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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孙子传-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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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阖闾和颜悦色地问道:“依爱卿之意,如何才能报仇解恨呢?”

    伍子胥拜伏于地,说道:“恳请吾王恩准,臣欲掘楚平王陵墓,曝其尸首,再以手刃之。否则,难报父兄及一家三百余口悲惨冤死之仇恨。”

    阖闾闻听,打了一个愣闪。伍员仇深似海,不能不报,但掘墓曝尸,古所未闻,未免过于残忍然而此番伐楚,伍员战功卓著,况且无伍员便无孙武,便无破楚入郢之功,怎可拒绝功臣之请呢?阖闾这样想着,只好勉为其难地说道:“倘不如此,便难消心头之恨,就依伍大夫之意而行吧。”

    伍子胥既已得到吴王恩准,立即赶往西龙山寻找楚平王的陵寝。西龙山是历代楚君陵墓之所在,一层层,一排排,一座座,高大宏伟,庄严肃穆,仿佛是一个城镇似的。每座墓前均有墓碑,伍子胥碑碑审视,座座查看,独无平王之墓。第二天,伍子胥带了几个心腹当差,命他们各带一把铁锹,继续寻找楚平王的陵墓。一打听,百姓们告诉他,楚平王的墓多着哩,东西南北四门外都有,都在离城十里,墓砌得又高又大,山丘一般,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了。可是,这些墓全是假的,伍子胥命人挖开来一看,棺椁里全是空的,莫说尸首,连一块骨头也没有。伍子胥率人从东门找到南门,又从西门找到北门,一连挖了十几座,座座如此。

    楚平王的陵墓整整建造了三年,他深知自己的仇人太多,生怕死后有人掘其墓,毁其尸,所以整个建墓工程都是秘密进行的,不仅郢都的百姓无人知晓,连朝中的文武、宫中的内侍也全不清楚。连忙数日,伍子胥终不死心,到宫中去问一些年老的太监、宫女。有两个太监告诉他,曾听说楚平王的墓在东门外的蓼台湖,具体在湖的什么位置,却不清楚,因为当时谁也未曾到过。伍子胥闻听,喜出望外,随即带领当差出东门,赶往蓼台湖畔。

    蓼台湖方圆数十里,伍子胥来到湖边,放眼望去,只见湖水茫茫,四周湖岸,只有草丛和林木,连个土堆的影子也没有,哪里有什么坟墓!难道是那两个太监说谎?不会的,他们不敢!伍子胥翻身下马,当差的也跟着下马,随伍子胥沿湖边仔细查找,看有无坟墓的痕迹。一行十数人,从早晨直找到黄昏,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伍子胥不禁伤心落泪。活人没有捉到,死人又找不着,难道就这样冤沉海底,永无报仇之日了吗?十六年来,他含辛茹苦,须发尽白,盼的就是破楚入郢,谁料这一天终于盼到了,竟然报仇无望!其中一个当差,见伍子胥孩子似的哭得可怜,上前劝道:“将军请收泪,天色已晚,暂且回府休息,明天再来继续寻找,找到自然更好,势必找不到,将军已经尽了孝心,老太师与令兄九泉之下也不会责怪将军。”

    伍子胥长叹一声,见日没林中,夜幕降临,只好下令回府,明日再寻。连寻三日,毫无结果,伍子胥愤怒填膺,暴跳如雷,回至府中,令书记员拟就布告,抄录若干,贴满大街小巷。布告的内容为:“本将欲寻楚平王陵墓,有知其所在者,尽数通报,必有重赏;有知而不报者,杀其全家。倘三天内无人告知楚平王之墓,本将必血洗郢都。”最后是伍员的署名。伍门数代忠烈,有大功于楚,楚平王听信费无极谗言,杀伍奢父子并其一家三百余口,激起了举国上下对楚平王的不满,对费无极的疾恨,对伍子胥遭遇的同情和处境的关注。可是后来,伍子胥为报私仇,背叛了祖国,帮助吴王屡屡用兵伐楚,致使数以万计的楚国无辜百姓家园被毁,土地荒芜,流离失所,啼饥号寒,百姓早已经对伍子胥怨声载道了。而今,伍子胥又带领吴军破楚入郢,毁楚之宗庙,涂炭楚之生灵,百姓对伍子胥由怨恨发展为不共戴天的仇敌,看了这些布告,则更视其为洪水猛兽,一则骇然颤栗,二则疾恶如仇,纷纷咒骂。有的说:“在伍员的眼里,百姓鸡狗不如,欲杀便杀,要剐便剐。”有的道:“伍员这完全是威胁恫吓,即使知道平王的墓也不能告诉他,难道他还能将郢都百姓全部杀光不成!”马上有人应和说:“对,在这比豺狼还凶狠的暴徒面前,百姓就得有骨气。倘有谁去通报平王陵墓所在,我们就先宰了他!”百姓们你一言,他一语,发泄着胸中愤恨之情,结果三天过去了,伍子胥并未接到任何通报。正当伍子胥气得心肺俱炸,恨得肝胆尽裂,欲血洗郢都城的时候,忽有一白发老翁,年逾八十,佝偻着脊背,踽踽独行,来太师府拜访伍子胥。伍子胥见了这不速之客,惊问道:“老人家来访,所为何事?”

