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鬼煞哑妾-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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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娘红了一双媚眼,娇媚的脸此時溅上了血迹,宛若修罗,“是我疏忽?是我自作聪明?”
然而,悔恨晚矣。
瑾娘完全没料到,自己一時的小聪明小算计,会将她们带入毁灭的路途。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恨不得杀了自己?
太过突如其来的袭击,她们毫无准备,毫无防备。
“贱人?一定是那个贱人出卖了我们?”
有人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夜空,直直传了过来,凄厉而怨愤,仿佛就算是死也会化作厉鬼,将那个口中的“贱人”拉入黄泉。
任流萤忽然很想捂住耳朵,可是,她的双臂被擒住了,还被点了血道,只能听着一声声控诉,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不断传来。
那边,萧明枫从随身护卫手里拿过弓箭,挽起了长弓,弓弦绷得紧紧的,箭在弦上轻颤,杀气直迫眉睫。
咻咻咻?三箭齐发,射穿远处三个红衣女子的胸膛,最后的痛呼咽在喉间,徒留倒下時看过来的视线,如锋利的长针,刺痛人的眼目。
任流萤不由闭上了眼——她没有出卖她们,可这样血腥的屠杀,她看不了。
“看不下去了么?看着你的同胞在你面前一个个死掉,是不是很痛心?”
萧明枫的声音蓦地在她耳边响起,任流萤猛地睁开眼,漆黑的眸子蒙了水雾,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
萧明枫抽出一支箭,箭头抚过她脸颊,至脖颈,锋利的箭头在柔嫩白皙的肌肤上划过一道弯弯曲曲的血线。
任流萤转动眼珠,静静地看了过去。
她被点了哑血,说不出话来。
可这么一眼,那眸子似映着火光,映着刀光剑影,让他的心微微一震。
“任流萤,你害本王失了西邻寺,本王便毁了你灵幽宫巢血,这交易,够不够公平?”他嘴角噙着冰冷的笑,眼中满是狠绝。
任流萤别过了眼,再不看他。
这一战,雍王爷大获全胜,除了瑾娘领着两名宫人趁乱逃脱,其他宫众或被斩杀,或自尽,或被擒获。对于灵幽宫的重创,得到朝廷上下的啧啧称赞。
而西邻寺虽被查封,太子岚更是下旨对其中僧人严刑逼供,可没有一人吐露半分,即便被铁烙被鞭打被折磨至死,僧人们依旧用最为泰然与超脱的姿态对待。
从而,太子岚未能掌握任何可以对付雍王的东西。而再有一日,便是他登基之時,他心中虽愤愤不平,也只得先将此事搁下,专心置备登基事宜。
“萧明枫,待得本宫登上帝位,再来好好整治你?”太子岚留下这么一句狠绝的话。
四周宫婢垂目不语,仿若雕塑。
只那往日东宫总管,现今太监总管曹公公抬头看了那个一脸扭曲的阴狠的太子一眼。
……
任流萤在半夜醒来。那時的似是下雨了,淅淅沥沥地落了满庭的清冷,阶下的青苔又绿了。晓窗旁一豆孤灯,只在雨声中奄奄,总留不住那一点子烛光。更深夜漏。
她再次被关入一间囚室,手脚捆着铁链,之前被鞭打过一顿,身上满是密密麻麻火辣辣的痛。她晃晃脑袋,只觉得口渴难耐,却找不到一滴水。
她感到有些绝望,但是,她不会想到死。
经历过了那么多,她都隐忍着活了下来,那么以后,不管如何艰难,她也都要好好活下去。
这時,门被打开,有人解开了她手脚上的铁链,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粗鲁的动作扯动了身上的伤,她好痛,痛得轻呼。
对方也不顾及,只是急急将她拖出囚室,也不知要去哪儿。
恍惚中,似被摔在了地上,冰冷的触感令任流萤全身战栗,身上的伤痕渗出了血来,在白色里衣上染出点点殷红。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环顾四周,而在看到前方景象時,瞳孔猛地紧缩,甚至连呼吸连心跳都在一瞬间停止了。
那是一排排灵位,灵位上镌刻着的,乃是清一色的法号。
“僧人远离红尘是非,死后去往西方极乐,也不在乎灵位留名。”身后有低沉的声音响起,平静却冰冷,“可本王有愧于他们,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弥补。”
任流萤张了张嘴,声音粗噶,“那么,你将我带来,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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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一章五千字,更新完毕,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078 要如何相信
任流萤被带去了一座殿堂,堂内空荡而宁寂,前方高台之上,竟是摆放着一排排灵位,灵位上镌刻着的,乃是清一色的法号?
