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侯门[封推]-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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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冷一笑,语气客气疏离,“大姐这话可算是说中了。二叔自来是个有福的,只可惜,弟妹太不争气……”
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蒋德章垂下头去,一张脸没地方搁,“大嫂快别提那败兴的妇人,我这就去休了她!”
反正和侯府的亲事这就要定下来,他实在是不想见那个腌臜妇人了。
蒋氏瞅一眼钱氏,似笑非笑,“二弟先别急,还是把秀姑和徽哥儿的庚帖换了吧?合了八字,这亲事也就定下来了。老太太的意思,过年前就想让侄女儿过门呢,到时候一大家子也好乐呵乐呵!”
这下子,钱氏和蒋德章都直眼了。
☆、九十三章 父女
蒋德章差点儿跳起来,他正愁着大姐不知道何时来提亲呢,结果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他生怕把王氏休了,安国侯府瞧不上自己女儿,这门亲事就吹了。
没想到,今儿一大早大姐就带了官媒过来,自己也不用为难了。
等秀姑的亲事定下来,他就把休书扔给王氏,把她赶出蒋府去。
他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立时放进了肚子里,喜滋滋地坐那儿,听着蒋氏说些场面话。
而钱氏,此时气得脸色铁青,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端庄贤淑,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的,手里绞着一方雪白的帕子,上好的缎子差点儿没有被她给扭成了麻花。
她怎么也料想不到,王氏名声败坏如此,蒋诗韵也跟着没什么好声誉,怎么安国侯府就是看中了她?
那小蹄子到底有哪儿好?论容貌,也就是中人之姿,比起她的两个女儿来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论才干,她敢打赌,那小贱人和她两个女儿那是没法儿比的。想她这两个女儿,打小儿就跟着她管家处置杂务,后宅的这些手段哪一样不是精熟的?
蒋诗韵那死丫头会什么?除了会抛头露面逞能撒谎,怕是什么也不懂吧?
亏得西平侯府的长公主一家子被她的谎话给迷得七荤八素的,长公主还特意备了厚礼接她入府,真不知道那一家子人都是怎么想的。
安国侯府的老太君和这大姑姐蒋氏,两个人的脑袋估计也是被驴给踢了。
不就是那日拜寿时,老太君吓晕过去,那小蹄子给她吸了回痰,就入了她的法眼?
论吸痰。谁不会啊?只不过当时那小蹄子巴结地快,没轮到她们罢了。
钱氏气哼哼地想着,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跟开了个大染坊一样。
蒋诗静和蒋诗语两姐妹也面面相觑,压根儿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娘让她们放心,说这次有了王氏这件丑闻,侯府的人肯定会弃蒋诗韵那蹄子如敝屣的。今儿一大早。听说姑母来了。她们还以为自己有戏呢。
谁知道,姑母竟然把宋徽的庚帖都带来了,亲事已经说定了。快得她们一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
花厅里五个主子心思各异,坐那儿貌合神离。
蒋氏管不了那么多,只是和蒋德章交换了庚帖,就带着官媒回去了。
蒋德章拿着庚帖就兴冲冲地去找蒋诗韵。他走后。钱氏把跟前的茶几给掀翻了,把蒋氏用过的茶盏给扔了出去。高声喊着让人打水把蒋氏坐过的椅子冲洗干净。
蒋德章来到了王氏和蒋诗韵住的破败小院子,一腔的喜悦顿时消散无踪。
一踏进这所小院子,他就想起了王氏带给他的耻辱。
那样肥胖的一个女人,他看都不想看一眼。没想到她还和窦成那个该死的鳏夫偷情?
他的女人,只有他不要的份儿,怎么可能背着他找男人?
窦成那不要脸的。真是穷疯了,连王氏那样的肥猪都要。要是换做他。宁肯花几两银子找个青楼的妓子解决一下,也不会搂着这样的肥猪睡觉。
可是这样的喜事不告诉王氏,他实在是觉得心里憋得难受。就让那不要脸的女人看看,自己的女儿眼看着要嫁入侯府了,他眼看着就是侯府长房长孙的岳丈了。
到时候,王氏却没有资格做这个岳母,看她的脸往哪儿搁?
