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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民国之花开锦绣-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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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盛呈把手里的书一扔,对她撇着轻蔑眼神,冷声一哼,头往后一仰,又躺回到榻里。

    康聿容的心一沉,眼睛一闭,两手扶额,咬着唇无声的啜泣起来。

    正因为他学贯中西,而她才疏学浅,所以每每在他面前她总是自惭形秽。可父亲对这桩婚姻的定夺她无力改变,就想着从别的地方找补,以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谁知道,努力来努力去,努力了半天到最后把自己仅有的一点自尊也被努力没了。她还能做什么?她还该做什么?

    康聿容不懂,章盛呈从小就接受西方教育,受新思想的熏陶,他想要的是思想自由,婚姻自主,所以对包办婚姻这种旧传统,那是相当排斥的。

    而,她恰恰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产物,所以就算她现在是完美的化身,他也能从她身上挑出一万种毛病来。

    所以,她所有的努力,对他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

    时间,就这样缓慢的流淌着。

    春去秋来,日月迁逝,这种没意义的日子在日升日落中过去了三年。

第6章 默然心萧萧1() 
康聿容生产的时候是足月,但并不顺利。

    她躺在床/上已经和疼痛对抗了十几个小时了,身上的衣衫早被汗水湿透,大颗大颗的汗珠仍然不断的从额头上滚下来,就连头发都像是浸泡在水中一般湿漉漉的。

    痛!

    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又来了,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痛,痛的她全身痉挛,痛的她每一下都如同凌迟。

    她无法预测人类的体能到底有多宽绰,到底能容忍多么大的痛楚,然而她的忍受力似乎是达到了极限。

    她的眼睛开始模糊,意识开始涣散,气若游丝,马上昏厥过去的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喊:“小容小容!”

    哦,是母亲,多久没见到母亲了?真想像小时候那样扑进母亲的怀里,紧紧抱住不撒手。可是现在她没那力气了,一点力气也没了,只想合上眼,好好地睡一觉。

    “小容小容!不能阖眼,不能泄劲儿,更不要放弃。知道吗?娘在生你的时候也是痛苦煎熬了一天一夜,可娘从来没有放弃你的打算,现在你也是个母亲了,也绝不能放弃自己的孩子知道吗?”

    哦,她也是个母亲了,她也要当娘了,为了孩子她也不能放弃,为了孩子,她也得用力加油。

    康聿容的嘴唇动了动,康太太赶紧往她嘴里又塞了片参片,用冷帕子擦了擦她的脸,然后握住她的手喊着:“小容!使劲儿!使劲儿!孩子的头就快转出来了,再使使劲儿孩子就出来了。”

    她在使劲儿啊,也感觉到体内小生命的挣扎,可是为什么他就是挣脱不出她孱弱的母体呢?

    “聿容,疼就叫出来,别忍着,别忍着啊,疼就叫,大声的叫。”章太太在边上说。

    “没事的聿容,女人都会走这一遭的,别怕啊别怕,你娘,你婆婆还有奶奶都在这里守着你呢。”奶奶也鼓励着。

    康聿容微歪了歪头,沉重的眼皮抖了一下,睁开了一条缝。眼前出现了好几个面孔,这些面孔虽然模糊,但都是那么的熟悉。她们在呼唤她,鼓舞她,在为她呐喊助威。

    她们的声音或许不够高亢,却充满了力量。于是,她又开始用力,用力。

    康太太喊着:“对!对!用力!小容坚持一下,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就这样又挣扎了三四个小时,当黎明来到的时候,屋里终于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

    康聿容一举得男,章家自然是热闹欢腾,比过年还要喜庆。

    章盛呈是十天后赶回来的。

    放在枕边的儿子睡醒后刚吃饱,这会儿正精神十足。小家伙长势喜人,是一天一个样儿,一张小脸已经白生生嫩扑扑的可爱至极,康聿容看着,脸上满是愉悦和满足。

    自章盛呈出生后,章家就再也没听到过孩子的哭啼声,现在好不容易又盼来了,奶奶和章太太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简直就是时时刻刻守在孩子跟前抱抱亲亲逗逗,一秒也不愿离开。

    章盛呈这次回来的突然,不年不节不假期的,家里也没收到一点的消息,所以当他大步流星的推门而进,屋里的三个女人皆是一怔。

第6章 默然心萧萧2() 
还是章太太先回过神儿来,看着儿子急切的神情,趣逗:“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是不是得了信儿,知道当爹了,就迫不及待的赶回来看看?”

