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娇-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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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真奇怪。
“朱兄来了。苏公子留下尝一尝朱府的点心吧。味道不错，我打算离开时，拜托朱兄引荐个厨子带走呢。”
卫宸提起吃，朱润果然一下子便被吸引了。先前的疑虑一扫而空。什么该不该的，都不重要了。点心为重……“小兄弟果然眼光独到，难怪和为兄说的来。不是我吹牛，我淮阳道的点心确是数道中味道最美味的。什么荷叶酥啊，桃花糕啊，还有核桃芝麻再加点蜜饯之类的弄成的软糕，那吃一口，真的恨不得连舌*头都一起吞下去。厨子也不难找，等你回家的时候，我送你一个……”只要‘吃同道合’，朱胖子便将其引为莫逆。
苏凡毅：“……”先前朱胖子明明对他俯首帖耳，未想卫宸一句话，便把朱胖子忽悠过去了。
“如此，多谢朱兄了。”
朱胖子挥挥手，表示这不过是小事……他终于反应过来，他是替卫家小兄弟引荐苏凡毅的。这位苏公子在淮阳道可称得上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之所以能苏凡毅最近在扶风镇，完全是因为前几天他刚送过一笔军饷去。
苏凡毅似乎挺高兴。和他说起最近的行程，说要在扶风阵盘旋些时日。
然后朱润正好结识了卫宸。和卫宸又是一见如故。
再加上卫宸的做派，必然是个世家公子。
朱润这才动了将卫宸引荐给苏凡毅的心思。“苏公子，在下这次可没有胡乱行事，卫兄弟确是个良才吧。苏公子有什么事情大可以吩咐我卫兄弟去做。我卫兄弟别的也不图，只想要建功立业，回去迎娶官家小姐……”
苏凡毅：“……”他今天已经一连几次无话可说了。
卫宸要在他手下建功立业，回家迎娶官家小姐。
苏凡毅看向卫宸，卫宸对他笑笑，笑的十分的腼腆，哪有刚才大尾巴狼的半分啊。
苏凡毅很想反悔，他能不能收回刚才的话。
显然，话一旦说出，是收不回的。尤其是像卫宸这种人，只要瞅种了一处，然后咬上，不满意是绝然不会松口的。
苏凡毅吃了顿没滋辣味的饭，席上只见朱胖子一张大嘴开开合合，片刻他眼前的骨头便堆积如山。只见桌上那一盘盘的肉食迅速减少。
苏公子彻底没了食欲。
他放下筷子，便看到一旁的卫宸表情淡淡的吃着面前的菜，对于一旁朱润可以称为吓人的吃相一点也不嫌弃，苏公子突然就有些佩服起卫宸来。几天时间，便和朱胖子成了莫逆，这点上来说，卫宸委实是个人才。
吃罢饭，上了茶，朱胖子长长舒了口气。
这顿饭他吃的十分满足，虽然他除了银子，还有能换银子的宝贝什么都不喜欢。
可是一左一右有两个俊俏公子助他下饭，朱胖子自觉这日子便是天下神仙也不及他啊。“苏公子离开时，是不是要带上我家卫兄弟？”
第七百三十九章 主仆皆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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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凡毅拔冗点头，此刻十分不愿意搭理朱胖子，可是朱润在这方面向来没什么眼力价，见苏凡毅点头，竟然还向苏公子身边凑了凑。
