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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抱得总裁归-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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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杜钰洲目光一转,落在兰溪身上,“尤其,竟然还敢动我最宝贝的女儿,那就该死,必须得死!”

当年的少年天钩,恃才狂傲,在他杜钰洲的赌车场子里几乎每个晚上都赢——看着是风光一时无两,可是却是乱了他杜钰洲的规矩。

便如赌场,怎么能只让一个人天天都赢?更何况那赌车看似有面上的几个老板,可是内里最大的庄家实际上是他杜钰洲!天钩赢的,都是他杜钰洲的,他早看那小子不顺眼,不加以惩戒是不行的。

孰料他随即就跟他女儿勾勾搭搭在一起,还惹他女儿伤心。这样的小子,在他心里就早已是个死人。

“想要杀他的办法多着,只是在他车子上动了手脚已是便宜了他——丫头,若是他真是高手,他也能在车子失去控制的情形下侥幸逃命;如果他是个废材,那就活该他摔死,车毁人亡连证据都毁掉。我能这么对他,已是看足了丫头你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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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来啦,稍后第二更~~~】

13、最亲的敌人②(2更2)

杜钰洲终究是老了,再有豪气也敌不过岁月去,话说完了,再强撑也还是醉得睡过去。

兰溪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架到卧室去躺好,直到这时兰溪才发现,爹空有一个大个子,实则体重早已不复当年模样。兰溪心中满满的愤懑,这一刻忽地找不到发泄的途径。

难道该向爹吼出来么?

难道要指着爹的鼻子质问:爹你凭什么要这样做?你凭什么要自以为是地当做是保护我,事实上却是彻底毁了我通向他的路,啊?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想这样做的。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尤其是生下了小花儿,亲身当了母亲、体尝到了母亲想要不顾一切保护孩子的这种心情之后,她就知道她更是不能这样做绮。

看着爹躺倒在了床榻上,在睡梦里辗转咕哝着皱紧眉头的样子,兰溪便心痛得呼吸都困难——她夹在爹和小天中间,只能自己生生将两份痛苦都自己咽下来,不能去怨恨他们当中任何一方。

杜钰洲在睡梦里还在辗转反侧,伸出手来下意识在空中寻找女儿。兰溪赶紧将手伸出去回握住爹的手,柔声安慰,“爹,我在这儿。”

杜钰洲这才满意地睡得安稳了些,嘴里咕哝的呓语听得清晰些:“溪哥,你要好好儿地,啊。你爹我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笄”

时间晚了,兰溪不得不离开。月家有月家的规矩,就算是到爹这儿来,可是若是回去得太晚了,怕是郑明娥等又要有微词。

兰溪打电话找来杜钰洲最器重的徒弟阿光,嘱咐他看着爹,她这才摇摇晃晃走出爹的家门去。阿光不放心,追出来问,是否要找人送兰溪回去。

兰溪倚在门框上便笑了,“光哥谢谢了。可是我要回去的地方是月家,他们家是最看不上道儿上的人的啊。要是被他们看见了你们送我回去,我倒是不怕他们对我说什么,我只是不忍心让你们被他们说三道四。光哥我自己回去了,我没喝醉。你好好看着我爹,别让他醉死了。”

兰溪下楼的时候,脚步都是摇摇晃晃的。今晚上她要套爹的话,所以故意小心着没有多喝,可是这一刻也说不清怎么的,就是觉得头昏沉沉的,脚步仿佛不肯听自己的话。

她知道她还是醉了——不是因为喝酒喝多了,而是被这狗屁的现实把脑袋给硬生生地拍着了,拍得她眼冒金星、脑袋浑浊。

兰溪下楼去,被清亮的夜风一吹,脑子终于清醒了些。

她没急着离去,而是站在马路边儿上,仰头望着爹的窗口,掏出一根烟来抽。

今晚爹说的一切,让她直到现在还无法消化完。每一句话细细咀嚼起来,都只让她觉得心惊!

——原来,动了小天车子手脚的人,真的是爹。

——原来,一手创造了月潮生夫妇与章荆南的死的凶手,真的是爹!

