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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王妃太小,王爷太老-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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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知城的手搭着周炽的肩膀,笑道:“是啊,姐夫可不就是长姐的心上人。”

    周炽抿唇笑笑,没有再说话。

    那一年,总是舞枪弄棒的周燃忽然找到了周炽,说是想跟周炽习书画,当时周炽很是诧异,一向大刀金马不输儿郎的周燃,怎么会忽然要学起书画来了?

    周炽问过周燃,但是周燃却没有回答,只是埋着头跟他学书画,周燃也不是什么都学,只是一遍又一遍地临摹这一首雁丘词,周炽心里甚是好奇,他思量着,长姐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能入长姐眼的、又能让长姐如此下功夫的人又会是谁呢?

    在学了一整年后,周燃终于画出了一副最满意的大雁图,她左右看着满意,又让周炽给送去裱了,明显显地是要送人。

    周炽的心里甭提多开心了,那天,他裱好了画,巴巴地给周燃送过去,他捧着画,远远地瞧见周燃跟鹿知山骑着马,漫步在九月的夕阳里,他看着周燃脸上的痴迷,也然看着鹿知山脸上的漠然。

    那天,秋高气爽,北雁南来,鹿知山的兴致很高,只是鹿知山的兴致全然不周燃的身上,而是在那天上盘旋的大雁上,他目光锐利又泠然,随之就是张弓搭箭,然后蓦地一箭就射下了一只灰白的大雁,周炽当时心里就是一声“咯噔”。

    他的预感不是太好。

    果然从那以后,长姐再也不来与他学字画了,而这幅大雁图就留在了他的手里,长姐没有再提过这茬,而这幅大雁图就挂在了这里。

    后来,他和长姐都知道,那个沙场上铁血无情的大将军,娶了娇滴滴的安乐郡主,听闻那位安乐郡主简直是不学无术,不光不会丹青书法,连女红刺绣都是不会,偏偏却会些子花拳绣腿的虚招子,时不时在猎场上出个风头。

    那时候,他很困惑,长姐到底差在哪里,她那么深情那么努力那么小心翼翼,为什么却偏偏入不了将军的眼。

    他觉得长姐实在可怜,一如那时候的他,多少深情多少隐忍,却从来入不了那人的眼。

第369章 两只公鸳鸯吗() 
或许,他一直都是不解的,直到这个时候,和鹿知城并肩站在这幅画前,他才豁然开朗。

    爱情是什么呢?

    不是累积,不是堆砌,不是只有一个人的故事。

    爱情很简单,简单到只看一眼,你就知道它来了。

    爱情总是眷顾热烈赤诚的人,它需要你大声地说出口。

    “只是这样的用心之作,怎么不送给姐夫呢?反倒挂在了你这里。”半晌,鹿知城又蹙着眉问。

    周炽侧脸对鹿知城淡淡笑了:“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要说出来。”

    鹿知城也侧过了脸,他忽然想起来那个深夜,军营的大帐里,周炽说过他曾有一位心上人,再一想想周炽的话,登时就不大自在了:“周炽,你你还喜欢那个人吗?”

    周炽一怔,随即就明白过来了,瞧着鹿知城这般酸溜溜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你说呢?”

    “你不告诉我,我哪里知道啊?”鹿知城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个一口气儿吃了上百个山红果似的,心里那叫一个酸啊。

    “傻小子唉!”周炽到底还是忍不住笑了,伸手轻轻地握住了鹿知城的手,一边小声道,“要不然,我给你画幅画儿?”

    “当真?”鹿知城登时就眉开眼笑了,“那你给我画鸳鸯戏水!我以后要挂在寝殿里,天天看着睡觉。”

    周炽“噗嗤”笑了:“两只公鸳鸯吗?”

    鹿知城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自然是公的,你还要给我题字呢。”

    周炽笑得更厉害了:“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对!”鹿知城忙得点点头,“大篆、小篆、隶书、楷书、行书、草书、颜体、柳体、欧体反正你会的你就都得给我写一遍。”

    周炽简直有点无语:“你这是打算满墙都贴着什么只羡鸳鸯不羡仙?”

