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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老婆,诱你入局-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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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坚持留下?你爱心泛滥到这种地步了?明知道孩子生下来之后你会更痛苦,而他因为身份原因,会遭遇各种异样目光,过得战战兢兢,不如不曾出现在这世界,你也要找这个罪受?”

花映月想说什么,可是胃里又一阵反酸,她踉踉跄跄的跑到浴室吐了一会儿,捧起水漱口,因为精神恍惚,她一不小心吞下了半口自来水,冰凉的水进入食道,她被刺激得回过神,谁知又被口中残余的水呛着了。她又想吐,又咳个不停,难受得恨不得一头撞晕。

一双微微发凉的大手扶住了她,带着她慢慢的走出浴室,按住她肩膀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也许是她不适的样子太可怜,他心中的愤懑退却不少,代之以无奈和悲凉。他一边拿手帕擦她脸颊沾上的水,一边道:“人有时候得做出一些决定,及时止损。否则,一时心软的后果就是无穷无尽的后患。映月,我知道你难受,可是如果你执意生下来,你今后会更痛苦,我们两个都会过得不安生,即使是我容下了那孩子……你觉得,他会过得快活吗?我们今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你怎么向他们解释这个和他们明显不同的兄长或者姐姐?是说你被糟蹋过,还是解释成你和外人春风一度?映月,这只是一团细胞,丁点大,不会动,无意识,还不能算生命,在它有灵性,能被成为人之前,去做了,好不好?”

她眼神茫然,喃喃道:“不是孽种,我没有,我没有和他们……”

池铭气得抓紧了她肩膀:“这时候了你还和我回避!回避什么?发生的事情无可挽回,我说过我不会因为这件事看轻你一丝一毫,我会一直疼你,照顾你,你没有后顾之忧,何必这样呢?这种事情任性不得你知不知道!”

她肩膀被他抓得很疼,人也清醒了过来,她忽然有点恨他了,她是那样懦弱的鸵鸟式的人物吗?他说不会看轻自己,可这些话,哪一句不是对她人格的贬低?

可是看到他发红的眼睛,额头鼓起的青筋,脸上亮晶晶的汗,她连分辨都不能,现在的他看似理智,可是她很清楚,他的病潜伏着,控制着他的思维,他已经陷入了偏执的状态,怎么可能讲得通道理?

再解释下去,他真的犯病了怎么办?

忍吧,忍吧。她按住胸口,只觉得里面那团跳动的肉疼得像被什么东西刺进去然后搅动一样,可她不得不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我……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不想让你生气,所以……所以我们不吵了好不好?做不做手术,我们回去再说,好吗?反正,在海南我们也没条件做,是不是?而且……即使要做,现在也不是时候,真的,胚胎太小了,做手术,医生只能凭经验去摸索,容易出事,先忙这里的公事,好不好?”

亲口叙述人流手术的忌讳,简直是把她心里的伤口撕开然后撒盐,她实在忍不住了,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她这日子过得真是讽刺,被恶人羞辱过,已经够难受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却不信任她,用他的怀疑再次让她受尽折磨,可她不能反驳,甚至连对外倾诉都不行——谁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在朋友面前颜面尽失,引发别的毛病呢?

她还能忍多久?她觉得自己也快疯了。

池铭沉默片刻,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好,这几天你先把身体养着,我们回去之后再谈。”

她点点头,低声道:“你前段时间做治疗那么辛苦,不要白费了,让何念儒看笑话可不好。”

池铭道:“他别想看热闹。所以……映月,你这几天借口生病,在房间里休养,好不好?”

花映月睁大眼:“什么?”

