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宫-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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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戍守凤翎殿的侍卫前来问话。若臣妾真的出宫,怎么可能不惊动宫中的戍卫呢?”
“这也正是哀家奇怪的地方。”太后拧了下眉头,一抬手。
蕾祤便吩咐人身边的人取了一样东西过来。“请皇后娘娘过目。”
这是内务局送来给她的金饰,因为样子讨巧,岑慕凝还是很喜欢也确实佩戴过。
“哀家让人去内务局查过了,这东西是送去了你宫里。”太后微微虚目:“你自己可记得?”
“回太后的话,臣妾记得。”岑慕凝用力点了下头。
“这东西实在皇宫御花园外的一条小路上找到的。小路通往伶音园。”太后沉眉:“废帝母子觉得宫中听戏奢靡且不检点。伶音园从此就荒废了。倒是你的金簪子居然在那找到,不奇怪吗?”
不等皇后开口,太后又接着道。“若只是找到一根金簪,也算不得什么。偏偏是在被谋害的戍卫手里找到。皇后,宫中的戍卫无端被人谋害,怎么没听你禀告哀家和皇上?如今死人手里又有你的东西,这恐怕就太明显了吧!难道你还要砌词狡辩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交代
有人看见陌生疑似男子,带着她出了凤翎殿,天明才归。
死了戍卫,手里还攥着她的金簪。
岑慕凝飞快的捋顺了整件事,心跳加速。
太后想要她的命,还真是见缝插针,一丝疏忽都不肯放过。
但是眼下最让岑慕凝不安的就是,她还不知道当晚是谁救了她。这个救她的人到底是真的好心,还是另有企图?
“怎么?皇后没话说吗?”太后眼神里的得意,慢慢的流淌出来,竟然能如此的安逸美好。“这件事情,哀家不想管,蕾祤,你去把这婢子带到皇上那,再将哀家查问过的一干人等全部交给梁宝。尸首暂且交给刑房保管,请仵作去擎宣殿回话。”
“是。”太后吩咐了这么多差事,这一回的蕾祤最愿意去做。
“既如此,那臣妾也就先告退了。”软珥起身朝太后行礼。
“唔。”太后略微点头:“这事情晦气,你只管好生安胎就是。哀家还等着含饴弄孙呢。”
软珥脸上一红,便垂下了头去。
环佩趾高气昂的扶着她往外走。经过冰凌身边的时候,那股得意化作深深的鄙夷,好似不将对方踩在脚底下,就白活一场似的。
冰凌自然忍不下这口气,可是小姐此时处于劣势,她哪里有精力去理会这些人。倒是自己,平白无故的赶走了一个懒怠的婢子,竟然惹出了这样的是非。
“你怎么还不走?”太后微微侧目,有些疑惑的看着皇后。
“这宫里的事情,自然是凘宸做主,后宫的事情,当然是你做主。”太后不悦的说:“哀家多管上一点,便会让你们嫌弃的不行。那不如哀家就什么都不要管才最稳妥。”
“臣妾多谢母后。”岑慕凝笑吟吟的说:“原本那晚的事情,黑不提白不提,也就这样过去了。既然母后怜爱臣妾,臣妾也正好借着这件事情,在后宫之中建立自己的权利范围。往后想要做点什么,也能如鱼得水一般畅快。”
“好哇。”太后不以为意的说:“你若有这样的本事,也是极好的。”
“那就请母后静候佳音。”岑慕凝朝她行礼,落落大方的离开凤鸾殿,径直往擎宣殿去。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冰凌的声音艰涩而郁闷,就如她此刻的心情。
“不怪你。”岑慕凝对她笑了笑:“冰凌,之前让你做的事情,就是为了这件事铺垫。你就擦亮眼睛看我表演便是。”
尽管心里疑惑,冰凌却连连点头:“小姐这么说,奴婢就安心了。”
她到擎宣殿的时候,蕾祤已经将凤鸾殿的事如实回禀过皇帝。
