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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身体里的陌生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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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就往犯罪现场冲了过去,随即房子里传出可怕的哭声。先不论这男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光是这哭声就不是一般人能哭出来的。

这应该就是那位老公了吧,她回忆了一下资料,刘升这个名字跳了出来。

她看着警员把刘升架了出来,他趴在地上啕嚎大哭,不禁盯着看移不开了眼睛:“这就是那个老公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老公及前夫的真人,比照片上更圆的脸,两片肥厚的脸颊挂在嘴边,虽然身材高大,可是却充满了唳气,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暴富的流氓。对于女人来说,如果没有财富这个附加值,他的吸引力确实十分逊色。

按理说,像这样一个有钱并且离了两次婚,还尽找漂亮女人的男人,在老婆死时,痛苦是会有的,可是像现在这样趴着啕号大哭至瘫倒在地,还真是不寻常。

她把疑问说出来后,杨海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男人对女人深情很不正常吗?」

“我可没这么说。”她挑着眉毛反驳道,“只不过像他这种男人,会有这样的表现太奇怪了。他那样子已经不像是死了老婆,更像是……唔,我感觉他就像知道自己要死了一样。你看看他,不觉得吗?”

顺着她的视线,他看见刘升趴在地上的脸沾满了灰,双眼哭得睁不开来,壮硕的身躯缩成一团,浑身都在颤抖。虽然是一身名牌,口水和鼻涕却顺着脸一起淌了下来,落到地上。此时的他简直就是悲痛的化身,任何见到都会认为妻子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他是真的在伤心。」

听到杨海这样说,易小柔的脸几乎扭曲成一团:“你确定?会不会看错了?”

「没错,他确实在伤心,从内心深处。」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几分同情,「你感受不到,那是种非常深的悲伤,就像淹在大海的最深处,让你喘不过气来。」她正想讽刺几句琼瑶化的他,却又听他的声音一变,「很可怕。」

她一怔:“可怕?”

「嗯。」也许是感同身受,随着他的叙述,她也能感觉到一股寒意,就像有蜘蛛从背后顺着脊柱往上爬,细细的、毛绒绒的腿拂过她的皮肤般令人不寒而栗,「一般人的悲伤,大多会带着愤怒、对美好事物的向往、遗憾等等各种感情,可是他的悲伤很纯粹。就是单纯地因为妻子去世而伤心,没有愤怒,更没有任何一点对俩人生活间美好的回忆,就像墨汁一样。」

想像了一下被淹在墨水池里的感觉,易小柔不禁打了个寒颤。摸了摸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她有点理解杨海为什么说可怕了。只不过,比起可怕,还有另一点更令她在意:“你说他的情绪中没有愤怒?”

「对。」她这么一提,他也发现了问题,「为什么他会不生气?」

“也许就是他杀了宫思羽,当然不会有对凶手的愤怒。”

她因为这个猜测而双眼发亮,只是他很快就打破了她脆弱的推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应该会有恐惧或者愧疚吧?」

她紧皱眉头,看着医护人员把哭成一团泥的刘升扶上车,撇了撇嘴道:“也许是你漏看了呢,或者人家心理素质强大呗。而且,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来辨识人的情绪的?是不是有颜色什么的可以看?”

「不是。」他为她的设定而哭笑不得,「那是种感觉,你得接触了才能分辨出来。」

“接触?”她愣了愣,“难道你也能感受到这些情绪?”

