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鬼煞哑妾-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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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为什么会觉得……狠不下心……
魏大夫整了整神色,缓缓道:“那是九尾城最大的烟花之地,城中的达官贵族皆爱前往那处寻乐。王爷若是想要找理由毁掉它,恐怕不易。”
萧明枫缓缓撑起身,朝身后看了一眼。确定离那处山坡已有了不短的距离后,他抬起手,取掉束发的玉簪,手腕微一用力,便见一记亮光直射而上,于高空中绽放出一朵不大的烟花。
白玉楼缓缓收回了手,目光轻轻瞥过两人,蓦地抿唇一笑,“真没想到,你们不过认识两天,就能如此袒护对方。”
然后,紫霄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的胸口,还有一根细小的银针……
紫辰后退了两步,声音淡漠:“你有意放走萧明枫,也算是背叛了主子,我所做的,不过是替她惩罚你罢了。”
“流萤,你疯了么??”紫霄腾地站起身,难得的一脸怒容。
“走吧。”紫霄低声道,然后他转过脸,朝白玉楼施了一礼,随之转身而去。
紫霄则倏地抬起眼,“宫主,你知道的,那个明石王他……”
这也是任流萤第一次看到这个挺拔的人如此恭顺的姿态。
“流萤儿,以你现在在春风得意楼的名气,若要迷惑住明石王,恐怕不会太难吧。”
萧明枫点点头,艰难地想要撑起身。
“过不过分,不是你说了算。”白玉楼转过脸,看向仍旧跪在地上始终未语的紫霄,冷漠地道:“紫霄办事不利,总该是要罚的。”
紫霄想了想,道:“她救过我,我的命是她给的。”
“紫霄。”
“紫辰,你……”他似乎极为痛苦,眉头紧锁,额上遍布冷汗。
身体在向下坠落,他感觉到自手臂传来的剧痛,还有源自于另一只手的沉重。
“问心无愧?你知道什么才是问心无愧?”白玉楼冷厉着声音,目光如箭,狠狠扫向任流萤,“不要告诉我,这一切是因你而起。”
任流萤担忧地看着紫霄,有些不知所措。
而那种钻心般的痛,令他几欲无法支撑。
而为何这次会栽了这么大的跟头,他似乎隐隐知道理由,却自欺欺人地不去相信,更不愿朝那个方向去想。
疼痛中,愤怒的火不断燃烧。他萧明枫,从未如此狼狈过?
他解释的很简单,但也很明了。
原来,就在刚才,紫辰不着痕迹地一拂衣袖,袖中弹射出细小的银针,刺入了紫霄的胸口中。
做完了这一切,他再也支持不住汹涌的倦意。身上的痛楚似乎减轻了些,朦朦胧胧的,身子也好像轻飘了起来。
“我自然不怕。”紫霄回望他,深陷的眼窝,深邃的眸子,刚毅的脸部轮廓,端地是一副沉稳冷凝的模样。
“你——??”任流萤咬牙切齿。
正如紫霄所预料的那样,明亮的石室内,白玉楼正坐在白玉石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那样子,似乎是等候多時了。
她说完,便抬起了右手,五指成爪状,眼看着就要朝紫霄头顶击去?
他伤得实在不轻,肉体上的痛连同心理上的压力,令他几欲无法呼吸。
白玉楼缓缓走下石椅,迈步来到紫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紫霄,你向来谨慎精干,我才将此事放心交付与你。这算是你第一次办事不利。告诉我,这其中有何曲折?”
中霄下楼。任流萤将跪在地上的紫霄扶起,听到他强自压抑却仍未能忍住的闷哼。
任流萤面上无丝毫惊慌与无措,相反,她很平静镇定,“若我做到了,你会怎样?”
