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言物语-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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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这一层的方皓恢复了平日的语调，安静地盯着默子，嘴角噙着若有似无浅浅的坏笑：“要是我还抱着越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就越想欺负他的念头呢？”
默子呵呵摇着头，也端着白牡丹茶抿着调侃：“呵呵，那也是那个人的福气吧……”
他心里打着看好戏的注意，瞅着方皓这种青涩又甜蜜的烦恼，觉得非（提供下载…87book）常之心情舒畅！
“记住，这个可是你自己说的！”方皓又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临走前笑眯眯地说了句：“可不要后悔哦……”
“您这是什么意思”默子心中不安起来，这才着急起来：“什么意思？！”
方皓哈哈笑起来，回答：“以后你就知道了……”
然后剩下默子留在店里委屈地哀嚎：“不带这样的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后来，后来大家也都知道了，某只小动物被不怀好意地专门欺负地很惨，还是他自己答应了……
这就是宿命的悲催人生啊……
之后的几天，天空中的游云，好象一下子全都掉进了一块神秘又沉寂的无边蓝缎上，宛如洒印在上面的碎玉小花，陪同着玉石店中的默子静静地打理着店里的大小事务。
打从方皓那日找了默子谈心之后，他便更喜（87book…提供下载）欢花更多时间呆在玉石店里了。一想着自己可以时不时故意发难使唤一下对面的忙碌的小人儿，方皓的心情就会无端端地雀跃起来。
其实就这样趁着客人们挑选翠玉的时间，能若无其事地偷偷瞄上他几眼也是有趣的。这个小人儿的表情实在丰富，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皱眉。仿佛他的脑子中时刻有着什么非（提供下载…87book）常之有趣的故事一样，勾得自个儿无限沉迷其中。
回想着那日默子的原话：所谓微小的幸福之感。就是，当你感觉到这种幸福的时候，就说明你已经陷入爱情当中了。
这样禁忌的爱情，方皓不止一次慎重地告诫过自己，要远离这样的危险，因为那是极度危险的毒药。为何明明知道必须赶走他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却依旧执迷不悟，不仅觉得甜蜜，还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往前靠？
他紧张的时候，喜（87book…提供下载）欢捏着衣角，双颊微红。看在方皓眼中就是领如蝤蛴，齿如瓠犀，无限诱人。
“老板？老板？”耳边传来默子轻轻的呼喊声：“老板？该回神了……”
方皓脑子一片模糊，他就这么直直地呆呆地盯着默子，心中百转千回，耳边突然又想起了他说过的话：
比如，只是看见他的人，就算烦恼难过的时候，也能变开心。若是内心深处也突然涌出暖流的话，这就是爱情的警报了……
方皓露出傻兮兮的笑容，无意识地回了句：“嗯？你说什么？”
默子叹息了一口气，心道：为什么我觉得最近老板好像突然变痴呆了很多？比如上次还将自己工钱算错了，多给了自己好几百个铜板……这样下去，店里的生意该怎么办啊？真是让人担心……
091清纯洁白的心灵呢？
受了伤的默子呆在离案发现场最近的冤大头家里，也是就裴府，用着隔壁冤大头的御用大夫。小妖摸着肚子，慢慢从房间里走出来，迎面就看见方皓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裴耀之站在小妖身后，看见方皓，第一句话问的是：“大夫的诊金已经给了？”
方皓点点头，然后对小妖苦笑：“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妖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一样。这个时候也不怕凶神恶煞的方皓了，张口就凶：“怎么样？你一拳就差点儿将人打个半身不遂，还能怎样？”她气呼呼地扭头对裴耀之说：“我们来付诊金，我给我们家小师弟当靠山！”
裴耀之无奈地点点头，轻抚小妖的后背帮她顺气：“好好好……都听你的，别气了……”
