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佳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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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姑娘”清之有些支支吾吾的，眼神似闪非闪，竟是含上了几分感激之情：“卿姑娘说，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也不便在这里多加叨扰公子，便自作主张地离开了又是颇为感激我这许些日对她的照料，便是让我睡在了此处。”
戈墨皱眉，负手而立却是不禁微微一颤，细细思考了片刻。
“这样。”终究，在清之期盼而紧张的目光中，戈墨缓缓地说出了这二字，便是提步要转身离去。
清之的一颗心怦怦直跳，见自己蒙混了过去，又不由得窃喜。
——看吧，戈公子果然并没有多在意卿姑娘，卿姑娘能同戈公子做的，我清之也能做。
“怜六，把那个女人给我拖出来。”
咦？
就在清之沾沾自喜的时候，已经迈出了门走到院中的戈墨却是头也未回，说出了这样一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戈公子，你这是在说什么”
清之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回，一道黑影却是猛地从房梁上跃下。受到了巨大惊吓的清之正要惨叫出声，却是被面色冷漠的怜六一把抓住了脖颈，那声尖叫便也是又给死死地咽了回去。
提着清之的衣领，怜六本是女人，也全然无怜香惜玉之情。手腕一甩，便是将其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吃得满嘴的泥土芳香。
“哇——怜六，你真的是好凶啊。这么漂亮个小美人儿你都下得去这么狠的手。来，哥哥扶你起来——”怜七从树上一跃而下，笑眯眯地就走到了清之的面前伸出了手来。
但这手才到半空中，扑面而来的杀气却是将怜七整个人都震在了原地。
就仿佛是在黑夜中被一匹狼死死地锁定住了一般难以喘息。
额看样子，这次主子真的是气得不轻啊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滚到一边去好了。
“怜七。”就当他想要一个轻功置身事外的时候，戈墨的声音却是从身后幽幽地传了过来，听得他汗毛直竖。
“我命你寸步不离地守在卿儿身边，你是怎么做的？”
怜七自知理亏，便是深吸了一口气，握拳单跪了下来，一扫方才的吊儿郎当，厉声道：“公子！这几日以来属下一直暗中守在唐小姐的身边，虽说算是遭人暗算，却无性命之忧。”
“为何不出手？”戈墨沉声问道。
“可是公子，不到关键时刻绝不出手，这一直是我们阁中的教条！”怜七抬眸，眼中尽是怀疑和诧异。
他真的不明白，那个女子，莫非真有这么重要？
但是往日里来讲，若是主子派他去执行守卫的任务，他仅仅是需要在那人有性命之忧的时候救下一命便可。
那唐卿卿，真的有那么与众不同吗？
“看样子，我有必要让你了解到，我所说的“关键时刻”，指的是什么时候了。”
怜六明显地感受到身侧的戈墨周身空气的凝固与改变，她不由得望着戈墨抬起的手臂惊呼出声——
“公子！三思”
还未来得及说完，那抬起的手便是对着怜七的胸膛狠狠一掌！
伴着急厉的风声，怜七胸腔一热便是喷出血来，整个人都失重后仰翻滚了好几圈，直到身子撞击在墙壁之上，他这才应声落地。
“公子”
怜六求情的声音都模模糊糊，怜七只觉着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当下便是判断出肋骨起码断了三根。
呵看样子，主子这一掌倒还是手下留情了。否则，按照方才他那气势，分明是想要让他当场毙命！
“这三根肋骨，算是我给你的教训。日后该怎么做，你应当已经知晓了。”
戈墨收回了手，垂眸瞧着那摊到在地面上因见着了这般恐怖场景而浑身发颤的清之，那双漆黑的眼深不可测。
“那么，既然已经处理完了内部问题。接下来，就该看看怎么解决了她了”
“戈公子，戈公子求求你了求求你放过我”方才瞧见了怜七的那般惨样，清之吓得魂儿都没了，没有当场晕过去都算是好的了。
刚才的那番情形，若是她的话，哪会像怜七一般只是断了三根肋骨？不直接摔得个血肉模糊怕都是上苍怜悯了。
“对不起戈公子，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我心系戈公子，自打你将我买回来，我就一直心悦着你”
常言道，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话放在怜七的身上那可是一点儿也不合适的。
因为他这身伤都还没好，他就又忍不住要开始作死了。
“噗搞了半天还是公子你自个儿留下的风流债”怜七捂着发痛的肋骨，靠着树却还是笑得花枝招展。
怜六一怒，横了他一眼。
虽是没有抬头，但也依旧是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杀意，他立马老老实实地便不吱声了。
