗摇上,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他不说,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说话。

“怕我?”最先打破沉默的是他,声音隐隐带着落寞。

白素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在连城的时候,他问她是不是很恨他?她当时说她不是恨他,是怕他。

没想到,他一直都记得。

她侧目看他,因为逆着光,楚衍冷峻迷人的面孔带着几分隐晦,来往穿梭疾驰的车灯透过车窗洒落在他的脸上,冷沉却又不失阴郁。

她淡淡的移开视线,有单调的声音从她嘴里蹦了出来:“怕。”“担心我伤害你?”声音自嘲。

“不担心。”

是真的不担心,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她,但她却一直被伤害着。

别人伤害她的时候,她无谓洒脱,嘴角笑容曼妙轻淡,但她因为他的缘故被伤害时,他从不知道,她内心的痛究竟有多深。

也曾撕心裂肺的哭过,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只因为悲痛是自己的,不需要强加给熟识的人,陪着她一起历经难过。

有些事情对当事人来说也许很弥足珍贵,但别人没有经历过,每当有痛苦和难过的时候,就找人倾诉,拉着人一起消除痛苦,这种办法本身就不可取。你在发泄痛苦,但别人陪你痛苦,纯粹是在浪费时间,也许那个人一边安慰你的同时,心里却在嘀咕着:“才多大一点儿屁事,至于吗?”

她很少落泪,为男人落泪的次数更少。

和慕少卿相爱四年,她只在分手这件事情上落泪一次,仅仅一次。

如果说慕少卿是她的初恋,那么楚衍就是她的刻骨铭心。

爱上楚衍虽说时日不长,但她却为他落泪数次,只是她流泪的时候,他很少知道。

她不担心他伤害她。因为爱,才能说伤就伤;若不爱,就算他再如何伤她,也难以撼动她情绪分毫。

曾经那么深的爱,在历经岁月侵蚀洗礼之后,最终什么都没有留下。

沉默开车,楚衍视线悠远,神色淡漠异常,过了许久,他才开口:“素素,你可以害怕任何一个人,但不要……怕我。”

白素微愣,对上他灼烫的视线,睫毛颤动了一下,微不可闻的移开目光。

“可我最怕的那个人却是你。”她说。

楚衍心脏紧缩,疼痛慢慢扩散到身体各处,一路攀升,直至灵魂最深处……

白素说这话的时候,他们距离白家不足三百米,说完这句话之后,楚衍停了车。

是白素的意思:“在这里停下吧!”她只是想回来看看,仅仅是看看而已。

白素开门下车,才发现天空飘起了小雨,凉凉的,落在脸上有些冷。

地面还很干,显然雨刚下不久。

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沿途风景,白素恍若隔世。

身后脚步声沉稳,很快就有一把雨伞撑在了她的头顶。

伞下困守一方天地。

白素寂静的走着,没有看楚衍,但思绪却在绵绵细雨中凌乱纷飞。

她和楚衍初见是在国宴大厅,那时候她还是慕少卿的女朋友。

慕少卿和她分手之前,她和楚衍倒也因为各种原因见过好几次。

有一次,慕怀远突发性心肌梗塞连夜住进了医院,慕少卿当时在国外执行任务,并不知道此事,纵使知道此事也不方便回来。

白素之前因为慕少卿的缘故,多次往返慕家,便帮着慕怀远的妻子俞佳一起轮流守夜,照顾慕怀远。

慕家怎会缺少佣人照料慕怀远的日常生活起居?俞佳虽然劝说白素有她一个人在医院就好,但慕少卿没有在国内,白素帮助慕少卿略尽孝道,也是应该的。

那天晚上,俞佳守夜,白素在病房里,陪俞佳和慕怀远说话打发时间,等白素走出医院的时候,雨下的很大。

深夜十点,有一辆黑色汽车驶过来,停在了医院台阶之下。

优雅修长的身影撑着伞下车,在雨水四溅的路面上,步伐稳健的朝她走了过来。

楚衍……。

她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身后没人,只有她,也许刚好遇到,他和慕少卿关系一向交好,所以他来探望慕怀远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看着雨幕中的他,纵使身处大雨之中,但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在磅礴大雨衬托之下,越发显得卓尔不凡。

楚衍走上台阶,在她面前站定,收了伞。

“要回家吗?”很温和的语气,似乎只是遇到了,所以才会出于礼貌随口一问。

“正准备回去。”她温温的笑,对他说:“慕伯伯还没有睡,您快上去吧!”

他低头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说:“不急,我先送你回家,改天来看他,也是一样的。”

“不用了。”她下意识拒绝,总觉得很难为情。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目光虽然如常淡漠,但白素却在这样的目光里感受到了一丝极其浅淡的尴尬。

一阵冷风吹来,她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穿的确实有些薄,也难怪如此了。

“拿着。”他把雨伞递给她,她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得呐呐的伸手接住。

见他开始脱身上的西装外套,她连忙摆手:“不用,我不冷,真的。”

楚衍没理会她,脱掉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身上,顿时一阵阵温暖包裹着她。

风有些大,他帮她把西装外套穿在身上,衣服对白素来说有些大,所以显得她整个人很小。

他看着她,眸光中似乎有亮光在缓缓流动,光彩迷人。

“大了。”他的声音似乎一下子柔和了许多。

“呃……”她看了看身上的男士外套,甚至能够闻到上面似有似无的薄荷香,脸有些红:“是有些大。”

