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生香-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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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也是限制了人数的一个重要因素。
“这个不行，气辰这个东西本就是瞬息万变，与现在别无二一又是什么？“抚司摇了摇头道。
“的确，太平王朝，除去颜氏，便也没有对气辰命数有再多研究的人了。除去一些胡说八道，再除去一些无章无法的人，也就只剩下这五名女子了，其中一名还说延子公公推荐的。“侍郎低声的说道。
“哦，延子公公？便是那名长相平凡，脸上有些小麻子的黝黑少女？我记得我没有见过她的画像。“
“是她。延子公公推荐，也就是相当于帝上推荐的。“
“唉。“抚司隐晦的朝着王阁老丞相那里看去：“唉，只希望帝上不要意气用事才好啊。“
“这样的题目。“侍郎本以为帝上推荐的人多少也会照顾点，没有想到，出了个这样不上不下的题目，侍郎一时半伙也摸不清帝上的想法了。
“我们就别猜了，再看看其他人的答案吧。希望今天能选出一位合格的巫使才好啊。“
“雪自寒风来，不带暗香去。“当小太监念出下一位的答案之后，内臣中一阵骚动。
这个句子倒是没毛病。如果下雪了，那一定是风寒了，若是没有，一定是天气不够寒冷。这个诗句本身没毛病，写的也取了点巧。
小太监倒是没有太过于揣测这个诗句的意思，而是照着下一个人念了，别的人答案都没有多大差别，要么刮风，要么下雪。按照去年的天气，入了寒冬，确实也是该下雪了。
直到念到了严阿香的答案。
不要说是帝上，内臣们，就连百姓也猜测了，答案若是都一致，那肯定还是要来个几个考题才能选出来，这个时候若是想要险胜，就得出个特别的答案。
这不，严阿香的答案，就算是特别的了。
南风尽，落小雨。
这个答案一出，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能。现在已经入了冬，虽说太平入冬比南临阿西玄两国来的晚了，但也绝不可能下雨的。还是小雨。
大家都在叹息，这个女孩走错了方向，若是说些大雪啊之类的，也有可能。
小太监在延子公公的示意下，将所有的纸张放在原有的桌子上，并未收走，连墨水都重新添置了些。
底下的内臣们都好奇，这个，是可以修改的吗？
接着小太监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指令，打开，大声的念道。
“祀天殿乃太平神殿，今在祭坛选出巫使一名，其余落败者，皆以祭天，以示神明。“
旨意一念，众人皆哗然不止。
“帝上说了，在一个时辰未到之时，众位巫使候选人皆可修改答案。“念完后，小太监又重新在祭台的神鼎中，插入一只巨大的香火，待香火燃尽之时，便是一个时辰。
☆、第三十章
“大人。“王阁老身后的王氏官员似乎有些坐不住了，看这个年龄，也许是台上这个少女的亲人。这个密令虽然是早就知道的，但对于自己的亲人来说，还是有些紧张的。
“怕什么，时辰不是还未到吗？况且底下已经有人安排了与你女儿体型相似的女囚，到时候换过来就是，大不了你和你女儿离开安阳，找个隐蔽的地方隐居。若是成了，你就将掌控整个太平。“王阁老面不改色的低声训斥着。
“是，是。“后面的这个王氏官员被训斥得低了头，默默的向后退了退。
王阁老自然看出来了，帝上这个打的便是心里的战术，这个对于台上这些女子来说，已经足够了。
“抚司大人，你说帝上。“司辰抚的侍郎看着周围官员三四五个窃窃私语，也忍不住唤了站在自己前方的抚司。
“帝上，这个招数决啊。“抚司微微地笑着说。
