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上[重生]-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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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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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流言
而程殊原本以为程家的一摊烂事就是最让人恶心的,但她不曾想到,次日,纪侍郎深夜□□,女子反遭毒手的消息就有板有眼地传进了宫。
原本福顺不敢让程殊知道,还是宫女在闲聊时说漏了嘴才被程殊听了去。但程殊没有勃然大怒,而是让那两名宫女将整个传闻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说了流言传进宫的始末。最初的版本与事实相差无几,大约说的是纪侍郎与女子深夜在客栈相见,而随后那女子在客栈楼下被人杀害。
但不过一个时辰之后,传闻就变成了纪侍郎深夜与青楼女子幽会,两人几番云雨,被翻红浪,就在两人私定终身的当晚,那名青楼女子却惨遭毒手。
如今流传甚广的版本则更加夸张,说是纪侍郎于青楼□□,将人带回了客栈,两人一度春宵后,纪侍郎担心女子将此事说出影响他的名声和仕途,因此狠心将其杀害。
程殊听了后只想笑。整个故事里,纪别都表现的像个急色又凶残的暴戾恣睢之人,做出的事也都是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就算纪别真的狎妓,那为何在青楼中不能做,非要将人带到客栈,给他人徒留把柄。还有,若是像让一名风尘女子闭嘴,最好的办法便是给钱,至于将其杀人灭口,还将尸体光明正大地扔到客栈中,便是傻子也不会做出来的。
但程殊如今打探消息不便,像是聋子和瞎子,就算知道这些并非纪别作为,也只能是干着急。
***
如今的形势,也成了纪别选择住在官府驿馆的一个原因,客栈中人来人往,一旦被人知道纪侍郎就住在这,怕是看热闹的百姓要将客栈的门槛踏破,纪别就再也别想出门了。而如今住在驿馆,除非是想看热闹不要命了,否则都要问问门前侍卫的刀才行。
纪别一点慌张也不见,小口喝着味道奇怪的陈茶,悠然地拿着一本前朝的野史,看得津津有味。
就这样过了大半天后,驿馆的馆丞先忍不住了。“侍郎大人,您在吗?”
纪别无奈地给他开了门:“你就在门口,驿馆只有这一个门,你既然没见到本官出去,那本官不在屋里还能在何处?”
馆丞一脸要哭了的表情,但配上他的长相,莫名有些像是有些尿急。“这外面的百姓都要将驿馆团团围住了,您如何还能在这安稳地坐着啊?”
纪别不慌不忙:“驿馆可是官府的重地,别看如今围了这么多人,过一阵五军营就会派人来驱散,你大可不必惊慌。”
“侍郎大人哟,小的倒是没什么惊慌的,只是您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纪别敷衍地说道:“无碍,待大理寺破获案情之后,自然会归还本官的清誉。”
馆丞来找纪别之前还带着一点怀疑,担心纪别是不是真的杀了人,但现在看纪别的态度,加上大理寺并未派人上门拿人,竟然自然而然地就相信了纪别是无辜的。
馆丞满怀着愁绪而来,又带着另一种愁绪离开了,只好默默回到门房的小屋猜着纪别何时会离开。
但纪别远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他手中的书一个时辰才翻了两页,完全无法静下心来。这一切都来得太急太快,让他猝不及防。
丁忧前,他刚调入兵部不久,连上下的同僚都尚未认全,就遇上了家中变故。离京一年半,朝中更是瞬息万变,即便他能知道朝中的消息,但也什么都做不得。最后更是从家中直接被派上了战场,还个任命还是出于先帝李漠的私心。因此,如今他带着累累战功归来,几乎没人能够认可,他还是那个徘徊在文官集团门外的人。
而李宴登基后,对纪别更加不利,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南党已经走上了下坡路。借这次谋反之机,李宴先后罢免了一个尚书,两个侍郎,还有其余官员不等,其中南党的几名重臣几乎纷纷落马,仅剩下怀友明在内阁中苦苦支撑。
纪别回来后还未得机会上门拜见怀友明,而似乎对方也没有要见他的意思,他发过去的拜帖全都石沉大海。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怀友明对他都有知遇之恩,纪别感念他的恩情,也想弥补上一世的过错,便试着与他交好。
怀友明向来对他的交好从善如流,却不知这回为何避之不及。纪别能走的几条路如今都不太行得通,只好在驿馆中等着,等到官兵来了,百姓散了,纪别终于可以稍作伪装出门了。
小心翼翼地走出了驿馆,走上主路之后,纪别稍松了一口气。街上的百姓应当没有人能认出他来,他尽力装出自然的样子,议论走到了赵言理的家中。
赵言理是他同科的榜眼,为人耿直,不会说话,且年纪不小,有幸进了翰林院,也很难得到升迁。果不其然,纪别已经平步青云成为了侍郎,而同科的薛庭安也在翰林院升上了侍读之位,赵言理也不过升了一级。
赵言理家境普通,家中从工,不像商人社会地位地下,又不像农民那样贫寒。翰林院中俸禄又不高,一家四口人住在一个小小的院子中。
纪别敲开门时,赵言理还惊了一下。“束之?”他侧身让纪别进来,“你怎么过来了?”