小妖又瞪了方皓一眼：“我小师弟的事儿，从此再也与你无关，你个倒霉鬼！”
方皓脸色瞬间惨白起来，紧张地问：“伤得很严重？现在呢？能治得好不？”
小妖冷冰冰地睨他一眼，撇过头，很伤心：“他被你一拳打得脑子都不清醒了！现在又伤了右腿的经脉，以后都是跛子，再也站不直了！！！”
方皓整个身子一怔，呆呆地看向裴耀之，后者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眼神深沉而绝望。顷刻间，方皓心中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他双手握拳，眼角湿润，浑身僵硬。正当他准备冲进病房的时候，小妖又拉住了他的衣角，哑着嗓音轻轻地抽泣说：“你先不要告诉他右脚的事，我怕他受不了以后都要用拐杖的打击……你就装作不知道吧……”
默子要是知道了，会难过的。
方皓进屋看见还在昏迷不醒的默子，忍不住轻抚他的小脸，然后又用力将他揽在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湿气迅速蔓延。
裴耀之拉着小妖默默离开，然后将她放在暖阁里，又塞给她几块核桃啃着，这才用眼神鄙视她：“刚刚，你演的也太……假了……”
小妖忍笑忍得好辛苦，连忙将脸埋进裴耀之怀里，然后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你看到那个凶男人委屈恐惧还泪眼汪汪的眼睛没？哈哈哈哈……‘我的双眼饱含泪水……’憋死我了……哈哈哈哈……不不不不不不行了，我喘不过气了……呼呼呼呼……”
裴耀之很无奈，嘴角上挑：“……来，喝口水……别呛着了……”
书院的姐妹兄弟们知道默子受伤的事，这还了得？都火急火燎地赶到裴府看望。千文借机让舒玄买了很多很多慰问品，自己躲在默子房里吃个不停。
柳柔拎着宣亦非也来了，食盒一抬一抬地往默子房间送。什么茶树菇排骨汤，斑肺汤，冬瓜陈皮老鸭汤，沙参玉竹鱼尾汤，乌鸡天麻汤，红烧猪肘子，清蒸大闸蟹，五味乌鸡补血汤，荷包黄瓜鱼……一股脑儿地往桌上端……
默子清醒之后都被这架势吓呆了，从来，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盛情的照顾。最最最可怕的是，方皓老板竟然可以温柔似水成眼前这样！太可怕～太太太太惊悚了！！！
“来～小默……这个我来喂你……”方皓揽着默子的腰，极尽温柔地伺候着。
默子愕然，摆摆手：“不不不不不不用了……我我我哦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长时期被欺负习惯了，方皓只要一对自己好，默子心里就没拧龋飧雒∫皇奔浠垢牟还础�
方皓噙着俊朗好看的笑，瞪着亮亮的眼睛，带着失望的神色问道：“我喂你……难道……你不喜（87book…提供下载）欢？”
“你你你你喂的，我我我我当然是喜喜喜喜（87book…提供下载）欢的……”默子按捺住心里的疑惑，忍着头顶上那撩人的视线，头皮发麻地不得不张嘴，身子刚刚移动就牵扯到右腿上的伤，动作一僵，停住了。
方皓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心疼地猛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默子一看他这样自残的举动，傻了眼，张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会吧？明明脑子被揍了一拳的是我，怎么我瞧着反而是大家都不正常了？
“都怪我去逞强，明明可以舍财免灾的！都怪我！！！”
默子只能傻兮兮地猛摇头，明明是自己多此一举地插进去。
方皓爱怜地瞅着呆傻的默子摇摇头，吻吻他的唇，心中暗自揣度：果然是傻啊，哎……不过小默你放心！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推开门准备进屋的小妖就很无辜地瞅见了这一幕，觉得自己真的是快撑不住了！她看见方皓的做法越来越夸张，连忙退回脚快速闪人，笑得胃疼，裴耀之只好禁止她再去看望默子。
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娄山夫子知道自己唯一正常的那个爱徒受了伤，也大包小包的前来参观。他碰巧遇见了方皓正在喂默子用膳的一幕，尴尬地僵硬地扭过脖子，艰难地扯开嘴干笑：“哈……哈哈……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默子小脸立刻红了。方皓倒是大大方方地端了椅子让沈老头子坐。