    “是!”鹿知城嘟囔着嘴,一脸凶神恶煞,“我就要挂满墙!而且每个房间都要挂!以后他要是敢来咱们家,我就带着他挨个房间参观!”

    周炽瞧着他这孩子气的模样,心里又是好笑,又是甜蜜:“人不大,醋劲儿却还不小,别杵着了,过来喝茶。”

    “都怪我当年没有早点儿来南疆,没有早点儿认识你,要不然哪里还有旁人的事儿?”鹿知城兀自扁着嘴很是不满,又乖乖地随着周炽去软榻上坐着喝茶,一边还嘀嘀咕咕着,“反正现在你有我了,谁都不能再觊觎你,你也也不许再想着旁人,听见没有?”

    他这话说的凶巴巴的,但是奈何表情又很是委屈可怜,所以这话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气势,周炽看着又忍不住想笑,正要开口,就瞧着老王带着两个小厮端着托盘进来了。

    “老爷,公子,请用膳。”老王头都不抬,摆好了饭菜就忙得带人退下了。

    出了后院,老王将一众侍卫小厮都给集合在了一起,他沉着脸对一众人道:“咱们做下人的,第一要紧的就是对主子忠心耿耿,还有就是一定要嘴紧,要是被我发现了谁竟敢对主子指手画脚的,我必然要让他好看!”

    “是,属下遵命。”一众侍卫小厮忙得躬身道。

    暖阁。

    桌上摆着各种腊肉,红烧、清蒸、小炒,甚是丰富,鹿知城也不要周炽招呼,捧着饭碗就不住嘴了,全然没有堂堂皇子应有的尊贵优雅,倒是周炽一派雍容,一边还不住劝鹿知城吃慢点。

    鹿知城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跟周炽道:“你都不知道,我多少天没好好儿吃饭了,我都瘦了,你看不出来吗?”

    周炽早就看出来了,当下给他盛了一碗汤递过去:“那也不能这么吃。”

    “没事儿,没事儿,你家厨子做的饭好吃,”周炽喝了口汤,一边又对着鹿知城笑,“哥,以后咱们成亲了,把你家的厨子一并带过去吧,就当是你嫁妆了。”

    周炽恼羞成怒,用筷子另一头狠狠打了鹿知城一下:“什么嫁不嫁的?!你再敢胡说试试!”

    “我嫁!我嫁!嘿嘿!我嫁成不?!”鹿知城捂着头嗷嗷叫,一边跟周炽挤眉弄眼,“哥,咱们谁娶谁嫁有什么分别呢?你说是吧?”

    周炽红着一张脸,冷喝道:“赶紧滚回南疆去!每天看着你,非要把我气出什么好歹来。”

    “你才不生气呢,我知道,你喜欢跟我在一块儿,”鹿知城嘿嘿笑着,把汤给喝完了,然后凑到周炽一边坐过去,然后小声跟周炽道,“哥,你不去京师了,对吧?”

    周炽慢条斯理地吃了一筷子腊肉,一边撇了他一眼:“我干嘛不去啊?去了京师,我就是从一品兵部尚书,前程似锦着呢。”

    鹿知城登时整个人都僵了:“你去京师,那我那我怎么办啊?”

    周炽没说话,低着头继续喝汤。

    鹿知城的脑子简直成了一团浆糊,他嘴唇哆嗦得厉害,他看着周炽沉静的侧脸,有心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说什么呢?

    周炽,你别去京师了,为了我,你这辈子都留在南疆吧?

    还是,周炽,高官厚禄和我之间,你到底要选哪一边?

