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宫-第9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难怪皇上没给她好脸色。且昨晚又是她侍寝,皇后娘娘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
“素朵,快,回宫把最好的跌打药找出来,咱们去凤翎殿探望皇后娘娘。”杨芸碧忧心忡忡的说:“也好给娘娘侍疾。”
梁宝目送敏妃离开,才幽幽叹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那轿子底儿是怎么掉的?”
第一百七十章 寻味
庄凘宸来的时候,岑慕凝其实已经醒了。
她躺在松软的床铺上,感觉到脚下放了个暖炉,暖烘烘的。
他的手伸进被子,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指,却是冰凉冰凉的。
闭着眼睛,岑慕凝假装自己没有醒过来。昨晚,他是敏妃宫里睡的很踏实吧。哪怕答应了她会追查冰凌的下落……
“怎么回事?”庄凘宸见殷离进来,绷着脸问了一句。
“主子,软轿是被人故意损坏。”殷离眉头紧锁:“但这事情未必是冲着皇后。”
“为何?”庄凘宸有些不解。
“原本泽恩车会接敏妃来擎宣殿侍奉,但昨晚风雪未停。您担心敏妃娘娘扑风,便去了春生殿。否则今早,敏妃娘娘就会被这顶轿子送回殿去。”殷离如实的说。
“轿子在擎宣殿被人做手脚,就从擎宣殿侍奉的人查起。”庄凘宸表情沉冷:“查出来别叫他死了,朕要亲自审问。”
“是。”殷离瞟了一眼满脸担忧的青犁,这才退了出去。
岑慕凝却不知道,庄凘宸这么担忧,是为了她还是敏妃。
总之这个时候,她没有心思应酬他。天已经凉了,太后宫里仍然没有人过来,也就是说,连太后都没找到冰凌的下落。
冰凌,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皇上。”梁宝在门口轻轻开口:“敏妃娘娘来为皇后娘娘侍疾了。”
青犁一听这话,当时就不高兴了。“敏妃娘娘来的倒是挺快。方才在擎宣殿见过,这会便来侍疾,当这是殷勤。”
庄凘宸抬头瞟了她一眼:“在皇后身边侍奉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这样毛躁。”
青犁听他这么说,径直走上前来跪下:“皇上,不是奴婢毛躁,实在是这回的事情太蹊跷。虽然殷离说事情可能不是冲着皇后娘娘,但奴婢却不信。如果昨晚上您没有去春生殿呢?那又会是谁坐上那顶轿子,然后再跌下来?何况昨晚上,冰凌未归,皇后娘娘彻夜难眠,担忧的不行,才会去找主子您想法子。若说起来,这算是奴婢临时提议,可如果有人一早布下这盘棋,必然能料到皇后娘娘会这么做。毕竟,在这后宫之中,主子您是娘娘唯一的指望。”
这番话,青犁说的格外动容。动容之余,也说出了皇后昨晚的委屈。需要夫君在身边的时候,夫君却在别人的闺房里吴侬软语,心里的伤只怕比身上的更痛。
庄凘宸没做声,只是微微用力的握住了岑慕凝的手。被子里,他的手已经变得温暖许多。
“臣妾给皇上请安。”杨芸碧轻声进来,行了礼便走到床边:“皇上,这是臣妾从母家带来的金疮药,臣妾特意拿来给皇后娘娘试试。”
“青犁。”庄凘宸唤了一声。
青犁虽然不情愿,还是上前双手接过了药:“劳敏妃娘娘费心。”
“唉。”杨芸碧担心的不行,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都是臣妾不好,娘娘受伤的事情,到这时候才知晓。若早些便好了。皇上,请您恩准臣妾在这里为娘娘侍疾,臣妾只有亲自照料在娘娘身侧,才能安心。”
“主子。”青犁在庄凘宸点头之前插嘴,就是不想让敏妃留下。但她也知道如今皇后在宫里的处境,无论敏妃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不便树敌。“皇后娘娘一向喜欢清静,又不想劳烦宫中的妃嫔,毕竟正值雪日,出行也不方便。娘娘昨晚特意吩咐奴婢免去了侍疾的礼数,叮嘱奴婢转告皇上,让妃嫔们在各自宫中安心猫冬就是。”