“我这小兄弟本事大的很，虽然从小被爹娘管的有些傻。不过只要苏公子稍做点拨，绝对是员虎将……以后便凡有些不危险，功劳还大的差事，便统统交给我这个小兄弟。苏公子放心，我这小兄弟必定把事情办的圆圆满满的。”
苏凡毅已经懒得纠正朱胖子的话了。
天下间哪有那么多不担风险，功劳还大的美差。
如果有，他自己还想去做几桩呢。
把名声弄得再好点，以后偶尔失些名声，也不至于成过街老鼠。朱胖子身上那股油腻腻的味道窜进苏凡毅鼻端，苏公子自幼也是个矜贵的，从小那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自然受不得这个。他皱了皱眉头，抬目看向卫宸。
“卫……公子。我们该动身了。”
想到卫宸在朱胖子面前扯的那些谎，苏凡毅适时的改了称呼。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性子？本事如何？心机如何……暂时未知。不过刚才一照面，一交锋，他居于下风却是真的。所以苏凡毅如今心里对卫宸颇有那么几分忌讳，如果可能，他都不想多看卫宸一眼。
卫宸轻轻应声。
苏凡毅的邀约也算是试他的胆量，看他敢不敢便这么敌我不明的跟他同行。
不过卫宸从小到大可不是被吓到的。
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苏凡毅这番唱念做打的，其实更显出他心虚。
如果他们之间有谁怕谁一说。那一定是苏凡毅更怕卫宸。
见卫宸点头，苏凡毅果然松了一口气。只是卫宸又淡淡说道，他还有个出门闲逛的小厮，得等一等那小厮。苏公子那个郁闷啊，他苏凡毅好歹如今也是淮阳道明面上的掌权人，如今却要坐在朱胖子身边，听他叨咕晚饭要做几个肉菜，夜宵要吃几样点心……偏偏一边的卫宸听的还挺投入，不时和朱胖子交流一下心得，直哄得朱胖子那张大饼脸几乎笑成了一朵干涸的菊花。
终于，离晚膳还有一个时辰，卫宸那个叫李二的小厮回来了。
李二得知为了等他，淮阳道那匪首苏凡毅竟然已经在花厅喝了两壶茶，仅是如厕便四五次，很是过意不去。
“……苏公子应该早些通报一声的。这样属下便会早些回来。”
李二如是说道。
苏凡毅：“……”通报……向一个小厮。
卫宸是个奇葩，连卫家养出的小厮都不是正常人。苏凡毅让自己平心静气，不要和一个下人计较。
“可以动身了吧？”苏凡毅问卫宸。
卫宸问问头，一旁的朱胖子不高兴了。
“晚膳都备好了，我还吩咐灶上多加了几个肉食。午饭苏公子用的不多，怕是舟车劳顿所至，晚膳，理应多用些……再加上我这小兄弟十分衷情于我府上的厨子……用了晚膳再动身也不迟啊。”朱胖子满脸诚意的留客，苏凡毅不由得想，如果再和朱润一起吃顿晚膳，他连今早吃的都得一起吐出来。
还好，卫宸并没有被朱胖子的所诱。
语气十分严肃的答道。“……刚才苏公子已经交待给我差事了。既然有差事在身，理应以差事为重。朱兄的盛情，兄弟谢过，改日再聚。”
卫宸仿佛换了个人般，正经八百的和朱润说话，朱润不由得身子挺直了些，肚子也努力收了收……“这么快便有差事了。看来苏公子十分看中小兄弟你啊。差事重要，差事重要。饭菜我给小兄弟留着，等哪天得了空，一定来陪哥哥啃上一次猪蹄子啊。”
朱润告别的话说的都和别人不同。
别人是约酒，他是约一起啃猪蹄子。
卫宸点头，给李二使了个眼色，李二赶忙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塞过去。
朱润喜笑颜开的接了。嘴上还一个劲的客套。“咱们兄弟一场，谈银子多伤感情。”一边搓了手指数银票，数的越发的眉开眼笑。
真大方，动辄上千两。
他真是没看错人，这个小兄弟真是个值得深交的。仗义……
李二咂舌。
