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王妃:腹黑储君不早朝-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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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灵犀虽不在意这些人的长舌，可想到自己这般和常贵妃并肩而坐也的确是暨越了，便低声道：“贵妃娘娘错爱，灵犀还是去下首坐吧。”
常贵妃闻言眼波淡淡扫过众人，一抹厉色一闪而逝，直惊得众人不敢直视，纷纷垂下头来。
她这才满意的道：“什么下首上首，本宫喜欢你，本宫要你与本宫平起平坐，谁又敢说什么？”
她说话声音极大，众人闻言齐齐媚笑着应是，又顺带将红灵犀夸了一番。
红灵犀含笑默默看着眼前这群女人，无不是妆容精致、衣着华丽、谈吐大方。
那些芳龄年华的小姐们，更是争奇斗艳，浑身上下闪烁着金银珠宝的光芒，映衬得她们面容越发的璀璨夺目。
而那些年纪大点儿的命妇们，虽然恪守本分都选择了颜色沉稳一些的衣裳，可眉梢眼角不可自抑的得色却又彰显了她们一向享受惯了地位尊贵的生活。
她们觥筹交错，彼此间谈笑风生。
可红灵犀却看得出，这些人谈笑间的锋芒、眼底的恨妒之意，以及那些不可言明的其他意味。
那些意味复杂的眼神偶尔投射过来，却又在她回转视线时偷偷转开，亦或被她对个正着，便微微颔首错开眼去。
红灵犀高坐席上，看着台阶下的人间百态，只觉得味同嚼蜡，竟连眼前最好看的舞蹈也瞧不进半分。
一时间，红灵犀有些后悔来参加宴会，想到慕容昊的话，第一次觉得他说得实在是有理，这深宫如海，谁也不是那么容易相处的。
红灵犀正自沮丧，常贵妃却递了一盘翠绿的葡萄过来，笑盈盈的道：“太子妃快尝尝。”
席间立刻有识货的人惊呼出口：“哎呀，这可是西域进贡的水晶葡萄，据说最是甘甜可口。放眼宫中，恐也没几人见过，今日倒是在贵妃娘娘这里开了眼界了。”
常贵妃闻言笑嗔道：“就数你眼尖！”
说着微微一顿：“陛下昨日才赐下来的，今日太子妃来了，本宫可不敢藏私，你们便算是沾了太子妃的光，一同尝尝吧。”
常贵妃说着，自有下人将葡萄分派下去，只因葡萄少而人数多，故而每桌也就只得了半串。
可诸人却都是兴奋异常，小心拈起缓缓送入口中，只当是世间最美的美味。
红灵犀见状，也忍不住拈了一颗，见常贵妃面容和蔼的望着自己，又将葡萄放到桌前。
常贵妃正待开口询问，却听红灵犀道：“贵妃娘娘，不知殿下可曾好些了？”
常贵妃闻言，眸色微微一沉，随即又是一亮，转瞬间的变化却终究藏在了深不见底的漆黑之中。
只听她微微叹了口气，随即又强打精神道：“御儿没事，太子妃不必挂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御儿救的不仅仅是太子妃，也是他的兄嫂。”
红灵犀闻言更觉内疚，常贵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扫过一旁的宫女。
那宫女立刻趋上前来，柔声道：“娘娘，起风了，当心酒气上涌。”
常贵妃扶住额头，看向红灵犀道：“太子妃少坐片刻，容本宫去偏殿更衣。”
红灵犀急忙起身恭送。
眼看着她妩媚娇柔的身影消失在偏殿，红灵犀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
一旁的雨涟早已看得心热，闻言道：“小姐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红灵犀压低声音道：“你不觉得常贵妃今日较那一日更为热情了吗？”
雨涟闻言不屑道：“她自然是要热情的。小姐您如今可是尊贵的太子妃，今后太子殿下继承大统，便是皇后，她此时不巴结，难道还等将来再巴结吗？”
