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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义可容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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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西门笑说要去迎那“祝氏巫女”,为小弟祈福治病。可他前脚出门,西门恩的状况就急转直下。一向镇定对事冷淡的小六匆匆跑来找他,他去到守福院时,西门恩已经晕过去了。棉被上是大片吐出来的血。暗红的血迹,兀自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他急招人把在家过年的“神医”们绑到府里诊治,却毫无对策。大哥求医无效,寄望鬼神。可以!他也可以信,只要鬼神能救回小弟的命!他重金把南京城最有名的王神婆找来了。那老妇人神神秘秘的念咒做法,疯颠乱舞,结果西门恩毫无起色。还差点被她的圣水灌的断气,他怒极,差点对老女人饱以老拳,还是被仆人拉住,将老妇赶出府去。三天来,西门恩都没醒来过。最惨的是,连呼吸也变的缓慢至极,间隔长久,他几次探他鼻息已断,只道小恩弟已经撑不住,过去了……吓他自己倒是险些先死过去。现下,他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只希望西门笑能及时赶回来,见上小弟最后一面,不至遗恨终生。

“三少!三少!有消息了!!大少爷已经进城了!!”

西门义费力的抬起头,看来跌跌撞撞来抱的男仆。

“好!快派人……”

他站起身想迎出门去,却站立不稳,晃了几晃。他在三十那天不幸被人痛打一顿,本就体虚,再加上三日夜来忧心过度,又不曾合眼,早已快坚持不住。现在听到大哥西门笑已经回来,悬着的心猛一放松,便顿觉全身疲惫无力。那仆人知机的凑上前扶了他,两人走向外院。

刚到大门,就见西门笑正在下鞍。他的马旁又停了一辆马车。西门笑落地后先不进门,却打开那边门,迎下一个女子。

那女子体态轻盈,身着一袭白色长衫,一头黑色长发简单的编成条辫子,垂在身后。西门义知道那即是所谓的“祝氏巫女”。他心中兀自气恼,叫道:“大哥!”急上前两步,这才看清那女子的面貌,不由的脚步一停。只见她眼睛张得好大,撑得细长的眼眸为之暴裂,黑白极为分明,像要凸起,嘴唇血红,上咧到耳际。这…这是人吗?西门义一惊,眨了眨眼,才看清,这女子原来在脸上戴着一张鬼面。女子之后,车上又走下数人,也是皆以鬼面遮脸。“装神弄鬼!”西门义愈发厌恶。低声咒骂。

声音虽轻,却瞒不过向来耳目灵敏的西门笑。他责难的瞪了他一眼。却发现西门义面色实在不佳——那张“猪头”上的五颜六色虽淡了,却没有消肿的迹像,反而统一的蒙了层青灰之气。高肿的双眼挤提眼睛只成一条细缝。若换做不是在这西门府前,大街上走对面只怕他也认不出这三弟。“义弟,你……”

“我没事!你快去看恩弟!他已经……他已经……”

西门义眼睛一热,忍了忍泪水,脑袋却愈发的晕沉。身体一歪,又想摔倒。西门笑忙走快两步,揽住他的身子。旁边的男仆知机的凑上前:“大少爷,三少爷已经多天没合眼……”“义弟……”

西门笑将他交给身边仆人搀扶,又转向那巫女:“祝姑娘,在下小弟病情严重,你可否向往一观……”那巫女不待说完,伸手制止他的话语:“西门少爷礼聘我来,小女子自从竭尽所能。”她的声音冰冷,声调也毫无起伏,虽是青天白日,也让听者不由起一身鸡皮。西门笑吩咐仆人带巫女及随人先行。自己却转向西门义道:“大概的情况霍总管已经对我说了。义弟,这几日辛苦你了。”“我没关系,只是恩弟他……”

“恩弟……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西门笑长叹:“义弟,你身体虚弱,先去休息吧,一切有大哥负责,你不用担心。”“我……”

西门义还待再争几句,只觉西门笑在他脑后某个地方一击,他就晕过去了。

隐约中,知道自己被抱在一个非常温暖的怀里。非常温暖,甚至连日来的焦燥苦闷,都被这片温暖给融了尽去……他苦忍多日的泪水终于流出。

放任自己,陷入无意识的世界里。

西门义非常郁闷!