心道见过脸厚的，像自家公子，多数时候脸皮厚的赛过城墙，可和这位朱镇守一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卫宸笑的十分真诚。
和朱胖子拱手相送……
朱胖子挥着银票，一脸的不舍。
这么个大财神，怎么就送走了呢。他真傻……
真傻的朱润不知道自己刚才送走的实际上是个瘟神。卫宸和苏凡毅并肩骑在马上，二人颇有几分闲庭信步的走在回扶风镇的驿道上。
暮色已经西垂，西边几缕晚霞缓缓坠到山涧，
二人身后跟着李二和一众苏凡毅的护卫。
卫宸这边，只有李二一个人，而苏凡毅这次出门，带了二十余个护卫。
李二自觉不能丢了自家主子的脸，所有脸上神情始终带着几分睥睨之色……
有卫宸在，他这个护卫小厮自然是没人多看一眼。如今他挤在苏凡毅一众护卫间。倒颇有几分鹤立鸡群。
这时，苏凡毅开口说道。“卫大人真大方，出手便是千两……”“我自幼的志向便不是当官。当官有什么好，一月那几两饷银，都不够给我家夫人买盒胭脂的。如今身上披的这身官袍，也是造化弄人，要让我远，我倒宁愿去当个奸商，像朱镇守那样，赚银子，享清福。那才是神仙过的日子。”卫宸一幅自己被如今官位所扰，身不由己的语气。
苏凡毅暗暗吸气。
他算看明白了，这人心眼小，睚眦必报。
这话是故意说来气他的。他不气，他一点也不气。
“朱镇守行事虽然莽撞些，可每年上交的银税是诸道之首。”
想到朱润行事一切向银子看齐，苏凡毅帮他开脱了一句。他自然不会好心替朱润说话，只是朱润终究在他手下行事，不管将来淮阳道交予谁手，朱胖子其实都是个可用之人。苏凡毅虽然不喜油腻腻的朱胖子，可是他这人行事向来恩怨分明
第七百四十章 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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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只看朱兄行事手段，便能窥出一二。”
“……敢问卫大人何时动向前往淮阳镇？”
那个夏琰带着人马长驱直入，离淮阳镇已经不远了。
自从接到消息，苏凡毅便开始伤神，可是思来想去，也没个好法子应对。他手中除了银子，一概没有。即无兵也无将，那些手中握了兵的淮阳王旧部，一个个傲气十足，根本不遵他之命，和几位将军打交道，他次次‘伤筋动骨’。
他们这边还没有个应对章程，他也曾提议出兵，可是几个将军都不愿和朝廷的人马动手。便这么任由夏琰深入腹地。
“不急。待我先去拜访过诸位将军再议。”
卫宸心中自有章程，夏琰行事虽然鲁莽，可他那人胆子却不大。便是先行赶到淮阳镇，也不敢去强攻淮阳王府。
他怕事后被问责。
如果卫宸猜测不差，此时排在夏琰心中第一的该是找到他……
苏凡毅轻叹一声。
虽然不愿承认，可卫宸身上这种沉稳的气势，真的有几分像齐凌。
二人毕竟没什么深交，话再往深里说，谁都觉得别扭。所以走到一半路程，苏凡毅便独自策马在前了。他带的那些护卫见主子策马，也挥鞭跟了上去。卫宸渐渐落后，李二这才打马上前。
“爷，属下打探到那景家的动向了。”
卫宸示意李二长话短说。
李二这人说话像老太太的裹脚布。李二叹气啊。这真是一个荡气回肠的好故事，他原打算细细道来的。
既然主子有令。“景氏一家去了淮阳镇。”李二十分之言简意赅。
卫宸蹙眉。
觉得李二似乎有些欠收拾。
李二的梦想是讨个老婆，看来他得好好关照一下了……
就把李二排在所有侍卫的后面。待所有侍卫都娶到媳妇，他会帮李二特色的。见卫宸目光微沉，李二嘀咕着是公子让他长话短说的。
“朱镇守白日里还在我面前夸你这个小厮当的尽职。想要拿两个护卫来换你呢。”