雨涟说罢得意的笑道：“恐怕将来，她就是想巴结，也巴结不上了吧？”
“是这样吗？”红灵犀喃喃自语，心底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或许雨涟说得也对。
她兀自出神，却没有注意到常贵妃一走，席间那些适才还收敛规矩的目光，立时都肆无忌惮的激烈了起来。
红灵犀佯装举杯，目光透过指缝望下去，那些命妇小姐们眼底的不屑尽收眼底。
红灵犀心中不解，自己又不曾得罪过这些人，也未曾见过她们，这样的不屑又从何而来？
可失了记忆，她自是无从想起，只觉得如坐针毡，干脆起身扶住雨涟，问了一旁宫女，朝花园转角的而去。
众人起身恭送她离开，还未落地议论声就飘然而起。
红灵犀迈过月形拱门，这才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空气内花香淡淡，胸中一口憋闷之气总算是去了大半。
她立在院中，凝着远处一株开得极好的牡丹，脑海里回忆起慕容御救下自己的刹那，只觉得心底浮起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似欢喜，似害怕，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只得弃了这些想法，又在院中闲逛了一会儿。
放下心事，红灵犀觉得心底也舒坦许多，她估摸着常贵妃也该回席，便扶着雨涟朝院内而去。
还未迈过月形拱门，便听到一个有些细而尖的声音道：“我真是想不明白了，她怎么还有脸出席贵妃娘娘的宴会。”
“可不是吗？贵妃娘娘向来是为人好，不过礼貌性的邀请了一下她，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另一个闻言道：“行了，流言终究是流言，不可信。你们都少说一句吧！”
最初那个细而尖的声音道：“哎哟，我说你是吃了太子府的还是拿了太子府的，这么维护她啊？你没听说过空穴来风这句话吗？要是真没那个事儿，我就不信有谁敢拿太子妃来开玩笑。”
☆、第一百八十七章 慕容卿卿
“我说也是。无风不起浪，搞不好，她就是失了清白。”这人说着，微微一顿：“我府中丫鬟与太子府的一个丫鬟是表姐妹，听她说从太子妃回东宫，殿下可没和她……那个！”
人群顿时哗然而起，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真的？！”细而尖的声音透出难以抑制的喜悦：“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保不齐就是失了清白！”
那人说着激动的环顾四周，忽然看见红灵犀立在门洞之内。
她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强自扯了扯唇角，缓缓坐了下来，不敢往红灵犀这边望。
红灵犀双手在袖笼中紧握成拳，牙根咬得嘎嘎直响，想起今日在太子府内所听闻之事，越发觉得羞愤难当，更恨这些人人云亦云。
她目光冰冷的扫视了一圈众人，目光到处，众女只觉如坠冰窟，纷纷垂头躲过她的视线。
半晌，红灵犀才深深吸了口气道：“本宫有些不适，先告辞了！”
她说这话时，再没有了开始的和蔼可人模样。
她森冷着一张脸，双目炯炯，脊背挺得很直，透着不怒自威、高贵无方的威严之气。
在座的命妇和闺秀们见状，不由得心中都打起鼓来。
想到慕容昊的太子身份，还有常贵妃对她礼遇有加，都有些后悔刚才为逞一时口舌之快而没有注意到红灵犀的到来。
一个面颊圆润的女子想了想，若是让红灵犀盛怒而归，保不齐慕容昊会如何反应。
虽说如今传得满城风雨，可毕竟是道听途说，万一慕容昊还对红灵犀又情，自己们这一番话，岂非要得罪了慕容昊？
思及此，那面颊圆润的女子起身想要打个圆场，可刚唤了句“太子妃”便又觉得有些词穷。