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静悄悄的,像是一座荒废许久的古庙。
他有些踌躇,推开了正屋的门,就见王氏正半躺在炕上,蒋诗韵端了一碗汤正喂着。
听见动静,蒋诗韵母女都抬起头来,见是他来了,不约而同地都垂下了头,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慧儿站在炕沿边,拿着巾帕伺候着。
见蒋德章手脚没地方放一样,甚是尴尬,她忙颠颠地上前掇了一把椅子过去,“二老爷坐!”
蒋德章刚要夸这丫头有眼色懂事儿,就听蒋诗韵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冷冰冰地训斥了慧儿一句,“多事!”
慧儿委屈地嘴角一撇,眼圈儿就红了。
还未等那晶莹的泪珠子滚落下来,蒋诗韵直接就给她吼了回去,“不服气是吧?不服气我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到时候自然有人让你服气!”
慧儿这丫头平日里娇滴滴的像个大小姐也倒罢了,毕竟她本就是个大小姐出身。
关键她总是拎不清,自己明明是王氏买来的丫头,却偏偏上赶着巴结钱氏,巴结蒋德章。
她也不想想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
经过上次那件丑事,蒋诗韵已经暗暗提防着她,凡是自己的私密事儿,一概都不让她知道。
虽然没有凭证,但是她觉得慧儿在这件事情上绝对手脚不干净。
她不是一个凶狠的人,没有古人这种刻进骨子里的尊卑贵贱,可但凡惹恼了她,她也不介意小惩大诫!
慧儿若是还敢这样,那就别怪她下手无情了。
眼见着慧儿眼泪汪汪的却憋着不敢哭出声,蒋德章的心一下子就抖了起来。
这丫头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听说还是个大家闺秀出身,如今落到这个地步,已经够可怜的了。女儿秀姑也着实太苛责了些。
他轻咳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替慧儿求情起来,“秀姑,你是要嫁给侯府的人,待人接物也得讲些规矩分寸才是,这般训斥丫头,可不是一个大家闺秀所为!”
蒋诗韵正好喂完王氏喝了一碗鸡汤,听闻把手里的汤碗照炕几上啪地一放,回头冷笑,“爹似乎忘了,我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而是从乡下来的一个粗野的丫头!怎么训斥丫头是我自个的事儿,爹还管不着吧?”
蒋德章素日里最是注重规矩,一听这个立马涨红了脸,气得嚷起来,“你这个丫头简直是反天了,我是你爹,怎么就管不了?”
蒋诗韵扯过慧儿手里的帕子给王氏拭了拭嘴角,不紧不慢地笑了,“你是我爹吗?我爹会对我们母女不管不问?”
这话问得蒋德章面红耳赤,可他依然死命地咬着牙,“你娘这副不正经的样子,让我怎么管怎么问?好歹我也是个进士出身,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我丢人还没处丢去呢!”
蒋诗韵顿时给气乐了,这个渣爹还真是大言不惭呢。
狗屁的进士出身!
“既然爹没法管没法问,方才这是在做什么?”对付这样的老学究,蒋诗韵简直是轻而易举。
“还有,这丫头是娘买来的,卖身契攥在娘的手里,爹似乎管不着呢。”她笑嘻嘻地说着,盯着蒋德章越发青紫的面孔,笑不可遏。
☆、九十四章 不欢
蒋德章被蒋诗韵给挤兑地脸红脖子粗,吭哧吭哧地说不出话来,直喘粗气。
他恶狠狠地盯了王氏一眼,眼睛里满是遮都遮不住的嫌恶。
都是这个不要脸的妇人调教出来的好女儿,现在翅膀硬了,都敢跟他一递一进地顶嘴了?