李二的心猛的一跳，想到朱胖子那张油腻腻的脸。立时竹筒倒豆子。
“三年前景衡下场参加科考，本得了个魁首，却不想被人冒名顶替……景家人发现后不甘，遂去告官。不想官官相护。父母官不仅没给景家做主反而诬陷景家讹诈，把景衡下了大牢，那景衡身子弱，在牢里染上了风寒。一病不起，景家卖了小客栈才把景衡赎出来。然后连夜逃出了参通镇。后来有人在淮阳镇看到过景氏一家。似乎是怕当时的镇守灭口，这才逃到了淮阳镇。好歹淮阳镇有淮阳王镇守……至于景氏如今到底在淮阳镇哪里落脚，只能到了淮阳镇，属下再去查探。”
卫宸点头。
收回了那冷飕飕的目光。
李二瞬间便觉得身上暖了几分。
心道自家夫人也真不容易。和公子过日子，冬天得盖双层被子，夏天也得盖着锦被，实在是公子身上的冷气太肆诵�
卫宸看着行走前面的苏凡毅。
对于齐凌的眼光不由得有些敬佩。
苏凡毅虽然被权势迷了眼，可最终还是选择与他合作。相来这对苏凡毅来说也是个艰难的抉择。
他虽然不喜朱润，可还是帮朱润澄清。
虽然性子有些狭隘，便也不失一个坦荡之人。
卫宸向来对事不对人，这人是个可用之材……
就在卫宸和苏凡毅相伴前往扶风镇之时。
夏琰正在大帐中发火。他们自从进了淮阳道，行程简直太过顺利了。甚至可以说，一个敌人没遇到。
齐君让他们来收复淮阳道……可他们竟然连判军的踪迹也寻不到。
夏琰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他带着将士们转上一圈，回去便能复命。
想他可是御赐的将军，却连敌人的踪迹也寻不到，说出去，简直笑掉人的大牙。
途经过几镇，他们离得远远的，便关了城门。他们前去喊话，镇中人回应他们是奉命行事，至于奉了谁的命，不管夏琰派人如何去问，甚至城门前大骂，对方也不回应。骂的急了，泼下几桶滚烫的开水，天寒地冻的，倒是烫不死人，可几个淋湿了袍子的小兵还是染了风寒。
淮阳道不管哪个镇，城墙修的都比别处要高上两丈，攻城云梯有所不及。
夏琰让人接云梯。夏琰没想到这仗会打的这样憋屈。他一直以为他会和判军在淮阳道边境交战，所以攻城云梯带的不多，再这么接来接去，最后竟然只有不足十张梯子可用。
至于一些散户，不过抢得些粮食充了军饷。
那些人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夏琰便是再急功近利，也不至于杀不能还手的淮阳道百姓。
最终夏琰决定弃小镇，直奔淮阳镇。
直接去攻判军的老巢。
可是……谁能告诉他，判军的主将到底是谁？
他们已经深入淮阳道腹地，竟然还没探出。而且，卫宸这个替罪羊，竟然也踪迹全无。
这一路，他派出的人，有半数在搜寻卫宸。
夏琰不相信卫宸敢进城。要知道这城里全是判军，卫宸带着那几十人若是进城，简直就如同泥牛入海。根本就是把自己送给判军当点心。
所以卫宸现在在哪里？
“……王副将，当初让人带人给卫宸一些颜色……你倒好，竟然生生把人给本将看丢了。”夏琰兜头便甩了王副将一鞭子，王副将生的魁梧，足足比夏琰高出一头，却是敢怒不敢言。他是最早跟在夏琰身边的，知道这位夏将军喜怒无常。高兴了，动辄便赏银子，不高兴了，挥鞭子也是常事。
那次的安排，他也十发恼火。
火是他放的，他放了火，便在那里以逸待劳。等着卫宸撞到枪口上。
他等啊等，直等到东边泛白，火不需灭，自己熄了，依旧没能等来卫宸。他才觉得事情有变，慌慌张张的追上队伍。
这才知道，卫宸昨晚便带着人马离开大营了。看方向也确是往火场这边来。可是从大营到火场，策马也就一柱香的功夫。便在这一柱香的路程中，卫宸带着侍卫消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