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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后武侠时代-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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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御风忙搀扶起两人道:“都是武林一脉,何必客气。”他看向这四人,三人都是雄赳赳的大汉,状如农夫,只有一人做斯文书生打扮,不禁心中一动,这就是大理的“渔樵耕读”了?

几人来到土屋之后一处小小厨房之内,齐御风陡然眼中一亮,看见面前两名女子,带着一丝淡淡的幽香。

但见其中一名站着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脸sè雪白,眉弯嘴小,正睁大了一双美目,毫不避讳的看着自己。

她身穿一身破烂的灰sè布衣,满头满脸都是泥土灰尘,污秽之极,却也掩饰不住眉目清秀的容貌。

而另外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女子,约有二十三四岁,却身穿一身白衣,尽管脸sè异常苍白,却也掩不住十分美丽之中,更带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同时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只是她此时面带凄苦哀伤之sè,不言不动,深sè漠然,似乎心驰远处,正在想甚么事情。

齐御风看来看去,心中直道:“怎么这里却有这般美丽的女子,这两人比之非烟,却另有一股子气韵。”

当即他不失礼节,躬身道:“公主!”

那静坐的女子见齐御风进来,蓦然惊醒,当即起身深深万福,礼数甚是恭谨,口中道:“我不过是破败的郡主而已,元帝所赐公主的二字,可切莫再提起,英雄义薄云天,救我等孤民于血海,小女子叩谢。”

齐御风见他盈盈就要下拜,急忙上前一步搀扶起道:“不敢当。”

那少妇道:“蔷儿,给公子磕头谢恩。”

身边那年幼的少女和齐御风听到这话,都是一愣,那少女显然心中不愿,却也不能违逆了这少妇的安排,当即磨磨蹭蹭,嘟着嘴向前走来。

齐御风急忙摆手道:“折煞我也,那……您也不必如此多礼。”那少女眼见不用磕头,登时眼睛弯成一弧清泉,对着齐御风露齿一笑,有如鲜花初绽、婉丽非凡。

那少妇看着齐御风,又看看那少女,道:“未亡人此时漂泊无定,身无长物,公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报,磕几个头算得了什么。”

齐御风摇头不悦道:“你要这样,那我可就走了。”

那少妇无奈,只能点了点头,吩咐道:“把宝儿放出来罢。”

一边段思邪闪身在一旁拉起一个地窖盖子,拉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那孩童一经见得阳光,登时哇哇大哭,抱住了段思邪不放。

一边那书生拱手道:“公主,此地不宜久留,我看咱们还是边走边说。”

少妇点了点头,道:“一切尽有你们安排……”说罢目光转向齐御风问道:“不知少侠贵姓,所yù何往?”

齐御风道:“在下齐御风,yù行湖北。”

少妇道:“我等今rì身负天下救亡图存之重责,也要过河前往江南,少侠可否与我等同往,护送我等一程?”

齐御风见这少妇素不相识,张口便提出这等要求,心中不免诧异,犹犹豫豫道:“但不知夫人究竟有什么要事?”

第八章天涯回望断人肠

那少妇沉思半晌,为难道:“既承见问,本来不敢不答。但恩公知道之后,只怕也有损无益。我虽然出身蒙古,却也身入段门,自当竭尽所能,为廓清中土戮力共进,此节关系甚大,眼下不便多言,还请恩公原宥。”

齐御风听她大大方方的有求自己,却一口断然拒绝透露自己的秘密,不禁心下皱眉,正当此时,段思邪一边拍着宝儿,一边却呵呵笑道:“家主,不妨事,不妨事,这位齐英雄便是我先前提起的那位太极拳出神入化的武当派的高徒,说起来与咱们都是一家人。”

那少妇听到这话,不禁“啊”的一声,声音中似乎饱含惊喜,当即在颈中取下一块黑黝黝的铁牌,托在手上,张口问道:“公子可认得这块铁牌?”

齐御风只见那牌上用金丝镂出火焰之形,心中一动,心道这块牌子的花纹似火焰升腾,莫非便是明教的“铁焰令牌”,大理段氏还与明教还有什么纠葛不成?

