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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匕首的故事 九宣篇·古风古韵-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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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宣心里一震,脸上却满是笑容:“大哥讲的是,小弟原年幼不晓世事,大哥多多提点小弟些。”
九宣便告辞出来,嘱烈阳好生歇一晚养足精神明日针灸。烈阳面容疲倦地说:“愚兄不能相送。”
九宣出得门来,突然回首一笑,门外月光雪光映得他一身单薄晶莹,衣袂飘飘。烈阳和他目光对上,那一眼当真是颠倒众生,风声中似乎听到他低声唤一句,烈阳。
烈阳定一定神,门口杳无人迹,月光清冷,刚才那笑那声象只是他的幻觉。


三 雪


九宣一生中做人从未有现在这么老实过。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不是他有多么的想要改过自新了,端的是这北狼实在是冷的让他一动也不想要动。
“想我一代淫医的名号啊……”他厚颜的抱着一团锦被。早上施过了针,他一天便不再出房。
昨天那个送餐来的小厮好象还不错……马马虎虎,今天把他拿来尝尝也罢。
当然严烈阳看来更动人可口,可惜,是个比何深更不惹的狠人物……能当上北天狼的城主,靠的可不是身为前任城主的弟子……看起来温雅文秀,九宣还是明白什么人能惹,什么人得绕道行。
如果不是为了偷那东西,他也不想惹到何深的……
严六听厨下的人说道小叶这几天神思恍惚,夜里也不回大房睡,心里格登一跳,吩咐不再叫小叶给九宣送茶饭。自己站在风口里发了一下子呆,这事儿不知道是不是该让严烈阳知道。
九宣这几日来全不同刚上山时收敛,一脸秀色横逸,看得府中人人眼睛直呆。便他声名甚坏也顾不得了。这样的天仙似的人物,就是和他如何,也没有什么不好。
严烈阳如何不知,这天快到晚间,他已经换好中衣等着九宣来施针。九宣名声坏是坏,但手下却也绝不含糊,他大半个身子已经回复知觉,内力也可以凝聚。
“淫医么……”烈阳似笑非笑捧着茶盏。本来是不想……
九宣果然便准时来了,下人放下针盒,九宣寒喧过两句,烈阳解开衣裳袒露上身,九宣凝神,手腕轻抖,三根银针同时刺入了他胸口要|穴。
夕阳欲下,一抹红霞倒映进窗来,九宣已堪堪将针插完,这时回首掠一掠头发,面上虽然平静,但那娇艳的红色却令他如春花盛绽般动人欲语。他歇一气,将银针取下。
虽然行止不端,可是九宣也有如此一面。
“山上这几日倒暖和。”他换了针,刺入烈阳肩颈的|穴道。
烈阳微微点头。
“再两天便算大功告成。”九宣眨一下眼:“我可要狠狠收诊金。这山上好生闷人。”
烈阳只是微笑。九宣施完了针,为烈阳把衣服拉拢,两人贴得极近,烈阳嗅到一阵淡然的香气,奇道:“宣弟身上熏香?”
九宣点个头,收拾了针盒,便告辞出去,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讲。单看这时候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那些传言秽事套上他身。方才离得近,能看到那极长的睫毛轻颤,吐气幽幽,带着如兰如麝的香气。
严六进来,踌躇一下,方道:“小叶死了。”
烈阳淡然问:“几时?”