非常非常非常的郁闷!

大过年的,这西门府就诸事不顺!

哼,一定是除夕那天有人偷懒!把“晦”气带到了新年!敢让他找到是谁!他一定、一定……骂咧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惨!除夕那天直接被西门永打晕,大哥一定是忘记要帮他“四洗四净”!所以才会这样“从头晦头”!“啊~~~~”西门义悲哀的压低声音嘶吼,感情诸多不幸的元凶是他不成?不!不是他!是西门永!!!要不是西门永把他打晕,以他的小心谨慎,怎么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西门义握手成拳,背后升腾起愤怒的火焰。

“不行!不行!”

要是就这样放过那小子,他恐怕一年都得食不安寝。

西门义蹲在地上开始磨牙。一双眼睛骨噜噜的转个不停。

从哪方面下手好呢?那西门永连大哥的话都不太听——这也是最令他不满的地方!看来,只好从恩弟……想到西门恩,西门义又开始烦恼——想不通!!!

…………那个装神弄鬼的骗子巫女竟然真的治好了恩弟的病!虽然他当时不在现场,可听安插的“探子”回报,那日,那巫女一场祈福舞跳过之后,恩弟的就醒了过来。而且身体大有起色!竟还在大哥的掺扶下,在守福院内走了一周!!这可是从没有过的情况啊!!“当然,当然,恩弟身体好起来我是很高兴……”

可是……总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尤其是“祝氏一族”人人鬼面挡脸,让他想起来,心里就不舒服。

西门笑对他解释过,那是祝氏的族规。

因为巫女是待奉神灵,与诸神勾通的桥梁,所以,须得保持圣洁之身。

祝氏一族的处子,面貌均不能示人。若有人看到她们的真面目,一是要与她们成亲,再者就是……再有怎么样,西门笑没有细说。西门义当然也猜得到下面是什么内容。所以才对她们更有偏见。

“不过……搞这么正式,又治好了恩弟……难道她真的有神通不成?”

西门义自言自语,半信半疑,一双脚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向那“祝氏巫女”所在的“天一楼”前进。“若她真那么厉害,不妨请教她一下,如何让我把带到今年的晦气赶走!”西门义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己的“猪头”——西门恩那厢的事情平定后,西门笑又找了大夫给他看伤。感情这颗“猪头”倒不全是被打的,而是火气郁结上冲,热毒聚集在脸部不散导致浮肿。而问那大夫要如何医治,却只得了一张散热去毒的药方,说按时吃药,待得热毒散尽,自会消肿。

“鬼知道要何时才会散尽!呃,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西门笑说他是火气太旺才会得这怪病,要他放宽心,多笑少怒。哼,可这西门永的事情一开不解决,要他如何高兴!!尤其是,现在,他的双颊肿的足和鼻子一样高,昔日的英俊(他自称)面孔被破坏的面目全非,连那些下人仆役看到他都要背过身掩嘴偷笑,害他三年来好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严形象毁于一夕,他怎能……他怎能~~~~“我不生气~~”西门义挑挑眉,笑得可怖:“我一点也不生气~~~嘿嘿嘿嘿~~~”阴森的笑声被夜风一吹,尤其碜人。

边走边念,不知不觉已走到藏书楼。

这“祝氏巫女”倒也真是奇怪,当时西门笑差人收拾了招待贵宾的“礼和院”给她们住,为首的那个巫女指使了她的从人们离去后,却要求说想到“藏书阁天一楼”观看一晚。西门府的藏书楼“天一楼”虽比不上有名的聂家“封?楼”,可里面收藏的珍品禁书、绝版书、名人真迹倒也不少。通常是不会允许外人观看的,可西门笑感激她救了西门恩,便欣然应允。西门义知道后又抱怨了半天。“这祝氏巫女行事处处透着诡异,待我先观察一番!别被她偷去什么珍贵秘籍才好。”西门笑早已吩咐过府内诸人,不可去惊扰巫女。因此,天一楼外并无人守夜。西门义当然不会把他那好脾气的大哥的话当真,蹑手蹑脚的贴着墙根溜到院内。天一楼内还亮着淡淡的烛光。西门义趴在门缝处向内窥探。

