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蛇蝎毒后-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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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秦氏被拖走,季莨萋才出声问钱先生,“你还爱她吗?”
季呈有些诧异“爱”这个字,竟然从自己才十三岁的女儿口中说出,愣了一下,坐回椅子上,陷入了沉默,眼睛却盯着地上的钱先生,虽然现在他气愤的想杀人,但这个问题,他也好奇。
老夫人没吭声,显然已经将主导权交给了季莨萋。
钱先生恍惚一下,垂下头,不说话。
确切的说,从进到这间屋子开始,他就没说过一句话。但季莨萋知道,他不是被毒哑了,他只是一位保持沉默,担下一切,就能救了秦氏,所以才心甘情愿的闭口不言,一句解释都没有。
“看来你还很爱她,尽管她为了证明与你没关系,不惜两次杀你。”顿了一下,看到钱先生脑子垂得更低了,她又说,“第一次还能说她是被父亲逼的,但第二次,她是真的觉得你碍手碍脚,她后悔了,与你过去的十几年,因为在她看来,你本来就是个奴才,不值得她为了你付出家庭,付出名誉……”
“别说了!”钱先生突然出声打断她,声音里透着悲凉。
钱先生本来就是个老实踏实的人,加上出身的问题,又有学识,气质又好,若不是家道中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轮作别人的男侍,但是他是真的爱上了秦氏,这个大胆心细,却又意外孤独的女人。
秦氏很强势,是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她低就自己嫁给季呈,还不惜与娘家闹翻,是因为她真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是成亲后,她终究发现季呈跟其他男人没什么不同,他三妻四妾,他寻花问柳,他一次一次的寒了她的心,但因为他还尊重着她,她才一直拼命地保持着那份对他的爱。
但是那份坚忍而得到的残存的爱,还是让她气愤难当,然后就有了钱先生,一个供她发泄气愤的男人,一个让她能在孤独婚姻中,找到些微平衡的男人。
然后他们***在这场婚外的热情中,一转眼,已经十多年,并且其中,她还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秦氏对季靥画的喜爱超过季落雁,这不单单只是因为季靥画的美貌,而是因为,每当看到那张脸,她就会兴奋,这是她的女儿,不是季呈的,但是季呈却必须替她养孩子,这是专属于她的报复方式,一种潜藏在内心的平衡感。
而钱先生,甘愿做她报复的工具,并且最不该的,爱上了她,并且还爱得那么深。
“就算我不说,事情难道就没有发生吗?我不否认你能为她去死,毕竟是十多年的情分,但你愿意吗?你甘心吗?”
钱先生还是缄默无言,但他闪烁的眼眸出卖了他动摇的内心,是的,当秦氏第二次主动拿着刀扑向他时,他眼里有震惊,有失望,有绝望,他想若是那把刀真的插进自己胸膛,他应该是会不甘心的,但是,他还是会接受,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接受。
对于痴爱的人,季莨萋是厌恶的,因为会让她想到前世的自己一样,愚蠢,傻笨,多看一眼都难受。
但是或许也就因为那层共鸣,她更能体谅这种人,这种可悲又可恨的人。
“你好好想想。”说完这句,有对外面吩咐,“来人。”
两个守门的婢女走进来。
“将这个人关起来,不许任何人探视,派人严密看守。”说完,看了老夫人一眼,直接错开季呈。
老夫人点头,那婢女接受了命令立刻出去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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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莨萋,你到底想做什么!”季呈终于忍无可忍了,要不是顾忌季莨萋的身份,和老夫人的权威,他已经发飙了。
季莨萋扫了他一眼,“理由充足了你才可以休妻,休妻后,嫡女就变成了庶女,这样,季靥画的灵位才能理直气壮的从祠堂搬出来,不会掀起外界的波涛。”
季呈仔细一想,这虽然也是个办法,但是休妻就务必要公开休妻的理由,那到时候,还不是全京都都知道他被戴了绿帽子。
“不行!不能休妻!”他冷硬的说。
老夫人皱眉,“老大,你要想清楚,难道要让那个孽女不明不白的安放在我们季府的祠堂里?”
“自然不可能,就算我同意,那些长老们也不会愿意,现在,需要一个借口将她的灵位牵出来,但是又不能暴露那个贱人!”