“你的孕期反应这么严重,还是静养的好,况且在外面呆久了,迟早会被人发现端倪,解释起来实在是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有,这件事,我们悄悄的办了吧,也暂时别惊动维钧他们。我……我现在很难受,没法忍受他们关切的目光,这会让我想起那三个……”他停住话,深深呼吸。

花映月连生气或者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想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睡着了就不会想这些痛苦和屈辱。她疲倦的别过脸,声如梦呓:“嗯,我不会出去,不会给你丢人现眼的。”

池铭一愣,回想了下,自己刚才的措辞的确不妥,他连忙把她抱住,亲吻着她道:“乖,不是丢人不丢人的问题,你别误会。我的病没有好,应付商业交流和何念儒随时可能的刁难,真的挺累的,没那力气负担更多。我忙完了就会回来陪你,带你到处走走散心,好不好?”

她摇摇头:“你说得对,我现在的确不舒服,没什么力气和人应酬,走几步路就累得很,还是在房间里多睡会儿吧,这里的床倒是又大又软,睡着好舒服。”

池铭道:“也好,你也要尽量的多吃东西,把身子养好点。”

这不用他提醒,她为了腹中得来不易的小生命,也会好好的珍爱自己的。

“说了这么久,我乏了,想睡觉。”她缓缓站起来往床边走。

他一伸手臂把她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替她脱去衣服,换上睡裙,把薄被拉到她颈下,低头吻她:“乖,睡吧,我陪着你。”

花映月恍惚的想,如果他肯信她,那么,他的吻肯定不会这么凉,他脸上也会带着热烈的笑,她心中盈满的不是苦涩,而是欢悦。

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池铭。”

“嗯?”

“答应我,这次博鳌的亮相,你不要出差错,不要因为我们的争执影响发挥,不要出意外,不要……”不要让她的委屈隐忍毫无意义。

池铭柔声道:“你放心,我们在这里不再谈这事,等回国了再慢慢说。”

她点点头,实在是倦极,一闭眼就睡着了。

后面的几日,花映月几乎没出过宾馆房间的大门,对外说她贪凉,吃多了冰品,胃炎犯了,又一直低烧。有太太小姐来探望,顺便观察下她是不是装病,掩盖被家暴的事。她干脆穿了无袖露背上装和短裙,露出的大片肌肤毫无瑕疵,让流言止了步。她大部分时间都卧床,睡得极暖,脸色比别人更红一些,看起来的确像是发烧。最后好事者也失去了好奇心,她得以安静休息。

池铭在外的应酬比预计的轻松了不少。

商谈合作的事宜是一早准备了的,如何应对,他也和杨学等心腹演练过,照本宣科做一遍没什么难度,一切都顺利。

本来,何念儒随时可能施展的阴谋是他最不好应付的。但是,风雅和何念儒提前撕破脸,让何念儒方寸大乱。

他对风雅的迷恋是真的,但是,这不过只是迷恋,风雅的步步紧逼和嚣张跋扈,让他的热情提前消退了,冷静下来之后,他体会到了风雅和何锦绣的诸多不同,这个野心勃勃又肆意而为的女人,是他很难驾驭的。可是他已经和她纠缠太紧,一时间根本没法甩掉,更不可能干脆的做掉她,自己身边的心腹有的背叛了,有的被钟南和何彦解决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孤掌难鸣,想起曾经那个安静孝顺的长子,不可能不后悔。

可是,他拉拢何彦的打算落空了,还惊愕的发现,促使父子反目的人,正是自己的枕边人!除此之外,还遭受了正常男人都没法忍受的羞辱——被戴了绿帽子,还在何彦的面前被她讽刺得抬不起头。这样的他,已经有些自顾不暇,而池铭在公众面前表现又那么好,风雅也转述过花映月的话,那计划竟然没成功!他还怎么继续自己的计划呢?