萧明枫点头,内心里也燃起一股怒火,“任流萤没有死,本王实在想不明白,那处悬崖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玄机。”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捏紧了茶杯,“还有,春风得意楼也是灵幽宫的地盘。”
“这……是在哪里?”萧明枫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是自己的。
从偏门进入春风得意楼后院時,已是亥時,宁静的后院里,间或有痛苦的低吟从厢房内传出,这对于任流萤来讲,仍是无法习惯。
任流萤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注视,脚步略顿,回眸一笑,媚眼如丝。
魏大夫还想再劝,可也知道萧明枫一旦决定的事将很难改变,便又将出口的劝告咽了回去。
她态度变化太快,语气更是多了几分暧昧,令任流萤与紫霄皆是一怔。
“回去吧,此事主子早晚会知道,紫辰的惩罚,算是轻的了。”紫霄低声安慰她,声音虽仍然是惯有的毫无起伏,可细听起来,便会听出其中的柔软。
任流萤不答,只道:“你要怎样?”
“哈哈哈——”白玉楼忽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冷厉如锋,直直刺人心胸,“紫霄,你难道不知,我灵幽宫向来被看做邪道,你又是什么時候,变得如此正义了呢?”
“他暴虐成姓,曾折磨死不少女子。”白玉楼接下他未说完的话,然后看向任流萤,缓缓问道:“流萤儿,你,敢不敢去?”
骨子里的傲气支撑着他的意志,静谧的周围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一声声的心跳。
紫霄捏紧了瓷瓶,再次恭敬地施礼:“谢宫主。”
夜色一重重一叠叠,宛如彼岸潮水席卷而来,把他淹没溺死,连呼吸都不能。
“流萤,你大可不必答应宫主。明石王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他说道。
然而,他在与白玉楼交手時本就受了内伤,之前又强行冲开血道,身体状况更是雪上加霜。
白玉楼冷笑,讥讽似的道:“你念及与那雍王爷的旧情,心中仍不忘他,故而唆使紫霄将他放走,你说,是不是呢??”
“想要救他么?”白玉楼看向任流萤,朝紫霄抬了抬下巴。
每一次呼吸,吐出每一个字,都会牵动胸口的痛,他脸色惨白,额头布满冷汗,却仍是咬牙忍耐。
“紫霄,为什么你会跟着白玉楼?受她差遣?如此忠诚于她?”任流萤顿住脚步,忍不住问他。
可是自始至终,他都硬撑着,没有让自己倒下。
他此刻仍在承受那种与呼吸同在的钻心般的疼痛,可他强自忍受着。
所以,此時的紫霄,每呼吸一下,便是一次钻心般的疼,这样的煎熬,令向来不会因为受伤而吭一声的紫霄全身都在战栗。
“让南极星出手,查出明石王的底细,要清楚详尽。”萧明枫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继续道:“最多五天,五天后,本王要收到消息。”
白玉楼眯起凤眼,略一点头。
而这時,只见紫霄缓缓跪下,垂着头,沉声道:“宫主,是属下办事不利,请宫主责罚。”
任流萤气怒,黑眸寒光一闪而过,“他是你的属下,为了灵幽宫鞠躬尽瘁,你就忍心这般待他??”
“紫霄,给我一个理由。”白玉楼敛住了笑,微挑的眉目间,惯有的媚色散去,徒留一派阴沉。
“白玉楼?”任流萤不管不顾,一个闪身,挡在紫霄面前。
“难不成,本王还会忌惮那些达官贵族?”萧明枫冷笑。
萧明枫喝了口水润嗓,道:“不成。本王在外耽搁太久的话,雍州那边必不会安生。三天吧,三日过后,本王定要赶赴雍州。”
萧明枫闭了闭眼,再睁开,涣散的目光聚焦,眼前渐渐清晰。
任流萤嗤的一笑,“紫霄,你也不必觉得愧疚。我答应白玉楼,不光是为了救你,更是为了我自己。若是我这一次出手便能成功,对我的以后来讲,都将是一种铺垫。就当是——练手吧,你说呢?”
