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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茅山宗师-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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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自顾自地弯身进了坑里,这时,师父突然转身对我们大家叫道:“快!大家快走出这所宅院!快走!初七,找大锁来!”
    后面的众人皆懵了,但听到师父这话哪里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由马村长带头,皆向着大门院外一哄而散,我急急在门后摸索着,一把抓起门闩上的一个大铁锁,转身交给师父,师父接过大锁,当即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马五郎,像是最后的一句告别:“五郎,你还是没能战胜你的心魔啊!”
    我呆呆地看着马五郎,这时马五郎已经拿到了什么,缓缓抱起一个黑色小坛子,我发现他的脸色。。。他的脸色竟然瞬间变得如此难看,他的脸色仿佛在一点点的肿胀,而且还泛着青色痕迹,特别是他的脖颈上,不知何时起了一层层绿色斑点,这。。。我心里一颤,连连后退,马五郎或许是看到我这个样子有些狼狈,竟是呲牙一笑,他的牙齿森白,他的眼珠子居然也变得发青起来,我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变成这样,但我可以肯定一点,马五郎一定是因为那个黑色小坛子,一定是!
    急急退出堂屋,师父脸色一沉,狠狠地对着地面跺脚三下,然后转身走出门口,并拉上房门,用大锁死死锁住!
    没有我问问题的时间,师父锁上房门,同时伸出手指咬破,然后在两扇门板的嵌合处画起了符咒,同时急急念道:“灵官咒,灵官法,灵官使起泰山榨,泰山重的千斤榨,上起千斤法,一榨头,一榨腰,榨下门户重千斤,千人抬不起,万人拉不起,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剑指敕符,随之,只听屋子里传来一道惨绝人寰的吼叫:“啊……”
    “轰轰~~~轰轰~~~”
    房门突然应声传来一阵急切的拉动之声,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几步,师父亦是退后两步,但左手指诀还未收起,鲜血还在顺着剑指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我看到师父的脸上布满了不忍且无比刚毅的神色!
    那马五郎的吼叫哪里还像是人的声音,几近乎野兽的咆哮和痛苦的哀嚎,我颤颤地问道:“师父,五五。。。五郎这是怎么了?”
    师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不住地叹息道:“阴阳颠倒,阴阳逆势啊。。。他现在可以说已经死了,也可以说阳气很盛,总之半人半鬼。。。对了!窗户还未封住!”
    房门突然停止颤动,师父当即发觉不对,立时闪身向西屋窗户跑去,我哪里敢懈怠,忙喊上卜一缺向东屋窗户跑去……
    还好我们俩是幸运的,马五郎并未冲向东屋窗户,在师父赶到西屋窗口时,只见一只长着绿斑的手臂“嘭!”地砸开窗棂,师父怒哼一声,扬起剑指点下,剑指指尖还滴着鲜血,鲜血一点马五郎的手指,立时冒出一缕黑烟,马五郎惨叫一声收回手臂!
    我心头一惊,立时和卜一缺互望一眼,我急急问道:“师师父施下的是什么咒语啊?一缺你会吗?你会吗?”
    卜一缺也是一脸焦急地把守着窗棂,听到我问,当即点头,但马上又摇头道:“杨道长使用的很像是一种定山法千斤榨,但凡施下此咒,不管是人还是物,都会犹如千金压顶一般,不能挪动分毫,可是,可是我并不会啊!”
    “嘭嘭……”
    就在这时,我们眼前的窗户突然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击着,卜一缺死命堵着,我一急,低头四下踅摸,弯身找了一块半截砖,只待马五郎的绿斑手一出来我就猛拍,但马五郎似乎吃过师父先前一击后竟也学聪明了,我往哪里打他就看准了往别处撞击,这下倒是苦了卜一缺,卜一缺无奈地双臂压在窗棂上,时不时地被马五郎的拳头手爪撞击到,疼得卜一缺好一阵呲牙咧嘴!