    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他知道周炽一步步走到今天是多么不容易,多么艰辛,他知道周炽是多么好的一个人,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更加说不出口。

    他的手死死地握拳,指甲都要把手心给抠破了,等周炽终于喝完了那碗汤,抬起头看向他,要开口的时候,他却一把握住了周炽的手。

    “周炽,你什么都别说,你先听我说。”他一字一字认真地对周炽道。

    周炽被他脸上的严肃吓了一跳,当下点了点头。

    “周炽,你要是决定了要去京师,我不会拦着你,只是你在京师等等我,好不好?”鹿知城说的极是诚恳,眼里带着期许和哀求,“大荔和暹罗的和谈在即,这一次皇兄委托我全权处理此事,再加上又要寻摸合适人接替位置,所以,我至少还要再南疆待上半年。”

    周炽嘴巴张合着,眼中都是深深的震惊。

    “周炽,你等我半年好不好?等南疆这边的事儿都了结了,我就去京师找你,到时候,咱们永远都不分开。”鹿知城一字一字认真道。

    周炽觉得心里一抽一抽地疼:“可是,你怎么回京师?玲珑公主的事儿哪里就那么轻易翻过去了?就算万岁爷信得过你,但是朝臣怎么能容得下你?”

    “那我不入朝不就行了吗?”鹿知城含笑道,一边伸手抚了抚周炽的脸颊,一边又道,“哥,我已经想好了,做个闲散王爷也不错,日后你这个兵部尚书走马上任,自然日日忙得脚不沾泥,我闲着不是正好能照顾你吗?这样不也挺好嘛。”

    “可是”周炽的鼻头酸涩得无以复加,他哽咽着道,“可是你明明可以不用这样的啊,你明明”

    “怎么不用?周炽,我是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就像旁人家一样,都道是夫唱妇随,咱们也该这样,”鹿知城伸手拭去周炽眼角的泪水,一边柔声道,“你这么能干,这么有才华,连皇兄都如此重用你,自然是不能埋没了,我自认没什么本事,就想跟你好好儿过日子,照顾你我是心甘情愿,哥,你不用这样,我是真心的。”

    可就是因为你是真心的,我才难受啊。

    周炽再忍不住,蓦地伏在鹿知城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你这辈子都要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周炽哭号着道。

    “是,绝对不会忘。”鹿知城不住亲吻周炽通红的脸颊。

    “你这辈子都要对我好!”周炽哭得更厉害了。

    “哥,你放心。”鹿知城柔声道,一边覆上了周炽带泪的唇。

    翌日。

    清晨。

    听风别院。

    周炽在浑身酸涩中醒来,他费劲地睁开眼,就瞧着鹿知城沉睡的脸,还有他脖颈上的红痕,他登时面红目赤起来,忙得又闭上了眼,脑中都是昨晚颠鸾倒凤的激烈画面,一时间,他呼吸都不顺畅了。

    半晌,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周炽这才又小心翼翼地睁开眼,鹿知城睡得很沉,这一道从京师到广西,他日夜兼程,实在疲乏,再加上昨晚又是那一番劳累,他睡得很沉,半张脸都是埋在枕头里,露出半边红扑扑的脸,带着少年人的蓬勃朝气。

    周炽一眨不眨地看着枕边人,越看越是喜欢,他忍不住伸手覆在鹿知城的脸上,轻轻地流连着,从他光洁的额头,到高挺的鼻子,最后他的指腹落在了鹿知山的唇上。

    鹿知城的唇很红,肉嘟嘟的,很柔软,周炽很喜欢这触感,一下一下反反复复地摸着他的唇,明明昨儿这张嘴那么讨厌霸道,欺负他那么厉害,但是这时候,他的唇却这么柔软,这么让人喜爱。

    半天,周炽收回了手,他的脸慢慢凑过去,最后终于贴在了鹿知城的唇上。

    下一秒,鹿知城的嘴蓦地张开了,周炽又惊又羞,正要退开,后脑却被鹿知城给扣住了,他逃脱不得,所有的抗拒都被人给吞下了肚。

    冬日晨光,顺着窗子洒进来,照在两个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实在舒服。

    周炽枕在鹿知城的胳膊上,被鹿知城从后面紧紧抱着,两人凑在一起,小声说着话,时不时凑到一块儿亲一口,一边又笑着分开,然后没过一会儿,就又亲到了一块儿。

第370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现在只觉得,从前的日子都给白过一般,”鹿知城一边亲着周炽的光滑的肩膀,嘴里发出满足的叹息,“哥,我现在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的,浑身上下都冒着舒坦劲儿。”

    “只羡鸳鸯不羡仙?”周炽低低笑着。

    “是啊,只羡鸳鸯不羡仙,漫说是做仙了,给个天宫也不换啊,嘿嘿嘿,”鹿知城捏着周炽的下巴,又亲了过去,一边又含含糊糊地道,“哥,昨晚你舒服吗?”