“怎么说？帝上颁布的那个密令我们是早就知道的，除了选出的巫使，其余的人都会死。但为何可以修改自己的答案呢？“侍郎有些摸不着头脑。
“气辰这个，又天赋，也有学问。太平研究气辰的文章也不少，加之高人指点，自然不会错的太离谱。帝上考验的是她们对自己的答案是否坚定。这个才是祀天殿巫使最重要的特质啊。如果你还不明白，就好好琢磨琢磨吧。“
“是。“侍郎向后退了一步，退到了原来的地方，他的眉头仍旧微微蹙着，也许是还不太明白抚司这句话的含义吧。
太平皇城，安阳城外，不出三公里的地方，一辆马车微微的停在了一个城郊的客栈门口。小二一看来了生意，自然就点头哈腰的赶紧跑了出去，接过了马车的缰绳，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中年男人和年轻男人，赫然是徐叔和徐子冒两个人，小二问道。
“客人是吃酒还是住店？“
“住店，两日前，有人定了房间，是一套的小院子。“徐叔回答道。
“这样啊，请两位移步大堂，跟掌柜确认下姓名。“说完小二便牵着缰绳想要将马车拉到内院。
“等等。“徐叔突然大声的喊了下，吓得小二一大跳。徐叔将缰绳递给了徐子冒，对着徐子冒说：“将马车拉到院落中。
“可是。“小二本想说，要得确认后，交了钱才可以进出内院，况且，马车一般都放在内院的马棚中。不过瞧着两个人并不友善的情形上，小二懦弱的选择了咽回了刚说的话头。
徐子冒点了点头，拉动着马车，前面的帘子震得掀起了一个脚的时候，小二瞥见了一个白色的裙摆。小二暗自嘀咕了下，原来是有女眷呀，怪不得如此紧张。嘀咕完，还顺便搓了搓身子骨，看着天空灰蒙蒙的天气，心里想着：今天南风怎么格外大呢，该不会是要下雪了吧。
如果说这种天气偶尔来点小雪，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祭坛周围仍旧挤满了人，人们都在等待，看着那柱时间的香火慢慢的燃烧到了一半的位置。
站在祭坛上的五名少女被风吹的有些个瑟瑟发抖。离祭坛近一点的内臣能够看见，有些个女子，面色焦急，时不时地看着天气，时不时的修改着答案。她们的脸上无一例外都透露着恐惧。这样看来，唯一没有修改过答案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说诗句的女子，一个便是严阿香。
有些眼光的内臣们自然注意到的是那名念出诗句的少女。
“听说，那个是王阁老的外戚。“
“真的假的。不过放眼望去，的确，这名女子长得是落落大方。“
“是啊，至少跟那个乡村丫头比起来要好太多。“
“其他改过答案的女子，估计是落选了。只要不下小雨，那名姑娘应该就稳赢了。“
内臣们都在窃窃私语着。
台上的严阿香则呆愣愣的看着前方，发着呆。而另外一名女子，则一脸微笑着接受着众人的眼光。
离一个时辰还有一半的时间呢。
安阳的街道上，一个穿着绿色素衣的青年，斜挎着小箱子走在大街上，他面色清秀，尤其是笑起来的模样，让人觉得温暖，特别是在这样的冬日中。
他停在了一个卖馒头的地方，停下来看着在寒风中冒着白色烟雾，热腾腾新鲜出炉的馒头，笑眯眯的说：“哎哟，这馒头的卖相可真好。“
也许是这个青年天生就有种与人亲近的感染力，让卖馒头的老大爷也开心的说道：“那可不是，这馒头都是用手工揉的呢。“
“大爷，可是我身上，也只有几个钱，看在等下会下小雨的份上，便宜一点呗。“青年开始露出了自己的意图。
“行啊，这馒头，卖给别人要一个钱半，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就算你一个钱吧。“老大爷倒也是慷慨。
“谢谢大爷啦。“身穿着绿色素衣的青年笑的更加灿烂了，开心的接过了手中热腾腾的馒头。
身旁刚巧经过的王良多瞅了这个青年几眼，加快了步伐跟上了前面的王琅琊。