眼看着红灵犀就要爆发，众人俱是心惊，都焦躁不安的相互对望。
红灵犀见这些人挤眉弄眼的姿态，只觉自己再呆半刻便要呕吐出来，遂再不理众人，冷哼一声，扶住雨涟转过身去。
见红灵犀拂袖而去，众人俱是心惊胆战，后悔万分。
那面颊圆润的女子急得抬头追去，忽见红灵犀前方一人正拐过回廊。
她看清来人，紧皱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扬声道：“卿卿，你怎么才来？太子妃殿下都要回东宫了！”
她说话间，朝迎面而来，满脸诧异的女子急使眼色。
那女子一张鹅蛋脸，烟霞眉较一般女子的柳叶眉稍粗，透着一股英气。
她肌肤光洁，唇边似常挂着笑意，顾盼之间越发生出些许风情，却正是庆国吏部尚书的掌上明珠慕容卿卿。
慕容卿卿见那面颊圆润的女子的表情，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拉住红灵犀道：“怎么太子妃姐姐便要回东宫了？莫不是嫌我来迟了？”
她握住红灵犀的手温软柔滑，在这夏日倒叫红灵犀心头微凉了几分。
红灵犀抬头看着慕容卿卿，对上她含笑的脸，只觉得这人眉目间竟有几分熟悉。
思索片刻，红灵犀忽然想起，眼前这女子便是上次赏花宴时为大家演奏的闺秀，既回忆起她，难免也想起她高超的琴技和风趣，不由得更生出几分好感来。
红灵犀缓了语气道：“没有，暑气太重，有些受不住，故而才想回宫。”
慕容卿卿举袖擦了擦额角笑道：“可不是太热，我这刚换好的衣裳又湿了些，不知道这样下来，会不会瘦点儿，也免得爹爹老说我能吃能睡，长得快和天蓬元帅并驾齐驱了。”
她说话风趣，引得红灵犀一笑。
那面颊圆润的女子见状，急忙走到她跟前道：“你还好意思说，既来迟了，可当罚。”
“罚，罚，罚，我自是认罚的。”慕容卿卿说着，故意苦着一张脸瞧向红灵犀。
“太子妃姐姐便留下吧，你若是错过了我慕容卿卿的琵琶，只怕这夏日便要更热了。”
红灵犀听着她这般自夸，越发好笑，心中的不悦也散了几分。
慕容卿卿善解人意，知道红灵犀已然消气，急忙扯住她的衣袖将她带回了席间。
恰逢常贵妃小憩归来，满院自然是又要热闹一番。
宫女奉上琵琶，慕容卿卿大方的往场中一坐，五指轮拨，一串音符飘然而来，铮铮然如山泉流淌，众人直觉心旷神怡，俱都屏息静气的等待着她。
慕容卿卿见众人已准备好，这才正式弹奏，她技法熟练，一首高山流水演奏得别有风味。
下午时分，清风送爽，夹杂着她如珠如玉的琴声，越发的凉了下来。
红灵犀听得出神，只觉得这闺秀与那些都不同，既风趣又大方，且还平易近人，眉目含笑，双目中多的是坦诚少的算计，心中就更加喜欢了几分。
雨涟在旁听得出神，却忽然听常贵妃道：“这慕容卿卿可是京城世家子弟的梦中人呢，其父吏部慕容尚书，素来是知书达理，礼教严苛，教出来的女儿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红灵犀想起上一次慕容卿卿拿自己才女的名号调侃，不觉含笑道：“的确是位才女。”
常贵妃闻言，眼眸低垂间，流光暗转，想了想附和道：“是位才女。”
她说话间，拈起一枚葡萄递入口中，满足的嗯了一声：“今年的葡萄似特别鲜甜。”
红灵犀含笑点头，目光却总是流连在慕容卿卿的身上，见她右手猛然一阵拨弦，手法如轮，琴音狂风骤雨般激泄而出。
随即右手腕微微一错，右手高高抬起时，最后一个音悠长婉转，渐去渐渺。
那琴音直如空山云雾，无形无相，却又如激浪拍岸，激荡人心。
余音袅袅回旋不绝，众人这才醒过神来。
那面颊圆润的女子当先醒过神来，笑道：“卿卿，你这琴艺是越发精进了。”
慕容卿卿将手中琵琶交给宫女，起身掸了掸衣裳笑道：“可不是得勤加练习吗？否则如何对得起我这才女之名。”
众人闻言又是一笑，慕容尚书执掌吏部，管的是朝中人事安排，为人沉稳又得圣心，也算御前红人一个。
慕容卿卿又是慕容尚书掌上明珠，个性又随和大方，能言善道，大家自然对她多是包容，少了些芥蒂。
