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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赶着去投胎(伪重生)+番外 作者:肿舵主(晋江2013-05-29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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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翘强压下心底的恐惧,无论如何她都得来这里走一遭,就算救不了白薪,她也不能一个人苟且偷安,有了这样一个迫切的目标,司命也好,常乐也罢,都显得遥远和虚无了。
  浑浑噩噩地飘了很久,久得她差一点忘记了要去往哪里,手电的光线也越来越微弱,这时她眼前豁然开阔起来,出现一片泛着波光的水域。那湖水好像黑色的水银,泛着幽幽的光,最不寻常的是四周的湖水里伸出无数个触手一般的东西,都争先恐后地往中间涌,楚翘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楚那湖里根本就没有水,那些触手一般的东西顶端生着各种痛苦扭曲的人脸,唯恐不及地缠绕住池中央的岩柱,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头舔舐岩柱上绑着的人形。
  那人形身上覆满了触手,只能隐约看到白衣一角。
  “白薪!”楚翘失声惊叫起来,不管不顾地朝着池边飘去。
  那些触手一样的东西闻声似有所感,纷纷停下动作齐刷刷地把脸朝向她。大多数脸上五官已经扭曲得不可辨认,眼眶中没有眼珠,只有两个黑魁魁的洞,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和呜咽,就是之前被楚翘误认为风声的声音。那些怨气所化的鬼物静待了片刻,从白薪身上褪下向着岸边的楚翘涌过来,离她最近的那些已经像藤蔓一样缚住了她的双腿,将她往池中拖拽。楚翘吓得赶紧往后退,扒住池边一块岩石,那些鬼物的力道非常大,那块岩石只是松松地嵌在土里,已经开始松动起来。
  那些鬼物又顺着她的身体往她手臂上攀,楚翘不小心看了眼手中的岩石,这一看不打紧,原来那并不是什么岩石,而是个嵌在土里的头骨,她吓得手一缩,便被迅速拖进了池中。
  楚翘在池里浮浮沉沉,不断有更多的鬼物加入进来,像蛇群一样把她紧紧缠绕在中间,她觉得自己仿佛被丢进了阴冷潮湿的泥潭中,湿气直往她的心口和骨髓钻。她的七窍被人脸中伸出的舌头堵住,知觉渐渐减弱,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怨气,一开始只是仿若一缕轻烟,逐渐变得浓稠,凝结成常乐的样子,他的手里拿着把枪,脸上挂着阴冷的笑,一边说着怨毒的话,一边扣动扳机。她想躲,但是身体魇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子弹从胸前穿进去,从后背穿出来,撕开她的血肉,震碎她的胸腔,留下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骨头碎片嵌进她的肉中,疼得她呜呜直哭:“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他恨你,”几千个声音在她耳边嘶嘶作响,“因为他恨毒了你。”
  那些声音接着又安抚她,好像齐声唱起了摇篮曲:“没关系,你也可以恨他,你也可以杀了他。”
  话音刚落,她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匕首。楚翘无法思考,空空的心口逐渐被复仇的欲望填满,没错,她也可以杀了他,她嘴角勾起一抹怨毒的笑,颤抖着双手举起匕首。 
  “快点把他杀了。。。”那些声音在她脑子里催促道。
  “不行,师父还等着我去救他。”她头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常乐的影子渐渐消失了,那些封住她七窍的脸退缩了一点。
  楚翘趁着它们退却把双手从束缚中挣脱出来,被绑在池中央岩柱上的白薪低垂着头,银白的长发遮住了脸,身子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已经有一部分鬼物重新掉过头去往他身上攀附。楚翘心里一急,蹬开几个拽住她脚的鬼物,手脚并用地奋力朝前划拉。
  “杀了他!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她耳边的低声细语已经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叫嚣。楚翘凝神闭气,仍然止不住头越来越晕,意识越来越混沌,她一发狠用尽剩下的一点力气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锥心刺骨的疼痛终于换得了片刻的清明,她终于在再次跌入混沌之前紧紧攀住了将白薪缚在岩柱上的锁链。
  她用力踹掉缠在脚腕上的几个鬼物,飘到半空中,抓住白薪的肩膀用力摇晃:“白薪,白薪你快点醒醒!”