当即他脱口而出道:“是明教的铁焰令?”

少妇听到这话,再不怀疑,款款一福,垂泪道:“段家未亡人阿盖参见齐公子。”

齐御风听说大理段氏,早已模模糊糊想到些什么,此时听到“阿盖”两字,蓦然惊醒道:“你就是‘押不芦花’公主?”

阿盖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公主什么的,再也休提,如今阿盖孤苦无依,只想秉承夫君遗志而已。”

齐御风看见眼前俏丽的寡妇。目中满是不信,却忍不住想起中学课本上所学过的一段故事:元末云南一域。有双雄并踞,一位是大理国开国皇帝段思平之后裔。元灭大理国后的第十位世袭总管段功,居于大理;另一个却是元朝皇帝所派封邑云南的梁王巴匝拉瓦尔密,定于昆明。两人相互监视,互生不和。

此时天下大乱,有四大反王声势最大,陈友谅、方国珍、张士诚、明玉珍。至于之后天下的共主朱元璋,当时还秉承着“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策略,驻扎浙西,不敢与元军相抗。

明玉珍自陈友谅杀了徐寿辉之后。率兵自立,称陇蜀王,定都重庆,占领了四川全境之后,便把进攻的方向选在云南,他大军一路长驱直入,不日便逼近昆明。

梁王巴匝拉瓦尔密昏庸无能,见部下屡战屡败,几欲自杀。危机之中,便赶紧向大理总管求救。

此时距离大理灭国,已经十世,段功养尊处优。生平安乐,也心无大志,但他正当壮年。一身兼修段氏家传的武功兵法,本领十分高强。他接到求救信后,点起兵马。火速出征,大战吕阁关、夜袭古田寺,打得明玉珍部队仓惶败逃,再与七星关决战,彻底奠定胜基,将云南失地尽行收复。

过后,梁王在王府中摆下庆功宴,犒劳段功一行。

此时梁王的女儿,蒙古的第一美女,被元顺帝封为“押不芦花”公主的阿盖在宴会上看见段功勃勃英武,神骏不凡,,当即便爱上了他,主动跟父王提起。

梁王深知女儿的个性坚定,说准了什么便是什么,再想到段功如能成为自己的女婿,自己的政权便有了一个坚强的助手,便同意了这桩婚事。就这样阿盖郡主欢天喜地地成了段功的妻子。

此时蒙元统治政策日益残暴,高压歧视他族百姓,云南境内也是民不聊生,段功成了梁王女婿,为了报答梁王的知遇之恩,也为了治下的黎民百姓,自他统领云南全境之后,便大刀阔斧,改革吏治,严惩压迫,使云南政局气象焕然一新,边民百姓,无不交口称赞。

但段功改革,却也损害了车力特穆尔等人的利益,这些人在梁王府中位居要职,能随时左右梁王的亲近人物,便内外联合起来对付段功,说他居心叵测,说梁王听任他这样做下去会大权旁落。

梁王起初不信,但天长日久,三人成虎,梁王不禁也心中犯了嘀咕。

后来段功有事离开昆明,回到大理,车力特穆尔等人便趁机加紧诽谤段功。在他们的煽动下,昏聩的梁王终于听信了谗言,决定除掉这个对自己的政权构成威胁的“心腹之患”。

梁王把阿盖郡主召来。先动之以父女之情,再晓之以大义,说段功这人貌似忠厚,实际上十分奸诈,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夺取我家江山,我必须除掉他心里才安稳,才能保住我们全家的荣华富贵,说完把一具孔雀胆交给阿盖郡主,叫她趁段功不备将段功毒死。

但此时阿盖与段功情深意重,那肯听从,她苦劝梁王不成,痛苦的煎熬之后,终于做出决定,她选择了丈夫,抛弃了父亲。

待段功自大理归来,她便将父亲所谋尽述,谁知段功此时整顿云南已见成效,,正要一展身手,发挥自己才干之时,那里肯信,他又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几乎天下没几个敌手,便准备明日对梁王亲自解释,想他翁婿一场,话说开了,自然烟消云散。