“既然皇后想的周到,就这么办吧。”庄凘宸连连点头。
“娘娘自己负伤,还惦记着阖宫的妃嫔。”杨芸碧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青犁看不惯她这样做作的样子,却也只是微微一笑:“娘娘素来关爱阖宫妃嫔,敏妃娘娘不必这般难受。副院判大人说了,娘娘没有伤及筋骨,好好调养,很快就能康复。”
“如此甚好。”杨芸碧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皇上。”梁宝去而复返,脸色微微不痛快:“启禀皇上,褚荣志将军入宫求见皇上。”
庄凘宸又攥了攥岑慕凝的手,皱眉吩咐青犁:“好好照顾皇后,朕晚些时候再过来。”
“是。”青犁在杨芸碧身后送了皇上,心想这敏妃也该走了吧。
只是她还没出声,敏妃忽然转过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这举动让青犁很反感。“敏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杨芸碧愁眉不展,一双眼睛看上去泪汪汪的:“青犁,你别瞒我,那顶轿子被弄坏是不是冲着我来的?皇后娘娘只是误中副车,替我受过?”
青犁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却被她攥的很紧。“敏妃娘娘,您这是干什么。”
杨芸碧面露赧色,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如果是因为我的缘故,害娘娘遭罪,我又怎么能心安呢。”
“事情不是还没查清楚吗?”青犁有点奇怪,按说皇上都走了,她还在这里做这样的强调给谁看?还是说,她自己怕死,怕之后还会有人秋后算账?
这回进来的是明清。
“副院判大人来给皇后娘娘请脉了。”明清朝杨芸碧行礼之后,出了这么一句。
“哦。”杨芸碧这时候才松开青犁的手:“既然这样,我便不耽误副院判请脉,容后再来看望娘娘。只是……青犁,我说的这件事,若你有确切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无论是谁,存了这样的心思还牵连了皇后娘娘,我都不可能就这么翻过这一页。”
“知道了。”青犁面上什么也没显出来。她起身很想把敏妃赶走,很想用力的甩开她的手,甚至说一些很难听的话,就像从前在王府的时候那样,尖牙利嘴的好一顿数落,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你没事吧?”赫连进来了有一会儿,都已经开始诊脉了,青犁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脸的阴郁。那样子看着,就跟要寻死似的。也难怪他会忍不住担心。
“没……没事……”青犁这时候才回过神:“呀,娘娘您醒了。”
岑慕凝睁眼看着她俩说话,这时候才轻轻嗯了一声。
“奴婢去给您倒碗水来润润喉。”青犁高兴的不得了:“娘娘稍等片刻。”
“青犁。”岑慕凝皱眉道:“我饿了,你去煮点白粥来吧。”
“也好。”青犁连连点头:“奴婢这就去。几个婢子在外头候着,娘娘有什么吩咐,只管唤她们来就是。”
赫连有些奇怪的看着她,问:“皇后支开青犁,是有什么想问的?”
“你到底为何入宫?”岑慕凝皱眉看着他。
“没有别的地方比宫里更容易捞银子。”赫连饶是一笑,满眼邪魅:“更何况这里还有滔天的权势。皇后娘娘您该比谁都明白。”
当他的手要离开岑慕凝的腕子那个瞬间,岑慕凝反手一转,握住了他的手腕。“你身上有伤,昨晚我看见了。”
昨晚,他将双手伸进自己的胸膛捂热时,领子扯的有些大,露出了胸口的伤痕。岑慕凝虽然不怎么有精神,但是看见了就是看见了。“上一回,也是你救了我。”
那晚救她的人,是赫连,这个结果着实让她惊讶,但却似乎又在意料之中。“从开始你入宫,就一直在为我打算。说是挣银子,挣银子需要豁出命去救我吗?”