怪不得当年爹因为月潮生夫妇的死而被捉进牢里的时候,他的面上竟然那么平静。她当年还以为爹是早已经对坐牢轻车熟路了,坐牢根本不是什么让他害怕的事儿,所以他面上才那么平静呢——如今想来,根本是爹罪有应得!

爹那么平静的原因,恐怕还是在心里窃喜吧?

爹是在窃喜警方只是因为他是赌车的组织者,而根本没发现他实则是凶手!

兰溪立在路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口大口地抽烟,仿佛要让尼古丁随着她剧烈的每一下呼吸而染黑她的肺叶,才会让她开心。

哈哈,她杜兰溪原来竟然是杀死小天父母的凶手的女儿,亏她还认定了自己曾经那么死心塌地地爱着那个狂傲不羁的少年!

她爹是为了她而做了这一切!如果这个世上没有她,如果当年不是她死心眼儿地放不开他,是不是也许爹就不会做这一切,那么他的双亲就不会死,而这场命案就不会成为他这辈子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

哈哈,原来都是因为她,原来归根结底,整个事件真正的元凶,其实是她!

真是好笑,真的。原来生命这百年,才是一场最特么搞笑的滑稽戏!

从来都以为自己梗着脖子那么地坚强,就可以扛过生命里所有的困厄,曾经真的有那么几个瞬间,觉着自己是真的有能耐逆天呢——却原来在命运才是最大的魔术手,挑弄你于无形,早早就挖下一个个陷阱,看着你自己自作勇敢地扑通扑通往下跳,然后命运就站在陷阱边儿上捂着嘴偷笑。

可笑,真是太可笑。

兰溪流着泪笑着,将整根烟吸完。

她想发疯,可惜她现在连发疯的自由都没有了。发疯简单,可是她的小花儿该怎么办?所以她只跟自己一根烟的时间来发疯,烟抽完了,发疯的时间就也该戛然而止。

兰溪抹干了眼泪,想要转头离开,却想了想还是停住了脚步,迟疑地抬头再望了一眼爹的窗口,握了握之间,毅然调头回去,又走回楼门去。

夜色宛如无边的海,黑色波潮吞涌。如今的城市这样拥挤,拥挤到这无人的小街两边仄仄地停满了车子。就在那一片看了让人都觉头晕的车阵里,一辆车子里一点红星明明灭灭,不过那光比之巨大的车阵,或者说比之晴天彻地的庞大夜色而言,是那么渺小到根本无人能够发现。



兰溪小心翼翼地没上电梯,而是绕着走楼梯。走到爹的家门外,小心地吸了口气,静静无声地转动钥匙开门。

房间里的灯光一直没有熄灭,就证明爹没有睡实。阿光这点规矩还是懂的,若真是她爹睡实了,阿光自然会关灯。

兰溪的猜测没有错,杜钰洲和阿光果然还坐在房间里说话。原本看似已经醉倒的杜钰洲,这一刻坐直着身子,目光冷静。

以杜钰洲对女儿的了解,他绝没想到兰溪还会转身回来——女儿如他自己所说,虽然也不是傻丫头,但却是个直心肠的,他之前已经这样掏心掏肺地说了,女儿只会难过地径直离开才是。

于是这个时候杜钰洲是绝不会想到,女儿竟然就无声地立在门外,从门缝里听着他与徒弟阿光的谈话。

“……我今天还是跟兰溪说了当年的事。”

阿光一惊,“师父,您说了?难道您不怕小师妹她……”

“我就是因为怕,所以才会主动说出来。否则这丫头若是将来自己什么都猜到了,那她反倒会恨我。我现在跟她实话实说,她虽然难过,但是还不至于恨死了我这个当爹的。唉……”

“可是师父,难道您,您什么都说了?”阿光惊声难定。

兰溪明白,因为在杜钰洲手下这些徒弟里,阿光是最得杜钰洲信任,且对车子的技术也最娴熟的一个。如果当年做事,杜钰洲派出去动手脚的那个人一定是阿光,所以她今晚才会特地打电话让阿光来。