梁宝见皇后来,脸色微微阴沉:“娘娘,您可得仔细应对,这事情恐怕不简单。”
“多谢提醒。”皇后对他温和一笑,便如常的走进内殿行礼。“皇上。”
庄凘宸凝眸看她一眼,并没有什么表情。
蕾祤心想,皇上没有如往常一般过来牵着皇后的手,就必然是对这件事起了疑心。既然对这件事情起了疑心,那他要追查,就一定能追查到底。
“这簪子是怎么一回事?”庄凘宸果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岑慕凝当即就垂下了头:“这簪子是内务府送去的。手艺极好,又是平日里可以带的款式。臣妾一直都很喜欢,时不时的会簪戴鬓边。”
“那为何会在井里发现的尸首手中?”庄凘宸又问。
“臣妾也不得而知。”岑慕凝显然是很无奈:“近来宫里总是不太平,臣妾心想,打发些不怎么得力的人出去也好。宫里的人少了,也能安静些。谁知道冰凌打发了个懒怠的婢子,才出宫这么几日,就闹出这样的事情。着实让臣妾难受。”
“皇后娘娘恕罪。”蕾祤温和的朝她屈膝,才缓缓的说:“奴婢并非多嘴,但太后有言在先,让奴婢当着皇上的面再问您一回。那婢子所说的夜晚,您是否在内寝之中安歇?为何有两名婢子会在次日被发落出凤翎殿?是不是她们察觉了什么?”
这话,太后没有当着她的面问,反而让蕾祤来皇帝面前多问一句。想来是故意要让庄凘宸起疑。岑慕凝轻叹了一声,道:“其实这件事,臣妾原本不想提。但如今母后既然要你问,便也是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皇上,当晚臣妾宫里的香料,以及臣妾所用的胭脂被人做了手脚。臣妾让青犁和冰凌追查这件事,就查到了那两个奴婢。既然是手脚不干净,敢暗害主子,臣妾自然不会留着继续用。就因为发现身边的人有如此的歹意,臣妾才会让冰凌继续彻查,但凡是凤翎殿不好好用心伺候的,就都打发出去。今日这殿上的婢子也是其中之一。”
庄凘宸微微颔首:“你本就是皇后,身边的人不顶用,打发也未尝不可。你说的香料和香粉做手脚,是怎么一回事?”
“回皇上的话,那两个婢子,在臣妾的香料里下了一些催情的香料。”岑慕凝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兴许是想让臣妾背上迷惑君主的恶名吧。毕竟宫里已经有两位妃嫔有了身孕。若臣妾用这样的东西来迷惑您,岂非是成了妖后,足以被言官御史门唾骂下凤位。”
蕾祤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件事,一时语塞。
岑慕凝见她不说话,才又接着往下说:“那晚,臣妾原本是要睡得。可是闻到香料奇特的味道,总觉得不怎么对劲。于是就自己去查看了一番。后来问过冰凌,才知道那是催心粉。冰凌是一直侍奉母亲的人,跟着母亲学会药,自然知道的多一些。”
说到这里,她不免叹气:“可当晚冰凌并不在房里伺候,没得到准信儿的时候,臣妾也拿捏不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就想着去后院里坐一坐,站一站,等房中的气味都散尽,臣妾再睡也不迟。没想到,就被这婢子编排成臣妾被人带出宫去……这不是谬谈吗?皇上您一直心系臣妾,凤翎殿的守卫仅此于母后的凤鸾殿。真的有人进出,羽林卫会察觉不到吗?”
有羽林卫在皇后的宫殿戍守?
蕾祤心中微微吃惊,这件事情她并不知道。只是以为皇上会增派宫中的戍卫保护皇后,甚至是有暗士在暗中监控凤翎殿的一举一动。但羽林卫,仅仅是听命于皇上的人,他们怎么可以像保护皇上一样,对皇后尽忠。
“朕的确没听羽林卫禀告这件事。”庄凘宸的确不知道凤翎殿还有这样的夜晚。但他也不相信那催心粉只是为了让皇后冠上迷惑君主的罪名。
母后为了扳倒她,还真是煞费苦心。
“主子。”青犁快步进来,恭敬的朝庄凘宸行礼。
岑慕凝疑惑的回头看她一眼,问:“你怎么来了?”