☆、第一百八十八章 常贵妃的表白（一）
如今，被慕容卿卿这么一打岔，适才席间的尴尬之气一扫而空。
众人俱是寻了机会，卯足了劲儿的吹捧常贵妃，连带着也夸奖红灵犀几句，都想要将刚才的无礼之事，从红灵犀心里扫除。
红灵犀看着众人百态，心中明镜似的，对她们的奉承只是但笑不语，越发显得高深莫测。
慕容卿卿美目顾盼，忽然道：“贵妃娘娘，每回参宴你均要将卿卿安排得离你那么远，今个儿我可不依。”
常贵妃闻言笑道：“你这小性子，那你说说，你要坐哪里？”
慕容卿卿右手一抬，指向红灵犀道：“我与太子妃姐姐一见如故，卿卿想求个贵妃娘娘个首肯，与太子妃姐姐坐一起。”
常贵妃闻言面露难色，看向红灵犀。
红灵犀却对慕容卿卿多有好感，见状笑道：“我与妹妹也是一见如故，若贵妃娘娘不介意，便在下首安排张条桌，我与卿卿妹妹同坐吧。”
常贵妃见红灵犀都同意了，便做了这个顺水人情，笑道：“由得你闹，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慕容卿卿含笑凑过来，挽住红灵犀的手坐在了台阶下的首座位置。
虽说是首次座，可是却和旁边的条桌隔得不远。
红灵犀下来刚坐下，就觉得身边诸人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回眸看了身边的人几眼。
她目光对上刚才那个细而尖嗓音的主人，那女子冷哼一声，调转目光。
红灵犀又看向她旁边的人，倒是个敦厚的模样，只朝红灵犀含笑点了点头。
再看过去，便是那个面颊圆润的女子，她见红灵犀看过来，也有些尴尬的赔笑点了点头。
红灵犀又看了一会儿诸女，只觉得众人俱是面色各异，各怀心思。
红灵犀收回目光，正好看见慕容卿卿扯了颗葡萄塞入口中，含混其辞的道：“太子妃姐姐，这葡萄可不是哪儿都能吃的，趁着贵妃娘娘舍得，快吃快吃。”
红灵犀忍俊不禁，将面前的水晶葡萄朝慕容卿卿推了推。
慕容卿卿含笑接过，吃了一会儿忽然道：“太子妃姐姐，你身子如今没什么问题了吧？”
红灵犀正要拿杯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握住杯盏道：“好多了。”
慕容卿卿闻言将手中葡萄一推：“那么说来，太子妃姐姐当真是被人掳走了？”
她说这句时声音较前时大，立刻引来了身边不少人的注意。
红灵犀眉头微皱，转而看向慕容卿卿，却只见她一脸关切，满眼纯澈，又觉得自己是否太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点了点头。
“啊！”慕容卿卿一把拽住红灵犀的手，颤声道：“那太子妃姐姐定是怕极了吧？”
红灵犀尴尬的笑道：“也没什么好怕的。”
慕容卿卿面容微微一僵，随即又释然道：“那是，有太子殿下这样英武的夫君，又有什么好怕的。”
红灵犀微垂双眸，感觉到那些凝在自己面上的目光，握着杯盏的手渐握渐紧。
她心中不爽利，可是偏偏面对的是慕容卿卿这样的坦荡。女子，句句也都是真心关切，可叫她如何好发作？
红灵犀心中立时有些憋屈，却又听慕容卿卿道：“说起来，太子妃姐姐你好像瘦了呢，是东宫饮食不合胃口吗？”
红灵犀摇了摇头，竟觉得说话都有些累。
“若不是，那便是姐姐有心事，太子妃姐姐你要不嫌弃，便与卿卿说说。”
慕容卿卿替红灵犀满了杯，正色道：“我虽无大才大德，不过替人排忧解难却还是有几分能耐的。”
慕容卿卿目光清澈，满脸带着诚心诚意的表情，看得红灵犀有些不好拒绝，可一想到适才这些人的议论和目光，又觉得慕容卿卿实在是有些别有用心。
思来想去间，红灵犀一时间竟没有开口。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内侍从院外进来，凑到常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