沈老头子心里毛毛的，难道唯一正常的爱徒也要走上不归路了么？苍天啊……不要这样对我这个已经一只脚迈进棺材的老头子啊……
就在沈老头子屁股还没有坐热又看见，诚意抓紧了机会逮着小雁要双双前来看稀奇。诚意狗腿的模样让沈老头泪流满面，这就是他的学生……真是丢脸啊丢脸……
诚意一看见沈老头子也在，立刻认真而虔诚地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夫子，功课已经做完了的！”
沈老头子冷笑：“我一刻钟之前才布置的，你的动作真快……”
小雁在后面拆台：“他墨都才磨了一半，还是我帮他磨的……”（我说小雁啊，平时看的你很闷骚冷冰冰的腹黑，一副看不上诚意的模样，现在怎么能自己把自己出卖了呢？人家诚意做功课，为毛你要去帮他磨墨啊？啊？解释啊——）
沈老头子哭笑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小妖扑了进来，抱着沈老头子的脚就哀嚎：“夫子啊……你要替我做主啊……我可是从书院出家的乖宝宝呐……您这里就是我的娘家啊～～～～”
“你又怎么了？”沈老头子蹙眉。
“狸猫大人硬是不让我来看看默子，他好残忍的……太惨绝人寰了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冲破重重关卡来到这里，但是他也追杀到这里来了……呜哇哇～～～”还没说完就举起油包，抽搐，吐血，光荣就义！
裴耀之赶过来，拎在地上装死的小妖，恶狠狠地说：“又把安胎药藏了起来，你这是在找死？”然后他潇洒地转身，背后红光万丈：“师傅，我先将此妖孽拖出去埋了，然后再来给您老人家絮叨。”
“去吧去吧……”沈老头子很无力。人老了啊，禁不起这些孩子们的折腾……
“救，救救救我……”小妖扒拉着门沿，眼中泛泪光，虚弱地吐气：“默子师弟……今生能再看你一眼，知道你好好的，我也死得其所了……来世……咱们来世……来世再续前缘……”然后被裴耀之拎着渐行渐远，声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小妖心里想的是：啊！看不见方皓的苦情戏了，真是好可惜～狸猫大人太可恶了……
默子只是觉得头疼，这一帮子人……嗡嗡嗡的……好吵……被打坏了脑子的，到底都是谁啊？
方皓大手往紫檀木上一拍，顿时杀气腾腾地：“都给我住嘴！没见着小默揉眉头吗？你们是来看病人的，还是来耍宝的？？？”
诚意和小雁咕噜一个利落的动作就躲到沈老头身后，哆哆嗦嗦地：“夫夫夫夫子……好好好好可怕的说……”
沈老头双脚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方皓瞅着沈老头，忍了忍，然后出声：“娄山夫子，能请您一边说话么？”
沈老头一愣，然后一晃一晃出了门，心里想着：该不会是一个一个灭口吧？
就在方皓也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诚意一个刺溜就窜到默子面前，哈哈哈直笑：“我看你这乌龙伤也够划算了呢？没瞧见方老板对你那个惟命是从……”一边说一边抓起筷子就帮助默子开始扫灭美食。
小雁在一旁鄙视地看着诚意，撇撇嘴，一副嫌弃的样子。
方皓拐了个弯儿走到回廊深处，然后抓起沈老头的手，坚定地一字一顿：“夫子！就算是小默从今往后都傻了！跛了！我也会尽心照顾他的，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幸福快乐！”
“哈？”沈老头张大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傻了？跛了？不就是擦破皮么？这么严重？
（咳咳咳，小妖的话，十句当中，十一句都是假的……）
“请你答应我！”方皓用力，眼神当中透露出诚恳与执着。
“咳咳……”沈老头子只好答应：“好……”虽然他还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诚意一边喝着十全大补汤一边没心没肺地笑：“不就是破个皮儿嘛，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默子翻白眼看着诚意饿死鬼的造型，开口问：“二师兄……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说道这里，诚意停下了狼吞虎咽的动作，抹了抹嘴，从怀里掏出一支笔，贱兮兮地凑上前，将被子一掀开，然后比划着：“我在你腿上画一个大乌龟好不好？”