第44章 044、云游郎中（）
怜六心中暗暗道了一声“贱骨头”，随之便不再多看他一眼。
“你有这个闲心害人，倒不如学着如何察言观色。”戈墨抬足避开清之的触碰，也不曾再多看上她一眼，朝怜六道：“怜六，该怎么做，你应该心里清楚。我想，你应该不会犯像怜七那般的错误”
“是！公子。”怜六应下，便是冷脸走向清之，面上没有丝毫的同情。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清之还不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但是她很清楚，她一定会很惨！
但随着怜六的靠近，她双腿发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怜七，你随我进来。”戈墨走到门前，恍惚间想起了什么，便是驻足回首唤了他一声。怜七感到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一跳，暗中咬了咬牙，抬起头来笑容满面，如沐春光地道了声是，便屁颠屁颠地跟着戈墨走进了里屋。
戈墨寻他无非便是过问这几日他不在之时唐卿卿的情报罢了。
虽说怜七只是在暗处旁观并无什么动作，但是对唐卿卿的一举一动还是记载了心里。从她到相府，被秦凌掳走下毒，以至于和夏破云达成了某种共识面面俱到。
“嗯，便就是这些？”听完他所述，戈墨指尖敲打桌面问道。
“就这些就这些。”怜七摸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满头大汗。——当然，夏破云将唐卿卿压在榻上差点发生点什么什么的这些事情，他是不会说的。
因为他还没有活够呢。
谁知道这事被主子知晓了会不会除了肋骨再下了他的手腕。
“好了，你下去吧。”戈墨手中的动作一顿，便是放了他一马。
听到了这句话的怜七舒了一口气，致意后便推开了门，屋外月光黯淡，还是深夜。怜六正站在院中，先前那滚在地上的女人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怜六办事效率还是毋庸置疑的。
“男人婆。”怜七轻哼了一声，扬着一抹无可奈何的笑。
“怜七，你过来一下。”怜六冰冷冷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出，惊得他肩膀一抖。
他干笑了两声，步子悄悄前移了几步，道：“哎呀，这可不是我们的大美女怜六姑娘吗，不知找在下有什么事儿啊？”
懒得和他打这些弯弯道道的，怜六柳眉一拧，伸手便是拽住了他的肩膀将他给拖了回来。
“啊疼疼疼，男人婆你要做什么！”
“给我老实一点！”怜六将他一把按在地上，伸手就去掀他的衣服。
怜七只觉着自己的上身一凉，深吸了口气就要还手去将外衣扯下，扯着嗓子就喊：“啊——采花贼——采花贼啊——”
“采花贼要采也不会采你这朵油菜花。”怜六一巴掌往他脑袋上一拍，他便老实了。
将金疮药从袖口中取出，怜六望着他后背那不但肿起还溢出血珠的伤口，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是道：“下次对公子的命令你还是上心些为好。否则唐小姐有什么闪失，公子发起火来，你这条命我可保不住。”
怜七趴在土上，反正怜六也看不见他的神情。那模样儿就像是吃了蜜一样，嘴边咧开的弧度挡都挡不住。
第二日秦凌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唐卿卿算是不知晓。
当晚同烟如玉、品芸三人将那鸡汤品完后，觉着天色尚早，便是燃了跟蜡烛开始谈天说地。没想到这一聊，蜡烛却是续了一根又一根。
等到人都迷迷糊糊地眼皮都睁不开的时候，这才作罢。不过她是怎么回到自个儿房间的，她都记不清了。
醒来的时候怕是已经日上三竿了，品芸早早地便开始了打理，见唐卿卿醒了，这才同她说道今日的安排。
“见大夫？”唐卿卿愣了会儿，随之恍然大悟。——昨夜她三人也不知是不是受那皎月的影响，情绪还颇为伤情。
由是，烟如玉便是谈到了滑胎以来，身子骨一直未曾好转，她便是早早地就起了自己去见见大夫的意愿。但是往日里同将军提到，他也是避而不谈，这令她的内心非常不安。
便有了昨夜的那番言语，她二人便是商量好了今日外出去寻个大夫瞧瞧。
“烟夫人，唐小姐。今个儿奴婢我去外面打听了一打听，运气真真是颇好。有一位走方的郎中恰巧昨个儿来了皇城，听说啊，那妙手回春的医术说句不该讲的，和太医想必都当仁不让呢。”
“此话当真？”烟如玉低垂的眼眸上满是惊喜。她想要等这么个机会实在是太久了，自那次她不慎滑胎以来，秦凌去她那处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就算往后真的再同过房，这么长时间多过去了，她的肚子却是再也没了动静。
她不知晓，是不是那日请来的大夫，不够了解病情的缘故。
“当然是真的了夫人，奴婢怎么会骗你呢？”品芸面上也扬着喜悦的笑。
她最初进府的时候，一直都打心底地认为着这些当少奶奶的，再不济日子也是吃饱喝足穿暖的，比她们这些连人身自由都没有小小丫鬟，不知道要幸福成千上百倍了去。