  这时她心底的某个地方感到有些隐隐的不对劲,和那个时候一样,面前这个师父身上没有了那段白梅香。但是那种熟悉的让她不设防的感觉又是为什么。。。。。。
  就在楚翘迟疑的时候,白薪的脸慢慢抬起来,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眼睛竟变成了血红色。
  “你不是白薪!”楚翘连忙松开手往后退。
  说时迟那时快,“白薪”的长发突然像触须一样伸过来把她层层裹住拉近到他身前:“这次你学聪明了,可惜还是太迟了。”
  “你不是白薪,你是无常。”楚翘终于辨认出那种熟悉的感觉,毕竟朝夕相处了三年,再迟钝的人也不会毫无感觉。 
  “果然死过两次之后机灵了不少,”无常扯扯嘴角,“不过我还是喜欢别人叫我的本名,你最好还是叫我秦明。”
  “秦明?”她觉得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
  “你好,再见。”魔君秦明嘴角一挑,缚住楚翘的发丝突然间松开,楚翘止不住身体下坠的势头,直直地落入了戾池里,一瞬间就被蜂拥而上的无数鬼物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双更!作者已经死在键盘上了!!!客官们行行好给几个花圈吧!!!


☆、我爱师父!!

  “你好,再见。”魔君秦明嘴角一挑,缚住楚翘的发丝突然间松开,楚翘止不住身体下坠的势头,直直地落入了戾池里,一瞬间就被蜂拥而上的无数鬼物淹没。
  楚翘没入戾池的那一刹那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绝望,这才是真正的万念俱灰,连三年来朝夕相处如同亲人一般的无常都会在关键时刻送她个彩蛋,相比起来常乐杀她一千遍一万遍也不难理解了。
  她一直都知道无常不怎么待见她,言语间也是诸多嫌弃,常把她视作累赘,但每次楚翘需要他帮忙时他都不曾推脱,在她从噩梦中醒来的那一刻,守在她床边的也是她——如果他要害她,三年来什么时候找不到机会?为什么偏偏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来个落井下石压下最后一根稻草?
  接下去是什么?白薪么?对了,她一想到白薪嘴角浮出一抹苦涩的笑,仔细一想白薪身上尽是疑点,也只有迟钝如自己才会傻乎乎地任由他们摆布。不过好在她马上就要走了,一了百了,他若想伤她恐怕也没机会了。楚翘虽是这么告诉自己,但想到白薪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挣扎着把头探出“水面”,只是短短数秒钟便重新被贪婪的怨魂拖入了池底下。 
  “小明,你怎么又淘气了?”白薪的声音让她想起早春冰雪消融时穿过山谷的溪涧,哪怕是被鬼物挤得窒息的时候,他的声音依然有种安定心神的力量,仿佛只要有他在,事情总不至于变得太坏。
  “哼,我就知道你这老东西还是会忍不住冒头,”秦明已经从戾池中央的岩柱上脱身了,他抛弃了白薪的伪装,除了一对血色双瞳面容与假扮五常时倒有七分相似,只是神情在冷傲中多了点魔头不可或缺的残虐和邪魅,“东岳帝君竟然也屈尊纡贵踏足这腌渍地,真真叫人喜出望外。”
  “这戾池怎么说也是我的辖地,魔君大驾光临我怎么能失礼?”帝君从容不迫地上前一步,层叠繁复深浅不一的紫色衣裾迤逦在身后,说话间优雅地抬起左手轻轻捏了个诀,魔君周围十步范围内便生出缭绕黑烟,细看竟是无数面容模糊的死魂。秦明抬起下颌不屑地一笑,足尖在岩柱顶端轻轻一点,拇指和中指一扣,周身竟放出万丈金芒,如成千上万的利剑将死魂刺穿,片刻黑烟便消弭殆尽。
  “之前闻得魔君偷了毗卢佛的护体金光,不成想是真的。”帝君原本不欲硬战,只是想试试他的深浅,达到目的便放开了手。
  “哎哟,小明你的功夫和演技都越来越厉害了,这几年我都被你骗得团团转呢,”白薪袖着手在帝君身后探头探脑,“不过我实在搞不懂你对那个小发明怎么就那么执着,我早说了不好用,你看,没把我徒弟整死倒坑得司命魂飞魄散,啧啧。”
  “谁说不管用了!我本没兴趣取那榆树精的贱命,不过是诱你出手罢了!”秦明最听不得人诋毁他的发明创造,旋即又有点讶然,“你当真没有认出我么?”
