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宠房客-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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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敏暗自捏着手，“怎么说，我也是老员工了。”
　　吴傲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好好教教小孙。”
　　李敏感觉到吴傲的那只手离开自己的肩膀，又对孙亦琦笑了下，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想着吴傲叫孙亦琦的那句“小孙”，心里面就又记恨上了孙亦琦。
　　孙亦琦经过这次之后，能对着李敏露出一个带牙齿的笑容。李敏长得好看，自然很容易让人产生好看。即使李敏睁大眼睛偶尔受不了孙亦琦，瞪了他一眼，孙亦琦也接收不到李敏的恶意。拳头打在棉花上，失了兴致。
　　转眼九月底，“十一”到了，国庆节公司放假7天，孙亦琦要回家一趟，留周南一个人在家，前一天晚上就走了。
　　周南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突然觉得少了一个闷声不响的孙亦琦，怎么就这么安静呢？这三室两厅有点太大了。
　　还没感伤够，手机响了。
　　“南南，快来开开门。”
　　周南被这声“南南”雷得天雷滚滚，一头黑线，“秦佳俊，能好好说人话吗？”
　　秦佳俊嘚瑟了，“我当然说得是人话，我还没见别人叫狗名字的时候，也喊狗话的。”
　　周南笑了，“要不我和你妈妈聊聊，安娜和莉莉哪个适合当秦家媳妇？”
　　秦佳俊马上低调了，“别，怕了你了。快来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周南一开门，看见了秦佳俊以及背后的麻将桌，附带搬麻将桌的两个小工。
　　这上门做客，自带麻将桌的也就只有爱玩的秦佳俊才做得出，他们狼狈为奸多年，倒是彼此了解对方的臭脾气。
　　秦佳俊签了签收单，付了钱，在那里摆弄自动麻将桌的电线，“你家人形宠物不在？”
　　周南随手拿起电话，“这话你再说一下？要让他听见，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的那两个女朋友电话，正好凑一桌。”
　　“你以前不是还和我说要调｜教人形宠物吗？”秦佳俊去周南的客房门口看了一眼，“这不是不在吗？怕什么？”又更正道，“她们不是女朋友，是女伴。”
　　那间客房他以前也来住过，但是被孙亦琦住了之后，就还真有了住人的感觉，就是如果孙亦琦知道他在那张床上做过什么，不知道孙亦琦会怎么想。
　　周南看秦佳俊笑得一脸银｜荡，“在看什么那？”说着将他推开，关上门。
　　秦佳俊敲了敲那扇被关上的门，“孙亦琦那床，我也睡过。”
　　周南明白他在笑什么了，马上打了电话，国庆节多付了一倍搬运费，把孙亦琦的床给换了。
　　秦佳俊又约了另外两个朋友，四个人凑一桌麻将，开始边抽烟边侃，一会金融一会期货，夹杂着“碰！”“吃！”得喊声，昼夜不分。外卖盒子堆着，胡子拉碴，直到孙亦琦的归来。
　　注1：好孩子不要模仿，在宾馆入住，半夜有人敲门，要先看猫眼

　　表哥&表弟（上）

　　孙妈妈和孙爸爸已经半年多没看见儿子，这年的暑假孙亦琦因为求职一直呆在江港市，这次回家，享受到了上宾待遇。
　　才一进门，孙妈妈拿着瓶冰雪碧就递过去，口里说着，“啊哟，儿子，渴了吧！喝！”
　　孙亦琦听到“喝”就产生了条件反射，拿着雪碧一口气干｜下去一瓶，脸和雪碧瓶子一样绿。
　　孙妈妈拍了下儿子的头顶，“你这趟回来怎么更傻了，让你少念点书。”