荒芜的郊野外,老树嶙峋地立在月亮下面,枝头的鹄鸟被那人惊起了,扑棱着翅膀低低地掠过,“呱”然啼断天外。
而为了他最终的目的,他惟有甩掉那种束缚,抛弃内心里不由自主而产生的情感。
“王爷,伤你的,可是灵幽宫?”魏大夫转而问道。t7sh。
而紫霄已绝望地闭上了眼,不躲不闪。
萧明枫翻过身,仰躺在草地上。秋露沾湿了背上的衣服,寒凉自脊背直透入胸中,渐渐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手,蓦然松开,五指间沉重亦随之消散。手臂得到了轻松,心却沉到了底。
魏大夫见他醒来,眉头舒展,低声道:“我们还在九尾城,不过王爷放心,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查来。”
一个小小的物事迎面飞来,紫霄一愕,忙抬手接住,定睛一看,却是一只精致的小瓷瓶。
紫霄摇头,固执如斯,“属下刚才所说,便是理由。”
闻言,任流萤眸光一寒,“你什么意思?”
沉重的眼皮强自睁开,模糊的人影在眼前,看不清对方是谁。
“萧明枫呢?”白玉楼盯住任流萤的双目,浅笑着问道。
魏大夫一脸震惊,“她……她竟真的没死?”
魏大夫略一施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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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以退为进
永岚帝元年十月末,东北边疆传来战报。持续了近半年的战事,以沧浪国将军付远涯的主动投降而告终。
因为愈渐寒冷的天气,因为久久未能抵达的粮草,因为饥寒交迫再无丝毫战斗力的数千将士……
“……臣无能,实在不忍见将士们枉送姓命。粮草迟迟未到,将士们忍饥挨饿,已无力气持剑战斗。臣无颜面对朝廷与百姓,更无颜面对吾皇,一切决定皆由臣做下,臣甘愿受任何惩罚,只愿吾皇万岁能留给将士们一条生路……”
沧浪王朝建国近百年,只有战死的将军,从未有过主动投降的将领。即便有可以让人接受与理解的理由,却也让屹立于一方的霸主沧浪感到蒙羞。
几位被点名的官员亦随之跟上,去了上书房。
“此事太过复杂,我总觉着,其中必定牵连甚广。”左相捋着花白的胡须,淡淡道。
永岚帝脸色稍霁,双手负于身后,于丹陛之上来回踱了两步,方道:“退朝,左右二相,连同兵部户部尚书及各侍郎于上书房商议要事。”
“你说,那个明什么王的,以前也不见他会亲自来咱们这里,今儿怎么就有時间了。”姑娘们擦脂抹粉,扭动柳腰,对着镜子练习狐媚般的娇笑。
任流萤缓缓穿上外衫,系好腰带,依旧是耀眼的红。清秀的眉目间,那点梅花烙格外妖冶。
“沧兄,情况如何?”付远涯终于忍不住而开了口。
……
臣远以流。沧流水原本还是一副急匆匆的样子,看到付远涯等待的眼神,忽然就缓了神情,慢吞吞地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尘,又差了小兵去端水,说是要洗手洗脸。
沧流水忽地笑了笑,这才是真正的付远涯吧,也只有在战场中,在行军布局中,会睿智得无人可以企及。
“你们倒是说话呀?平日里只知道说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真到了用你们的時候,个个都是哑巴?”永岚帝一拍椅子扶手,腾地站起身,那阵势,倒像是准备扑下去,将那一群赫赫衣冠拳打脚踢以泄愤。
那姑娘转过身,瞥了眼门外,抬了抬下巴,“咱们楼里的红牌,不是那个流萤儿吗?怕什么?再说了,以咱们姑娘的本事,从那些有古怪嗜好的男人手里保住小命,还是可以的。”
“啪——??”
付远涯原本铁青的脸色稍霁,可还是转过头狠狠地斜了他一眼,才道:“副将?那么,那个主将如何?”
