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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台湾黑道新语-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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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今天才见识到,当教授的人都很会辩,各位调查站的朋友你们都有看到,李教授坚决不认罪,那我只好准备收押你了。”

鹰农怒火中烧,眼睛睁得很大,大声说:

“各位,我不是不懂法律,不要唬我。”

就在此时,台北来的鹰农两位律师朋友、杨检察官、调查局副局长、桃园调查站主任,最高检察署的两位检察官进入应讯室,鹰农站起来,笑嘻嘻地,一一与他们握手,洪检察官与一旁的调查员每个人皆一脸错愕。

第083章 当断不断必受乱,大道无门唯偷渡

调查局林副局长很客气地问候鹰农:

“李教授,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哈!林副座,还好啦!”鹰农笑嘻嘻地说。

“李教授,走吧!我们到桃园站王主任的办公室坐一下。”

鹰农在林副局长、王主任、杨检察官与两位律师朋友的陪同下至王主任的办公室泡茶小坐。最高检察署的两位检察官则留在应讯室与洪检察官谈论事情。

在王主任的办公室中,林副局长、杨检察官轮流把清水枪战、警方攻坚等相关讯息一一详细说给鹰农听,鹰农神情哀伤地说:

“唉!或许这是上帝给我的功课,真是为那些死去的人感到遗憾。我平时就一直教导秀吉等一群兄弟一定要守法,飞应集团被搞垮就算了,这边亏那边赚,钱只是数目,来来去去,何况我相信这个社会背后是有法律作后盾的,杨检察官也在座,他最了解我这种观念了。”

“还有一件事,李教授,我要向您报告。”林副局长说。

“林副座,您太客气了。”

“李教授刚刚跟洪检察官的对话很精彩,应讯室的问答都是有录音的。事实上,我们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了,中部地区有一批检警调人员与大老大等人都是黑白共生的利益共同体。从今天开始,清水枪战的案子将由您刚刚看到的最高检察署那两位检察官与杨检察官联合承办。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是李教授始料未及的。飞鹰集团的垮台背后牵连出一大片的黑白共生弊案,有时间的话,杨检察官会详细说给你听。”

上午约十点半,鹰农搭着杨检察官的座车回台中,鹰农感伤地说:

“唉!真令人哀伤,秀吉这群兄弟太莽撞了,一念之差,死了那么多人。唉!生命的主宰是上帝,杀人等于是亵渎上帝的主权,何况杀人是极端的违法行为。”

杨检察官狐疑的表情说:

“教授,说来话长,我们确定杀手有五个人,可是,一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找不到秀吉涉案的直接证据,三名死者鱼仔、山本、阿章的DNA都已确定,受伤的阿田的身份也已确定,唯独从头到尾都没有秀吉涉案的痕迹。”

“喔!那秀吉人呢?”

“秀吉的夫人说他们夫妻吵架,秀吉离家出走去南部,我们从拘留所借提阿田,阿田说他已好久未见到秀吉,好像他从人间蒸发了。”

“怎么可能,连电话都不通吗?”

“完全不通,他家里的电话被锁定,他只打一通,没出声就挂掉了。”

“那就奇怪了,怎么可能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杨检察官停顿片刻才说:

“事实上,我调阅过秀吉的资料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就进入海军陆战队士官役,受过非常严格的特种训练,枪炮军火难不倒他,敌后作战也有一套。有可能是他规划非常周全,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看过这么多案子,从来没见过这种高手。”

“阿田难道不知道另一个杀手是谁吗?”