　　身边孙爸爸看到傻儿子，眯着眼笑。
　　在江港市的时候，孙亦琦会早起弄早餐，整理屋子，帮周南洗衣服，而这次大概久未相见，又托了上次2000元的福，孙妈妈对儿子可谓百般疼爱，不但免去了家务的重任，饭后的洗碗工作也让孙爸爸接手。
　　他就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的暑假，过上了每天吃饭睡觉上网的日子，当然每天还要刷刷周南的微博和朋友圈。要说微博和朋友圈有什么特别好的地方，就是访客不留名，孙亦琦每天得空能刷上很几遍，只是这几天周南都没更新，他一边看着周南依然暗着的QQ头像，一边把玩着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是周南的朋友圈的头像，他戳了戳照片里眯着桃花眼，笑得一脸诱惑的周南。“叫你乱放电。”
　　孙亦琦是个小宅男，外表呆，脑洞大。嘴笨又不是智障，周南对自己的好，他当然看在眼里。
　　周南曾经问过孙亦琦的兴趣爱好，孙亦琦说是看漫画，女孩子看的那种。他说是少女漫画时，并未注意到孙亦琦的表情，不然或许能看出些门道。孙亦琦的这个爱好，藏得很深，毕竟小宅男和小腐男是不同，前者直的可能性90％，后者弯的可能性90％。
　　“这么帅真得没交过女朋友？男朋友也没有？”周南曾经这么问过他。
　　孙亦琦当听到男朋友这个词时，心脏漏跳了一拍，这时候无比庆幸自己的面瘫。
　　他想过自己既宅又腐，所以可能是那个10％，至于是前者的10％还是后者的10％，还未可知。
　　显然孙妈妈不了解自己儿子偶尔的少女心，上宾待遇只持续了3天。悲春伤秋是个收费技能，试用期满请先续费。
　　国庆过去一半，家里来了个小客人。
　　“表哥！”尖下巴大大眼的小男孩，和孙亦琦长得有几分相似，明明是小学生，但已有一米六的身高，体型偏瘦。表哥表弟都随了母亲那边的血缘，基因优良。
　　孙亦琦看着表弟，欲哭无泪，他讨厌小孩子，特别这种带有破坏属性的熊孩子。
　　果然小表弟并没有要等表哥回应的意思，自发进了孙亦琦的房间，一阵搜刮。
　　孙亦琦看着表弟手里拿起了自己收藏的手办，是电影版《复仇者联盟》里的洛基，心里喊着‘少年，放下你手里的洛基大人。’就看到他摆弄出风骚POSE的邪神，被表弟摘掉了头盔。
　　‘没事，头盔本来就可以摘下来。’孙亦琦心里微微松一口气，庆幸被摘掉的不是脑袋，就看见他拿起了雷神索尔，并且正试图把洛基的帽子戴到雷神索尔的头上。‘要被玩｜坏了啊！明明尺寸不对，塞不进去的好嘛？’
　　“表弟。”孙亦琦苦苦哀求道，“还给表哥。”
　　小表弟斜着眼，抖着腿，“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啊。”
　　孙亦琦：“……”别闹。
　　孙妈妈的妹妹和妹夫出去旅游，把孩子先送来静海市的姐姐、姐夫家，代为照顾几天，国庆后回来接。
　　孙妈妈打发孙亦琦带小表弟出去玩玩，“去鼓楼那边，吃点小吃，别又拴着一跟网线，蹲在电脑前，你是孙亦琦，不是哈士奇。”
　　说好的五星级宾至如归服务呢？孙亦琦敢怒不敢言，放表弟在家，他更不放心。
　　静海市离江港市不远，但历史氛围要比江港市浓郁很多，有唐朝的古刹，也有明清的园林，市里现代化的建筑和湖滨风景，参差错落，高楼与古迹在时间的盛宴里，觥筹交错。而孙亦琦公司的一个生产工厂也在这里，吴傲说，同乡之间会更好说话，所以静海市工厂会是他下一个好好拜访的对象。
　　老城区里的石门鼓楼有远近驰名的小吃一条街，孙亦琦在这里长大，但实际来这条街的时候并不多。小表弟指着梅花糕，孙亦琦自觉掏钱。小表弟要吃臭豆腐，孙亦琦买好后端着，等他吃完了梅花糕，就递过去。小表弟看上昆虫盛宴摊位上的炸蝎子，“表弟，我们能不吃这个吗？”
　　表弟撇了撇嘴说要上鼓楼，孙亦琦蹦跶着排队买票，只要别吃炸蝎子就成。