任流萤身上有伤,进来時又被护卫推倒在了地上,所以,她一時之间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仰起脸看向那个颀长而高贵的身影,光线太昏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言语间的冰冷与凌厉。
他抬手指向那一排排灵位,说:“本王有愧于他们。”
任流萤张了张嘴,声音粗噶,“那么,你将我带来,是为了什么?”
萧明枫嗤的笑出了声,“怎么,不知道?西邻寺的秘密若不是灵幽宫告诉太子岚,那个蠢人又怎会知道??”
当得知西邻寺被太子岚查封時,任流萤便已料到萧明枫会误会是她告得密,可是,此時当这样的质问真的在她身上上演時,她仍是感到了难过。
“不是我……”
“不是你又是谁?”萧明枫截断她的反驳,倏地转过身,面朝高台,脸上的阴戾没有让她看到,“西邻寺本是个小寺,其住持心地仁厚,常收留饥贫之人。可僧多粥少,渐渐便显不支。本王见此寺庙所处之地不错,便找到住持,愿为寺庙提供香火钱,而住持则替本王传递消息。”
“整个寺庙,只有住持知晓此事,其他僧人只当本王乐善好施。可太子岚心狠手辣,严刑逼供,寺中众多僧人皆被重刑折磨致死?”
说到这里,他缓缓转过身,声音反而变得平静了下来,“任流萤,你说,本王是要赞美你对主子忠心不二,还是应该将你在此斩杀,以告慰这台上诸多亡灵?”
任流萤的心,在听到他说完这些時,已开始揪痛,开始一点一点被撕扯。
她并不感到悔恨,因为她不是罪魁祸首,她只是感到委屈与沉重——这样背负亡灵的罪孽,她实在承受不起?
所以,任流萤咬紧牙关,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身子晃了晃,站稳了,才道:“不是我,不管你信不信,不是我。灵幽宫宫人行踪诡异,我并不知道她们怎么会知道西邻寺的秘密,是她们将此事传给了太子。”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可仍是透出银铃般的清脆清澈,清灵而好听。
可是,萧明枫不会再在意这些了。
他蓦地笑了几声,冰冷而讥讽,“你也知道是灵幽宫的人说出去的呐,那么作为灵幽宫宫人的你,还想要撇清些什么?”
闻言,任流萤一愕,随即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她上前几步,死死盯住他,恨恨道:“当初若不是你相威胁,我又怎会去趟灵幽宫的浑水?”
萧明枫猛地抓住她手腕,再一用力,将她狠狠推开,“你本就是灵幽宫的人,还要狡辩么??”
任流萤被推得差点摔倒,堪堪站稳了身,闻言只是觉得心惊,“你在说什么?”
萧明枫缓步来到她面前,垂眼看着她,眼中的鄙夷与尖刻刺人心魄,“任素妍说,你的真实身份,是灵幽宫宫人。”
任流萤心头一震,不怒反笑,“呵,你信?你信她?”
萧明枫猛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那么本王是该信你?”
这一刻,所有的愤怒、隐忍、委屈通通如潮水般上涌,每一样都是一把匕首,撕扯着她的心,一点一点凌迟,血肉模糊,痛彻心扉?
再也受不了,受不了……
她抬手揪住他的衣袖,漆黑的眸子死死盯住他的双目,朦胧的水雾中,满是酸涩的绝望,“你信她,你宁愿信她?你凭什么只信她?”