  “也不是没怀疑过,毕竟你俩比海尔兄弟长得还像。不过那次我掀你的袍子偷看你内裤,还有那次在马桶圈上抹辣椒油,你居然都没有要死要活来找我决斗,我就不怀疑你了。”白薪嘬着嘴嬉笑道。
  此言一出秦明的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帝君也是一脸无可奈何,只要有这家伙在,再严肃的场合也能被他搅合成城乡结合部的集贸市场。
  “废话少说!我忍你很久了!”秦明脸涨得通红,手腕向后一振,手中立即多了把宽刃剑,锋刃乌黑如上好松烟墨,本来这把剑可以像黑洞一样把方圆十里的光线都吸收干净,在地面上的时候十分拉风,可惜这地底深处的戾池原本就没什么光,所以震撼效果打了个大大的折扣。
  “也不知道三千年前是谁被我扒了裤子在地上一顿抽,抽得连哭爹喊娘的气力都没有,怎么,想重温一下么?”白薪眯了眯狭长的眼睛,从袖子里抽出手,轻轻掂了掂合拢的折扇,思考了一下,把折扇重新袖了回去,换了根霸气侧漏的银白色软鞭,“怎么样小明明,想不想念你的老朋友龙筋鞭?”
  秦明嘴角抽搐了一下,浑身上下的肌肉微不可察地一紧,臀部尤其僵硬。他不自然地松了松胯,换了个自以为更加不可一世威风凛凛的站姿,“老东西你别只知逞口舌之快,如今那榆树精在池子里快活得很,恐怕不出半个时辰就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啧啧,小明你可真狠心,这三年小楚做的饭你一口都没少吃,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连给自己洗内裤的人都坑,真是个白眼狼,”东岳帝君的原身莫名躺枪。
  “哼!我又不是白吃她的!她白住着我的房子从来不缴租,还三天两头跟我借钱。。。。。。”秦明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的思路已经被他往不着调的地方歪过去了,赶紧厉色道,“你休东拉西扯!反正她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怨灵了,若是舍不得她变成那些个恶心玩意儿你就赶紧出手吧。怎么做不用我教了吧?要不就自毁修为渡她成神,要不就杀光这戾池中的十万冤魂自己堕入魔道。”
  “哟,还真伤脑筋,”白薪抚了抚额头,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或者我也可以把你抽得屁滚尿流扔下去给我的小徒弟陪葬。”
  “你不会的。”秦明收了手中的宽刃剑,胸有成竹地抱着臂得意道,“你这嘴脸骗得了别人骗不过我,你一定会选一条路。”
  “啧啧,被你看穿了啊,”白薪讪讪道,“那该怎么选呢?”
  “先生你休要听他谗言!”东岳帝君抢上前来,“他是想诱你成魔,千万别着了他的道,你方才答应过我无论如何不站在魔君那边!”
  白薪对东岳帝君的话置若罔闻,他缓缓地摊开左手:“一边是舍弃一身修为。”又摊开右手:“另一边是变成比小明还厉害的大魔头。。。我说小明,你好歹是个魔君,怎么也学人家看不起魔道呢,麻烦爱岗敬业一点啊喂!”