纪别尚未开口,赵言理就惊呼道:“束之,你怎么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他招呼自己的妻子,“快打点水来。”
纪别露出了一点尴尬之色,若不是为了伪装,他何苦将自己弄成这样。赵言理的夫人是个农家女子,样貌虽普普通通,但是面相上就写着憨厚老实,倒是和赵言理很搭。
她闻声打了水出来,后面还跟着赵言理的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已经及冠,另一个还正值总角之年。
长子戴着方巾,显然是已经有了功名在身,次子因为年纪还小,连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顽皮。赵言理指着长子说:“我这老大,明年下场考乡试,还请束之多指点。”
纪别说了一番祝高中之类的客气话,寒暄了一番才说出自己的来意。
“赵兄,弟弟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求你救命啊。”
赵言理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赵兄也知道,这几天弟弟的日子不好过,只是如今远离朝堂太久,实在看不清朝中的动向啊。”
赵言理原本还有些为难,纪别只能百般相求,最终他无奈之下,只能告知了纪别:“是怀阁老,今日正准备让御史上疏弹劾,这也是季平同我说的。”
薛庭安与纪别不睦已久,只是两人许久未见,纪别都快要忘了就这个人,没想到真正开始针对他的时候,薛庭安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出来。
纪别匆匆和赵言理道了别就离开了,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他改日来指点文章的请求,转头他又去了公孙酉家中。
似乎在陷害纪别却被他大而化小地处理了后,公孙酉就突然开了窍,如今已经进入户部成了一省清吏司郎中,官居正五品,也是朝中鼎鼎有名的肥差。他的家中就富贵了很多,甚至还有门房收了纪别的名帖才给他开门。
纪别曾对公孙酉有恩,当年文章的事是他一力保了公孙酉。最后不知公孙酉和背后主使是如何商议的,总之他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公孙酉比赵言理还惊讶,纪别上门之时,正赶上他家中晚膳的时辰,他还特意拉着纪别用了膳,才和他说起正事。
纪别照例又卖了一通惨,说着说着自己都假意抹起了眼泪。公孙酉见曾经的恩公如此之惨,也跟着义愤填膺,吐出来不少朝中之事。
纪别临走前自己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才突然惊觉,朝中要变天了。
先是首辅张阁老要乞骸骨还乡,再是次辅怀友明不能如期当上首辅。但内阁中是论资排辈,怀友明若是没法当首辅,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被踢出了内阁。
因此,一切事情到如今就说得通了。
用江湖上的话来讲,纪别就是怀友明交给新皇李宴的投名状。
第48章 前世姻缘
在慈宁宫中闭门不出了数日之后,程殊听着宫外的流言,只觉得愈发心惊。
大理寺作为三法司之一,办案只讲求一个“真”字。即便没有证据指向纪别,但真正的杀手还没有找到,也被人出来给他辟谣。
而弹劾纪别的折子也像是雪花一样飞进了内阁和宫中,层层叠叠铺满了一个书桌。程殊听到的消息不一而同,但是不出意料都是对纪别不利的。
她再也没法在宫中安坐了,而是亲自去了乾清宫要见李宴,李宴却始终没有见她。
程殊急得一天天地瘦下去,嘴上也起了一个硕大的燎泡,福顺也跟着急得不行,但还有安慰他。
上次福顺被押着去了太医院诊脉后,发现了一堆的病。原本程殊已经让他不用伺候了,但最近他也回到了程殊近前。知夏和春玲也十分愧疚,因为她们没把程殊伺候好,而在福顺面前抬不起头来。
福顺没心思安慰她们,而是强行让程殊连着喝了两碗去火茶,然后给屋内点上了安神香,让程殊去睡一觉。
大概是安神香有奇效,或者是福顺的话就给了人安心的效果,程殊紧绷的神经竟然逐渐放松了下来,然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混沌之间,她的意识回到了前一世,回到了她和纪别初相识的时节。
***
上一世两人初相见也是在金殿传胪上,但那是小皇帝尚在,程殊便没有越俎代庖。对那个玉树临风的状元郎也只是单纯地欣赏,但在纪别按部就班地成为了侍讲,进宫讲学之后但他人才首次近距离相见。
程殊还记得宫中初见的那日,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冬日。彼时她正垂帘听政,对朝政干涉颇深。那时年纪轻轻的她尚有着一股子傲气和不服输的精气神,咬牙坚持着女子不会比男人差,坚信自己处理朝政也是手到擒来的事,然而现实却不如她意。
那年的冬日,即便已经是两辈子过去了,程殊仍然记忆犹新。那年河套一带遭受了百年不遇的暴雪,许多房屋被厚重的积雪压塌,成千上万的百姓在雪灾中被活活冻死,更遑论鸡鸭牲畜,尽皆在雪中被掩埋。
缺粮米,少衣物,那年冬日的河套仿佛人间地狱。小皇帝正是学着理政事的年纪,程殊一边要挂念着灾情,一边还要同时教给李漠如何处理这一切。她几乎是通宵达旦地处理政事,这样焚膏继晷的日子过了约有半个月,程殊染上了重病,几乎卧床不起。
