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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圣殿骑士的血-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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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了自己的父亲,他很悲痛。但他现在并非孤独一人。
  “这样可以了吧?”
  大卫将送货车停在小修道院前面之后,用他从汽车货厢中找到的抹布把圣殿骑士大师的豪华武器最后又包了一层,以免它被好奇的眼睛看见,以免有人向他提出使人不愉快的问题,而后,他起身看了施特拉一眼。施特拉穿了一件估计比她个子大三个码的上衣,使人再也无法猜测她发育良好的身体的具体形状,她头上的深黄色头发则高高盘起,上面还戴了一顶旧渔夫帽。
  大卫以认真审查的表情打量着她———他之所以做出这种表情,是为了掩盖她这身装扮对自己产生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吸引力而惊讶不已的心情。他颇为惊奇地断定,她确实可以作为小男生———尽管像一个长得特别帅的男生———而通行无阻。
  尽管如此,他还是断言道:“要是有几根胡子更好———不过我觉得,这我们可是无能为力啦。”
  施特拉叹口气又摇摇头。
  “好啦。”最后她一边说一边若有所思地通过送货车敞开的后门望着外面的修道院楼房,看见楼房后面正煌煌然升空的红日。“没有女人,没有暖气,没有收音机,没有淋浴……那些人究竟怎样打发这整日整日的光阴呀?”
  “沉默不语。”大卫耸起肩头。“这是个无声的修道院。”
  “你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施特拉扬起眉毛不相信地问道。
  大卫又耸了耸肩头。长大这个词儿不准确。他只是在长到入学年龄之前被安置在这里的,而后昆廷与他一起迁移到玛莉费尔德。在他的记忆库中,这几年岁月所留下的记忆很少,以致他思之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将这个阶段从他的简历中删去。实际上,关于圣维图斯也的确没有多少可说的。恰如人们所言,这是一个无声的修道院,其后果就是,他最初学说话都是压低嗓门悄悄说出来,而与此同时,在其他地方长大的同龄孩子们却是吵吵闹闹高声大叫,搞得他们的父母和老师的神经几乎濒于崩溃。不过,他还是勉强地点了点头。
  “这就说明了,为何你在学校里从来不开口啰!”施特拉挖苦地说道。
  大卫勉强做出一副笑脸,从货厢里跳下,示意她跟自己走。然后把车门关上,与施特拉并肩朝大门走去,用牢牢地安装在木门上面的敲门铁板敲门———这敲门的玩意儿看来是太喜欢修士们的道德规范了,显而易见,它甚至由于过分谦虚而在过去的二十年岁月里连锈都没有生。
  此外大卫还觉得,自己用这个东西敲门,比普通敲门板所发出的响声要小一些。
  踢踢嗒嗒的脚步声缓慢地来到门口。然后镶嵌在大门上的一个小小的活门打开了,当大卫的眼睛刚看清通过活门向外面窥视的那个人的大概轮廓,活门又迅速地关上了。
  最后总算听见有人拖拖沓沓地解开闩门的一套机构,大门终于毫无声响地开了。施特拉与大卫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耄耋修士,他的身上裹着一件长及脚背的破旧长衫,上面连着一个巨大的兜帽*。
  大卫一眼便认出了这位教士,脸上顿时如拨云见日一般明亮起来。
  “塔丢斯神父!”他十分高兴地脱口喊道。