可惜随着在将军府待得日子愈发地长了起来，烟如玉的苦她也是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她不过是个奴婢，再怎么尽心尽力的服侍，那也抵不上将军的一句话。
难的是将军只将柳夫人放在心尖尖上
品芸说的地方在东街的胡同里，那儿有家一二十年了的老药房，往年上那儿抓药的人也不少。但自从开着药房的老先生腿不知怎么跛了之后，那边便算是冷清了下来。
老先生这一跛腿，就跛了好些年，药房的生意也是愈发清冷。本来老先生便是想要将药房早日关门大吉了是了，怎知竟会天降福星。
那位男子自称是云游的郎中，见老先生这跛腿不似天生，便是要给瞧瞧。
老先生自己哪里少去瞧过大夫，也是喝了不少药，就是不见好。这番，也算是就当做死马给活马医了，没想到还真有了好转。
第45章 045、特殊待遇（）
老先生见自己多年未有丝毫变化的跛腿竟是逐渐开始恢复了原本正常的模样，心下大喜。又是听闻这位野郎中正寻着一处地方歇脚，便是自告奋勇地挽留了人家，盘了前不远的一个地方给他坐诊。
这一来二去，街坊邻居都知晓了有这么位妙手回春的郎中在，有病的没病的都去瞧瞧。
不过这稍有些奇怪的，是这位郎中身姿看上去挺拔健朗，却始终戴着个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老先生表示，之前他也是问过的，大家不要心存疑虑。
人家行走江湖，自然是不愿意因相貌被人认出，多些麻烦，于是众人了然。
等到唐卿卿、烟如玉和品芸到了那东街小巷的时候，早已排上了长龙队，那弯弯道道的就像是神龙摆尾一般。
见着的人，无不是感慨稀奇。
“小姑娘啊，别排了。”正想要往前去看看队伍有多长，一位老大爷却是发了话，道：“这位郎中啊，立下规矩每日约莫也就看诊那么两三百位，看着队伍，都快从东街排到西市去了，哪儿还轮的上啊。”
老大爷话音刚落，前面站在台子上小厮的人影就开始叨叨着什么了。几乎是随着他一出现，人群中便是哀叹连连，队伍便是乱了，不一会儿便是人作群鸟兽散。
方才那同她们搭话的大爷也是叹了口气，摇摇头便离去了。
唐卿卿抬眸瞟了一眼那小厮的身后，一男子正其身离去。似是发现了她打探的目光，但唐卿卿光是觉着他那身光下明晃晃的月牙色长袍怪惹眼。
“哎呀这可怎么办呐，本来今日就是瞧将军不在这才偷偷溜出来的。改日哪儿还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啊都怪我，早知道这个郎中人气这么旺，就早些起床了。”
品芸急得直跺脚，声音极为委屈。一副自责得眼泪汪汪的样子，更何况这本就不是她的错，唐卿卿同烟如玉二人怎会有责怪她的心思呢？
“算了品芸，来日方长。”烟如玉笑着，道：“我本就等了不知多少日，也不乏这么几天。”
虽是这般说了，但是烟如玉还是没忍住回眸又看了一眼此时已经空荡荡的东街，眼神中饱含失落。
“姑娘三位姑娘！请留步！”
正当她三人准备离去之时，一年轻男子气喘吁吁的声音却是从耳畔传来。回首一瞧，却正是那位方才在台上吆喝的小厮。
“不知有何事如此匆忙？”唐卿卿见他停下来后又是擦汗又是长气的模样，不解。
小厮咧开牙，开朗一笑，道：“麻烦几位姑娘了，不知几位姑娘是否是来瞧郎中的？”
“的确如此但方才刚听闻今日已经不瞧病了，心中随是有许些遗憾，也只能改日再来了。”说到瞧病，烟如玉便是叹了口气，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脸上的那抹忧虑。
但是小厮却是笑了起来：“不用，不用改日了，今日便可。”
烟如玉面露诧异，小厮接道：“方才郎中离去前便是瞧见了几位姑娘，心中觉着和几位也是有缘，便是想要破例再添上一笔，给三位姑娘瞧病。”
“此话当真？”这可是乐坏了品芸，看上去比烟如玉都还要高兴上几分，连忙问道。
“那还能有假的吗！”小厮搔搔后脑勺，腼腆笑笑，作出请的姿势，道：“郎中说了，若是几位姑娘的确是有心来瞧病的，便是随我去药房内去一趟，在那儿给几位姑娘看看。”
听他都这般说了，更何况她几人还不知下次出来又要等到何时，便也是没有多加犹豫，就点点头，随了前去。
还未至药房，便是闻那草药清香，却又略苦，颇为矛盾。
药房内人少不多，颇为安静。仅有的几人也就是忙于自己手中的工作，也极少有人会抬头去瞧进屋的他们。
跟着小厮，她们三人在药房中穿过院子，东绕西走的，竟是没有想到这老药房会如此之大。约莫走了个一刻钟，他们这才到了里屋。
唐卿卿算是心下了然为何他跑出来不过一段距离竟会是如此劳累了。
待那小厮先走到一扇门前，侧身敲了敲，听到了一声模糊的“进来”之后，他这才慢吞吞地开了门，冲她三人道：“郎中便就是在这间屋里歇息。平日里除了给病人瞧病，他的性子也颇为冷淡，我便不随你三人进去了，就在此处等候。待你们瞧完了病，我再带你们出去。”
“有劳了。”烟如玉和品芸已经迈进了门，唐卿卿随后听了小厮这一言后，她也是颇为感激他能对她们如此上心。
待她们进屋后，小厮便是阖上了门，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候。
虽说屋外曲径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