季莨萋冷嗤一声,果然还是男人的劣根性,死要面子。
老夫人是理解的,毕竟季呈是自己的儿子,她也不想儿子被那个***害得名誉扫地,她清明的眼睛不知不觉投向一旁的孙女,有些犹豫。
感受到她的视线,季莨萋面无表情说,“祖母,父亲,既然没事,我先回去了。”
老夫人看出她的推脱之意,叹了口气,“你去吧。”
季莨萋转身就走,外面小巧抱着小桃怜正在等她,她刚要上去接过小桃怜,一双大手突然横过来。
“莨萋,桃怜我要带走了!”冰冷中带着清厉的声音,不是三夫人还是谁。
季莨萋眯着眼睛打量她一眼,倒是没想到大房出了这种事,她三房还过来凑热闹。
三夫人继续说,“桃怜也在老夫人这儿耽搁这么久了,我那边的事也处理完了,孩子我就带回去了,往后你要是想妹妹了,就来三婶这儿坐坐就是。”现在全季府谁不知道,冷心冷面的五小姐季莨萋对谁都万年一张脸,唯独对着七小姐,脸上的表情柔得跟朵花似的,第一次见到的下人,为此活活吓傻了一个时辰才恢复过来。
“祖母知道了吗?”沉默了一下,季莨萋问。
三夫人笑道,“我这就去告诉老夫人,不过我没想到莨萋这么喜欢桃怜,以后可要经常来三房玩啊。”
季莨萋看了窝在小巧怀里正打呼的小丫头,眼神变了变,对三夫人道,“我会的。”
三夫人进房后没多久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满脸喜色,从小巧怀里抱过季桃怜就走了。
季莨萋眼睁睁看着酣甜可爱的小桃怜离她越来越远,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心烦,一甩袖子,回了帘朗阁。
帘朗阁里高畅和灵竹早就回来了,秋染正在收拾东西,看到小姐气冲冲的回来了,偷偷的问小巧,“小姐怎么了?”
小巧耸耸肩,“七小姐被三夫人带回去了。”
“所以小姐……”秋染晦涩的看了内室一眼,啧啧齐声,“我倒是没想到,小姐会这么喜欢七小姐,但是到底是被人的女儿,要是是小姐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秋染姐你想什么呢,小姐才十三岁,还没定亲呢,就说上什么孩子了。真是的。”灵竹抱怨。
秋染摸摸鼻子,尴尬一笑。
那钱先生被关起来后,不吃不喝三天,一句话都没说,下人来禀报,季呈直接下令,“杀了!”
接到命令的小厮满脸惆怅,最后走到寿安堂去,将老爷的吩咐说出来,干巴巴的问老夫人,“老夫人,您看……”
老夫人摆摆手,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去问五小姐。”
那小厮就像个球一样,瞬间又被踢到了五小姐那儿,他只有灰溜溜的又去了帘朗阁,可正逢这两天季莨萋心情也不好,就没好奇的道,“为什么问我?老爷和老夫人呢。”
她声音太冷,身上的煞气太重,小厮抖了一下,才哆哆嗦嗦的将事情说了一边,然后苦哈哈的道,“五小姐,小的也是听主子的命行事,您要是发句话,小的这就滚就是了。”
厅堂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过了好半晌,季莨萋才说,“将他带过来。”
小厮一愣,然后立刻回过神来,连忙应承着离开。
“小姐,您要见那晦气的人做什么?”在秋染看来,那姘夫是的脏污的,放在小姐面前,不是平白污了小姐的眼睛?
季莨萋没说话,只是好看的眉毛挑了一下,说,“那人是个硬骨头,晾着也不是办法,还是,主动出击的好。”
“小姐到底想要他做什么?他就算承认了和大夫人事那又怎么样,反正现在老爷也对大夫人失了心,再说要是小姐实在看不惯,让高畅去杀了那女人也是一样的,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秋染实在搞不懂季莨萋弄这么多事究竟是想做什么,在她看来,这些麻烦的东西,都是因噎废食,她们又不是没有实力,有了天王楼,又要高畅和高然,秦氏只是个普通人罢了,杀了她还不是小菜一碟。
“那可不一样。”季莨萋笑笑,“我不止要她死,还要她死不瞑目,还要她死的凄惨,死得悲凉,死得绝望,死得一无所有,那才有意思。”
秋染莫名的浑身一抖,鸡皮疙瘩从身上落了下来。
过了没多久,钱先生就被带了过来,季莨萋高坐在椅子上,手里玩耍着茶杯,淡淡的看着扑在地上,面无人色,狼狈不堪的中年男人,嘴角泛起一丝冷意,突然对他说,“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地上的钱先生抬了抬眼,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眸,死人一般的趴着没动。
季莨萋却不在意,继续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自以为是,自作多情,自以为深情,其实蠢笨无知的人,我觉得人不应该这么笨,明知道是个陷进还跳下去,只因为那个陷阱是彩色的,就心甘情愿被利用,难道有人,真的生下来就这么贱?”
她这话说得狠毒了,钱先生牵了牵嘴唇,苍白的吐出一句,“小小年纪,说话,不要这么毒辣。”
“这就毒了?那你可知道秦氏做的那些事又有多毒?我只是随便说说,她可是千真万确的做出来了。”
钱先生不说话了,显然他是知道那些事的,但是他包容了。
“你是不是觉得她是被逼无奈,她太辛苦了,太可怜了,她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每天痛苦的窝在一个狭小的地方,没有快乐,甚至连一点让她真心开心的事都没有?”