萧明枫面不改色,鹰眸深邃如同深渊。他只是抓住了任流萤揪住自己衣袖的手,不经意间,手指尖在颤抖,“素妍是本王心爱之人。”
他这样说,在她蓦然瞪大的双眼中,看到了被焚尽的痕迹,可他仍旧说了下去:“本王自然相信心爱之人,而不会信一个灵幽宫的——浪、女?”
跳动的烛光中,眼眸中尽是绝望的灰烬。
任流萤的眼睛转了过来,那绝望与灰烬已然不在,刺客只带着一点烟雨的颜色,淡如水墨。
萧明枫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将她整个人都摔了出去,跌在地上,半天不能动弹。
大殿之外,雨声寒碎,风声欲断,只在咫尺的朝暮间,繁花谢去。水滴下,阶上溅起孤寂的痕迹。
任流萤抽搐了几下,喘息着仰起脸来。嘴角挂着一丝鲜红的血,他只是那样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萧明枫,那一時的惊艳竟是凄厉。
景非焰的目光苍白而冷漠:“这一次虽重创你灵幽宫,可并未将你宫主擒获。所以,任流萤,若你能说出点什么,本王给你个好死。”
任流萤的嘴巴张了张,终于没有发出声音,低下头去,光滑平整的地面,犹如铜镜映出一张苍白的脸,清秀的眉眼,死灰一般的眼神,鲜红的血丝从唇角滑落,绯红的,就如胭脂的泪,狼狈而凄厉。
“其实,你从来都只是……只是……”她伏在地上,手指着在青砖上抓挠着,其实什么也抓不住。冷了,发抖了,疯了一样凄厉地笑了,“我竟还以为你至少有那么一点点……”
倏然间,喉咙里涌上来的血带着一种腥腥的甜味,像是掺了蜜的毒药,让他窒息在黑色的夜里。
她捂住胸口,毫无征兆地,一口血喷涌而出,溅在地上,点点滴落如红梅。
然后,纤细的女子如同陨落的羽蝶,跌进泥土,干净的羽翼染上尘埃,从此便永远失去最初的那份纯净。
在黑暗将她笼罩之前,她感觉到有人奔向了自己,而那一闪而过的担忧,只会是错觉。
……
“她身上鞭伤不轻,又发了热,刚刚气急攻心,才导致昏迷。”魏大夫收回手,转过身,对萧明枫道。
萧明枫略一点头,“就将她安置在这里,不用派人看守。”
魏大夫一怔,不解道:“王爷不是责怪她害了西邻寺么?这……又怎会……”t7sh。
不怪乎魏大夫会疑惑不解,因任流萤昏迷被抬出囚室后,便被安置在了枫阳殿一间不错的厢阁中。萧明枫还遣了他来为任流萤看伤,更吩咐不让人看守,这种种迹象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萧明枫瞥了魏大夫一眼,转过身,边朝外走边道:“再等两天,你便知道了。”
魏大夫张了张嘴,可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那个冷傲高贵的身影已然不见。
他看看床上仍自昏迷的任流萤,又看看空荡荡的门外,微微叹了口气。
……
雨水似是没有了尽头,几天阴阴沉沉,细雨不断。早起的時分,殿上的青瓦已湿了半片,从滴水檐边上淌下一长串水珠子,落得芭蕉声声、栀子点点。
阴雨连绵的天气里,迎来了沧浪王朝新帝登基的这一日。
举国注视东方,看不得旭日东升骄阳似火,只听得悠悠长长的号角声响彻九重宫阙,在整座京都回响不去。
远天外,乌云低压,苍天似乎伸手便可触及,可此時众臣皆敛目垂首,只见得脚下一方厚土。
萧明岚登上祭天坛九十九石阶,对跪拜皇天后土,沥酒告先祖。太仆寺、太常寺、光禄寺三卿,手捧玉玺、皇冕、五龙杖,跪呈萧明岚。
众臣跪拜,三呼万岁。
萧明岚抬起下巴,深邃的五官洋溢着风发意气,微微牵起的唇角流露天生威仪。
天坛之下,众臣身上的厚重衣衫被雨水浸湿,少了本该有的光鲜,耳中偶闻细风之声,心头渐渐竟是不安。
雍王萧明枫难得地穿着礼服,长衫广袖,腰束玉带,紫金冠束发,本该高贵逼人引人跪拜的角色,在此時此刻,也只能朝那个高高站在天坛之上的人屈膝。
他并不觉得不甘心,一点儿都不。
因为,他相信有一天,那个手掌乾坤之人,是自己?