“奴婢是偷偷的去了一趟内务局,拿了这个过来。”青犁恭敬的呈于皇上。“主子,其实这支金簪一共有两支。其中一支听闻是从那井里的尸首手中找到,而另外一支,其实一支却在内务局。”
“这是什么意思?”岑慕凝疑惑的看着她。
“其实是奴婢不好,前几日替娘娘收拾妆奁的时候,不小心把这簪子上的宝石给弄花了。知道娘娘您最喜欢这支簪子,就赶紧让内务局择了一块差不多的宝石,重新镶嵌。哪知道他们还没送回来,就传出了这样的事情。奴婢一听说就赶紧赶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内务局原本保留的那支金簪却不见了。这事情也未免太蹊跷了吧?”
蕾祤微微愕然,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皇上。”岑慕凝倒吸了一口凉气:“从来妃嫔入宫,都可以携自己府里的奴仆入宫伺候。这些奴仆除了贴心的侍婢,也同样会有精壮的戍卫。岑相府也好,褚家也好,给臣妾预备的奴仆臣妾从来不肯留下。就因为宫里的戍卫已经足够,臣妾自以为没有那么娇怯,需要这么多人在身边保护。可事实却让人很不舒服。这样的流言蜚语,这个胆大污蔑臣妾的婢子,以及拿了内务局金簪去嫁祸臣妾的那些人……当真是让臣妾防不胜防,焦头烂额。”
说到这里,岑慕凝径直跪了下去,满面愁容:“臣妾恳求皇上,允准臣妾带府中护卫入宫,戍守凤翎殿,也好让臣妾能睡个安心觉,再不必担忧晨起,又有那么多的流言直戳后脊梁骨。”
“也好。”庄凘宸点头:“梁宝,为皇后打点此事。”
“奴才遵旨。”梁宝连忙应声,心想皇后果然不简单。三言两语就拆了这个局。
“皇上,臣妾还有一件事,想求皇上彻查。”岑慕凝眉心微皱:“究竟是何人指使这个贱婢,去母后面前污蔑臣妾。原本母后就不喜欢臣妾,这么一来,臣妾几乎背负上不检点的罪名。这哪里是怪臣妾将她赶出宫去,这分明是想要臣妾的命。若不查明此事,臣妾难以安宁。”
“皇上,奴婢没有冤枉皇后娘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那婢子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叩头。不一会的功夫,额头都撞破了。
“殷离,你去查。”庄凘宸的语气不容辩驳:“天黑之前,务必给皇后一个交代。”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渝
太后要收买一个婢子,自然会笼络住她的家人。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需要费脑筋去想的事情。所以殷离查到的结果自然也不会出乎意料了。
“主子,请您过目。”
所有的“罪证”殷离都给带了回来。
岑慕凝这时候,已经让冰凌准备了糕点,正递给庄凘宸的手在半空静止。她疑惑的看着殷离,似乎想问什么,但终究没有问出口。
“主子,经查实,这奴婢的母家的确是有一笔飞来的横财,正预备重新修房子。”殷离语气微凉:“也就是近几天的事情,原本的茅草屋房顶刚拆掉。”
“不会的。”那婢子眼眸里的光彩忽然变得暗淡了。“他们不会的……”
青犁没给她好脸色,上前一步问道:“是不会拿人家的银子被收买,还是不会没按事先约定好的,悄无声息的离开?你为了自己家人的富贵着想,宁可豁出命去也要拿这些昧着良心的银子。可是他们竟然不管你的死活,连离开故土躲避他乡去富贵也不肯。冒着你被人揭穿的风险,仍然要修建新屋,你这死,也是白死,一点都不值得。”
那婢子双眼通红,连连摇头:“奴婢真的没有拿别人的银子。奴婢只是说出了自己看到的实情。那一晚,皇后娘娘披着一件暗色的斗篷,迎风站了许久,才有人来接她走。奴婢真的亲眼看见了,没有一个字是谎言。皇上,奴婢人微言轻,您可以不信奴婢的话,但您不能冤枉奴婢为了银子什么都肯做。”
话说完那婢子怨愤的瞪了皇后一眼,猛的站起身子。
“你干什么!”青犁蹙眉挡在她面前。