谁知次日段功去见梁王途中,梁王居然派下重重杀手,段功与护卫施宗、施秀联手,虽然浴血奋战,无奈对方高手太多,终于精疲力尽,同时遇害。

梁王随即展开大规模的捕杀活动,,凡是随同段功前来昆明的大理官员随从无一幸免,内中也包括在抵抗明玉珍进攻时屡出奇谋,屡立大功的谋士杨渊海。

杨渊海听到事变发生后,知道梁王绝不会放过自己,悲愤题诗一首:

“半纸功名百战身,不堪今日总红尘;

死生自古皆有命,祸福如今岂怨人。

蝴蝶梦残滇海月,杜鹃啼唱破苍青;

哀怜永诀云南土。锦酒休教洒泪倾。”

随后自杀身亡。

这段故事流传到了后世,被一位郭姓文人衍为话剧。虽然后人多指责这位郭姓文人媚骨奴膝,晚节不保。并曾经写下过‘长春好;长春好;长春汽车满地跑‘这等烂诗。

但当时而言,,这话剧别具一格,层层推进,波浪叠起,令人扼腕拍案,却也算得上以古讽今的一部好剧,颇受大众欢迎。在后世广为流传。

齐御风年少的时候,也曾在少年宫中看过一次。颇为感慨。

他想到这些,不禁对着身边那名书生打扮的人物问道:“不知兄台贵姓。”

那书生一笑:“在下杨渊海。”

齐御风“啊”了一声,惊讶道:“你不是死了么?”

杨渊海奇怪道:“少侠从何处听来?”

齐御风顿觉得失语,忙打岔道:“我也是胡说……”接着又问那两人姓名。

那两名大汉举手道:“施宗、施秀。”

齐御风一听,不禁心中纳闷,怎么故事中死了的人,一个都没死去?

尽管他心中存疑,但元军可能随即便至,众人匆匆忙忙。便朝着村外走去。

杨渊海道:“此地离河南王辖地不远,今日咱们露了行藏,那奸王岂能罢休?纳哈出虽退,但河南王定派遣兵马来追。咱们还是先离此处。再定行止。”

一边施宗却气哄哄道:“奸王派人来追,那是最好不过,咱们五人联手。便杀他个落花流水,出一出这几日所受的恶气。“

段思邪摇了摇头。沉声道:“咱们自云南来到漠北,又从武威而返。走了几千里路,就算齐兄弟武功再高,如今咱们四人功力未曾全复,不是千军万马的对手。何况要杀人也不忙在一时,还是家主要紧,咱们还是先避一避为是。”

阿盖也道:“不错,今日便是杀了多少人,也难为段郎报仇雪恨,齐少侠武功虽强,咱们却也必折损不小,还是暂且退避,从长计议。”

家主说话,自然声势又是不同,当即众人再无异议。

齐御风看四人之中,以段思邪为首,当即便问道:“段大哥,依你之见,咱们该向何处暂避?”

段思邪四下望去,思忖片刻道:“元兵料到咱们必然要渡河南去,咱们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径直向北,深入虎穴,诸位以为如何?”

大伙都是一怔,阿盖郡主却率先点头,一拍手道:“不错,这西北之地,地广人稀,咱们只有七八人,随便找一处荒山,尽可躲得一时,河南王手上并无能谋善断之人,定然料想不到。”

齐御风见阿盖指挥若定,果断坚毅,心中不禁感佩。众人当即收拢了几匹马匹,径直向北而行,行出五六十里,天色渐黑,众人才寻了一处山谷打尖休息。

齐御风出来本来带得粮食,干粮酒肉,一应俱全,便分给众人吃喝。

众人休整之后,齐御风看着面前几人,坦然问道:“在下先行袒明,我并非武当派门下,不过却也与明教、武当大有渊源。阿盖郡主,你既然身为元朝帝皇之后,怎么却辅助我们汉人?”

阿盖本来坐在火堆边,若有所思,听到这话,妙目睁开,轻笑道:“汝阳王家中有一女子,天下闻名,料齐少侠也定然知晓。”

齐御风听曹三多讲解了天下大事,此时也不是两眼一抹黑,便点了点头道:“不错,那是明教教主张无忌的妻子,名唤赵敏。”

阿盖点了点头,看着远方,淡淡道:“出嫁从夫,既然她做的,怎么我就做不到?”