“刚才找他时,才看到吊在后面林里,已经死透了。”严六说,眉梢轻微的鼓跳:“朱公子……”
“死了便埋了。我伤势未大好,这事先不提。”
“是。”
严六应命出去。烈阳半身的麻痹已经好了大半,多日出没有出房门,现在披一件长衫站在窗口,外面天色已近黑,这间屋地势高,远远看到九宣站在一棵树下出神,末了儿把斗篷一解铺在地下,竟在那树下躺了下去,翻了两个身,一副要安眠的模样。
烈阳微微一笑,把窗子关上了。
第二日天气转阴,铅云浓堆,北风分外紧,一阵一阵,吹得窗纸都咝咝轻响。
九宣扳着手指计算日子,霜剑山庄的人分明有潜进北狼,只是烈阳未提罢。再有三四天功夫,烈阳便神功尽复,到时狠刮一笔诊费,速速逃命为上。虽然霜剑的人一直穷追,但只要何深不亲来,他是一点儿也不怕的。
只是天寒……冻得他手指发僵,施针时特别花气力。
皱眉往手上呵气的模样,既艳丽也精灵。有经过的下人,虽然已经知道小叶吊死,仍然胆大凑上来,说道:“天冷,公子回房吧。”
九宣似笑非笑瞄那人一眼,那人便似被雷打了定在原处,眼见九宣翩然走远了,仍然回不过神来。
远远离了客房,一大片空旷之处,若是春夏,应当也就有花有草,现在却是一片荒凉。北狼,北狼,北望天狼路不尽……直是少人行。
越走越是平阔,一片白雪落了下来。
九宣惊喜的抬头看。
下雪了。
映雪虽然名字中占了这个雪字,可是生于江南,长于江南,幼时还言,大了定要去看看那白雪。九宣还记得当时自己说,好,一定带你去看。
可世事弄人,竟然到今时今日,才看到下雪。
而映雪,却仍在江南的浮华烟水里,做一个倾倒众生的花魁娘子。
那一片一片轻盈的由天而降,似落英乱舞,也象秋叶飘坠,清清冷冷,散散漫漫。
九宣伸出手去,一片冰凉的雪花落在掌中。他体温甚低,那雪一时不化。九宣着迷的看着那六角的雪瓣。,细致碎弱的一片冰凝成的花。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凑近,呵出的气雾仍然让那花消融了。
一片片的落雪,一点点冬的短歌。不及落地,便化了灰。
冷如天光,色比沧海。
九宣在雪中痴痴的立着,不一时衣上发上全是雪花,身周一片洁白,毫无尘垢。
雪越落越紧。
苍茫的一片大雪中,一个穿灰衣的人疾步走来,忽然脚下一绊,险向前跌。亏得是功夫好,满地厚雪中,仍然站稳了身子。长身玉立,丰神若仙,眉宇间满是书卷儒雅。他定了神,刚才绊他的却不是树根,雪中坐起一个人来。
那人穿白衣,发上全是雪,揉一把手臂上被他踢痛之处,仰脸看过来。
玉为骨格水为神……
那是凡世间不能有的容颜,晶莹细薄的肌肤与雪一般,美目如水,红唇略苍白,却别有一番孱弱的美。那人见了这似雪中精魄的少年,脑子里嗡然一声,向后退了小半步。
九宣偏着头看他,忽然说:“这位兄台,你刚才踢着我了。”声音在茫茫旷野里听来,清亮柔和,象是地底泉流。
那人不言语,只是定定的看他。
九宣咦了一声,仔细看了看那人的相貌,道:“兄台,你好生面善——我们以前见过吧?”
那人面无表情,回身就走。
九宣一个人坐在雪中,越想越觉得那人相貌好生眼熟,却偏偏想不起来,索性向后一躺,又卧在了雪中。身边积雪并不会被他身上的体温煨融,便可知他身体比冷雪也不暖。他侧身蜷卧着,似乎一点儿没觉得冰雪冷的刺骨。
那人走了不远,忍不住回首来看,却见天地一片空旷,一片冰雪中,哪有那少年的身影。

九宣睡意朦胧,忽然臂上又一痛,他痛呼出声,睁眼看时,却是适才踢过他一脚的那人又站在了身旁。九宣皱起了眉:“兄台,你又踢着我了。”
那人声音冷的比冰雪也不差:“朱九宣,你想冻死,倒不如一剑抹了脖子来的快些。”
九宣爬起身来,雪一样的衣,雪一样的眼,刚才还略带浅粉的红唇变得一片苍白。他搓搓手,又跺跺脚,慢吞吞的拂拭发上的雪花:“兄台,我还是觉得你好面熟,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你——你也知道我名字,莫不是我曾医过的病家?”
那人见他爬了起来,多一句话也不说,便又向前走。九宣在背后喊:“哎,你可是要去北狼城?”