“阿田说其中一个是鱼仔找来帮忙的朋友,那个朋友对大老大非常感冒,他根本就不认识鱼仔这位朋友,他们只是临时结盟而已。好,现在死无对证了。鱼仔也死了。”

鹰农陷入沉思,许久才说:

“杨检,我知道内幕了,不过,如果我说出来,你一定不会觉得奇怪。”

“喔!好,教授你说说看。”

“这是我的直觉,杨检你们查不出来的杀手一定是秀吉,道理很简单,鱼仔、山本、阿章与阿田如果有集体行动一定都会请秀吉带队,飞应集团的运作,一直都是这种模式。阿田这个人一向有义气,他不会有对秀吉不利的说词。”

“我也是怀疑秀吉就是那个不漏痕迹的杀手,可是,我们办案讲求的是直接证据,怀疑归怀疑,证据才算数,这与捉奸在床的道理是一样的,如果没有直接证据,其他都不用谈了。”

“当然啦!要有证据才等数。”

鹰农回到台中之后,首先将飞鹰集团收尾结束的枝节全部处理掉,见到被检调人员搜索过杂乱无章的办公室,想到已死亡、受伤被拘留和逃亡在外的几个兄弟,不禁触景伤情,站在窗户边,遥望天际,黯然长叹:

“心平才气和,心静方理性,心乱则失算。有理走遍天下,违法天道难容。恩怨情仇如私了,律法圈内终难逃。”

两个星期后的某一天,杨检察官来电急着面见鹰农,鹰农刚好开着车欲往木松的修车厂准备保养座车,因此,鹰农情商杨检察官至木松的修车厂见面。

鹰农到了修车厂,车子丢给修车师父之后,随即拉着木松到修车厂的办公室,询问秀吉等人介入枪战报仇的事,木松心脏几乎快跳出来,所有事情都推说不知道,可是,鹰农是聪明人,从木松的表情反应,鹰农心中有数,木松一定知道内幕,但是实在不便讲。鹰农动之以情才突破木松的心防,木松才吞吞吐吐地说:

“我的确是事先知道,我建议他们一定要跟您报告,讨论周全之后,如果有必要再行动,但是,他们没有接受我的建议。”

“木松,我不怪你。不过,你要确实地告诉我整个经过,我不会怪任何人,我也不会生气,我要知道的只是真相。”

木松非常详细地把秀吉等人购置军火及杀人行动一一跟鹰农报告,鹰农听完之后,似陷入沉思,许久才说:

“如果我哥哥瑞荣当初没有留那一皮箱的钱,秀吉他们就不可能有钱去买军火。唉!来不及了,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可是,话说回来,秀吉也真是不简单,居然让检警调人员只能怀疑,丝毫找不到任何直接证据。”

木松迟疑片刻又吞吞吐吐地说:

“我觉得秀吉可能已经偷渡了。”

“喔!真的吗?”鹰农大吃一惊。

“大概一个星期以前,他用公共电话打给我,叫我送钱去给他,他约我在彰化王宫渔港附近见面,他把钱当我的面交给一名渔船船长就跟我告别了。只说还会再跟我联络。”

“他跟你借多少钱?”

“那不是我的钱,那是阿荣大仔留下来的钱,买军火和其他开销之后,寄放两百万在我这边。他给渔船船长一百五十万,自己留三十万,另外叫我拿二十万给他老婆。”

鹰农点点头,思索片刻才说:

“能偷渡成功就祝福他。还有,等一下杨检察官要来这里找我,你只要静静地听,不要讲任何话,更不要提到秀吉偷渡的事。知道吧!”

“我知道。”

木松心里真是紧张,难道杨检察官已经查到修车厂了吗?

第三卷

第084章 前因后缘今生欠,虚相表相难真相

又过了约十分钟左右,杨检察官也到了木松的修车厂。

杨检察官似乎很紧张,三月天,凉爽微风轻拂的季节,杨检察官却频频擦汗。

杨检察官见不熟识的木松在场,似欲言又止,鹰农看得出来,便说:

“杨检,他是自己人,但说无妨,什么事让你这么急。”

“教授,我跟你说,我们已经把大老大、二老大、同哥与洪检察官等一大群黑白共生集团全部查清楚了,大概再过两个星期就可将他们起诉签结,真的让大家吓一跳,五、六十个人牵涉在内,真是吓死人,一大堆人必须承受现世报。唯一的漏网之鱼,我们一直怀疑是秀吉,可是,还是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我们专案团队决定,以后再继续追查秀吉的部分,先把整个清水枪战的案子结掉。”

鹰农以开玩笑的语气说:

“杨检,你那么急急忙忙来见我就是为了跟我报告案情内容啊!我又不是你的长官。”

“不,不,我是特地来谢谢你。”

“谢谢我,谢什么?”鹰农一头雾水。

“教授,你还记得我以前侦办神虎帮运动签赌的案件吗?”