    我一边嚷着马五郎怎么会这样,一边极力拍打着马五郎的撞击地点,但我还是无法救急一时,卜一缺终于还是顶不住了,手臂被马五郎的拳头一下砸得扬起老高,整个人都踉跄着退出几步,然后就是两只手臂爆冲出来,我奋力砸退一个,但是另一个手却一把扣住我的脖颈,登时!我感觉我几乎断气儿了……


第二十六章 三世孽婴
    “孽障住手……”
    临危之际突然传来师父的凌空大喝,这是我听到世上最为美妙的声音了,因为下一刻很可能就是我的死期,师父闪身而至,或许是因为先前被师父的血指点中过,尚知其中滋味不好受,就在师父屈指点下的瞬间,我的脖颈顿时一松,当即顾不得其他,我整个身子直直地瘫倒在地,然后翻身趴在地面“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
    卜一缺赶忙上前来扶我,并关切道:“初七初七,你没事吧?”
    我极力揉了揉脖颈,然后苦着脸道:“还能喘气儿呢,暂时死不了吧,你呢,你有事没?”
    卜一缺摇头道:“我虽然被撞的很痛,还算没太大问题,我扶你起来,来。”
    待我们齐齐站起身,师父已经在窗户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血符,说是血符,那是师父用血画出来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符咒,所以在我这里就叫血符。
    三处关口封死后,师父左右看了一眼,才放心地松了口气,原以为师父会转身询问两句或是稍作安慰一下,哪知师父转身后便是劈头盖脸地痛骂道:“两个人一对没用!居然连个窗户都守不住,行了!别扮苦相了,我知道你们没事,哼!”
    谁招他惹他了,也不知道师父这会儿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说完此话,师父怒哼一声便背负着双手离去,留下我和卜一缺大眼瞪小眼站在原地发呆。
    我恍然想起先前师父见到马五郎时的表情,当时师父关上门的刹那很明显脸色就很难看,他是极为不忍之下才将马五郎封死在里面,看来多半是因为他没能救回马五郎而自责的吧,但也用不着将心里的火都冲我们俩发吧。。。要说也是,我们俩人也算是正道子弟,却连一个小窗户都收拾不了,说出去是有点丢面子,唉!
    走出院门后,师父却未走远,而是吩咐我把大门也锁死,锁大门是不想让村民们误入宅院,待我们弄好一切回到马村长家时,马村长的妻子已经将饭菜都端上桌了,师父没有二话,就是说了俩字:“吃饭!”
    要说一个人生着气应该没有食欲才对,可是师父却是大吃特吃,而且吃的很快很多,这让我和卜一缺都有点尴尬了,饶是一旁的马村长为了避免大家尴尬,时不时的给我和卜一缺夹菜,让我们多吃多喝。
    “大先生!大先生?!”
    正吃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声呼喊,我抬头看了看,却被师父呵斥回来,师父连头都没抬一下,随口又说了一句:“你们两个也多吃一点!”
    马村长没有吃多少,听到外面有人喊便起身走出房门,随后便听到他与来人交谈声:“是苟叔啊,你现在来找大先生有事吗?”
    “欢庆啊,这里面哪位是你请来的大先生啊?听人说我家小五子被紧锁在屋子里,我倒要问问他,他为什么要关我家小五子啊?!”
    听话意,又扫了来人一眼,此人六七十岁的样子,看来是马五郎的老爹了,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才想起来还有个小五子,这个老爹当的也太不称职了吧?
    我也不再抬头,继续扒饭吃菜,此时此刻我心里的确有些疑惑,师父平时并不是不顾大体的人,他至于这般恶食吗?而且还让我们俩也多吃点饭,好像以后都吃不到饭似的,吃不到。。。饭?
    脑壳登时一热,我顿时有些明白师父的意思了,他一定是想。。。再无多虑,我赶紧猛吃海喝,哪管他面子里子,就知道往嘴里扒拉。。。
    而马村长和马苟老头的对话还在继续,马村长闻听马苟老头说完,顿时有些火大道:“老叔,不是我这个晚辈人说你,你现在知道关心五郎了?你可知道五郎快被凶宅里的恶鬼害死了?若不是大先生施法镇住,恐怕五郎已经被恶鬼附身出来害人了!”