池铭没多少精力和他斗智斗勇,不过钟南是不会放过打击他的机会的,各种各样的幺蛾子层出不穷,折腾得他短短几天就瘦了不少。这次论坛他本想把池铭玩弄于鼓掌之间,结果最后被玩弄的人反而是他自己。

论坛闭幕式上,陆维钧端详着侧面不远处的何念儒,低低道:“他果然老了,半天没缓过气的样子。”

钟南轻蔑的说:“也说不一定,那老狐狸说不定是故意示弱,想让我们放松警惕。”

陆维钧道:“也对,在他彻底垮台之前,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不过,他现在不管是装可怜,还是真的方寸大乱,我们都得给他加把料,让他压力再大一些。”

池铭淡淡道:“甘泉那女人该放出去了,一个失意的男人,在面对风雅的跋扈时,心中肯定渴求被另外的女人给捧着顺着,甘泉那么会扮无辜小女人,肯定对他胃口。”

陆维钧道:“他们碰面后,肯定一拍即合。”

钟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风雅直接打击了何念儒作为男人的骄傲,他也很需要别的女人,让他恢复些自信。”他停了停,补充道,“甘泉在何念儒迷恋风雅的时候就弄到了价值三百万美元的镯子,可见有多受宠,多能哄老男人。现在何念儒肯定会更依恋她,不惜为了她和风雅过不去。今后有的是热闹瞧了。”

关瑶瑶扑哧一笑:“可风雅那天说的话可够大度的,何念儒在外面乱来,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会因为甘泉,和何念儒闹腾吗?”

钟南道:“怎么不会?如果何念儒只是玩几次就扔了,她不会在意,但是,甘泉那样子,应该是能长久呆在何念儒身边的。甘泉又年轻,也许哪天就怀上了呢?这是直接威胁她和她孩子地位的女人,她会置之不理?”

关瑶瑶挑眉道:“听起来好狗血啊,可惜我不能接近了观赏,这肯定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又调侃了何念儒几句。陆维钧忽然换了话题,问池铭:“花映月的病好点了没有?都一个星期了,还烧?持续低烧不是好事,小心拖出什么大毛病。”

池铭道:“她昨天晚上就退烧了,只是胃炎需要调养,饮食禁忌多,接下来的宴会又是海鲜当家,她胃出毛病了,闻着就想吐,还是别来的好。回去之后我就带她去看医生,博鳌这地方毕竟只是个小镇,医疗条件实在是不敢恭维。”

关瑶瑶随口道:“闻不得腥?听起来好像怀孕哦。”

池铭眉毛一跳,旋即笑道:“我倒是希望这样,但我失望了。”

陆维钧轻轻捶了下他肩膀:“你是我们哥儿三第一个结婚的,也该第一个生娃。”

池铭笑容看起来有些不真实:“这个当然,你赶紧准备好大礼,别到时候临时抱佛脚送个没创意的东西。”

博鳌论坛的亮相很成功,传言在“眼见为实”的说法下停止了传播,恒润集团的投资人们又恢复了信心。池铭安心的上了飞机,在A市机场降落之后,去公司主持开了个短会,然后携着花映月去了北京,对外声称亲自对北京市场调研。

回避了好几天的事情,再次被提起。

“映月,我们联系可信的医生,过几天时机成熟了,就把手术做了吧。”

他才进行过治疗,耗了不少精力,没力气暴躁。

花映月斟酌了一下措辞,看着他:“池铭,这真的是你的孩子。”

池铭睁大眼,脸上浮出不可置信之色,不顾身体的酸痛做了起来,抓住她的手怒道:“你怎么又旧话重提,你不是答应了回来之后就准备手术的吗?”

花映月道:“我当时不得不那样,如果再逆着你说话,你当时就犯病了怎么办?长期以来的布局不就功亏一篑了?”

“你存心让我养那三个人渣强奸我妻子的产物?”他闭上眼,嘴唇发颤,“你竟然……”

心中的委屈顿时涌了出来,她咬了咬牙,竭力以平静温和的语调道:“池铭,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你说发生的事情不能回避,我不懂这道理?你答应过会对我一如既往的好,这段时间你不犯病的时候,也的确对我很好,我有什么理由回避?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那么怯懦,那么不懂事的一个人 ?'…99down'”

池铭抿紧唇,眼神幽深。

她声音微微哽咽:“如果真的被他们糟践过,我……我根本不用你说,自己就会把胚胎处理掉!我难道不知道轻重缓急?你接受不了孽种,难道我能忍受一个高鼻深目的混血儿在我面前晃悠,提醒我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池铭抓住被角,低头,沉默的许久,躺回了床上,直直盯着天花板,过了一分钟,又拉着她的手让她躺在自己身边:“我没精神,睡醒了也许会清醒点。”

花映月默默闭上了眼。

恍惚中,她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明明外面阳光灿烂,蝉鸣声声,可她身子凉得厉害,细致的皮肤上一层鸡皮疙瘩,仿佛被冻坏了似的,可她背心又全是汗。

“映月,映月,来,跟妈妈走。”

她愣了下,妈妈?