“记得啊!”

“我那时候有收到一些因为偷腥而被偷拍的相片,对不对?”

“对啊!没错。”鹰农笑笑地回答。

“我最近才知道,为了那件事我很郁卒,也很担心前途受损,你却动用你的高层人脉去帮我疏通、讲好话,保证我的为人,而且没让我知道。今天上午有一个你很熟的高阶长官才把来龙去脉跟我讲,同时,偷偷告诉我说,等我把清水枪战的案子结掉之后,下个月中我就要升官了。”

“哈!哈!那很好啊!恭喜你啦!”

“哈!哈!我还没讲完,那位高阶长官今天特地南下台中,叫我找你一起吃晚饭,交待我一定要来载你,我跟他说嫂夫人在美国,李教授很孤单,所以,他今天决定让你多喝一些。”

鹰农好奇的语气问:

“喔!哪一位长官呢?”

“晚上见面就知道了,不用急。”

鹰农笑嘻嘻地说:

“哈!哈!说实在地,也真不好猜,你们法务系统我认识的高阶长官太多了。”

坐在鹰农旁边的木松如释重担,想当初修车厂储藏室内放着一大堆军火,承办此案的检察官现在正坐在自己前面,还好,还好,过去的一切已如流水,汹涌流过,但未留下任何痕迹。

拥有绝对权力的人才能真正挥舞正义的大棒。

正当杨检察官与清水枪战专案团队其他同事日以继夜赶工撰写起诉书时,最高检察署的两位检察官竟然在一天之内先后在住家附近车祸身亡,肇事车辆逃逸无踪。媒体只是轻描淡写,除了谴责肇事者昧着良心之老生常谈外,无其他对社会有益之立论。

台湾地区车祸频仍,除了极少数受特权保护的人之外,不论是任何人皆同样面临车祸的威胁,两位检察官车祸身亡在绝大部分的人看来只是单纯的意外,古人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检察官车祸身亡,命也,运也,是他们倒楣碰到意外,或是住家风水不佳,总而言之,不足为奇的意外。

杨检察官在得知两位同事车祸身亡的消息之后,有如五雷轰顶,不知所措,愣了好久才回魂。急忙打电话给鹰农:

“教授,你如果有空,现在能不能来一趟我这里?”

鹰农与杨检察官熟识已久,从电话中的声音判断,杨检察官这边一定有状况,于是鹰农急忙驱车前往。

“教授,跟你讲一个坏消息,报纸上也有刊登,上次你在桃园调查站看到的那两位最高检察署的检察官昨天中午跟傍晚已经车祸丧生。”

鹰农大吃一惊,两个眼睛睁得跟眼镜镜片一样大,心脏砰砰跳,许久才回魂轻声说:

“这里面一定有鬼。”

杨检察官以颤抖的语气结结巴巴地说:

“我想也是。他们下一个目标一定是我。”

“他妈的。”鹰农火气甚大。

杨检察官嘴巴微张说:

“教授,我第一次听你讲脏话,很有亲切感。”

“如果骂脏话可以提升社会正义感,那我一定会多骂一些,让你觉得更有亲切感。我的意思是说,堂堂一个检察官办案会办到具有恐惧感,连讲话都颤抖,杨检,你想一想,我知道你会害怕,但是,你不觉得这个国家、这个社会病得很严重吗?”

杨检察官低着头,隔了片刻才说:

“我的确是会怕,命没了,什么狗屁正义都毫无意义。”

“杨检,世界人权宣言中提到,人民有免于恐惧之自由,你是具有公权力的检察官应该比一般民众更了解这点。连你都会怕,一般老百姓怎么办?”