    白发老人气喘吁吁,进门瘫坐于地,半天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乃城外草民,今闻将军盛怒,欲血洗郢都,特地迢迢赶来,但不知郢都百姓所犯何罪?”

    白发老人的语气虽然很温和,但言语中颇含责难之意,伍子胥十分讨厌,本欲唤人哄出去,但看他的年岁,看他的神情,有可能知晓平王陵墓所在,于是强压怒火,耐心解释:“我乃伍门之后,五代忠臣,如今还都,全城百姓,非但不鼓乐喧天相迎,反而如见虎狼,畏避远离。吾欲为父兄及全家三百余口报仇,重赏知楚平王之墓来报者,可是,时隔三日。竟无人肯助本将一臂之力,如此不辨善恶、不明义理之愚夫顽民,留他何用,故欲杀之”

第161章 掘墓鞭尸 筑坟祭祖(2)() 
白发老人听完伍子胥的话,缓缓地点头说道:“将军迫不及待地寻找平王陵墓,不知意将如何?”

    伍子胥咬牙切齿地说道:“掘其墓,曝其尸,斩其首!”

    老人愕然无语,半天叹道:“唉,将军错矣!”

    伍子胥愤愤地说道:“老朽无能之辈,何敢胡言乱语!汝知楚平王陵墓所在,速报;不知,快滚!”

    伍子胥出口伤人,白发老人并不介意,诚肯地规劝道:“请将军暂且息怒,古人有言,君子之仇,人死即休。而今将军欲掘仇敌陵墓,曝其尸,斩其首,实在是有悖常理。”

    伍子胥满腔怨恨,哪里能听进老人的劝告,喝叱道:“掘墓曝尸,亲手斩平王头颅,吾意已决,休要再言!”

    老人明知伍子胥顽固不化,劝说无效,依然冒死进谏曰:“平王虽非贤德之君,误杀将军之父兄及全家三百余口,罪责难以推卸,然罪不容诛者,乃奸贼费无极。纵然过错全在平王一人,君杀其臣。犹父杀其子,焉有为人子而掘父墓、曝父尸者也!况且,今日将军攻灭楚国,毁楚宗庙,也该算是报仇解恨了。似这样恩恩怨怨,报来复去,何时得了。纵使平王十恶不赦,掘其墓,曝其尸,均罪有应得,但却与百姓无关,今将军意欲血洗郢都,屠戮无辜,是何道理?将军需知,楚国乃父母之邦,郢都百姓系同胞姊妹,岂可妄动杀机”

    “够了!”伍子胥一声怒喝,打断了白发老人苦口婆心的劝谏,“本将有言在先,吾意已决,再敢多言,先杀你祭刀!”

    老人再度长叹而后说:“倘终不得平王陵墓之所在,将军当如何?”

    伍子胥毫不犹豫地说道:“军令既出,绝不更改,倘终不得平王之尸,我便血洗郢都!”

    白发老人见伍子胥乃顽石一块,纵然心碎嘴破,亦难令其点头。为了全城子民的生命安全,迫不得已,只好沉重地说道:“老朽本为说服将军而来,但见将军心肠如铁石般坚硬,只好将平王陵墓之所在,告诉将军。”

    伍子胥闻言,笑逐颜开,慌忙长跪于地,向老人连连叩头道:“老丈请讲,此番恩情,本将没齿不忘!”