一双保养良好的手轻轻覆在她手背上,把她拉了起来,她抬头,何锦绣的容颜映入眼帘。

可是这张脸,她似乎在别的什么女人那里见过……她仔细端详着对方,只见她肤色白皙,眼角虽然有了岁月镌刻的痕迹,可是依然是夺目的美丽,仿佛窖藏过的酒,比新酿出的酒更吸引人。她的眉眼那样温柔,带着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雅雍容。

花映月心忽然痛极,扑到何锦绣怀里大哭了起来:“妈妈,妈妈!”

何锦绣声音哽咽了,却强撑着安慰她:“哎,妈妈在这儿,有妈妈在,不要怕。医生是你认识的唐阿姨,技术也很好,不会很疼的,妈妈带来了鸡汤,是妈妈亲手煲的,等会儿做完手术你先睡,睡醒了喝,好不好?”

她恍惚中想起来了,对,她得做手术,十六岁的少女,正是青春烂漫的年龄,绝大多数同龄女孩子和男孩子牵个手都要心跳半天,而她,却要打掉她腹中孕育的第一个孩子。

她知道这孩子不能生,可是虽然年纪轻,也懵懵懂懂感觉到了为人母的那种奇妙,这手术会剥离她身上一块肉,也会把她的心给挖走一块。

她呜呜哭着:“妈妈,我的孩子……”

何锦绣抬手拭泪,声音却坚定:“你还要读书,你如果休学,让爸爸妈妈怎么办呢?你今后带着孩子,万一喜欢上别的男生,他却不想要这个孩子,怎么办?”

她只哽咽个不停,十六岁,在母亲怀抱里,又能多理智?

何锦绣吸了口气,柔声道:“而且,出了那事之后,我们是立刻给你吃了药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是怀上了……但是这药对胎儿有不好的影响,知道不?万一生下来是个残缺的孩子,出生就受苦,你忍心?好了,唐阿姨等着你呢,不怕,妈妈一直陪着你。”

她膝盖酸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到了一病房门口,她又看见了花海天。

尚且俊美健康的花海天。

花海天脸色发青,看了她一眼,声音生硬:“进去吧!不听话,怎么会不吃亏!”他虽然如此说,可眼中也隐约闪了泪光。

她浑浑噩噩的随着母亲进了病房,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指引着她躺下,做麻醉,取器械。她分开腿,下‘身麻木,心跳几乎停止,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悬在上面的无影灯。医生伸手,有什么东西进入体内,冰冷尖锐……

耳边忽然传来急切的声音:“映月,映月!”

她眼前的一切瞬间消失,人就像坠入深渊,不停往下沉。她惊叫一声,终于醒来,睁开眼,池铭担忧的脸映入眼帘。

她怎么做那个梦了?

身上的寒凉还在,她看着他,忽然往后躲了躲,他曾经对她……

池铭把她抱住,皱眉道:“怎么了?跑什么?做噩梦了?”

她慢慢的回过神,僵硬的点了点头。

“你身上怎么那么多汗?你梦见什么了?哭得那么厉害。”池铭抽出床头纸巾给她拭着泪。

“我……”

“你这样子肯定不舒服,我陪你去洗个澡,要不要?”

“嗯。”

水热腾腾的洒在她身上,让她身上的寒气褪去,她脸色正常了一些,怔怔的看着前方。

池铭给她抹沐浴露,边做边问:“在想什么?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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