小雁一看诚意如此过分的举动，张口就训斥：“你给我住手！”
默子立刻向她投去感激的眼神，还没有抵达小雁哪儿，就听见她又说：“画乌龟多没趣！怎么能把重点突出出来？你直接在上面写‘调戏黄花闺女被群殴致残，欢迎补拳！’就行了，多简单易懂～”
默子立刻泪涕横飞。
小雁啊……你怎么也被这帮子妖孽们污染了啊，你清纯洁白的心灵呢？扔到哪里去了啊～～～～
092发誓一定要娶你为妻——
最近小妖看了戏班子的表演，深受其影响。
一天，裴耀之问身旁的小妖说：“你用一个字来形容一下我。”
小妖戏瘾来了，立刻拍打双袖，做出宫廷里太监公公行礼的姿势，半蹲下去，恭敬地回答：“喳——”
然后？
然后，小妖就被拖出午门外尽情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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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从裴耀之的怀里挣脱开来，望着对方溢满担心的眼睛移不开目光。
“怎么了？”小妖问。
裴耀之瞪她，微皱眉头：“怀着孩子还活蹦乱跳的，看得我心惊胆战！”
小妖摸了摸鼻子，咧开嘴露出个难看的笑容：“我知道分寸的，这不是很健康的嘛～现在能吃能睡，也不再难受了……呵呵呵……”
裴耀之脸上表情变化好几个都觉得无法表现出心中的无奈，最后直接把小妖按过来，搂在怀里用力拥吻以示惩罚。
暴风骤雨后，被摧残一通的小妖把脸埋进裴耀之怀里，虚弱地红着俏脸咒骂：“你才是过分，我都无法呼吸了……”
裴耀之轻轻摸着小妖的肚子，优哉游哉地哼了哼：“谢谢夸奖。”
小妖无语。
如此甜蜜的生活都让人有些无所适从了。
“狸猫大人……你是什么时候决定要娶我的？”小妖趴在裴耀之怀里，喃喃问道。这样不害臊的话，估计只有现在这种气氛才能问得出口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心被慢慢融化，被慢慢侵蚀，然后就中了名叫“小妖”的剧毒，此生无药可解。
那是一个月盈之夜，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裴耀之猛地睁开双眼，背脊湿透，他深深地喘气，紧握双拳强硬地想将梦魇带了的恐惧驱赶出体外。俊眉扭曲起来，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对周遭的什么声音都感觉不到，什么事物都视而不见。毫无生气，简直就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他的意识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你这个不孝子，你这个孽障！老夫要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你给我滚出府，永永远远不要再回来！
身体渐渐凝固起来，父亲当日撕心裂肺的失望容颜犹然在眼前。
他的绝望渐渐蔓延开来，很冷，很冷，渗入体内，要将自己吞噬，冻结起来……
逃离吧，离开那个吞噬自我的牢笼，可是自己，无法——动弹——
裴耀之呆在书房被梦魇折磨了整整一夜。
薄雾晨曦。
小妖打听到裴耀之这些天要出远门，因为自己要替大师姐还前些日子借的书，所以早早地来到裴府堵人，准备等裴耀之用早膳的时候将这件事儿办了。
咳咳咳，来还书是其一，也是借口，来偷花花才是主要目的。大师姐最近好像正在做什么实验，吩咐大家将四周的小动物借来用一用……
来到裴府的时候，裴耀之破天荒的还没有醒，管家告诉小妖，昨晚裴耀之在书房休息地不是很好。不止昨晚，每当这个月份的这几天，裴耀之都会被梦魇惊醒。
此刻，裴府的院子里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晨曦的露水，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像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自己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神秘无法探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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