  尽管他面前的老人如所预料的那样,没有对大卫流露出一丝笑意,大卫还是由于再见到他而真心实意地喜出望外。大卫确实记不得多少在圣维图斯修道院里的经历,但是一个彻夜难眠的夜晚却是他所记得的不多的经历之一。塔丢斯教他背一首儿歌———虽然他的声音微弱,又是在静悄悄的菜园子里,但大卫毕竟是学会了。凡是认识塔丢斯的人,无不对他的这种神情肃然起敬。大卫永远忘不了这首儿歌,自然也忘不了这位教士。他当年就已经是如此老态龙钟了。


隐修会的女首领(4)


  塔丢斯愁眉苦脸地对大卫和施特拉打量了一眼,显然对他俩没什么兴趣,于是他原地转身,依然踢踢嗒嗒地从大门口往门后的过道走回去。
  大卫笑盈盈地看着施特拉。
  “这就是塔丢斯神父。院长。”他告诉她。
  “哇塞!”施特拉的脸上呈现出一付夸张的赞赏神色。“他显然是因为与你重逢而高兴万分啊———你的这位院长大人。”
  大卫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这就是真实的塔丢斯。人们就是从他总是让大门敞开着不关而知道是他的———但是施特拉毕竟不可能知道这一点。大卫示意她跟着自己进入修道院里面,并关上身后的大门。
  塔丢斯神父没有直接领他俩去见昆廷,而是把他们带进地下室,给施特拉和他每人发一件褐色修士服,把衣服交到他们手里时,不用说也是一声不吭的,而后他耐心地等在更衣室门外,直到他俩把修士服穿好。最后他走在他们前头,又回到地上一层。
  “这破衣服,”当他们经过修道院里一个有阳光射进来的地方时,施特拉才一下子看清了自己身上这件行头的颜色,于是,她的脸上呈现出尴尬的笑容,抿着嘴巴小声说了一句,“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
  她确实是尽量把自己说话的声音压低了———可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个与他们迎面相遇的教会兄弟怒冲冲地举起食指搁在自己的嘴上,并以愤恨的目光盯了她一眼,而后迈着毫无声响的脚步消失在相邻的一个房间里。
  大卫开心地笑了一笑。眼下他在这里只是客人,谁也不能罚他定居在里面,所以他完全可以觉得这个修道院颇有些令人开心。
  施特拉斜眼瞟了大卫一下,随即加快脚步去追上塔丢斯———虽然此人无论看起来还是听起来都是一个体弱无力的老人,仿佛只能以类似于电影中那种慢镜头的动作行走,可实际上,他匆匆走过走廊时的速度,你非得慢跑才赶得上他。
  大卫一边跟在施特拉后面追赶,一边开心地想,这位“只是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院长,从来都是这么一副不可战胜的模样。例如,他看起来绝不会与一个五岁小男孩偷偷在小教堂里踢足球玩……
  他们来到图书室。虽然大卫曾经在圣维图斯修道院里待了六年之久,可今天还是生平头一回跨过这个宽敞而阴暗的大厅的门槛。那时严禁他走进去———但这个规定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当年的大卫,从来没有产生进入这个没有窗户的大屋子的欲望,这个屋子的一公尺厚的墙壁把阳光挡在外面,避免了阳光把书籍晒褪色,一排排书柜重重叠叠直抵天花板,大量的、其中部分已有数百年历史的书籍,发黄的文卷以及手书文档堆积如山。此处是知识重地,是个静谧的所在,脸色苍白而学识渊博的修士们,在这里就着微弱的灯光伏案阅读思想丰富的文献资料。但是对于小大卫来说,这里却是黑暗王国,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因为这里游荡着龇牙咧嘴专吃小孩的妖魔鬼怪。连蜘蛛飞蛾之类也不进入的阴森恐怖的屋子,是许多恶梦的组成部分之一,为了抵消这些恶梦的侵扰,昆廷所用的是彩色棒棒糖,而塔丢斯所用的则是儿歌———听着这些儿歌,可以坐在马桶上悄悄拍手。
  这是大卫生平第一次走进这个图书室,所以跨过门槛之时,他本能地希望得到一个红白色卷绕的棒棒糖,然而大卫却只看见五六个修士站在书柜之间或者坐在小桌子旁边。四处看不见昆廷的踪影,但是当他正准备向院长打听———其实问了也是白问———之时,却听见了很轻的音乐声。反正大卫觉得,这响声一定是音乐声———因为他觉得这是从悬挂在修士扎衣服的绳带上的银白色小随身听所传出来的声音———虽然这更像是通过下水道管偷听牙医诊所里面的动静似的。大卫相当费劲地听清了是“黑夜女王”,但这录音带的效果太差了。不过这声音对那位背对着他们在一个结实而笨重的书柜上东翻西找的修士的干扰一定很小,因为你可以看见,他的脚还在和着音乐的节拍摇晃呢。