「嗯。」他答道,语气有些恹恹的。

想着浸在墨汁里的感觉,她立刻从花坛边弹了起来,骑上自己的小电驴,一溜烟地离开了那座血染的别墅。一边骑一边不快地咕哝道:“你也不早说,憋个什么劲啊,真是讨厌,最讨厌你这种闷骚男了……”

杨海自然听见了她的叽咕,禁不住笑了起来,却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易小柔这种人是越说越抹不开面子,便转了话题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通常来说,案件的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易小柔并不是那种关心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的类型,或者说,她秉持着低调低调再低调的原则,在工作上,一律不求有功,但求无错。一辈子只希望混混日子,就是她最爱的生活。可是自从杨海出现后,她的人生一直处于波浪汹涌之中,无论是什么事,都足够她打醒十二万分精神,一一应付。

宫思羽的案子出来后,她当然成了最初也是最明显的靶子,谁叫宫思羽两次来都是她接待的?谁叫她还单独走接待的宫思羽?谁叫她还去访问了那位美艳动人的前妻?这种时候,就算她是内部人,也逃不了被审问的命运。一审二审三审,虽然态度很和蔼,和一般开会也差不多,但是几个大热天折腾下来,她也有点吃不消了。

等她终于结束了这种生活,被上司批示“休几天年假吧”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暴躁,一回到家,就踢着家门口的铁门怒骂道:“关我屁事,难不成还会是我杀的吗?以前人家来报案时不注视,现在来放马后炮了!人都死了顶个鬼用啊!”

怒喝一通,觉得内心舒服了不少后,她才推开门进了家。杨海早在她被审查之前就以要去医院检查请了假,在她的脑中随时跟着,以防玩偶装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变成一块“皮”。此时早在她踢门发泄的时候,他就轻松地穿门而入,钻入家里的玩偶装中,把空调打开,等她发泄够了一进来就递上鲜榨的西瓜汁。

「你也不用太生气了,人都去了。」

她没好气地道:“谁为这生气,我是讨厌那些官僚拖拖拉拉的作风!”

他暗自微笑,也不反驳,看着她敞开领口坐到沙发上,一付烦躁的样子,想了想说道:「如果你这么担心的话,不如我们自己去查查怎么样?」

“查你个大头鬼!”她把杯子猛地往桌上一砸,大吼道,“我说我不是为宫思羽烦心,她死了又不是我的错!人又不是我杀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当她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明亮的天空时,还是觉得内心某个角落在小声地诅咒——如果你能够早点说,她也许就不会死了。如果你能够更热心一点,她就可以活下来。如果你不是像现在这样没用,她就不会那么凄惨地死去。

“够了,你再罗唆我就不客气了!”

她从沙发上跳起来,拍着桌子大吼过后,才发现杨海从阳台抱着一叠洗干净的衣服迈着一只脚进来,疑惑地道:「我没讲话啊。」

抓了抓头发,她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落回沙发上。那天所看见的罪案现场深深刺激了她的内心,那浓重的血腥味道,大片大片的红色,以及阴暗房间中若有若无的杀意,令她做了好几天的恶梦。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那个场景,耳中似乎回响着从不曾听过的尖叫。

这样的生活可不是她所期望的!

14

14、第一章 爱和爱和爱(14) 。。。

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报道着这桩案件,街头巷尾都议论纷纷,人人都在猜测凶手是谁。也有人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坐看刘升哭诉警察不力,老妈、儿子、亲戚,闹哄哄上演一出豪门恩怨真实版。宫思羽八辈子的陈年旧事都被翻了出来,记者们把她曾经交过的男友,暗恋过的对像,工作的上司都一一写出来点评。美人、虐杀、凶手无影无踪,这些都令曲金城中的居民津津乐道如同看戏。这也是因为这是豪门之事,老百姓们想着不可能与自己扯上关系,便也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思,看个不亦乐乎。

易小柔用力把报纸揉成一团,狠狠地往阳台扔过去,弹回来时,她才发现那里的玻璃窗户——杨海居然擦得玻璃窗户几乎都看不出来了,如果撞到她怎么办——她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光脚跺着地板大叫道:“杨海!杨海!”

玩偶的脑袋从卧室露出来,男人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怎么了?」

“你把窗户擦那么干净干什么?想让我撞上啊?”这完全是无理取闹,易小柔明白得很,看见他的脑袋低了下来,她不禁又烦躁得乱跳起来,“算了,没事,你别管了!”