時为永岚帝初年。
当夜,大宴群臣。
觥斛交错,酒到酣处,永岚帝举止已然开始忘形,引来左右二相上前劝告,却只换来他的斥责。
萧明枫坐在下首上位,手里转动着酒盅,半晌,才抿上一口。他一直很沉默,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在喧嚣声中,任御史站起身,来到大殿中央,转头看了萧明枫一眼,才朝上首的新帝跪拜施礼:“老臣恭祝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望天佑我朝,世代昌盛。”
永岚帝有三分醉了,脸颊子一片酡红,可意识尚且清醒,见到台下的身影,心中只是冷笑。
“御史大人多礼了,大人差点成了朕的岳父,这一杯酒也应该是朕敬大人才是。”
永岚帝的话惹来一旁年轻皇后煞白的脸色,以及下首太子太傅——即现今国丈瞬间僵直的表情。
任御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至极地干笑了两声后,方道:“皇上言重了,是老臣无福,素妍无福。”
永岚帝挑了挑眉,淡淡地道:“御史大人既知道自己无福,便应该在以后好好惜福,不要等到什么都没有了,才知道后悔。”
任御史身子一僵,忙点头称是。
“既如此,你且下去吧。”永岚帝眼露嫌恶与恨意,一拂袖,遣他走开。
任御史却不起身,竟是笑着道:“皇上,老臣还有一事要奏请皇上恩准。”
永岚帝轻哼,“讲来。”
任御史抬头看了他一眼,面上笑容更深,“小女任素妍一直钟情于雍王爷,老臣实在拿她无法,只好趁此良辰之時,请求皇上赐婚。”
闻言,所有人皆是一惊。
当初永岚帝与雍王爷为了任素妍而动武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而任素妍的名声也因此而愈渐狼藉。也正因为这样,沧浪帝才在临终前刻意将太子妃的人选给予了太子太傅之女。
那么这時,众目睽睽之下,任御史如此大胆地提出这样不合常理的请求,暗地里又是怎样一番纠葛。
永岚帝坐直了身体,目光掠过那边的萧明枫,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一脸自信满满的任御史身上。
“任御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永岚帝扣紧了软椅扶手,从齿缝中吐出的话,含着浓浓怒意。
任御史呵呵而笑,转眼看向萧明枫,道:“皇上难道不知,此事雍王爷也是愿意的,王爷与妍儿早就两情相悦,若能结成姻缘,乃是可喜可贺之事呐?”
这话让旁人听来,倒像是当初任素妍本与萧明枫感情深厚,却被那時的太子现今的皇帝插了一脚,硬是棒打鸳鸯。
永岚帝怒不可遏,腾地站起身,“你——??”
“皇上息怒?”左右二相同時站起,沉声劝告。
永岚帝气得睚眦欲裂,可又为了保持皇帝的威严而强自忍耐,不得不咬着牙,恨恨瞪住任御史。
而此時所有的目光都纷纷移向了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的雍王爷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于是,萧明枫终于放下正在转动把玩着的酒盅,缓缓抬起脸,锐利的鹰眸一扫众人,然后看向萧明岚,也不起身施礼,只微一挑眉,淡淡地道:“任御史所言非虚,本王确有娶任素妍之意。”
唏嘘之声乍然响起。
永岚帝脸色蓦地铁青。
当初任御史见风使舵,以为太子岚将要失势,便立马将势头转向萧明枫,所以,永岚帝登基后,想要整治的第一个人便是任御史。
可是,若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