    老人凝视着远方,半晌,痛楚地说道:“楚平王之墓,不在王室陵墓西龙山,而在蓼台湖内。”

    伍子胥吃惊地问道:“是在湖水之下吗?”

    老人点点头:“正是在湖水之下。”

    伍于胥的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难怪吾带人遍寻蓼台湖畔,竟未发现有任何陵墓的痕迹。”他以商议的口吻,和颜悦色地问老人:“老丈肯带路前往吗?”

    老人勉强地点点头。他只能如此。因为寻不到平王的陵墓,伍子胥必血洗郢都。

    伍子胥对白发老人突然敬重起来,考虑他年高体弱,行动不便,安排他乘坐装饰豪华的马车走在最前边,实际上是带路。马车后边,伍子胥全副戎装骑在马上,带领数百名兵丁,浩浩荡荡地出东门,往蓼台湖而去。两天未见,蓼台湖仿佛改变了模样,湖面浩渺无垠,湖水清澈湛蓝,湖中岛屿若画,虽是严冬季节,但却山清水秀,风光明媚,幽静娴淑。虽然如此,但却谁也无心观赏山光水色,伍子胥迫不及待地问老人:“平王墓何在?”

    白发老人下车,伍子胥下马;白发老人在前,众人在后,循幽暗的湖畔转折而前,行约十余里驻足,眼前是一巨石突兀的断层,老人以手示意,毫不含糊地说:“岩层下边就是平王陵墓。”

    伍子胥一声令下,水兵们奋力开山凿石,叮当数日,终于将岩层凿穿,里边是一个深穴。穴成方形,人可直立而前。行数十步,突然狭窄成圆形,需匍匐方能通过。伍子胥下令,兵丁一律伏地爬行,鱼贯而前。过了圆洞,重又开阔,但却昏暗如夜,只有从洞口射进的一束光亮,且愈前进变得愈弱,直至完全消失,人若置身于漆筒云中,伸手不见五指,需点燃火把,方能继续前进。洞壁成斜下方向,直插湖底,人在洞中行,犹如下山一般,十分省力。洞穴中阴森可怖,潮湿若蒸笼,行不久便军衣湿透,汗滴淋漓;声音无处扩散,稍有震动,轰然巨响,闷雷一般,相互言语,只听嗡嗡一片,辨不清音调与内容;愈往前走,空气愈稀薄,人人憋闷,个个窒息,维持生命尚且困难,更不要说辛苦劳动。不知行了多久,来到洞穴尽处,这里宽阔高大,颇似厅堂,正中放一口石棺,做得很精致,雕花镂案,光滑似砥。伍子胥与白发老人不再伏地爬行,立于圆洞外静候。正当伍子胥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有校尉亲报,言明洞中所见。伍子胥命兵丁们将石棺运至洞外,再作处置。伍子胥发号施令容易,兵丁们搬运石棺可就难了,一则因空气稀薄而兵丁们呼气困难,一个个张着大嘴喘气,脸色铁青,阵阵头晕恶心,四肢乏力;二则一溜上坡,无异于抬着石棺登山;三则圆洞口径太小,石棺无法通过。幸亏兵众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将石棺运出了洞穴,搬至蓼台湖岸边。可是,撬开棺盖一看,石棺中躺的不是尸体,而是一尊铜像,它身着王公绢服,面容酷似楚平王。伍子胥见了,勃然大怒,厉声质问白发老人:“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第162章 掘墓鞭尸 筑坟祭祖(3)() 
白发老人低头看地,抬头望天,放眼湖面,默然无语。伍子胥见状,怒火万丈,铮的一声拔出七星佩剑,以剑抵住老人喉头,怒吼道:“大胆狂徒,竟敢戏耍本将,饶你不得!”这时候,只要伍子胥手中的剑稍为用力往前一送,老人便会气绝身亡。但他没有这样做,持剑的手臂慢慢垂了下去,因为他转念想到,杀死了老人,就再也没有人告知平王陵墓的真正所在了。伍子胥下意识地注视着老人,说不出是怜悯,是仇恨,还是希望。老人脸色凝重,不慌不忙,慎重地问道:“老朽想再问伍将军一句,何以非斩平王之尸不可呢?”

    “非此则难清心头之恨!”