    我心里莫名一乐,马村长虽然也见到了当时的场景,但他却和村民们一样不懂其中的道道,用他的话说是被凶宅内的恶鬼所害,或许越是这样说也越能让其他人明白吧,反而说的太深奥村民们未必能够听懂了。
    马苟老头似乎沉默了一会儿,又或许是被马村长数落得一时无话,半天后才哽咽着叫道:“是我这个老头子没用,是我没用啊。。。呜呜~~~欢庆啊,求求大先生救我们家小五子一救吧!老叔在这里。。。求你们了,呜呜~~~”
    不知道马苟老头做了什么,我估摸着应该是给马村长跪下了,马村长当即缓和语气道:“老叔老叔,千万别这样,大先生在屋里用饭,我现在就带你见大先生,你可以当面求大先生,跟我来。”
    吃过饭,也不管是早饭还是午饭,总之已经临近下午,晌午早在一个时辰前就过去了,撤掉饭桌,然后屋子里便围圈做满了人,虽然为首的有空位,还是众人特意为师父留的,但是师父却没有坐下的意思,而是背负着双手在众人面前来回度步,屋子里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我和卜一缺连半桶水道士还算不上,所以师父不开口哪里有我们俩说话的份儿,众人的视线紧随着师父来回摆动,我心里明白,师父之所以心事重重的样子,肯定是在想解救马五郎的法子,想必师父还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挫折,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发了疯,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说师父,就是我,看到一个憨厚且老实巴交的人无辜的变成这样,心里着实也不好受。
    许久后,师父突然停下,对着马五郎的老爹马苟道:“准备一口棺材!”
    “啊?”在场的人顿时失声叫道,特别是马五郎的老爹马苟老头,闻言后那是“腾”地跳了起来,声音颤抖地道:“你你。。。你是说让我这个当爹的给儿子准备棺材?”
    师父先是慎重地点了点头,马上又苦笑一声道:“大叔你不要误会,我让你准备棺材并非是埋葬马五郎,而是为了救他!”
    不说还好,大伙一听这话更加疑惑不解了,用棺材救人,就是我,也是生平第一次听说,还是从我师父的嘴里听到的,但既然是师父说的,以师父的为人自然不会无的放矢的。
    师父接着说道:“正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棺材不单是用来埋葬死人所用,还能告诉已死之人的魂魄,他已经死了,不属于阳间之人,更不必再留恋那副臭皮囊,马五郎阳寿未尽,自然会留恋肉身不肯离去,而他的体内却不止他一人的魂魄了,不然他也不会痛苦嚎叫,这是在和另一个魂魄争夺肉身的使用权,那个鬼婴已成气候,绝非马五郎所能抗衡的,若是他还不尽快抽离肉身,那他的魂魄一定会被那个鬼婴打散,到时再想救也没用了,所以只有让马五郎看到棺材,只要他进了棺材,魂魄便会离开肉身,剩下那个鬼婴我就有办法收拾了!”
    我立刻问道:“师父,可是现在马五郎被我们封死在屋子里,先前你也看到了,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反而他比做正常人时还要聪明,如果鬼婴存心要害马五郎,它一定不会轻易让五郎进棺材的。”
    师父点头,道:“眼下马五郎的肉身还未被那个鬼婴彻底占据,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只要有时间,足以想法子让他进棺材,太极颠倒阵中的阵盘被马五郎挖了出来,也就是当年马不识布置的道道。。。对了!现在我终于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我急问道:“师父,里面是什么?!”
    师父像是想通了一切,当即摇头叹了一声,道:“唉!正是那个阵盘才令马五郎彻底失去了抗衡之力,若非如此。。。那个鬼婴就是再等几十年甚至永生永世也占据不了马五郎的肉身,因为。。。因为那个鬼婴的魂魄本就不全啊!”