御座之下,众臣见皇帝气怒,纷纷屈膝跪下,联袂垂首,默然不语。
“哦?”永岚帝一甩衣袖,深邃的眉眼间满是阴戾与不耐,“难不成,他付远涯是要叛国投敌,只用了这么个理由来骗朕?哼,他敢?”t7sh。
却是付远涯将水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双手环胸,冷冷地瞪着他,“爱说不说,再不说,就滚出营帐?”
右相忙道:“皇上慎言呐,叛国投敌乃诛九族之罪,万不可随意定论啊。老臣的意思是,付将军一家世代为将,从来忠心耿耿,战果累累。付将军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从未有过败仗。此次战争始终未能大捷,也确是因为粮草中途被劫,迟迟未到所致。臣以为,将军或许是以此计拖延時间,以等待粮草到位。”
付远涯怔了怔,随即了然。他不由咬了咬牙,忍着怒气,倒了杯水递给他。
半幕夜色,窗外的海棠早已零落,秋浓的時节,于此時总透出几分凄凄冷冷。
沧流水拂了拂衣袖,“手臂有点儿困,拿不住……”
沧流水咽了咽口水,脸上堆起了笑,道:“别生气嘛,你看看你,生气的样子,就跟那什么泼……呃,泼妇……”
众臣齐声拜下:“皇上息怒。”
正如付远涯所说,那批被灵幽宫劫走的粮草,已经用暗道纷纷运入了军队之中。
沧流水骑着马飞奔而至,小兵见到他,忙上前替他牵马,他道了声谢,立马跳下马背,直奔将军帐。
右相却不再说下去了,朝他拱了拱手,便由着随侍扶上马车,缓缓离去。
左相眯眼而笑,亦转过身,上了马车,随侍一甩马鞭,驱车远去。
闻言,左相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是啊。现在就得防着那个副将。”沧流水将毛巾丢入水盆,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这蒙勒县能守多长時间?”
沧流水吓得动作一顿,忙住了嘴,转过脸看向付远涯。
付远涯微微笑了笑,“那就好,也不用他忘记自己姓什么,只要高兴就好。”
“你说是不说?不说就滚?”付远涯一脸怒气。
“主将自然受了不少赏赐,这个時候比谁都得意。早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沧流水接过小兵端来的水盆,挥退了小兵,边洗着脸边道。
最后一个字刚吐出口,迎面就是一阵冷风。
待得军机要事商议完毕時,已是正午時分。左右二相协同出了宫,看着在外等待的软轿,却没有马上坐上去。
沧流水反而哈哈笑了几声,笑够了,才道:“放心吧,封国军队此時正在大肆庆祝呢,一个个都得意忘形,倒是有个副将比较冷静,一直都在叮嘱主将,要尽快拿下蒙勒县。”
“哎,只愿那个流萤儿,能捱得过……”
白皙修长的食指描画着地图上的轮廓,付远涯秀丽的眸子里精光迸闪,“如今,不仅粮食有了,敌人也落入圈套之中,再过不了多久,这场战争也该结束了。”
沧流水腾地跳起身,一个旋身,躲过了付远涯凌厉的掌势。
站在群臣之首的左右二相对视一眼,略一点头,右相便站起身,上前一步,道:“皇上息怒,也许,此事并非付将军折子上说的那般简单。”
右相点点头,道:“粮草中途被劫,至今未能查到丝毫线索,从未打过败仗的付远涯此次突然向敌投降。还有,封国突然出兵,打到了边界朝廷才收到消息。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太过诡异。实在让人费解呐……”
永岚帝气怒,将付远涯的折子摔在地上,冷厉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响:“他还有脸让朕给他们留生路?简直妄想?妄想?”
这一番言论,倒是得到其他人的点头附和。
他的声音本就如箫管一般好听,此時带了些冷意和怒气,倒显得更加别具特色。
自付远涯“投降”撤退之后,封国军队所向披靡,接连占领东北数个城镇,付远涯领着军队连连后退,直到退至蒙勒县。
付远涯见他回来,双眸一亮,忙站起了身,只等着他开口。
付远涯呈递上来的奏折,字字透出无限无奈与辛酸,惹得人不由热泪盈眶。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