  说完凌空一跃而起,双手手腕相扣,银白的发丝飞扬飘散,寒气从他身上向四面八方逸开,秦明和帝君赶紧掐诀护身,还是免不了被寒气所侵。
  戾池下的怨魂躁狂地扭动颤抖起来,挣扎着往池外逃逸,惊恐尖厉的叫嚣声直冲云霄。然而不过一瞬,它们全都哑然失声,像被冰封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空洞的眼窝茫然地朝向半空中那道银白色的光,痛苦、恐惧和不甘凝结在脸上,仿佛后现代雕塑,紧接着雪碎般的空响此起彼伏绵延不绝,这些不幸的魂魄一个个碎裂成尘埃般细碎的冰屑,在绝对的寂静中漫天纷飞。
  只不过眨眼之间,十万亡灵在他指尖化作了虚无,明明是生灵涂炭的残酷景象,却美得让人咋舌。
  “先生!”帝君失声叫道,“先生!你何苦。。。。。。”便有两行清泪顺着他峻秀的脸庞滑落。
  “哼,我就知道你这小气鬼舍不得这一身修为,到底还是会选择站在我这边。”
  “罢了罢了,成魔就成魔吧,也没什么要紧的,”白薪周身的风势稍收,翻飞的衣袂和飘扬的发丝缓缓垂下,他转向帝君平静道,“不好意思,麻烦帝君和天帝说一声,答应他的事恐怕是不能做到了,不过我素来也不是什么守信之人,他不会觉得意外的,哦,差点忘了,你应该不会想立即拿我去交差吧?”
  “先生。。。。。。”东岳帝君神思恍惚,脚下一个踉跄,被白薪眼明手快地扶住。
  “不动手就算啦,”白薪放开帝君的胳膊,“我承你这个情,日后有机会必定还你。”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怨魂凝成的冰屑纷纷扬扬地沉到池底,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底下显露出楚翘侧躺着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女鬼双目紧阖,面色苍白,显然是失去了知觉。
  白薪叹了口气,下到池底俯身把她抱入怀中,轻轻拨开被她抿在唇间的一缕发丝,闭上眼睛吻了下去。他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一边耐心地用舌尖启开她戒备的双唇,接着是紧咬的牙关。
  楚翘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个圆圆的东西被推送到她嘴里,紧接着滚落到喉间,她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去,冻得麻木的身体逐渐有了一丝暖意,鼻端的白梅香比记忆中更鲜明。
  她觉察到异样,猛地睁开眼睛,把白薪推开了一些,“你是。。。白薪吗?”她困惑地抬起手,用食指抚过他眉心的一点朱砂痣,似乎想把它擦去,“这是什么?怎么擦不掉。。。。。。”
  白薪弯起嘴角,脸色如常:“这是为师刚得的纪念品。”
  “你刚喂我吃的是什么?”她用手指揉了揉下唇,似乎想搞清楚那上面残留的余温是怎么回事。师父的怀抱让她感觉不太自在,她挣了挣想下到地上。 
  “十年阳寿。”白薪把她往怀里搂了搂。
  “周围那些亮晶晶的是什么?”楚翘头脑里还留着方才的幻象,记不起自己身在何方。
  白薪抱着女鬼坐在池底,抬头看了一眼纷纷扬扬落下的碎冰,随即垂眸温和地一笑,轻声细语地像在哄孩子,“下雪了。你再闭上眼睛睡一会儿,睡醒了雪就停了。”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标题中的“我”指的是作者亲妈,不是女主哈~最近作者在微博上看到个名叫《残暴总裁的娃娃情人》的红袖文,残暴的男主在书里杀了四百号人,师父表示非常羡慕嫉妒恨,所以亲妈给儿子开个挂,要杀索性多杀点吧。另外,下午收到榜单黑名单预告,作者的一颗玻璃心碎得像被踩了两脚的方便面 T。T离榜单要求还差了几百字,所以晚点还会有一更,应该是第一卷的尾声~


☆、还魂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哟,第一卷终于写到结尾了。。。第二卷继续师父、小楚、司命和魔君等等一干人不可告人的故事~~所以真的没有完结啊亲!不要一个劲掉收啊喂!!!!最近找到了不卡文的办法,就是先手写一遍T。T 于是对着显示器彻底瘫痪,一个字都憋不出。。。肩膀快断了啊喂。。坟头长满草啦,跪求种花花~~
  雄浑的更鼓声从地府千廻街和藻井路路口的鼓楼传遍大街小巷。
  未时刚过,正是“超度”酒吧鬼气最低迷的时段,这一天店门口索性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偌大的店堂里空空如也,巨大的环形吧台前只有个白衣白发的男鬼,眉心一点朱砂痣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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