　　国人国庆出游，静海市的石门鼓楼也算是当地比较出名的经典，看着人头攒动的队伍，马上感受到了国庆气氛。好不容易两人排队上了鼓楼，站在老旧的石头城墙上，他望着不远处车道上拥堵不堪的车流，车子挤着车子，与孙亦琦童年印象里所见完全不同，不再是极目远眺的宁静平和。现代化带给城市发展的同时，也是根源上的破坏了一个城市的固有文化。
　　孙亦琦忍不住想起了同样拥挤繁忙的江港市，拿出手机，点开周南的朋友圈看了眼，依然什么也没有更新。
　　表弟凑过头去看，孙亦琦立刻按了锁屏键。
　　表弟露出一脸，‘别躲了，我懂。’
　　表哥，‘求你别懂。’
　　晚餐桌上，孙亦琦看着明明吃了一下午，现在还在吃第二碗米饭的小表弟。感叹着这偏瘦的小身板，怎么塞进了这么多食物。
　　小表弟没心没肺地说：“静海市不好玩。”
　　孙亦琦想，‘那是，你又不是没来过，以前不是年年暑假来玩上一周嘛。’
　　小表弟露出纯善的表情，“大姨，我想去江港市，表哥不是在江港市上学这么多年了嘛，让他带我去玩吧。”
　　孙亦琦咬着筷子，转头一脸严肃得看着孙妈妈，‘千万别答应。’
　　孙妈妈看了看孙亦琦那一脸呆样，对着小外甥说，“可是大姨不放心你哥。”
　　孙亦琦想，‘只要你不答应，说我智障都没事。’
　　小表弟露出了委屈的小眼神，这眼神也和孙亦琦委屈起来一个样，“大姨，表哥都工作了，你要对他有点信心。”
　　孙亦琦想看着他妈已经没用了，转头看着孙爸爸，‘爸，你千万别让妈答应。’
　　孙爸爸看到儿子一脸正色，莫非他是想要证明自己已经长大成人，意思是让我们对他放心点。他清了清嗓子，“孩子妈，要对儿子有信心，都二十好几已经工作的人了。”
　　孙亦琦：“……”爸，你理解错了，快点重来。
　　孙爸爸：‘儿子，我一定让你妈正视你的成长。’
　　孙妈妈还是不太放心儿子，“那你们去江港市住哪里？住你租的房子？房东答应吗？”
　　孙亦琦想到周南，不知怎么尴尬得咳嗽了一声，“要问问。”
　　吃过饭，孙妈妈也松了口，答应了让孙亦琦陪着小表弟去江港市玩玩。
　　孙亦琦抓着手机到了自己房里的阳台上，看着屏幕上的一串数字，正在蓄力。
　　过了好一会，那边周南接起电话，“喂。”
　　孙亦琦一紧张，跟着说了一句，“喂。”
　　周南：“……”原来是他家小房客。
　　上家打出了一张牌“二饼”，周南做了个手势，示意其他人安静，又比了比暂停的手势，慢条斯理的一只手抓着电话，一只手挑出了“一饼”和“三饼”，吃了那张“二饼”，打出了一张“北风”。
　　孙亦琦咽了口口水，这是紧张的，“我……”
　　周南很有耐心的等着，这还是孙亦琦第一次打电话给他，他还挺享受的。
　　孙亦琦继续道，“你在干什么？”
　　周南看了一眼麻将桌，“我正在和几个朋友在家里随便聊聊。”
　　秦佳俊碰了那张“北风”，打出了一个“南风”，“对呀，我们在聊全球经济发展趋势。”口里做了一个口型，“南南”。
　　周南瞪了秦佳俊一眼，“找我可不是为了问这个吧。什么事？说吧。”他说话语气里带着笑意，孙亦琦仿佛能看见他的桃花眼。
　　他小心谨慎地压低声音，不安地问道：“我表弟要来江港市玩，能不能让他住我们家。”
　　周南听到他说，“我们家”，一高兴，手一抖，把自摸的牌打出去，便宜了秦佳俊。
　　秦佳俊说着，“最近东｜南｜亚国家政｜局动荡，现在即使英｜拉下台，也挽救不了泰｜国时｜局，八十，谢谢。”
　　周南一边给他筹码，一边回答孙亦琦，“没事，来住吧。什么时候到？”
　　孙亦琦说，“明天？”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高兴。
　　周南看了一眼桌子边堆着的一堆外卖盒，皱着鼻子，感受到了即使喷一瓶空气清新剂也无法去除的烟味。心里盘算着，钟点工的国庆回老家，不知道回来了吗？
　　挂断电话后，周南对着牌友们说道，“今晚就散了啊。”
　　秦佳俊摸摸自己下巴上长出的胡渣，“怎么就不玩了呢。”
　　周南指了指孙亦琦的那间房，“他明天回来。”
　　秦佳俊一脸怪笑，对着另外两个损友，“得了，房东家的房客回来了，我们还是挪窝吧。”
　　一个损友说，“房客还是老婆啊？”