两步并三步的跟在少爷的身边说：“少爷，人生的好看，果然是有好处的，就算满嘴胡话别人也都不在意。“
“哦，你生的也不错呀。“王琅琊温暖的笑着说。
“但是我才不会满嘴胡话呢。“王良听着少爷表扬了自己，小脸红了红，说：刚才问哦见着一个少年，说这种天气等下会下雨，已经入冬了，怎么可能会下雨呢，下雪还差不多呢。“王良嘟着小嘴说。
王琅琊向天空望了望，便继续抬着脚走路，边走边说：“这不一定，看这个南风还没有停，万一停了，说不定寒气不够了，指不定就变成了小雨。“
“少爷，你是说小雪融化成小雨？那这个我还信了点。诶，少爷，你等等我啊。“
“我这种速度，你还嫌弃我快？哈哈哈。“
“那不是我停下来，思考了下？“
安阳城某个街道里，那位穿着绿色素衣的少年，怀里正揣着白花花的馒头，仰着头，灰蒙蒙的天空中似乎正酝酿着什么。耳边，从南临吹来的冷风，似乎慢慢的小了点。
☆、第三十一章
祭坛的五洲鼎上的那根巨大的香火，也在时间的侵蚀下，慢慢的走到底。祭坛之下的内臣中，有一部分的人脸上带着笑容，尤其是王阁老身后的王氏官员。
现在的天还是安安静静的，南风的风声也慢慢的减弱了点。旁边站着的偶尔几个大臣眼睛一直往王阁老的方向看去，似乎是想找个机会来给王阁老庆贺下。
王氏官员的队列中，一名年轻的随从从王氏队列中小跑而出，跑到了离皇宫女眷辇车不远处的一个旗子附近。那里站着一个身穿着红色袄衣的少女早已经等在了那里。那不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玉音吗？
只见那名小随从从玉音身边经过，见四周无人，窃窃私语了几句，便急忙离开了。玉音也戴起了袄衣的头罩，低着身子跑进了女眷的辇车中。
外面的南风虽然缓了缓，但还是寒冷的，比起架起了暖炉的辇车中，自然还是i辇车来的温暖。
玉音从袄衣之中取出了一直裹在怀中的一小壶暖茶。
放在了前面的暖炉上，香妃和皇后仍旧坐在辇车的两边，香妃看了看玉音从袄衣中拿出了暖茶后，只觉得皇后是喝不惯宫里的茶，派了玉音出去重新取了一壶，视线也就移开了去，自然也没有关注玉音走到皇后身边，跟皇后耳边说的几句悄悄话。
“你确定？“皇后手里捧着茶水，边不在意的说。
“是的娘娘，是王氏的小随从过来说的，穿着王氏特有的蓝色外袍，应该假不了。“
“可是鼓声并没有响起，并不能完全放心。不过这种天气，下雨应当是不太可能的。“皇后娘娘双手抚摸着茶杯。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若是王氏的人可以入驻祀天殿，自然是好事。帝上知道吗？帝上肯定是知道的，他出的题如此简单，丝毫没有偏袒那个他带回来的乡村丫头严阿香。难道，她真的只是对帝上有恩，才特赦恩准她参与祀天殿的参选吗？难道帝上真的不在意王氏的人入选祀天殿吗？这一切，有太多太多的疑惑。
退一步来说，王氏若是输了这个，倒是跟帝上毫无关系，只能怨天，怨那名外戚学艺不精。
“帝上怎么反应？“
“帝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在眯着眼睛休息着。“
“问了延子公公吗？“
“问了，延子公公也只是说，一切看天。“玉音在皇后耳边压低声音如实禀告。
“唉。“王矣真不喜欢，这种完全依靠上天的感觉。若是王琅琊，自己的表哥在的话，不知道会如何。王矣不知道为何，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表哥，那名，已经被太平和王氏抛弃的天才能少年。
“咚咚咚，咚，咚咚咚。“当有节奏的鼓点声重新响彻祭坛，这便是告知太平，这次的巫使已有了人选。接下来，便是祭天仪式了。
皇后娘娘刚听见这个响彻祭坛的鼓点声，心中免不了一喜。心中的大石头似乎放下了。连着玉音脸上又是一喜。看着皇后娘娘站起了了身子，急忙上前搀扶。