那人不理。
九宣扁扁嘴,怪人。
不过,真的面善得紧。
远远的,九宣望见有两人不远不近辍在那人身后,姿态一看即知是随从一路。不过那轻功就厉害的狠了,九宣望着那三人走远,跺一跺脚,寻一寻方向,冒雪向另一边走去。
严府中寻九宣已翻了三番了,严六看远远的白影来了,犹以为是眼花,迎上去看了,一口气冲上来,又硬生生咽下去,说道:“公子可回来了,真怕您道路不熟,迷了向。”
九宣只是点头不语,看看天色说道:“把针盒备了,我为城主施针。”
严六低头说:“城主今日有客来。”
九宣心中一奇,烈阳抱病也要会的客,定是要人。他心知烈阳此人城府深沉,行事不是他可以窥探猜度。便点头说:“知道了,那我晚些过去。”
回房中换了衣裳,九宣坐到桌前,待要再写一张调息的方子,笔握在手中,却怔在那处,一滴浓墨滴了下来,在雪白的宣纸上溅出触目惊心的黑白分明。
九宣想起了下午见到的那人,便是少时曾经同窗共读过的卓风。
落雪天,九宣与已经模糊的记忆不期而遇。
这个人的大部分事情,都模模糊糊,唯记得名字,还有面貌。
他放下笔,坐在那里出了一会儿神,方想通为什么他这么一个记心极好的人,把同窗忘得这么干净。
又是忘情丹。
九宣摸摸怀里藏得极深的瓷瓶,似有若无的笑了笑。
原来……曾经和他有过情?
那清雅的面貌,出尘的气息,下午见到,也令他很欢喜。
却原来是不能沾惹的。


四 迷


九宣苦忍了两天,烈阳的伤势已经算是好了,他又把庄里另一个清秀的少年抱到了怀里。那些尚不知道情爱的少年,在这样天仙一样的美丽面前,是没有一点点的力气的。小叶算得痴情,也太过聪明。其实,人笨一些,活得更快活。
那少年在云雨后,近乎膜拜地一点点亲吻九宣的雪背。他的声音含含糊糊:“公子……你生得象神仙一样好看……”
九宣轻轻一笑:“你见过神仙?”
那少年痴痴的又吻他,九宣却闪躲开,把衣裳穿上,系好腰间那织锦的细带,顺手摸出一锭银子来,丢给那柴草堆上的少年。
“买点吃食顽物去。”他伸手摸摸那少年的发。
一头乌发,倒是让人喜欢。
那少年呆呆的握着银锭子,看九宣纤细的背影去远了,一时仍然没从迷梦中醒来。
九宣却已经不记得那少年相貌,只依稀记得那是一头水滑的头发的少年。
他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烈阳在晚间设酒,请九宣过席。
九宣知道这一餐算是谢医了,找了一件更精致的衣服穿上,头发梳好,已经暗暗盘算诊金之数多寡。到得厅里,才看到卓风也坐在一旁。
九宣莞尔一笑,也不至于如此罢……多年前或有的,模糊的情事,值得他记到今天?
“大哥身体康复,小弟不胜欢喜。”他正色说。
烈阳一笑:“多亏贤弟妙手回春,这一杯谢医酒怎么也要喝个尽兴方休。”
卓风却不起来寒喧,九宣肌肤虽薄,脸皮却象是不痛不痒的,招呼过他,在另一边坐下。
烈阳笑容如煦,九宣妙语如珠,这一餐虽然卓风在一边,淡淡的不言语,但是仍然不算冷清的吃完。九宣多喝了几杯,两腮晕红,双眸汪汪的象要滴水,自觉得酒气上涌,辞了烈阳,摇摇晃晃的回房。
走了两道回廊,才发现道路不妥,再转回身时,又双腿发软,只手撑着一边的墙壁,向前挨了两步,终是头重脚轻,软软的向前栽去。
忽然腰间一紧,有人从后面抄过手臂,将他软玉温香抱了满怀。
九宣含含糊糊的喃喃自语,觉得身子一直在摇晃着,背脊终于挨到了柔软的床褥,懒懒的翻转身子,揪着棉被,睡意朦胧间,似听到裂帛之声,下身一凉,他本能地瑟缩。下一刻,有人用力闯入了他的身体。
九宣吃痛,低低叫了出来。便是这样无意的惊呼,落进他人耳中也是缠绵入骨的低徊。身后那人一口咬在他背上,九宣挣动也是无用,勉力张开眼看。眼前一片淡青之色。九宣天天来日日见,自然识得这是烈阳的床帐,昏沉中也是一惊,用力扭头回望。