    周炽登时整个人都尴尬极了:“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鹿知城有点儿不自在,到底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怕”

    怕什么,他没有说话,周炽也没有问,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

    昨儿晚上,对着周炽后背交错纵横的疤痕,鹿知城简直把这辈子的温柔都给用上了,只是他除了那次荒唐之外,再没有别的经验了,虽然笨拙的厉害,只能一直小心翼翼地用心地观察周炽的表情,他真的很温柔,以至于从始至终周炽都没有蹙过眉。

    他是想让周炽舒服,想让周炽把从前的过往都忘个一干二净,他想让周炽以后的回忆里,都是他们之间的美好。

    “舒服,”虽然是在羞耻,但是周炽还是红着脸开了口,他睫毛颤抖的厉害,声音越来越小,却清晰地传到鹿知城的耳中,“特别舒服。”

    “真的?”鹿知城惊喜得简直头发都要立起来了,“哥,我真的把你伺候舒服了?”

    周炽的耳朵红的都要滴血了,简直想割了鹿知城的那张嘴,当下他恶狠狠地对着他的下巴就使劲儿咬了下去。

    鹿知城却满脸堆笑,不避不躲,蓦地一把拉着被子把将两人盖得严严实实。

    天定元年十二月初六

    北狄。

    宋桐一行于昨日进了北狄境内,因为宋福年纪大了,且大雪封路,故而行程比来的时候慢了不少,按着这样的脚程,等到京师的时候怕是还要六七来天。

    天近黄昏,一行人在草原上落了脚,一众侍卫搭帐篷的搭帐篷,喂马的喂马,吉祥小心翼翼把宋福从马里头扶了下来:“宋伯,您小心脚底下。”

    “好的闺女,”宋福含笑道,他一向喜欢吉祥,这一路吉祥又十分尽心伺候他,老人家就更对吉祥心生好感了,当下含笑对吉祥道,“吉祥,给我做闺女好不好?”

    吉祥一怔,登时心头一热:“宋伯,多谢您瞧得起我,可是我这样卑微的出身,哪里做得了您的闺女?”

    吉祥是自幼被卖进北狄皇宫的,在北狄乃是贱奴身世,且如今她的娘亲又在宋桐的府上为婢,她哪里就敢奢望做宋福的闺女、叫宋桐一声兄长?

    “你这丫头,素来就是个死心眼儿的,你出身卑贱,难不得老头子我就出身高贵了?我不是也是给万岁爷做了半辈子的奴才吗?”宋福含笑拍了拍吉祥的手背,一边抬头对着正在指挥人搭帐篷的宋桐唤道,“桐儿,你过来。”

    宋桐闻声,忙得小跑了过来:“爹,你叫我有事儿?”

    “是这样的,我想认吉祥做义女,只是这丫头认死理,怎么都不愿意,”宋福一手扯着吉祥,一手扯着宋桐,道,“等回了京师,你把这丫头的奴籍给去了,再把她娘亲的奴籍也一并给去了吧。”

    “是,儿子遵命,”宋桐忙道,一边含笑对吉祥道,“吉祥姑娘,从今往后你可得叫我一声兄长了,可别再一口一个宋大人了,咱们一家人不兴这么生分的啊。”

    吉祥满脸羞红:“是”

    “闺女,别忙叫,等到了京师再叫,这时候叫了,那就太便宜着小子了,”宋福忙得截住了吉祥的话头,一边含笑道,“怎么也得让他给你准备个红包做改口费呢,哪儿就这么便宜他了?”

    “爹,你这心眼儿可是都偏得没边儿了。”宋桐笑着摇摇头。

    “偏心又怎么样?这些年来,多亏我丫头照顾我呢,难不成还能指望你小子什么?”宋福一脸较真儿,一边又交代宋桐道,“我是正正经经、认认真真认着丫头做义女的,可不是一时心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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