她打电话让阿光来的那一瞬,已是留了这样的一手。她就是想再杀个回马枪,回来再听听爹会不会跟阿光也说些什么。

哈,她杜兰溪真的是长大了,真是变了一个人了。如今的她连她爹都能防着,连她爹都能骗过了——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她必须要成为这样的自己。

相信毛虫在破茧成蝶的那一刻,即便知道冲出去就会变成翅膀斑斓的美丽,可是心里还是有这样的恐慌和疼痛吧——跟习惯了的那个自己相比,所有的变化都会是让人心生恐惧的。

可是她一定要。因为她现在不再是小孩子,她已经成为母亲,成为完全长大了的熟女,她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有自己想要张开怀抱保护的人。

就像最近刚刚听说的一个题目有点雷的电视剧名——《断奶》。嗯,她现在也是在心理上断奶。

“……我是实话实说,只不过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杜钰洲的嗓音里已经掩不住了苍老,“我只告诉兰溪,天钩那小子的车子,是我动的手脚,其余的没有多说。”

“那还好……”阿光舒了口气,“要是让师妹知道,咱们因为打听着天钩竟然是月家的孙子,所以跟月潮生勒索要钱的事儿,那师妹一定会气得亲手掐死我!”

“道儿上有道儿上的规矩,当大哥有当大哥的难处,这些溪哥自然不明白。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有公子哥儿自己撞到眼前来,肥肉不咬着那就不是咱们了;手下的兄弟要养家,要跑路,要给医药费,这些哪一项不是钱……”杜钰洲深深叹了口气,“所以我当年自然不会放过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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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没想到过是杜钰洲吧?因为是爹,因为是最亲的人,所以大家跟兰溪一样,一直错过了这个方向……今天更新到这里,还会去更《郎の诱》。】

后台道具中心打不开,说是“应用服务器错误”,偶明天补上给大家的月票感谢哦~~

14、玉颜不及寒鸦色(第一更)

杜钰洲的思绪被回忆拉得悠长。

他此生都不会忘记月潮生是一个多难对付的男人。当年的杜钰洲以为手里攥着天钩的生死这张牌,月潮生爱子心切会立即妥协,给他大笔的钱财。可是杜钰洲没想到,他去面见月潮生的时候,月潮生竟然毫不留情地当面拒绝!

月潮生冷笑着说,“这位先生你找错人了吧?我月潮生根本没有叫做天钩的儿子,那么这个天钩的生死便也根本就不关我月潮生的事。”

杜钰洲不死心,同样冷笑着回应月潮生,“月总裁是不认得天钩,可是月总裁总该认得月明楼吧?事情就是这样巧,这个天钩的本名可就叫月明楼呢。”

杜钰洲这一辈子真是遇见太多想要赖账的人了,有些人遇见他们的勒索倒也是有一条硬骨头的,死活不给钱,总要杜钰洲他们使出一些手段来才肯就范绮。

毕竟这些人平日可都是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看不起他们这些道儿上混的人,所以怎么可能一上来就低头呢?杜钰洲对此早有准备,所以并不着急。

“天钩的死活,月总裁当然不用管;可是如果这个本名叫月明楼的天钩,月总裁也并不关心他的死活的话,那兄弟我今儿就算白来了,就当有机会瞻仰一下月总裁的风采好了。”

月潮生笑得寒气毕现,“我儿子是叫月明楼,这倒是不假。只可惜月明楼如今已经不是我的儿子——是他自己选择离家出走,不再认我这个老子,也不再认月家,所以我这个当父亲的便也自然撒手不管。酢”

“他既然有这个光棍要离家而去,那他就得有能耐来顾着自己的死活。如果他真的连自己的安危都保障不了,还有眼无珠地跟着你这样的人混的话,那他就当真不配当我月家的子孙了!”

“所以这位先生你今天真的是白来了。我月潮生不会为了月明楼的少年莽撞而付出一分钱——月家的钱都是月家祖祖辈辈积累下来,是月集团所有员工共同打拼来的,我不会将它们浪费在他一个败家子儿的身上!”