    “凡事适可而止,物极则必反,伍将军深明大义,何以不明此理呢”

    “本将心意已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老人再次放声长叹,捋捋飘至胸前的银须,说道:“老朽八十有二,死不足惜,只是郢都百姓何辜?”

    也许伍子胥忽然意识到,不杀几个郢都百姓,这老头便难吐真言;也许是老人的话提醒了他,他还剑入鞘,命人即刻快马加鞭,回城去捉一些平民百姓来。大约过了有一顿饭的工夫,数十名无辜百姓,被如狼似虎的吴兵将捆绑而来,其中有古稀老人,有十几岁的娃娃,也有即将分娩的孕妇。伍子胥逼近一位老翁问道:“本将的布告你见到吗?”

    老翁哆哆嗦嗦地答道:“没见,听人说过。”

    “既听人说过,为何不来报告楚平王陵墓之所在?”伍子胥责问。

    老翁万没料到伍子胥能向他提出这样的问题,急忙解释:“将军误会了,吾乃秦人,儿子在郢都经商,半月前才从秦都赶来,怎么会知楚平王陵墓之所在呢?”

    伍子胥被问得张口结舌,恼羞成怒,吼道:“老奸巨滑的家伙,竟敢编造谎言,蒙骗本将,真乃可恶至极!”说着拔出佩剑。刺入老翁心窝,老翁惨叫一声,倒于血泊之中。

    伍子胥瞥一眼立于一旁的白发老人,只见他使劲地低垂着头,紧闭双目,麻木了一般。稍等片刻,伍子胥又走到一位中年人面前,说道:“你知罪吗?”

    中年人白了伍子胥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是个本本分分的庄稼人,每天起早带晚地干活,有什么罪?”

    伍子胥若有其事说道:“尔父为平王时之刀斧手,十六年前曾斩我父兄之首。自古父债子还,何言无罪!”

    中年人听了伍子胥所言罪名,哭笑不得:“我今年三十六岁,三岁丧父,成了孤儿。我父亲也是个庄稼汉,并未当过什么刀斧手,十六年前怎么会斩你父兄之首呢?”

    “好一个狡猾的刁民!”伍子胥目似铜铃,声如雷鸣,奋力挥剑,寒光闪处,中年人身首异处,血如泉涌。

    再看白发老人,他背过身去,泪如瀑流。

    伍子胥又挪向那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咬牙切齿地说道:“难怪入郢以来,吾事事不顺,都是因你晦气——”说着欲以剑剖其腹。

    白发老人猛然转身,大喝一声:“伍将军住手!”这一声喊,如山崩,似地裂,在场的人无不震惊。老人作揖跪地,抱拳拱手,仰望苍天:“皇天在上,何以独我活于世上?悠悠天地,何以独我一人知此秘密?”

    伍子胥语气和缓地说:“上天留下你,助我为父兄报仇,此乃天意!”

    伍子胥一心为其父兄报仇,可是,有谁为地上这两具无辜的尸体雪恨呢?老人嚎啕大哭,悲痛欲绝:“唉!吾必遭天谴矣”

    伍子胥愤愤地说:“你只怕天谴,难道就不畏人诛吗?再不实说,本将便将这些人统统杀死!”

    白发老人别无选择,他不忍心看全城子民一个个断颈流血,只好将平王陵墓的真实所在,告诉伍子胥。老人之所以迟迟不肯吐露真情,并非只为顾全楚平王的尸体,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一方百姓。他向伍子胥提出:必须将湖南十里内的百姓全部迁走,方肯明示,否则,哪怕将他凌迟碎尸,也定然守口如瓶!屠戮郢都百姓于事无补,因为,在当今这个世界上,唯他一人知平王陵墓之所在。伍子胥斟酌再三,答应了他的请求,通知湖南十里内的百姓于三天内迁往他处安身。三天后白发老人倘再不告知平王陵墓之真实所在,便将其投于汤镬烹煮。

    原来,这蓼台湖从北向南成垭口葫芦状,北大,南小,中间一个咽喉般的卡腰。在白发老人的指点下,伍子胥先派兵囊沙。将卡腰处堵塞,使其分成南北两湖,彼此不相通连,然后将南端掘开,将南湖之水放干,真正的平王陵墓便显而易见了。

    穷家难舍,安土重迁,虽说伍子胥命人张贴了告示,百姓还是迟迟不肯搬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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