杨检察官无奈的语气说:

“教授,你们这些留学美国的人动不动就讲人权,唉!人权只是飘在云端的高尚口号,每个人为了自身利益,怎么会考量到别人的人权?利益永远在人权之上,漂亮的莲花浮在水面,水面下都是污泥啊!”

鹰农低着头,似在思考什么,杨检察官看着桌前,一片站立、上级长官鼓励他而颁发的奖杯,上头写着…

“正义使者。”

杨检察官无奈地微笑着。此时,鹰农突然说:

“杨检,我们来诉诸媒体。”

杨检察官大吃一惊,嘴巴张得很大。

“天哪!”

鹰农眼睛直视着杨检察官,以既关心又怜悯的语气说:

“杨检,我们把治安议题扩大为政治议题。”

杨检目瞪口呆愣了片刻才说:

“教授,你不要吓我。”

“杨检,我没有吓你,我是为了救你的性命,你刚刚不是说过,下一个目标可能是你。而且,我明白跟你说,这么作也是为了保护我自己。不过,你面临的危险性比我大很多。”

“真的还是假的?愈说愈恐怖。”杨检察官眼睛睁得很大。

“杨检,绝对是真的,你要永远记得,挡人财路或牵涉太多人的案子要特别小心,看看过去很多例子,有些关键人物会从人间突然消失,不要掉以轻心。愈多人知道你愈安全,命只有一条,保守一点比较好。挡人家的钱愈多,愈容易出意外。有些案子,即使动摇国本也查不出所以然来。”

杨检察官表情似有些为难地说:

“教授,真的对你很不好意思,让你费心。我知道身为检察官应有独立侦察的空间,但是,事实不然,法律上的规定通常会因为社会现实环境而改变。”

“放心,杨检,在不违法而且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的前提下,什么事都可以公诸于世,可以接受世人的公评与论断。知道吗?即使刊在报纸上,摊在阳光下,也不要怕,道理很简单,绝大部分人认同的就是对的。我等一下来联络一些朋友,你下班时不要开车,我会安排人来接送你,顺便帮你请两个随身保镳,安全没问题的前提下,杨检,你尽管往前冲,其他的就交给我来办。”

杨检在思绪极度混乱的情况下,只是淡淡地说:

“好,教授,真的感谢你。”

鹰农立刻联络自己朋友开的机场旅游接送的运输公司负责接送杨检察官上下班与所有之出入。约十分钟之后说:

“等一下我先回逢甲大学,我来写稿,把飞鹰集团、同哥、大老大、二老大、所有砂石黑金的事及鱼仔、山本等兄弟为何挑起清水枪战、李鹰农回国被检调人员约谈应讯的过程统统写下来,我有一些媒体朋友,我会把资料传给他们看。好吧!我先走。”

“等一下,教授,你要写得含蓄一些,不要描述得太露骨啊!你知道侦察不公开的规定吗?拜托。”

“不会的,放心,当教授的人都很会写文稿。你自己小心一些,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不要担心,我先走了,再见。”

第二天,全国各大电视媒体、报纸均显著刊登,质疑最高检察署的两位检察官车祸丧生的背后可能暗藏不可告人的政治阴谋。杨检察官目不转睛看着报纸,心想:

“这下可好,只能撩下去了,现在真的变成政治议题了,唉!是福是祸?算了,不用想这么多。”

鹰农建议的策略果然奏效,全国民众透过报纸上的文稿已渐渐了解,黑白共生的砂石黑金的庞大利益其实是掌控在朝野某些政治人物与不肖的公务人员手中,由中央政府至地方政府,环环相扣形成庞大的利益共同体。媒体开始一窝峰热炒黑白共生的政治结构话题,台中市区连环枪击案、清水枪战、同哥与秋皇被杀等议题又变成最热门的新闻。

鹰农给平面媒体的文稿中,除了描述台湾地区黑白共生政治结构的情节之外,稿中文字生动感人肺腑:

“……其实,绝大部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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