    章盛呈听见了,不过他没心思理会,他现在就想证实一下家信里提到的“儿子”是不是真的。

    他往前紧跨了两步,盯着康聿容,问:“你生的是儿子?”

    康聿容回视着,点头。

    章盛呈的喜悦迅即挂满眉眼,言语里的振奋也太过明显:“你,你真棒!你太棒了!”

    康聿容被他这无头无尾的夸赞搞蒙了的同时,也完全被这张俊脸所吸引,此时的他眼光奕奕,神采飞扬,就连眉毛梢梢都往外溢着情不自禁的笑意。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见他笑,笑的灿烂,笑的好看,笑的发自肺腑。

    他这一笑,康聿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松快了;他这一笑,她觉得以前的冷落、苦难,都不算什么了;他这一笑,风含情水含笑,什么都值了。

    就因为生了儿子所以叫他这么的欢喜?如果生儿子能取悦他,那她非生他个十个八个的不可。她以为他真的是因为自己生了儿子而欢欣,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

    康聿容被他热烈的目光紧盯着,浑身都莫名其妙的发起烧来,她正想问问他因何回来,没想到他却转身雀跃的跑了出去。

    章太太站起来追了两步,问:“呈儿,干什么去啊?”

    “找我爹去。”声音留下了,人早跑的没影儿了。

    又坐回到椅子里,章太太笑说:“这孩子,自己都当爹了还跟个没长大的小孩似的,一蹦三跳没个正形。”

    奶奶也笑了:“呈儿和聿容,他们就算长到八十,在咱们跟前儿也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娃娃。”片刻,奶奶又说:“呈儿这次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要不然怎么看着着急忙慌的。

    奶奶说的没错,章盛呈这次回来确实有事儿,而这事儿对他来说比天还要大。

    章仪之喜得孙儿心里自然是喜悦无限,身为公爹,出入儿媳妇儿的内室自然不妥。不过他有他的招儿,每次他都待在外屋,让丫鬟婆子把孙子抱出来,这样即不违背常理,又解了他思孙心切。

    从孙子降生,除了外出见见必要的客人,他几乎是都留在了家里,一得空他就去抱孙逗弄。所以,当章盛呈跑进书房的时候并没有扑空。

    章仪之放下笔,看着气喘吁吁的儿子,疑惑的问:“你没说要回来啊?”

    儿媳妇一生,他就给儿子去了信报了这件喜事,可都过去十来天儿了,也没见有个回音儿,以为儿子学业紧张也就没放在心上,这猛地一回来,确实叫他感到突兀。

    章盛呈听见了兹当没听见,径直走到父亲的对面,从兜里掏出个信封摆到父亲的面前:“您看看这个。”

    章仪之从桌上拿起那个牛皮信封,扫了儿子一眼,疑惑的抽出信纸,这是一封推荐信。看完后,蹙眉疑问:“你要出国留学?”