赫连微微蹙眉,似乎想说什么,只是听见外头有动静,到嘴边的话就变了:“娘娘从轿子里跌下来,受了惊,微臣会给您开一些静心安养的药,这几日外头风雪未停,娘娘也不便出宫,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静养。”
岑慕凝没有做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这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明清快步进来:“娘娘,出事了,太后身边的舒曼发疯了。现正在凤鸾殿闹着,已经惊动了皇上。”
岑慕凝下意识的看了赫连一眼,他的唇角竟然微微上扬,还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硬。
只是赫连很快就发现了她的目光,表情微微有变。“皇后娘娘的凤体,这时候不宜劳动。微臣以为,娘娘该继续卧床休养才是。”
“可是母后宫里又事,我岂能置之不理。”岑慕凝是想去看热闹的。“就劳烦副院判大人先一步前往凤翎殿也好。舒曼发疯,母后受惊,你在,本宫与皇上也能宽心一些。”
赫连看着她的眼睛,似是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一个字。唯有点头应下,那样子耐人寻味。
直觉告诉岑慕凝,这件事情一定与赫连有关。否则,他的笑容不会还带着得意。
“让青犁过来替我更衣。”岑慕凝对明清吩咐了一句。
赫连收拾好了药箱,让内侍监提着出去,行了礼,便也转身退下。
岑慕凝有些不懂,他这么做目的何在?难道就是为了替她出一口气?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呢?这一点却叫人想不通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自招
庄凘宸真是忙的焦头烂额,那边皇后不慎跌伤,事情还没查清楚。
这边褚家的人又进宫讨要说法,应对疲惫。
偏偏这时候凤鸾宫又出事。
他风风火火的赶过来,就看见正殿上母后已经让人把舒曼给捆住了。
“皇上,你总算是来了。”太后皱着眉头,一脸的惊惧:“这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忽然就发疯了。搅得哀家这里人仰马翻,您看看,这到处弄得乱成什么样子。这也罢了,竟然还攻击哀家。”
“母后没事吧?”庄凘宸担忧的问。
太后抚了抚自己的后腰,皱眉道:“如不是先帝庇护,哀家怕是见不到皇上了。”
“怎么回事?”庄凘宸问一旁立着的侍婢。
那侍婢一脸惊惧的跪下:“回皇上的话,舒曼发狂,一直追着太后,还搬了花盆、圆椅往太后身上砸。尽管奴婢们一直阻拦,但舒曼力气甚大,护卫救驾之前,太后还是吃了亏,受了伤。”
“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岑慕凝闻声而来,因为身体不适,脸色苍白如纸,看着也是格外的憔悴。
“皇后怎么过来了?”太后看见她时候,脸色微微有变。“不适听闻你昨晚从轿子上跌落,受了伤吗?”
庄凘宸起身迎上去,扶住了刚要行礼的岑慕凝,关切道:“皇后身子弱,就免礼吧。”
“多谢皇上。”岑慕凝有些抵触来自他的温度,却不动声色的跟着她走到一旁落座。
“臣妾刚醒,就听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担心母后的安危,就赶紧赶了过来。”岑慕凝觉得这殿里的气氛有些奇怪,明明让赫连先一步过来,可是她都磨蹭来了,也没瞧见赫连的身影。还有那舒曼,被捆着阻止她发狂正常,却连嘴巴都塞的严严实实的,若真的不想看见她,叫人押送去刑房也就是了。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偏把她留在殿上,这明显是另有文章啊。
“皇上,舒曼忽然发狂,这事情实在蹊跷,臣妾觉得还是请御医过来瞧瞧才稳妥。”说到这里,岑慕凝故意四下观望:“方才副院判正在臣妾宫里请脉,听闻母后受伤,臣妾就遣他先过来为母后诊治,怎么没见人影呢?”