  “昆廷在哪里?”施特拉不怎么高兴地小声问道。
  转眼之间,修士们都迅速把头转过来或者把头抬起来看。愤恨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盯住他们。
  差不多是从一切方向吧。那位身上挂着随身听的修士却没有反应。大卫犹犹豫豫地跨了两三步朝他走去。
  “我不知道……”大卫回答道,有意不理睬冲着他纷至沓来的愤怒的“嘘”声和“嘶”声。他又看了一眼那只摇晃的脚,他认出了,这是他养父的凉鞋。
  “昆廷!”他脱口而出地喊道。


隐修会的女首领(5)


  大卫两步跳到昆廷身边,以致此时几个人卷起舌头即将发出有些像歇斯底里似的嗒嗒声。身上挂着随身听的修士猛一转身便与他四目相对,同时把额头皱起。他右手的骨节突起的食指在随身听上按了一下,黑夜女王难听的歌声便像一个人的脖子被骤然卡住了一般嘎然而止。
  老修士迷惘地皱起额头。当他认出大卫时,很不相信地双目圆睁,仿佛他所面对的是圣灵。
  “昆廷!”大卫又快活地叫了一声,同时他走过去紧挨着养父。
  这修士也由于意外的惊喜而无法控制自己了,他高叫着大卫的名字,气得他的一个教友仿佛受了伤害一般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图书室。他满脸笑容,兴奋地伸手抱住大卫———这是那年大卫干了往圣母玛利亚身上抹喷漆的坏事之后被他痛责以来的第一次———他使大卫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片刻之后又将大卫推开半只手臂的长度,仔仔细细把大卫从头到脚察看一番,仿佛他必须以此使自己相信,大卫确确实实———而且首先是———安然无恙的。
  “我很怕我永远都不能再见到你了。”修士说。他善良的眼睛里泪花闪烁。
  而大卫之所以没有流泪,其惟一的原因就是,昨天夜里他眼里所贮存的盐水已经一滴不剩地耗尽了。其余的教友们对这样不顾一切的喊叫极其愤怒,并且由于受到这一幕幕不能自我克制的感情冲动的干扰,纷纷将面前的书籍文献合上,几乎像是逃跑一般离开了大厅。
  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施特拉,脸上呈现出道歉似的笑容,但是对于修道院的男人们而言,这反而使形势变得更加严峻,因为她的脸上所呈现的,完全是货真价实的女性的笑容。
  大卫指了一下弯弯曲曲搭在养父衣服上的耳机线。
  “随身听?”大卫笑着问道,“旁人怎么说?”
  “他们有什么可说的?这里可是一个无声的修道院呀。”昆廷笑着答道。
  随后他的目光射向施特拉。他的脸上唰地一下子呈现出惊骇的表情。
  “施特拉?!”他问道。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愉快。
  但是大卫此时却终于明白了,昆廷当时对他女友的态度,绝不是什么讨厌或者暗中嫉妒,而只是因为他基于大卫家庭的历史所产生的担忧罢了。他为自己以前在心里暗暗地对昆廷怀着诋毁与恶意的不正派想法而觉得羞愧,可是归根结底是由于他对真相不太清楚呀。倘若昆廷及时地向他透露过哪怕是一部分实情,他也绝不会想到昆廷是个坏人嘛。
  “你好,昆廷神父。”施特拉热情地问候道。
  “说来话长了。” 大卫没有直接回答———见修士似有所问地注视着自己并且流露出包含有一丝责备之意的目光,便回避一般使了个眼色。
  “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的?”老人抓住大卫的肩头问。看得出来,他不得不拼命地控制自己,以免由于万分激动而使劲摇晃他认为已经失去了的养子。“是罗伯特……是你的父亲派你来的?”