    章盛呈点头:“是的,爹。我的恩师梁先生建议我出去多走走看看,多见见世面,这会对我有很大的帮助,这封推荐信就是梁先生执笔写的。”

    章仪之犹豫着,说:“可是你”

第6章 默然心萧萧3() 
“爹。”章盛呈不耐烦的把父亲打断,生硬的说道:“您说让我先成家,我听了您的,娶了那个我并不愿意娶的女人;您说让我为这个家传宗接代尽责任,如今您也抱上孙子了,您让我做的我都做了。您也说过,只要生出儿子来,我爱读多久的书就读多久的书,您不拦着。所以,我希望您真的是不拦着。”这次,您拦也拦不住。

    章仪之默默地看着儿子那不容反驳的神情,对这个儿子他多少还是了解的。深受新革命新思想的熏染,再加上确实也才识过人,眼下又刮着出国的热风。

    他一早就知道,北大不是儿子的最终目标,儿子的身上有双翅膀,他想飞的更高更远。

    孩子大了,不是三五岁十来岁的时候了,自己一言九鼎说什么是什么。如果现在依旧强行阻止,与儿子动粗硬抗,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老了,该妥协就得妥协了。

    最后,章仪之沉沉叹了口气,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父亲的应允让章盛呈立刻喜笑颜开,再说话都带着浓浓的情感:“两天后,梁先生已经联系好了英国那边的学校,我现在过去的话,还能赶上下学期开课。”

    章仪之说:“时间太紧了,你媳妇儿刚生了孩子连月子都还没出呢,你怎么着也得等孩子过了满月吧?英国那边再开学也跑到九月了,现在刚进五月,你去那么早也没什么用。”

    “怎么没用?我不得四处转转,提前熟悉熟悉环境啊?再说了,她出不出月子的与我有什么关系?生了孩子了不起啦?全家人都得围着她转,她是祖宗啊?”父亲的阻拦,让章盛呈的语气又喷出了火气。

    “你”章仪之又叹一气,摆着手说:“好了好了,你怎么打算的,就怎么着吧。”

    “好的,谢谢爹。”章盛呈翻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怒气冲冲,下一秒就又喜气洋洋了。

    章仪之看着扭身跑去的儿子,无奈摇头。

    晚上,待了一天的奶奶和婆婆各自回房了,孩子也由奶娘看着,现在屋子里只有康聿容。

    章盛呈一进门,边翻箱倒柜边高声喊着:“春香,春香。”

    片刻,春香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少爷,什么事儿?”

    章盛呈说:“把那两个大点的藤箱给我拿过来,去,快去。”

    春香应声又跑了出去。

    康聿容看着忙里忙慌的丈夫,愣怔了一会儿,狐疑的问:“你要出远门?”

    心情愉悦的章盛呈再看康聿容就显得不那么糟心了,也愿意答她的话茬了:“是要出远门了,这个‘远’门还真有点远,我要去英国读书了。”

    康聿容嗫嚅着:“去英国?”

    这时,春香提着两口箱子进来,章盛呈指挥着:“这个装些衣服,这个把我那些书装上,那些书都很重要,一本也别落下。”

    康聿容忍不住又问:“这两天就走吗?”这么着急的收拾箱子,应该就是。

    果然,她听到章盛呈说道:“是啊,后天一早就走。”

    她再说什么,他就不应声了,进进出出忙的根本顾不得搭理她。

    他真忙,忙的一天到晚也见不着个人影儿,忙的顾不上问问她身体好不好,忙的连看一眼孩子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抱一下了。

    章盛呈这次出行,康聿容没有送,她还未出月子,出不得门。

第7章 听言心憔悴1() 
获鹿县历来就有“住对月”的习俗。

    所谓“住对月”,意思就是,出家的女儿生了孩子后在婆家住够了一个月,然后由娘家人接回去再在娘家住足一个月,之后随意。

    结婚三年,康聿容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抱着孩子回来康家自然是上下欢喜。

    章家只有章盛呈一根独苗,康家却五男四女兄弟姐妹众多。康聿容这一回去,除了给孩子喂奶,别的时间根本就摸不到孩子。不是这个舅舅抱就是那个姨姨亲的,就连外公外婆也是见缝插针,争着抢着抱住不离手。