“奴婢宁可死,也不会白手这样的冤枉。皇后娘娘,您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您没离开过凤翎殿吗?举头三尺有神明,若是您说谎,这一辈子无子送终,若是奴婢说谎,便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话说完,她狠狠瞪着皇后,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吐出了好些嫣红的血,她才愤怒的目光都没有变轻变浅,反而越加浓烈。
岑慕凝看着她直挺挺的倒下去,仍然睁着双眼,心口有些窒闷。
“抬出去。”殷离吩咐了一声,便有内侍监利落照办。
“皇后受委屈了。”庄凘宸只是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皇上已经证明了臣妾的清白,臣妾没有什么可委屈的。”岑慕凝看着他的眼眸,语气平缓。
“明日下了朝,朕会让你表哥前往凤翎殿商议府卫入宫的事情。”庄凘宸又这么说了一句。
“多谢皇上。”岑慕凝听得出他是想让自己离开了,便恭敬的行礼:“臣妾告退。”
她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的人忽然问了一句。
“那晚你去了哪?”
只这一句,冰凌和青犁都被震的心口一紧。
岑慕凝落落大方的回过身,目光平和的看着他的眼睛:“皇上,臣妾那一晚病不曾离开凤翎殿,也根本就没去过别的地方。”
庄凘宸与她凝视片刻,才摆一摆手:“你去吧。”
她微微一笑,明媚如春,没有多言就这么请缓缓的走出了内殿。
殷离恭敬道:“主子,奴才去查问过当晚戍守在凤翎殿的羽林卫,的确没发现皇后娘娘离开的身影。想来那个婢子是胡说八道。”
“不。”庄凘宸一脸的冷漠,却自信满满的说:“她有。”
殷离有些诧异的看着庄凘宸:“主子的意思是说,那个婢子没有说谎?”
“你先去吧。”庄凘宸不想再继续往下说,只是对他摆一摆手。
殷离略微点了下头,便行礼退了出去。
庄凘宸起身,穿过内殿外的庑廊,直接走到了一间厢房门外。
门里的人似乎是听见了动静,快步走到门边。
隔着一道门,两个人就着站了好一会儿。
里面的人才将门敞开:“皇上。”
“现在想说了吗?”庄凘宸皱眉问。
“是。”蕾祤轻轻朝他行礼,脸上的颜色有些清冷。“皇上是聪明人,即便奴婢不说,您也一定能猜到这其中的缘故。”
“朕现在要听你说。”庄凘宸不想和她兜圈子。
“皇上。”蕾祤皱着的眉头微微松乏一些,语气却还是冰凉的。“太后的事情,一向不会让奴婢知道太多。奴婢这么做,已经触及了太后的底线。恐怕若再胡乱揣测些什么,就回不去凤鸾殿侍奉了。您就别为难奴婢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种渴望。
那是对庄凘宸觊觎已久的渴望。
“你若不想说,何必在这里等到现在?”庄凘宸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微微用力的让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究竟母后和褚怜月之间有什么过节?”
“皇上……”蕾祤看着他漆黑的瞳仁,就好像看见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情不自禁的,她的眼眸就被吸引进去。想要挣脱也不能如愿。“奴婢刚见到您的第一面,就倾心……奴婢知道,您那些年故意营造的恶名,不过是为了保存实力。不想让废帝母子尽早的对您下手。一个恶名昭著的瑞明王,即便有兵权又如何,终究不能夺走皇位。可是您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走到这里,奴婢着实钦佩。”
“别说这些没用的。”庄凘宸冷蔑的看着她。“朕要听的是当年的真相。”
蕾祤眼眶一热,语气不免有些冰凉:“皇上,奴婢想留在您身边服侍,哪怕只是最末位的妃嫔也无所谓。”
庄凘宸蹙眉,一把捏住她的下颌:“你是想要挟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