太后微微不悦,道:“哀家的身子一直是有院判盯着,那样的副院判,也就只有皇后才会加以重用。到底是外头进来的人,可不可靠还两说。”
岑慕凝故意显出了尴尬的样子,眉心微动:“母后说的是,是臣妾未曾思量周全。”
庄凘宸不忍心见她被拂面子,便道:“母后有所不知,那副院判乃是朕召来,为皇后诊治的。实际上,他虽然并非几代为医的杏林世家,但确实医术精湛,和宫中的御医各凭本事。朕倒是觉得让他看看也无妨。”
这回,轮到太后尴尬了。“既然皇上也这么说,那就传吧。”
这时候,被阻拦在凤鸾殿偏门的赫连,才被皇帝身边的梁宝带着进了殿。
内殿之中,一种特殊的气味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明显是有人用过一种不知名的药。虽然药气已经散了,甚至说被殿中供着的花香熏遮掩,他还是能敏感的觉出。
“微臣给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请安。”赫连行了礼,目光落在一旁被捆着的舒曼身上。
“副院判不该先为哀家请脉吗?怎的一进来,反而就盯着那罪婢看?”太后不悦,语气听着也是生硬的。
“回太后的话。”赫连也不是头一回和太后打交道,心里自然有数:“微臣觉出这婢子身上有一股药气,似是被什么人下药迷惑了心智。”
“哦?”太后微微虚目,语气不善:“方才院判来瞧哀家的时候,这罪婢也在此处,怎的就没听见院判这般说?”
“兴许是微臣的鼻子,比旁人灵敏的缘故。”赫连不再多言,摸出了脉枕上前为太后请脉。“微臣得罪了,还请太后恕罪。”
他跪在太后身前,如常请脉。太后微微绷着脸,表情格外的严肃。
“启禀皇上。”请过脉,赫连眉心凝重的说:“太后的确是受了伤,但胜在太后凤体安康,只需要开些活血散瘀的药,便很快就能恢复。倒是……”
“怎么?”庄凘宸皱眉问。
“太后先前生过一场重病,虽然已经康复,但微臣判断,太后之前的病灶扔在,病未能彻底根除,恐怕有复发的风险。”赫连表情相当严肃,言辞之间毫无半点避讳。
果然不是宫中御医的风格。
“胡言乱语。”太后猛的拍了桌子,手边的茶盏都险些被打碎。
“你少在哀家面前胡言乱语。若真的病灶未清,为何别的御医不曾提及?哀家偏不信你这般的能耐,连根本未有的事情都能瞧出来。”
赫连凝重的朝太后行礼:“微臣并未胡言,太后若不信,微臣也没有办法。只是当着皇上与皇后娘娘的面,微臣请太后记下今日所言,若您坚持不肯让微臣诊治调养凤体,不出一年,病灶就会明显的显露出来。”
“皇上,哀家不想听这个庸医在这里胡说八道。”太后怒不可遏的瞪着赫连,恨不得马上将他治罪。
“罢了。”庄凘宸饶是一叹:“既然母后不信副院判的话,那容后继续请院判为您调理身子便是。只是方才的话说到一半,赫连,你能否让这个婢子恢复神智?”
“可以。”赫连一口就应了下来。
“好。”庄凘宸点头表示允准。
赫连从药箱里摸出了银针,走到舒曼身旁正要下针,却被太后阻止。
“皇上,这罪婢就算恢复了神智,冒犯哀家也是不赦之罪。何必多此一举?直接处置了便是。”太后语气里透着愤怒:“何况她伺候哀家一场,恢复神智只怕心里更难受,倒不如就这样处置,也算是哀家给她一个恩典。”
“母后所言极是。”岑慕凝又是叹气:“舒曼侍奉太后到底是出了岔子,本也当罚。”
“那怎么同。”庄凘宸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朕要知道,究竟什么人敢在凤鸾宫生事。”
“是。”岑慕凝知道皇帝的性子,她越是这么说,他越是会坚持追查。果然这一招很灵验。
“遵旨。”赫连利落的拔出银针,在舒曼的身上谨慎下针。也就是十来针的样子,舒曼便昏了过去。
随后,赫连替她松绑,摘了口中塞的布。
太后又是不高兴:“若她再发疯,惊了哀家与皇上,副院判,哀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