但是她刚躺下一天,中原就出了大事,有难民开始暴动了。
说是暴动,但并非如此一概而论。先是无家可归又没米没粮的百姓自发集合起来去大户人间抢粮食,大户人家自然有自己的护院,两方不可避免地开始撕扯起来,在这个过程中,又难免会有死伤。最后再来一个没脑子的地方官,局面瞬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愤怒的百姓揭竿而起,先是打杀了县令,又一路闯进了县衙,瓜分了所有粮米。但是僧多粥少根本不够分的,于是暴民们又像是蝗虫过境一样席卷了周边的村子,甚至一路冲到了府衙。
暴民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官府反应不及。程殊在病中勉强撑着起来,亲自交待了兵部去镇压暴动。而这件事也是程殊上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镇压的过程是极其血腥的,较之始皇帝的焚书坑儒也不在话下。在那些时日里,程殊第一次意识到何为人命如草芥。拿着木棍的乌合之众如何能跟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相比,整个河套平原尸横遍野,层层叠叠的尸体流下的鲜血渗进了土壤中,据说来年开春雪融化后,连土地都被染成了红色。
彼时大梁刚刚建朝五十余年,在此次雪灾前都是治世天下,百姓也算得上安居乐业。因此这一次起义,不曾动摇大梁的气数,在春天到来之时,所有的痕迹都跟着积雪被融化掉了。
但程殊却不能无动于衷。那段时间里,她闭上眼睛,眼前都是大片大片的鲜血,她自己站在烈火地狱的边上,无数冤魂从悬崖下挣扎着往上爬,试图抓住她的脚踝。
就在她无数次从这个梦中醒来时,她见到了纪别。
惊才艳绝,光风霁月,是程殊脑海中浮现到了两个词,随即她又想着,这人好似在哪里见过。
纪别笑吟吟地看着她的下颌,然后郑重地行了礼:“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程殊猛然想起来,这是当年那个金殿传胪时,最英俊的状元郎。
因为职责的原因,纪别此后多次出入宫禁,而程殊也在有意无意之间常常往乾清宫跑。两人见面次数多起来后,似乎一切都变得那样顺理成章。
先是程殊发现,自己在他面前惯是喜欢交浅言深,而往往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而纪别则是微笑地在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直视程殊的眼睛了,两人的交流仿佛一下子得到升华,眼神交汇的一刹那,彼此都懂了对方心里要说的什么。
似乎所有相知相勖的同伴最终都会走向相爱,程殊和纪别也没能逃离这个规矩。程殊发现自己动心之时,选择了将自己的心意牢牢隐藏起来。她知道了纪别出身寒门,如今一朝鱼跃龙门更应该秉承圣人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她自己显然不是那个很好的家,因此程殊选择了沉默。
但纪别却热烈了许多,他向程殊袒露感情时,与平时那个标准的官场儒生形象想去甚远,几乎让程殊招架不住。
两人屡屡在长春宫中私会。程殊不仅仅掌管后宫,连前朝的政事也尽在她的掌握,因此他们的事情始终没有败露。他们心中都知道,彼此成长的环境与家庭都是不同的,而这些都是埋下的伏笔,会在不久的将来一一展现。但两人的感情正处于烈火烹油之时,谁也无暇顾及其他。
在河套暴动之后,程殊几乎是全靠着纪别的陪伴才缓缓走出来。在此之后,纪别曾多次建议程殊放权,或是让小皇帝亲政,但是程殊却始终不给他回应。若是纪别劝得急了,程殊还会生气,认为他是不相信自己。几次三番下来,纪别也不再提起这件事。
但程殊并非不想放权,她只是在手握权柄之初,还没学会很好地利用而已。从后宅之中的大小姐,瞬间成为权倾朝野的太后,她没有经历一个过程,也不曾有人好心教过她,她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摸索和试探踏出每一步。
程殊尚未学会成长,纪别却成长得太快了。直到纪别走上了程殊最不想看到的路,两人也渐行渐远,直至分道扬镳。
直到分开后的许多年,两人对彼此都还有情,而他们也都心知肚明。但没有人提出和好,也没有人试图去修补这段关系。因为他们彼此都怀着深深的无力感,不知道如何改变自己,才能变成对方想要的人。
上辈子的最后几年一晃而过。程殊自诩精明一世,却始终没看穿李漠的心思。而纪别终究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将自己的命也算了进去。
***
这一觉睡了还不如不睡,大概是梦里的内容太乱,程殊醒来之后头疼欲裂,感觉燃的不是安神香,而是迷香一样。
程殊没有叫人,而是自己在床边捂着头坐了一会儿。许久之后,她终于下定决心。
既然这辈子注定没有孩子,那自己也不必积德行善了。而李宴既然不欲见她,那她何不让李宴主动来找她。
程殊叫来了福顺和知夏,将自己的想法一步步安排了下去,又特意嘱咐了一定要快后,她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程殊不曾亲历过宫中的勾心斗角,但是见得多了也自然就懂了。更何况她凌驾于宫妃之上,将这宫中的形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