皇后刚站起，脚跟才刚刚稳了地板。
就听见辇车外一阵喧闹，皇后娘娘刚想让玉音出去看看，外面在吵闹些什么。话还未说出口。皇后娘娘自己就听见了，从外面传来的声音。
“下雨啦，下雨啦。“
“这种天气怎么会下雨，幸好是小雨。“
皇后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刚站稳的脚跟霎时软了软，人又重新跌回了位置上。
“皇后娘娘。“幸亏玉音一直扶着，才没有让皇后跌得过重。
也许就是这一动静，让香妃注意到了皇后这边，她也没有看出个前因后果，说：“皇后娘娘，别急，待到祭天仪式开始，帝上自然会派人过来迎接的。““本宫知道，不用你来告诉本宫。“皇后咬着牙说，再怎么着，也不会让旁人看出个笑话。
“咚咚“的鼓点声仍旧在祭坛上回荡着，内臣的官员们，在鼓声刚响起，便有人迫不及待的走向了王阁老丞相。
恭喜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在场的脸上皆觉得湿润，抬头一看，才发觉天上不知道为何，飘落着淅淅淋淋的小雨。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一突如其来的转变给震惊了。那些个前来道贺的官员们只能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去。
王阁老的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并不开心。倒是在祭坛之上，高高而居，将一切的表情尽收眼底的帝上嘴角微微的翘起。
当鼓声响起的时候，他多少有些个可惜，那个严阿香要死了。但却也不甚在意，严阿香虽然是自己带回，对于自己却没有多大的好处，原本觉得，她也许有能力入驻祀天殿，如此，朝廷的几个势力自然就不会惦记这个位置。就在前几秒，自己还觉得可惜了一条人命。直到如今结尾转变之后，反倒觉得有趣。
帝上在身旁延子公公的搀扶之下，缓缓站了起来。微笑地环视了下前方四名瑟瑟发抖的女子。那严阿香仍旧呆呆的低着头，没有任何的反应。
帝上开口：“现在巫使人选已定，各位大臣们有什么异议吗？“
王阁老并未说话，倒是刚才跟王阁老说话的官员似乎想要向前一步，却被王阁老周围的旁人抓住了。他看着王阁老，有些愤恨不平，低声说：“王阁老，明明这雨便是在鼓声响起之后。怎么算都应该是我女儿赢啊。“
王阁老撇着眼睛，挥了挥手，示意旁人将其带下去。这个借口，怎么说都说不出口。祀天殿本身就是掌管太平气辰和命数的殿堂。不要说跟帝上讨论这个雨是在鼓点响起之前还是之后，换成了任意的百姓，只怕，他们也都有数，究竟哪个人才有资格入选巫使。王阁老自然之道，这个理由根本说不通，看来，这次，自己是输了。
哼，不过，也无所谓，自己的计划并不包括这个。能不能拿到祀天殿巫使的这个位子，对自己的计划一点都不影响。反倒是今天晚上。
王阁老内心已经有了决定，不管那名官员在被捂着嘴巴拉下时候发出的声音。大业本身就需要牺牲品。
王阁老有了盘算之后，抬起头，坦然的看向祭坛之上，就在抬头的那一瞬间，王阁老对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看着自己严阿香的目光。
四目相对之时，王阁老心中咯噔一下，那清澈的眼睛似成相识，自己却想不出来。她什么时候看向自己的？不过这些盘算只在心里，并未说出来，她可能只是被刚才的骚动所吸引，不可能知道自己心中的盘算，对，不可能。
王阁老就这样直盯盯的看着严阿香的眼睛，严阿香也这般看了一小伙，便移开了，继续看向前方。王阁老的心也缓下了点。
所有的官员仍旧窃窃私语着，这阁事儿并没有人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