“你……”钱先生撑起半天身子,脸却又白了很多,因为季莨萋竟然说中了他心中所想的一切。
季莨萋并没有停顿,“这世上,谁没有谁的苦,你以为就她一个人辛苦吗?有那多人,需要卖儿卖女,需要乞讨度日,你为什么不去可怜他们?她有吃有喝,位高权重,用她的手段收割了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你凭什么觉得她的所作所为就能被原谅?你的标准到底是哪里来的?钱,先,生。”
“我不是圣人,我不会去评断别人,但我只希望她快乐,我没有错,你不用问了,你杀了我吧,就算杀了我,我也什么都不会说。”
“我杀了你谁会心疼?”
钱先生一愣,眼底的光亮又黯淡下来,摇摇头,不再说话。
“死,你当然是早晚会死的,不过看在我们聊得这么投机的份上,送你一个礼物。”说完,对高畅使了个眼色。
高畅点点头,两三下将他提起来,拧在一边。
季莨萋起身,走出去,高畅带着钱先生跟去。
三人穿过半个季府,终于停到了四香园门口。
钱先生却脸色大变,警惕的瞪着季莨萋,“你到底想怎么样?”
“放心,里面的利器我都叫人收起来了,她没有东西再伤你,你不是喜欢她吗?那临死之前,应该最想见的人也是她吧,我成全你的遗愿,不好吗?”说完吩咐丫鬟将门打开,将钱先生直接扔进去。
钱先生跄踉着没有站稳,直接扑到地上,但三天没吃饭,他的体力严重透支,撑了好几下也没撑起来,正在这时,头上一层阴影罩下来,接着,眼前多了一双鞋。
他勉强牵起一个微笑,仰头正好与一张清瘦尖锐的女人脸庞相撞,他苦笑一记,说道,“你还好吗?”
秦氏高高在上的站着,睥睨着他,“谁把你丢进来的?”
“……五小姐。”三天没见,他多怕她已经遇害了,现在看到她还是好好的,只是有些清瘦,但他还是心疼。
“那个贱人!”秦氏哼了一声,没去扶眼前的男人,只是走到凳子上坐下,冷冷的看着他,“她让你进来跟我说什么?还是,你已经都招了?”
“没有没有。”钱先生连忙摇头,“我什么都没说,你不让我说,我怎么会说。”
秦氏这才松了口气,但眼底又不乏烦闷,“我早就说过你,为什么要去找我,我就算到了庵堂,依我的本事,也总会找到机会回来,那群小人一天不杀我,我就总有机会回来向他们报复,可你,偏偏你去找我,害得我不得不逃,钱有元,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钱先生,也就是钱有元苦涩的扯扯唇,“是我欠你的,我是来还债的。”
“少跟我说这些废话,说吧,接下来怎么办。”
钱有元迷茫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倒是有个办法。”秦氏眼中精光一闪。
秦氏的狠毒
钱有元立刻有股不祥的预兆,但想到自己连死都不怕了,她就算再捅他一刀,他应该也能泰然处之了吧,便笑着点头,“你说。”
“现在其实他们什么都知道了,只是我们不承认,他们又拿不出证据,我们才能活到现在,但是只要还活着,这麻烦就不会断,所以,还是要找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你是说……”钱有元悲伤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杀了我吧。”
秦氏鄙夷的瞪他,“要是杀了你就行了,我还需要想这么久吗?你少自以为是。”
为她而死,还要被批一个自以为是,他苦笑一下,不再说话。
“石妈妈你认识的,回头就说告诉他们,你苟合的人是石妈妈,死无对证,你又祸水东引,到时候当着所有人你自尽,这样事情就简单了,他们也再无法挑出我半点错来。”
钱有元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不敢相信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为她受苦他肯,为她死他也肯,但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石妈妈,亏她说得出口,她说的时候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可不可以……别这样。”过了好半天,他才挣扎着说,脸已经苍白无色了。
秦氏的脸色一寒,“你什么意思?!”顿了一下,她突然想到什么,嗤笑一记,“不会吧,你不会到现在还想为我守贞吧?钱有元,你又不是个女人,为了我十多年不娶妻也就算了,可到了现在,你还想拖累我?!”
“……我怎么会拖累你。”
“不是拖累是什么,你为什么不站在我的立场想想,你要想救我,保全我,最好的方法就是屈辱的去死,你不是这么爱我吗?那为我做这点小事也不愿意?”
这是小事?钱有元对秦氏执着,对她痴爱,这都建立在他有感情洁癖的基础上,他对她忠贞,专注,也因为这一点,但是现在,他一心守护保卫的女人,却要亲口碎裂他的一切妄想,他浑身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脸白得近乎透明。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最终的最终,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苍白的问,“你可曾有一刻,爱过……”
“没有!”知道自己说太多也是枉费,而且坚信钱有元最终也会为自己承认和石妈妈有染,所以即便是临死之前,秦氏也没想过哄一哄这个为了自己痴心绝对了半辈子的男人,或者她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无偿的给予,因此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交托相对的付出,因此,残忍的说,“我没爱过你,一刻也没有,我以为你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你别这么傻。”
钱有元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真的,一刻都……没有?”
“为什么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