　　另一个损友说，“看这样子，还用问？”
　　秦佳俊附和道，“是啊，我们周南妻管严。”
　　周南拿了张牌，扔秦佳俊脸上，“别废话，最后四圈，打完散。”
　　秦佳俊伸手一抓，接住那张牌，拿在手里看了一下，正是“春夏秋冬梅兰竹菊”这八张花牌里的“菊”，他把“菊花”在周南面前晃了晃，“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哦，南山。”
　　孙亦琦这边，挂断电话，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止不住。小表弟不声不响得靠近，戳了戳他的腰。孙亦琦蹦着跳开，看到小表弟，又松了一口气。
　　“表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江港市啊。”
　　孙亦琦又勾起了嘴角，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高兴道，“明天。”
　　小表弟问：“哦，那火车票买了吗？”
　　孙亦琦：“……”忘了。

　　表哥&表弟（中）

　　周南麻将真正散场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四点，他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半夜三更给钟点工电话，结果钟点工关机。又打电话给家政中心，家政中心还没到营业时间。
　　自理能力可能不及格的人，只知道把垃圾塞垃圾袋里往外扔，随手拿了一把拖把，沾着水就拖地。又看看自动麻将台，一个人搬不动，只能任由他呆在客厅里彰显存在感。等把垃圾都扔出去，把所有的门窗打开后，吸着丝丝凉意的空气，环视了一下客厅，觉得颇有成就感，回屋心满意足的睡了。
　　等孙亦琦带着小表弟进屋，一股子烟味铺面而来，客厅里横着一张没见过的四方桌子，实木地板上一串水痕，看水渍就知道是从厨房小阳台里拿出来，最后又塞回厨房小阳台，仔细看看地板缝里还夹着烟灰。一根沾着酱汁的一次性筷子掉在了椅子下面，这案发现场，实在有点明显，他能够想象出这里曾经发生的了什么。
　　小表弟吸吸鼻子，“表哥，你租的是棋牌室呀，是包月吗？”
　　表哥：“……”
　　四方桌子：人家是全新的豪华版自动麻将桌！才不是棋牌室的平价二手桌！
　　孙亦琦打开自己的房门，让小表弟先去休息下，映入眼的是一张光秃秃的床，床上被子枕头全无，空有一张床架和一个床垫，床垫的塑料包装纸都没撕。他看到这一幕，眼睛直盯着那张床猛看，回到江港市的急切心情也如同被一盆冷水浇灭。
　　他这是被扫地出门了？
　　想要看到周南的那种心情，荡然无存，仿佛信念瞬间土崩瓦解。
　　他冷着脸倒是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周身的气压却比往日低上数倍，嘱咐表弟先在屋子呆着。
　　小表弟也觉察出了孙亦琦的心情，难得不嚣张，默默坐在椅子上，老实待着，双手交叠双腿紧闭，终于有了一些小学生的样子。
　　孙亦琦深吸一口气，但是失率的心跳依然无法平静，走到周南那扇勾画的灰镜墙前，推开移门，这次没有敲门，拧开门把手就进了周南的卧室。
　　门把手：其实房东睡觉也不锁门呢！
　　这是他第一次进周南的卧室，一进门就是一排镂空雕花的屏风，屏风后面是一张超大的床，另一边是一间用玻璃砖装饰的墙面，用毛面玻璃和光面玻璃交错镶嵌，现代感十足。
　　房间整体色调是灰白两色，绕过雕花屏风后，就看见周南趴窝在十分柔软的蓝灰色条纹被子中，栗色的头发柔软得搭在枕头上，光｜裸｜着的后背，背部的线条硬朗结实，此时在床上舒展着身体，精瘦有力的腰线和修长的双腿，如米开朗基罗的雕塑，无一分多余的肌肉，完结展现着力量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