知道她是在为宫思羽的事而心烦,又对于社会上那股看戏般的热闹不舒服,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着她躺在沙发上翻来转去,自己撞到脚又恼火地对着沙发乱踢的样子,他只觉得好笑。

他拿起一杯甘草茶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静静地等了几分钟,果然听见她带着低怒的语气道:“真应该让那些看热门的人看看那个现场,靠,什么叫因为太漂亮了所以变成这样。真是一帮……”后面的话她住了口,把市井秽言掩在甘草茶的苦甜味中,那双眼睛中的怒气虽然在慢慢减低,可还是充满了不满。

「我们去宫思羽的葬礼吧。」

“啊?”甘草茶呛在了嗓子眼里,她咳了半天冲他一瞪眼道,“我说过我才不在乎宫思羽的事,她和我又没关系……”

「不是你要去,只是我想去。」他把胖胖的手臂放在桌上,「你陪我去吧。」

虽然知道这是给自己的台阶,易小柔还是不爽得厉害,怒视着面前的棕色长毛熊片刻,突然一把揪住棕熊两片半圆形的熊耳朵,大声说道:“不许多管闲事,知道不?你要是敢跟我玩花样,我就把你这身皮洗了,让你穿湿的‘皮’,听到了没?”

看着巨大的毛绒脑袋点了几下,她的心情也不禁好转了一些。有时候,杨海也不是那么没用,偶尔还是能给她带来点快乐的——比如,有好菜吃——可是他对于健康管理似乎也有种莫名的坚持,她那种吃一顿烤肉再喝几罐啤酒睡个昏天地暗的生活,他是坚持不允许的。

生活的正常化使得易小柔的脸色即使不化妆,也不像从前那般粗糙发黄。至少在参加宫思羽的葬礼时,她那稍显苍白的脸色刚刚好,在一排打扮精致的女人中间就像丑小鸭般不起眼,这也给了她观察别人的机会。

宫思羽的葬礼非常隆重,实际上,该说是豪华,虽然豪华这个词不适合形容葬礼。本市火葬厂最好最大的灵堂,花圈和挽联一直排到厂门头,更不用提那华丽之极的三层套棺,也不知从哪儿订制来的棺材。参加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挤了个水泄不通,整个停车场都被占领了。其他家属虽然心有不忿,可是看这架势,谁也不敢吭声。

刘升人缘如何不得而知,可是他的财富显然是足够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出现。可是这其中,真正为宫思羽伤心的,又有几个?

易小柔看着那些简直像移动时装模特的女人,挽着大腹便便充满了爆发户味道的男人,在心中冷笑一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升的朋友以及朋友的女人们,都有着相似的微妙眼神与表情。

只不过,刘升此时并没有兴趣去搭理这些朋友们,他双眼无神地坐在棺材前面,看着头顶那张黑白遗像发痴。眼神就像是穿透了生死的界限,仍然看着他所有爱的女人。这个场景出现在葬礼上,非常催人泪下,见到的女宾无不眼含泪光,感动不已——易小柔却只觉得诡异。

有这种感觉的不止是她,还有刘升的那些朋友们——这里特指生意场以及吃喝玩乐——凭着刘升做生意那狠辣的风格以及在外的花名,为了一个女人失魂落魄到这地步,确实令众位俗人们觉得不可思议。

爱情故事说得好,日子还是日子,人类总是要生老病死,是个人,就要遭受失去至亲的痛苦。刘升按理说也是个大老爷们了,岁数不小,死过娘,离过婚,有过儿子,人生的大事到底也经历过几次了。可是看起来,似乎没有哪一次有现在这般打击大。

当然,只是看起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花样”——许多人都这样想着。

所以当易小柔听见脑海中的杨海说「他伤心得快要死了」时,只觉得眼睛下的肌肉在不断跳动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没有。」杨海的声音难得地带上颤音,「比上次更可怕的悲伤。」

她脑中再度浮现浸在墨汁里的感觉,不禁缩了缩脖子:“要不我们就先走吧。”

「没事的。」他恢复了平时的语气,「这次他的悲伤是冲着自己的,散发的范围很小。不过,还是很可怕。」

避开周围人奇异的眼神,她躲进人潮的角落里装作打电话,小声道:“所以你才说他伤心得快死了?”