    康润志是当地的名医,算是个社会名流,康聿述又在政/府工作,所以来康府道喜的人络绎不绝,一连三天康府都大排筵宴,那阵仗和章家摆满月酒无二。

    热闹了好几天,终于清静下来了,孩子轮不到自己抱,康聿容得了清闲就到园子里修身养性。

    坐在凉亭里放眼望去,园子里鲜花朵朵,树木葱葱,与以往似乎没什么两样。每次省亲,家里的一人一物,总觉得什么都没变,可又觉得什么都变了。

    就像自己,看似一样,其实早就不是原来的心境了。

    “六妹,这是你要的果子。”康聿述把手里的水果盘放到了石桌上。

    康聿容侧头,一笑,说:“二哥,怎么是你给送来了?春香那丫头又偷懒了?”

    “没有。”康聿述一跨,坐了下来,接着说:“是我在半路上截了她,给你拿了过来。”

    她拿起一颗草莓,咬了一口,酸的不由得眯了眯眼:“找我有事儿啊?”

    康聿述说:“没什么事儿,咱兄妹许久未见,今天我刚好有空,就找你闲聊聊。”

    康聿容笑着点头:“好啊。”

    虽然她兄弟姐妹众多,但要说最亲厚的还要数二哥康聿述。

    她两岁的时候,母亲逼着她缠脚,二哥受不了她的哭叫声,就劝阻了母亲,她是家里唯一有着天足的女儿。

    再大一点,她就开始跟在二哥屁股后面缠着他让他教自己认字。虽然那时二哥教的也不是多认真,但和别的哥哥一比,二哥依然是最好的。

    康家虽说不差钱,但父亲极其的重男轻女。康家的男孩一到九岁,就送到贵族学校学习外文。而女孩,到了十来岁,请个老先生来家里教教三从四德,妇德妇功就算了事。

    她一向酷爱学习,一再的祈求父亲无果,二哥见她求得可怜,就在父亲那儿敲了边鼓。如果不是二哥的帮腔,她连那一年的书也读不了。所以,她从心里对二哥是即敬佩又感激。

    康聿述看着妹妹,思忖着。

    六妹成亲后极少见面,每次回来她也都是言笑晏晏称心遂意的模样。他工作的地方与章家离得不算太远,可为了减少事端,六妹成亲后他进出章家也就那么一次两次而已。

    章家是社会名门,平日里也做些积德行善的事儿,说起章家老百姓大都竖着大拇哥称赞“好人家”,可再好的人家也有弊端。

第7章 听言心憔悴2() 
天长日久章家门里的缺欠还是慢慢的刮到了他康聿述的耳朵里,例如:章盛呈在新房里的暴怒;例如:章盛呈新婚夜不归宿;例如:章盛呈对六妹的鄙夷不屑。

    这些吹进耳朵里的风言风语事事都关乎着自家妹妹,康聿述自然就做不到充耳不闻,总得说点什么吧。直接找章家不妥当,就只能和自家妹妹说说了。

    “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康聿述看着妹妹提唇浅笑,状似漫不经心,偏偏眼神的专注暴露了他浓烈的关切。

    康聿容顿了一下,把刚捏起来的草莓又放回到盘子里,稍后转眸,回望着对面的二哥,启唇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二哥,什么是离婚?”

    老实说,“离婚”这个词她一点都不想记住,她想忘偏偏章盛呈不如她的愿。他对她说过的有限的几句话里,几乎是句句冒出,并且次次都说得果决,那是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定。这让她,怎么能忘得了。

    康聿容的话,显然让康聿述一愣。

    新革命开始后,人们的思想渐渐都开放起来。尤其是接受了新教育的小青年们,事事效仿西方,主张自由自主、反封建传统。

    离婚这词他老早就听过,眼下更有了趋势见长的苗头。虽然外边嚷嚷的不少,可到现在也没听说有谁去实施。毕竟这事儿太突兀,谁也不愿做试水的那个人。

    虽说“离婚”这词,到目前来说也不算什么新名词了。可妹妹婚后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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