  大卫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将这句问话在他舌头上所引起的苦涩味道咽了下去。在这个瞬间,昆廷发现了从抹布下面暴露出来的圣殿骑士大师的剑柄,这样一来,大卫也用不着费尽心思去寻找适当的言辞加以解释了。修士已经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上帝……”他惊骇不已地小声说道。
  “圣殿骑士再也不存在了,”大卫抿嘴说道,“我是最后一个。”
  这是真的吗?有时大卫说出口的话比他心里所想的更快。
  昆廷缓缓点了点头。“现在你是圣殿骑士大师了。”
  我是吗?———可是大卫却因为情绪不安而在内心里暗暗支吾其词。他从来不愿意自己被牵扯进这种纯粹的宗教偏激行为中去,他的这种态度毫无改变。他只希望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他可以在某个地方开始完全正常的人生,没有你争我夺,没有圣人遗物,只有电费账单和门窗不能关严之类完全正常的忧虑。正如他曾对施特拉说过的:他得把事业结束。一劳永逸地结束。
  “可能吧,”最后他轻轻回答道,“但我不会继承遗产的。”
  这不适于用作运输贮存工具的背包,给主的裹尸布上留下了一些大伤尊严的皱纹,除此之外,这布却差不多可以说是好得出奇地经受住了背包里这段旅程的考验。大卫决定对布上的皱纹不予置评,因为他的女友俯身在这有两千年历史的古老遗物上,用手指抚摸———摊放在一张下面有灯光照明的玻璃台子上的———发黄的麻布的方式使人难免担心,如有必要,她很可能会使用蒸汽熨斗将布熨平。昆廷显然也有同感,因为他所站之处离玻璃台子还有点距离———这台子的作用,本来是为了能够辨认朽脆易碎的纸上的早已褪色的文字———而且他还不安地一次又一次从这只脚换到那只脚。
  这块麻布上所能发现的信息,他们早已发现了。但是施特拉却并不认为,这布上除了在其左下角———即在主的双脚旁边———的几个仅凭肉眼很难看清的立方体上有许多点、线和十字之外,其他什么线索都没有。而比之修士和大卫,对于希腊文、拉丁文及希伯来文的铭文,她更是知之甚少。诸如PEZU,OP?鄄SKIA,IHSOY,NAZARENUS……根本见不到有关圣杯下落的任何提示。更没有关于寻找路线的说明。
  施特拉不肯接受这个结论。她不知疲倦地用手指抚摸基督形象的印迹,对主的神圣性毫不畏惧,麻布上的每根纤维她都要摸一下,与此同时,她把自己的腰弯得如此之低,以致她的鼻子尖都快要触及到布了。
  不知何时,昆廷已经转过身去,脸上挂着一副怀疑的表情,望着大窗户外面的庭院。可是他的怀疑,远不止是因为她对这件千年文物的粗暴触摸而引起的。修士对大卫的决定的反应,与其父亲相似,故而他此时凝视窗外的面部表情,也像大卫最后一次所目睹的圣殿骑士大师父亲的那副模样。


隐修会的女首领(6)


  “昆廷呀,”他叹了一声,走到修士的身旁,“倘若我不把圣人之墓捣毁,那这毫无意义的斗争将永无休止。”
  “而这并不符合上帝的意思,是不是?”施特拉强调地补充了一句,依旧盯着圣人遗物。
  修士转过身来,摇摇头看着他俩。
  “对此我理解不了,”他回答说,“你们可不能把圣人之墓说毁就毁了。”我同样不理解,你们为何如此对待基督的裹尸布,犹如这是一张肮脏的床单似的———这是他的目光所补充的意思。然而他说出来的却是:“为何将它隐藏起来,其原因是:‘神殿是在天堂上面开设的,其时闪电与雷鸣交加,还发生了地震’。”
  老修士缄口沉默了片刻,肯定是怀着无法变为现实的希望———希望他所引用的《圣经》语录足以使大卫和施特拉相信,他们的打算是不合法的。但这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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