如果白素当时抬头看他的话,一定会发现他的目光有多柔。

但白素关注的焦点不是他的神情,而是他竟然在帮她穿衣服。

当时真的很尴尬,是不是太暧昧了一些,这种工作原本该慕少卿来做的,如今男朋友的好兄弟展露出这么体贴的一面,还真不是一般的别扭。

相较于她的别扭,楚衍倒显得轻松洒脱多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

从她手中接过雨伞,撑开,举在了她的头顶。

多少有些顾忌身份,雨伞只有那么大,她为了不跟他靠的太近,只差没有站在雨伞之外了。

“小心别淋湿了。”

说完,他伸出手臂环住了她的肩膀,她一时不查,险些跌倒在他的怀里,心跳忽然快了一拍。

“下雨,不要避讳那么多。”他似乎在解释他看起来有些冒失的举动。

“……谢谢。”什么都让他说了,好像她除了道谢,说什么都显得做作和虚伪。除了父亲和慕少卿,她还不曾和男人这么亲密过,但就像楚衍说的那般,下雨……所以无需避讳那么多。

风雨中,因为适才白素长发被雨水淋湿,发丝上的水珠就那么突兀的砸落在楚衍的手背上,楚衍拧眉,将雨伞往她那里又移了一些。

下台阶的时候,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听到雨水声扑打着伞面,风雨世界,尽显嘈杂。

白素看着水珠顺着伞面汇聚成线缓缓滑落,再看他,白衬衫上一片湿润,就连肩头和发梢上都沾染了雨水,灯光下,波光潋滟。

白素轻声说道:“伞往你那边移一些,别淋湿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楚衍握着她肩膀的手指紧了紧。

两人上了车,楚衍拿出一条干毛巾往白素头上罩去,给她擦拭着发丝。

白素再一次心跳漏了半拍,他这是……

“我来。”她低头夺过楚衍手中的毛巾,决定自己动手擦拭,楚衍没有多说什么,发动引擎,注视着前方路况,相较于她的措手不及,他的神色一如往常。

那天,她盯着频繁扫动雨水的雨刷器,心内忍不住叹息出声,跟他在一起私下相处,怎么会那么不自在呢?

如今,白素和他共伞而行,少了当初的不自在,反而多了几分恍然若梦。

白家大院近在咫尺,白素视线准确无误的望向二楼一角。

阳台上,有位端庄含蓄的中年女人正将盆栽花草一盆盆的搬送到房间里。

那是白素的房间,那些花草,是她曾经回白家闲暇时种植的花草……

阳台上那个女人,是她的母亲。

别哭,他们算个屁000】

首都的天,在绵绵细雨中惊雷乍现,瞬间划破长空,照在白素脸颊之上,一半柔和,一半隐晦。

楚衍借着路灯看清楚白素的脸庞,她……

“谢谢,我不用伞。”她走出雨伞之外,站在那里,仰脸看着母亲。

她的房间,她的花草,在她不知道的两年间,母亲是否每到暴雨夜,都会重复做着同样的事情。

那些过往记忆原以为早已被她泯灭在时光长河里,但如今忆起,竟发现依然鲜明如初槎。

她小小年纪就考入国家军事大学,拿到通知书的那天,母亲给了她一个深刻的拥抱:“素素,我的好女儿,妈妈以你为傲。”

十六岁谈恋爱,母亲显得很失落,幽怨的看着她,一遍遍的摇头叹息:“女大不中留,你才多大,这么小就开始谈恋爱,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话虽如此,但后来慕少卿来白家做客时,母亲还是一样的亲,在饭桌上说过一句话,让白素这些年来始终记忆犹新扫。

母亲对慕少卿认真的说:“少卿,你要好好对待我们家素素,别欺负她,要不然我可不依。”

母亲在家里训斥白荷,话语通常千篇一律:“如果你能有你姐姐一半懂事,我愿意这辈子都不吃肉。”

白荷听了,撇撇嘴,嗤笑道:“你有高血脂,不吃肉,长寿。”

所以,白荷美其名曰,为了母亲的身体健康,她只能继续不懂事下去。

入选国务卿,有竞争对手使用阴险手段黑她。

白家大门前,记者围堵在外,父母不便于行。

母亲对此姿态端正,拒绝回答记者任何问题,但那天母亲被记者围堵,一位记者发问极端,母亲忽然扯下口罩,目光冰冷,也不见她生气,但态度强势,盯着那名记者,一字一字道:“我女儿不是这样的人。”

晚上,她看到新闻,给母亲打电话,原本是想道歉的,因为她,母亲只怕没少操心。

但刚接通电话,就被母亲堵了话音,“媒体记者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要做国务卿的人,不能因为别人一句不好的话,就改变你的处事风格。安心竞选,你要记得,就算全世界抛弃了你,你也不要灰心难过,因为你还有我们。”

几年后,所以当母亲透过电话说出那句:“我只要白荷”时,她才意识到她被永远不会抛弃她的家人,就那么轻易抛弃了。

同样是女儿,她可以理解做母亲的身不由己,不管选谁,舍弃谁,对一个母亲来说都将是最致命的伤害。

每个人都在那场绑架案里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或死或伤,并且她是唯一的幸存者。

雨水冲刷着湿漉漉的地面,发出啪嗒声,白家院落外灌木肥硕的叶片因为风雨击打,病恹恹的垂挂着。

阳台灯光明亮,白素似乎能够看到母亲鬓旁的白发,那些过往的痛和心理煎熬,似乎都藏在了白发间。

阳台上放了几盆略显高大的盆栽植物,其实没必要搬进去的,但母亲却执意如此。

在充满绝望的遐想里,母亲~日复一日做着自欺欺人的美梦,然后度过了漫漫长夜,挺过了噬心之痛……

很快父亲也出现在了阳台上,挽起袖子,帮母亲一起佝偻着身体,吃力的搬动着……

他们苍老了。

白素看了一眼,忽然没有勇气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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