月潮生有月家的典型面容,冷不丁一打眼看上去跟月慕白很像,只不过面上一条条的棱角比月慕白更多了月色的清冷,让人看见心下便隐约一寒。饶是杜钰洲这样刀口舔血混过来的,一见着月潮生身上这样隐然的气势,也觉得心下微微一惊。

杜钰洲见过的商人多了,开始看着义正词严,后来一吓唬就也会软下来。商人是最善于见风使舵的,杜钰洲以为月潮生也是如此,却着实没想到月潮生竟然似乎真的不将月明楼放在心上的。

杜钰洲不得不在那一刻相信了那个传闻:月潮生实则并非只有月明楼一个亲生儿子,他实则在外头还养着别的女人生下的儿子。月明楼的离家出走,据说就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月潮生才真的不在乎这个儿子的死活。

看见月潮生这样地强硬,杜钰洲便也没有强求。他冷冷哂笑着转身就走。

他想要的是从月明楼这件事上赚到钱,却并不是非要跟月潮生硬碰硬。从强硬的月潮生这里要不到钱,却不等于从其他人那里要不到这笔钱——只要另外那个人稍微柔弱一点。

杜钰洲去找了温玉颜。

温玉颜当年是昆曲名角,是剧团的台柱子,戏校毕业十几岁就登台表演。在当年那个还没有电视机的年代,看戏曾经是杜钰洲这一辈人的重要消遣方式,于是温玉颜这个人杜钰洲自然是认得的。

只是温玉颜自从嫁入月家之后,多年深居简出。当年的女神再度降临眼前,杜钰洲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明显地老了,眼角眉梢更是挂着仿佛永远抚不平的忧伤。不再是杜钰洲当年偷偷剪下的画报上那风华绝代的模样。

杜钰洲那一刻心中对月潮生莫名生出了恨。他明白温玉颜这一切,怕都是月潮生的绯闻造成的,月潮生在外头养着女人和儿子不但伤害到了月明楼,更深深地伤害到了温玉颜。

杜钰洲心下虽然不忍,可是却还是向温玉颜说了跟月潮生说过的同样的话。他手底下的徒子徒孙们刚刚跟人火拼过,眼下正等着一大笔钱来当医药费和跑路费,他没得选择。

温玉颜果然柔弱许多,没有月潮生的强硬,听见杜钰洲的话,当场惊得跌下泪来,满面慌乱地恳求,“求你别伤害我的儿子,求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拿得出,我都给你!”

可是当听见杜钰洲提出的那个惊人的数字,温玉颜还流着泪的面上忽然一片死寂。她瞪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绝望地望着他,“先生,这笔钱我一下子拿不出来。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办法。”

温玉颜虽然嫁入月家,可是除了日常吃穿用度之外,月家所有的经济收入都被月老夫人把控着,她手里并无多少私房钱。

可是这一层,当年的杜钰洲却顾不上理解——他只急着凑齐那笔钱,好赶在警方抓人之前安排徒子徒孙们跑路,于是他跟温玉颜撂下了狠话,说三天之后如果看不见钱的话,就会送上月明楼的“零件儿”。

杜钰洲直到今天都无法忘记,那个黄昏斜阳的光芒凄凉,而温玉颜的背影一步一步地走入那惨淡的光芒里去,直到整个身影都被那晚照的光芒吞没。

她的背影那样小,她的脚步那样踯躅,她周身弥散出来的情绪是那么绝望……

杜钰洲的心被狠狠地刺痛,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追上去,对温玉颜说他收回之前那些话,不再勒索了,只为了不再让她这样为难——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道儿上混有道儿上的规矩,当大哥有当大哥的难处。这些东西永远是外人无法理解的,而身在事中的他必须得独自用肩膀扛起来。他此时若是同情了温玉颜,就是置手下的那班兄弟于死地。

更何况那年的杜钰洲看来,纵然温玉颜是柔弱堪怜的,可是她毕竟是月家的太太,她自己也更曾经是昆曲名伶,怎么也不是弱势群体,总归要比他们这班混江湖的日子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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