「嗯。」她感觉到熟悉的清风拂过脸颊,仿佛他在动般,「一直这样下去,他活不久的。」

“原来真的能伤心死掉啊。”她感叹一句,眼睛盯着远处刘升的背影,一段时间不见,当初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居然变得如此清瘦,眼眶深陷得像是死人般,比起遗照中的宫思羽,他才更像是死掉的那个,“除了悲伤外,还有什么其他情绪?”

「没有了。」

杨海还准备继续说下去,易小柔突然低叫一声,盯着人群中某处道:“陈洁来了!”

如果这是一场戏的话,那主演和□此刻确实是同时具备了。这场景实在太戏剧化,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二个人——前妻陈洁,前夫以及现任丈夫刘升,以及那个高高挂在墙上、微笑着的女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带着兴味仔细盯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情节。

陈洁一身黑色,打扮得很是素净,平静的表情之下似乎掩盖着少许悲伤。她所过之处,简直像摩西分开红海般,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让她直走到刘升面前。

刘升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就算陈洁站在了他的面前,也只是一脸木然地盯着黑白的遗像。她看了他一会儿,露出个苦笑:“没想到她就这么走了,真是苦了你了,很难过吧?”

仿佛是魔咒般,那个木头做成的刘升开始有了灵魂,他干涸的眼里开始闪出亮光,两行泪水顺着他如刀削般的脸颊淌了下来。他张开嘴巴,把头埋在膝盖上,像是孩子找到了母亲般淘嚎大哭,一边哭一边叫着宫思羽的名字。陈洁弯下腰抚摸着他的背,轻言细语安慰着。

无论怎样有想像力的人,面对这一幕都会黯然失色。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之后,都不约而同地仰首望天,一时之间找不着北了。

易小柔张大的下巴差点安不回去,她眉头快打成中国结了,喃喃自语道:“这唱的是哪出?怎么会变成这样?”

杨海自然也回答不出来,他所能知道的就是:「陈洁身上还是带着那股味道。」

她随口应道:“那个湿漉漉的鬼雾?”

「只是你感觉湿漉漉的,我看见的就是鬼雾而已。」

他这话一出口了,就察觉不对。不过想了想,现在似乎易小柔正一步一步往不该去的世界陷下去,可是他却无力阻止。想到以前她曾经说过的那番警告,他也默认了这些隐晦信息的泄露,毕竟正如她所讲的,“总不能让她面对危 3ǔωω。cōm险时还一无所知”,那就不是保护,而是陷害了。

她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他那话一出口,她就立刻了解了一件事——杨海在是一个“人”时,就知道鬼雾,并且体会过,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感受到是怎样的,又是怎么知道这种感觉就鬼雾——那就说明,他根本不可能是个普通人。他确实在撒谎,可是仔细想想,他似乎从一开始就说了,“有些事不能说出来”。这样一来,她即使心中有火,也没话好讲,只得托着下巴装作一无所觉般望着葬礼上的人群。

陈洁安慰完悲痛欲绝的刘升,又走到宫思羽的遗像面前,鞠了一躬后,抬起来的眼色中含着深深的遗憾。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她至少做到的,易小柔在远处都忍不住要为她鼓掌了。

这完美的表情控制,无法辨认的演技,真是不可多得的精彩啊。杨海听到她的叙述,忍不住笑起来:「也许她是真心的呢?」

“她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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