只见,书桌前,坐着一白衣少女,正在灯下仔细的翻看一本书。那晕黄的淡淡火光照着她的脸,西门义不仅看呆了。这少女极美,柳眉飞扬,眸光如水,淡粉菱唇之下还有一颗更添风韵的美人痣。此刻,她一头长辫已被打散,一头漆黑的长发散落下来,当真如……如……西门义“如”了半天,想不起合适的形容词,不知怎的,这么美的一个人,这般淡雅的一片景,竟让他自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如……如鬼!!

西门义突然想起一些民间鬼狐仙怪传奇志书里的故事。找到了适当的比拟对象。是了,这样的幽暗无光的夜,这样诡谲妖异的景,这样邪气艳媚的人……西门义为自己贴切的形容感动着。

他一感动,也忘了压抑呼吸。那巫女极是敏感,马上察觉了他的存在。

“什么人!”

祝氏巫女冷喝道,抬起头,直直的向西门义站的方向瞪过来。虽隔着一层门板,那阴冷摄人的目光也西门义心头一凛。他平日苦练来瞪视仆人的目光和这巫女一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西门义心下佩服。他即已被发现行踪,也就不再躲藏,推开门就进来。

祝氏巫女见他只是一面貌丑陋的少年。拿在手里的鬼面也不再往脸上戴,只是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擅到此处!”她的声音仍是那般的冰冷无起伏,这夜里听来,又添几分寒意。

西门义颈中爬起一层小鸡皮。但表面上看来,却又绝不示弱。他腆了腆肚子,傲然到:“我是西门义。这里是我家书阁,我到此怎能说是'擅入'!”“西门义……”那巫女重复着,唇角轻挑:“西……门……啊……”

这本是十分美丽的笑容,在西门义看来却只觉鬼气森森。祝氏巫女念着“西门”这两个字的语调,让他觉得——不妙!!大大的不妙!!“西门义,你……可是看到我的脸了。”

“看到了。看到又……”

他话说出口,才想到刚才还在抱怨的“祝氏族规”。

“不会吧!”西门义后跳一步,双手捧胸,坚决道:“我才不要娶你!”看他一脸嫌弃厌恶的表情,祝氏巫女冷笑道:“即使你跪下来求我下嫁,我也不会应允。且不说你是西门家的人……”

祝氏巫女说着,又想起缠绕本族千百年来的一桩恨事——早在春秋战国时,魂国邺县有叫西门豹的官员。破除“河伯娶亲”的迷信,将诓骗女子入河当新娘的巫婆投进河中,一举扫荡骗财的巫婆,破除人民的迷信。而真正的亚女自然也受到波及,不得不避居它地,从此地位一落千丈。祝氏一族世代为灵媒,也被民众躯入山林,怨恨油然而生。而这西门豹,正是西门家的先祖。他们嫡嗣世代病苦缠身,也正是由于祝氏世世代代的诅咒——西门笑此次请她来“破咒”“祈福”,她会欣然应允,便是不想西门家再找来其他功力高深的同行,以致被他们真破去诅咒。西门恩那场突来的急病,当然也是她在前往南京途中,施法诅咒所致。一番祈福救回西门恩,自是自导自演的闹剧。她不会让西门恩便宜死去。她要让他半死不活,就这样躺在床上病一辈子,让西门家真正的断子绝孙!!