    卜一缺也急了:“什么?!魂魄不全?杨道长,您是说那个鬼婴的魂魄不全?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师父苦叹着摇头道:“我早该想到,马不识距离至今至少上百年,为什么先前没有一个人被鬼婴侵占肉身成功,唉!原因就是马不识当年布置阵盘的时候,并非只写了他小孩的生辰八字,而是收取了小孩子的一魂一魄放入阵盘,这个马不识,宁愿养个白痴儿子,也不愿和地府妥协啊。。。马五郎挖出了阵盘,也就是释放了那一魂一魄,而那个鬼婴魂魄聚齐,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侵占马五郎的肉身,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我恍然大悟,道:“这么说,那个鬼婴。。。就是当年马不识的孩子的魂魄?”
    师父当即否决道:“自然不是马不识的孩子,一世鬼婴没有这么大的怨气和力量,最多生出一丝怨念,只需重新投胎转世便可化解,它一定是投胎转世后再次幼年夭折,变成二世孽婴,但二世孽婴混沌不分,空有怨气却不得施展,如今这个孽婴怨气冲天,而阴气早已化为了戾气,但凡有戾气的恶鬼冤魂,都足以冲开灵智,自然也有能力操纵一个人和毁掉一个人,所以这个鬼婴,一定是历经三世夭折的孽婴!”


第二十七章 重任
    马苟老头顿时慌了神,起身道:“大先生,那小五子还有救吗?”
    师父叹了一声,道:“如今鬼婴魂魄齐聚,不管是怨气还是戾气都增加了很多倍,这也不算最难对付的,主要是马五郎已经被鬼婴侵占了肉体,我担心就算消灭了鬼婴,那马五郎只怕。。。唉!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啊!”
    说到这里,师父突然向我问道:“戏班那边怎么样了?那位女子醒来了没有?”
    我心里一突突,这事儿倒是给忘了,我急忙扭头看向门外,还好有戏班的人在,还是那个高大汉子,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还没有。”
    师父顿时讶异地道:“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有醒来呢?这下。。。可真是棘手了,晚上我要一心一意对付鬼婴,可是这边的事也不简单。”
    说着,师父掐指算了算,接着道:“如果戌时还无法解决戏班的事,就只能先救马五郎了,毕竟人命关。。。初七!”
    稍有迟疑,师父突然转身看向我,我浑身一颤,心想又哪里不对付了吗?
    哪知师父上下打量我一番后,突然微微一笑,道:“如果戌时之前那位女子还没醒来,就由你去吧,我们师徒兵分两路!”
    我。。。我也能算一路?
    我上下抓了抓后脑勺和屁股蛋子,随之嘿嘿笑道:“师父,您老人家逗我的吧?我跟在您身后帮衬点拿个东西还可以,要我去抓鬼。。。我至少目前还不行的,嘿嘿!”
    师父闻言脸色一肃,道:“师父我什么时候逗过你?你现在已经是茅山密宗正式入门弟子,虽然没有寄魂符箓牌作为凭证,但有为师为你证道,你有一颗大善之心便已足以,再加上你有倒霉奇命,就是阴气也不敢轻易接近你,你还怕什么?!”
    我头皮一阵发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师父这话也不知是夸我还是贬我,倒霉什么时候还变成奇命了?难道倒霉也是什么好事?
    师父见我还在犹豫,当即用安抚的口吻低声说道:“只是两个冤魂也不是什么大事,你顶多受点皮肉之苦,对了,我告诉你一个保命的法子,关键时刻你可以一用,那就是。。。。。。最后实在不行你就将它立于玄关,可暂时镇住一切邪祟,再去找我就是了。”
    我咧了咧嘴,敢情这活计还要受点皮肉之苦?肯定不会好过了,上次师父说过一次皮肉之苦,最后在七星桥上差点被符咒烫死,这回呢?
    事已至此,我只好硬着头皮重重点头,难得师父看得起我一回,那我就好好完成师父交付的任务,其实内心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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