身后那人揪住他的头发,灼热的唇吻将下来,九宣口中“咿唔”有声,怎奈气力提不上来,但觉身后那硬硕的性器一下下顶将进来,五内剧痛如焚,细白的指紧掐住了青绸的床巾,或拧或放,总是不能摆脱那被硬生生贯穿的痛楚。
那人将九宣翻过了身来,那硬物便生生在九宣体内转卷,九宣痛呼失声,眼角珠泪迸溅,身子痛得弓了起来,雪白的颈子向后仰去,黑发披散了一肩。满床浅青中,象是玉雕粉琢的人儿,青丝如浪起伏,啜泣之声不绝,明明是被强迫交欢,一声一声却风情无限。那人欲望更炽,箝着他的细腰,更深更重的进犯。
九宣神智虽昏沉,心头却有一点清明,情知道越是挣扎吃的苦头也越大,索性使出本领来,媚眼如丝,低喘吁吁,宛转相就,千伶百俐,那一副淫媚曾教多少豪杰神销骨软,却偏生那样系出自然,不带半点矫柔造作,天生艳骨,风情万千。
身上那人越发用力,九宣却是苦痛不堪,终于一股热流冲进身体里,灼得那些细碎伤处痛得更加厉害。那人退出他的身子,九宣又痛了一番。
那人将九宣软软的身子抱了起来,轻轻在他唇上一吻,九宣有气无力,眼帘低垂,长睫便象大风中的蝴蝶般抖颤,声音低碎地问:“大哥为何这样待我?”
烈阳的声音似远似近,倦怠似温水漫上来,九宣飘飘忽忽,听得他说:“如此尤物着实难得……”
九宣暗咬一记舌尖,才没有晕去,睁开眼来,向烈阳微微一笑,低声道:“还以为城主与他人不同,却原来一般无二。”
烈阳只是笑:“淫医名下无虚,我功力尽复,怎可不重重相谢。”
九宣轻轻啐他,似嗔似喜:“城主的功夫却不怎么精到,这种事总要两厢情愿,硬来我可不欢喜。”
烈阳重重拧了一记他胸口的红樱,九宣眉尖蹙起,微微偏过了脸去,烈阳却一把拧住他下巴,迫他转回头来,唇舌与他强卷交缠。九宣惯于风月,觉得他气息渐促,已经知道不好。身子突然被压入床褥,眼前天旋地转,那粗大的凶器又进了体内。
九宣咽下一口甜腥,勉力说:“细水才长流……城主别一时心急玩坏了,以后可没什么意趣……”
烈阳声音象是隔着一层纱般模糊不清:“你是有名的浪荡,什么阵仗没有见过……腰上这几点红,可不是撞到了哪里吧……”
九宣分明已经倦极,身体知觉却处处灵敏异常,心知晚上那酒里不妥,微微一笑,不再吭声,只是实在受不得,便轻轻呻吟几声。烈阳的唇盖将下来,两人气息相缠,下体似乎便痛得轻些。他心里着恼,脸上却是春意无限,秀丽的容颜,冰雪般的肌肤,眉眼俊雅惊人,有一声没一声的轻吟,令烈阳一些儿顾忌也无,下力的进出动作起来。
九宣昏一阵醒一阵,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才觉得那折腾他许久的物事退出了身体。他实在是倦怠,也不管是在何处,松松的吐出一口气来,便陷入沉睡。
不知睡了多少时候,醒来时身上已经穿了雪白的里衣,整整齐齐睡在那一片青色里。九宣半侧着坐起身来,烈阳正在案几边翻弄书册,听他醒来,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温文和煦,双目明亮,说道:“醒了?可要吃些什么不要?”
九宣摇了摇头,说:“多谢城主。我倒不肚饿——外头雪停了没有?”
他勉强抬手,把那散滑的黑发束成一把,从床边摸起那套叠好的白衫穿了,系衣带时手却轻颤不听使唤,心下一惊,仍是执意要把那带系上。烈阳看他自己弄了半天,气息急促起来,那衣带仍是系不拢,不觉失笑:“原是我不好,昨天握住你手的时候太使力了。”
九宣终是把那衣带打了个结,轻声说:“醉花丛的药力也太猛烈些。”
烈阳笑说:“这药名儿倒俏皮,只是药却是卓风帮我下的,我可不知道原名这样动听。”
九宣听到卓风之名,微微偏头思忖片刻,突然问道:“何深来过了罢?“
烈阳望着不胜慵懒之态,欲起不能的少年,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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