“喂!你!我是西门家的人怎样?”西门义看她想的入神,忍不住上前两步问道:“总之,不要想我娶你!你怪里怪气,阴阴森森……”“哼!”祝氏巫女轻蔑笑道:“且不说你是西门家的人,单看你这幅尊容,我多看一眼也觉难受。”她边说,还配合的移开目光,以示厌恶到极点。西门义大受伤害,西子捧心倒退三步——他是常常会忘记现下顶着的“猪头”,可也用不着这样时时找人来提醒刺激他吧?!“你嫌弃我丑又如何!只要我尊敬的人不嫌弃我……”呃,奇怪,他怎么在这种情况下想到大哥,拿大哥和这“要嫁他”的巫女来类比,好象实在不伦不类。

“你尊敬的人?”祝氏巫女又看一眼西门义的“猪头”,还真是丑的天怒人怨,也真亏他敢在这夜里四处乱走,不怕吓死普通老百姓。她冷笑出声:“你尊敬谁?”“自然是我大……奇怪,我干么要告诉你!”他涨红了脸,还好这青色的“猪头”上看不太出来。“你不说,我也猜的到是谁。哼,正好,祝氏族规不可废,我即不想嫁你,只有咒你了!”“咒咒咒咒咒咒咒咒咒………我?!”

“我咒你从现在开始,眼里只有你最尊敬的那个人,不会再有其它人了!”“等…等等!!我大哥他是男人!!”

“我当然知道西门笑是男人!哼,他即使不嫌你丑,却也不会看上你,而你的眼里却只有他。即使他娶妻生子,妻妾成群,你的眼里还是只有他!”祝氏巫女阴毒的补充上详细说明,看西门义目光呆滞神情?忽,残酷笑道:“我祝氏咒法,最忌干净俐落,要让那被咒者冤孽缠身,生生世世得不了解脱,才显高明。”

祝氏巫女阴毒的笑声夜枭般低哑!西门义不知是被她魄力所摄还是受打激太大,竟傻站在门前,呆立不动。他不知道祝氏巫女是何时离去的,脑子里一团酱糊,什么也无法思考,满满的反复回荡着那句话咒言——“我咒你从现在开始,眼里只有你最尊敬的那个人!”“只有他……只有他……”

他神智不清的低喃着,低喃着,眼前晃来晃去都是西门笑一张沉稳笑脸。

而当他终于理清头绪,想清楚这句话代表的含义时,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南京城。这时,却已是第二天的正午了,那祝氏一族早已离去。

也就是从这天起,南京城开始流传起一个说法——那西门府表面平静,兄弟友爱。实则勾心斗角,争斗激烈。这不,新年伊始,就不知是西门家的哪个兄弟在府里被做掉了,以至发出那种……惨绝人寰的……悲鸣……

西门义非常的委屈……

非常非常非常的委屈。

那该死的祝氏巫女对他下了咒就不辞而别。害他在院中傻站了一夜,又受了风寒,现下病倒在床。最让他委屈的还是,西门笑竟然没来看他,只派了西门庭代为问候。他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委屈!!!!

“三哥,你一直瞪着我做什么?”

对比西门义的满面阴霾,西门庭笑的神清气爽。他愈发的不快,将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闷声问道:“大哥呢?”“大哥听人说,南京城附近连日来发生了几起劫案,说他挺担心的,就出门了。”“哦,被抢的也有咱们家的货物。”

“那倒没有。”

“既然咱们没有损失,大哥操那份心干什么?”

“大哥说,被抢的这几家,丢的倒不是什么金银财物,而是一些珍惜的补品药物。三哥,你也知道,这大过年的,有不少达官大户往来赠礼,都是些千年灵芝,冰山雪莲什么的……”“哦。”似乎隐隐把握到什么,西门义也懒的追究。“那又关大哥什么事?”“是不关大哥什么事……”西门庭抓抓头发,想想了,才压低声音说道:“大哥没说,只是我听回话的人形容,那强盗,倒是有些像永二哥的样子……”

“西门永!?”

西门义从床上跳了起来,仰天悲嘶:“除夕的帐还没给他算!他就又去惹这种麻烦!怪不得这几日都没他的踪影!你说这家伙,他闲着没事做什么不好,学人做强盗!西门家的人都被他丢尽了!!”“三哥,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你好象蛮高兴的样子?”那张“猪头”上是看不出什么表情了,可是西门义的话里,怎么听怎么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高兴?!我哪有高兴!我是在怒其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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