齐御风一时语塞,他看着眼前女子,妩媚俏丽,国色天香,却又不失英姿飒爽,一时皱皱眉头,又道:“可是他嫁得乃是天下反元的大头领,段公虽死于奸人谗言,可是他似乎却并非抗元之士。”

阿盖径自从怀中掏出铁焰令,侧首问道:“如果他不反元,这枚铁焰令,又是从那里来的?”

齐御风听到这话,不禁吃了一惊,不由得破口道:“难道,段公也是明教中人?”

一边段思邪插话道:“齐兄弟所料不错,实不相瞒。我主公的师傅,乃是明教五散人之一。道号龙阳子。”

“龙阳子?”齐御风嘀咕了一声,在脑海中将明教五散人的名字捋了一遍。“没听说过啊……”

“呵呵,龙阳子道长字启敬,俗家的名字,却叫做冷谦。”

“啊……是他。”齐御风知道这位冷谦,绰号“冷面先生”,又叫“冷面怪”,乃是五散人之中武功最强的一个,他生平不声不响,不喜多言。但做事深思熟虑,井井有条,张无忌对他也是极为倚重。

“这么说,你们是早谋划着起义了?”齐御风继续问道。

“不错,如今天下大乱,我中国男儿,安肯苟活?段家存亡事小,而志不可缺。明玉珍仁心义质,宏图雅节。他雄踞四川,减赋礼贤,文教彬郁,我主甚为折服。本来我主准备与之里应外合。将西南之地尽复中土,但他部将万胜……唉,若非此子。吾等大事早成矣。”段思邪叹息一声,一拍大腿。

“万胜又是怎么回事?”齐御风对明玉珍这人。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据说他宽厚仁义。对明教忠贞不二,于是把姓都改成“明”字,至于他的部将,那就一个不知了。

“万胜此子,进袭云南之际,不顾信约,烧杀抢掠,无所不作,对我云南百姓,动辄割耳、断指、抽筋、剥皮,宫阉,不过岁余,所占之处,尽成赤地,我主也是无奈大理兵丁稀少,才与梁王联手,将他驱逐了出去。”段思邪说道此时,咬牙切齿,不住扼腕叹息。

“那万胜是被他人收买,故意挑拨大夏与大理的关系,明玉珍恐怕也不知此事……可是若非如此,我便与诸位视若仇寇,也见不着段郎了。”阿盖喟叹一声,缓缓说道。

齐御风怔了一怔,缓缓说道:“这么说,段公也有意起兵,只是不料出了变故,才与梁王假意携手,娶了郡主殿下,其后更借助了梁王的兵马,想要取而代之?”

“不错。”段思邪点点头道。

“可是如此一来,不知公主为何只助夫君,不助父亲?”齐御风看见这几人坦然的坐在一起,丝毫没有隔阂,不禁越看越觉得惊奇,他目光炯炯,瞪视着阿盖,心中满是不信。

阿盖叹息一声,指着前方黄土中一处尸骸,说道:“我虽是蒙人,但如此蒙古大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如此恣意凌辱屠杀,遍地尸骨,大元朝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齐御风听到这话,暗中点了点头,却依然道:“可是段公已死,你本贵为金枝玉叶,生于帝王之家……”

未及他话说万,阿盖轻轻一摆手,指着那躺在火堆旁睡下的孩童和少女道:“这是段郎的一双儿女,蔷奴和段宝。”

齐御风这一下不由得惊奇,心说你年纪顶多不过比我大上三四岁,这孩子都这么大了?

阿盖见他眼睛瞪得溜圆,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由得嫣然一笑,解释道:“这是段郎正妻高夫人所生,你且看来……”

齐御风心道:”原来这一对还是老夫少妻,人家原有妻子的,这段倒是没在话剧里面看到过……”

只见她打开一个包裹,抓住一块布,抖落开来,齐御风定睛一看,却见那布却是一面旗子,上面绣制着四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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