要不是看在侯府亲事的份儿上,他真想一巴掌扇死这个该死的女儿。
堂堂的进士之女,连一边的丫头慧儿都比不上。
他想到这儿,不由得又抬头看了一眼慧儿。见她身量细挑,娇柔得好似一朵寒风中的腊梅,虽然穿着一身丫头的青袄,但也难掩雪肤花貌。
已经人到中年的蒋德章,心忽然就漏跳了一拍。没想到这等破败小院子里还藏着这么一株解语花,若是纳她为妾……
蒋德章只觉得浑身燥热起来,当着女儿的面只好强忍着,尴尬地咳嗽一声,扬了扬手里一直攥着的宋徽的庚帖,一脸喜色。
“秀姑,你也不要跟爹置气。看看,爹给你说了一门多好的亲事!今儿一大早,你姑母就过来了,爹已经把庚帖都换了。”
还未等蒋诗韵反应过来,半倚在迎枕上的王氏,那一直垂着的头忽地抬了起来,浑浊无神的双目也涌现出异样的光彩。
“秀姑,秀姑的亲事说定了?”王氏磕磕绊绊地说着,这还是自那日出事之后,夫妻两个头一次面对面地说话。
“哼,秀姑的亲事自是极好的,只可惜你没资格亲眼见着了。”
蒋德章鼻孔里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鄙夷和不屑刺向王氏的身上,好像王氏身上多么肮脏不可入目一般。
王氏那日被他重重地踢了一脚。吐了血之后,打心眼儿里怕了他。虽有满腹的委屈和心酸,但是在他这种如狼似虎的目光瞪视之下,忍不住还是瑟缩了一下。
她的双唇嗫嚅了一下,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蒋诗韵瞪着她那不可一世的爹,气不打一处来。
有什么好炫耀的?无非是靠着女儿好升官,比王氏又能高贵到哪儿去?
何况。王氏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不过是被他们用了下三滥的手段罢了。
鹿死谁手,还未成结局呢。得意过早,到时候失意也会更深。
瞟了一眼耀武扬威看着王氏的蒋德章。蒋诗韵笑意凉薄,“爹也不要高兴地太早,我还没说我要嫁呢。”
正得意万分的蒋德章,一时没有听清女儿的话。他诧异地看了一眼蒋诗韵,有些吃力地问她。“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还没同意嫁呢。爹是不是该过问一下我的意思?”蒋诗韵就是要呛一呛蒋德章的毛,凭什么拿她的亲事来刺激王氏。他既然无情就别怪她无义!
“秀姑,你还是不是个女子?”蒋德章气得“啪”地拍了下椅子的扶手,直挺挺地站起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懂不懂?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知不知道?”
望着一脸怒意额头青筋直跳的蒋德章,蒋诗韵答得也爽快。“不懂!”
这些女子该懂的东西她都不懂的话,蒋德章是不是很失望很伤心?最好失望伤心地把这门亲事作废才好!
蒋德章的确被蒋诗韵气得快要得失心疯了,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那把破烂的椅子都被他捣得摇摇晃晃的。
他面色狰狞得吓人,一改之前那个玉面书生的形象。
“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蒋德章没有蒋诗韵的伶牙俐齿,又把矛头指向了王氏。反正说不过女儿,他只有拿着发妻出气的份儿。
“一个大男人家,动不动指着一个女人做什么?”
蒋诗韵毫不客气地拿帕子把蒋德章指着王氏的手指给抽下去,笑得灿若冬日的暖阳,“既然爹觉着我不好,那就别让我嫁了,省得嫁出去给爹丢人现眼!”
“你……!”蒋德章实在是受不了女儿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只好把对王氏的恨收回来,苦口婆心地劝着蒋诗韵。
“秀姑,你还小,不懂得这其中的利害!亲事听爹的就好。规矩跟着你大伯母学,你大伯母可是出身名门望族,规矩礼仪那是一丝儿都不带错的。”
“是吗?我倒是没看出来!”蒋诗韵也不打算跟蒋德章绕弯儿了,到这个地步了,她也懒得去费心神。
“怎么能这么说你大伯母?”蒋德章痛心疾首地训斥着,“我们一家子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你不说感激反而还要怪罪?真是岂有此理!都是……”
又要伸出手指来指着王氏的蒋德章,被蒋诗韵冷冷地打断了,“都是我娘教的是不是?”
她眯了眯眼,笑得像是一只得逞的小狐狸,“不过爹可是错怪了娘了,娘倒是教我尊敬大伯母来着,只是我也得找个像样的大伯母才是!”
蒋诗韵今儿打定主意了,她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能把蒋德章气走更好,气不走也不能让他肆无忌惮地侮辱谩骂王氏。
蒋德章哪里见过这样顽劣异常的女儿,顿时气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胸前起伏不定,面色青一阵紫一阵,就算是科举考试也没让他有这么大的压力!
“真是,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气了半天,他终于酸溜溜地甩了一句话,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怒火,没有失了读书人的体统。
“你好自为之吧!”他甩了甩袖子就要往外走,在快要迈出门槛的时候忽然又回头看了一眼静静立在那儿的慧儿,冲蒋诗韵吼了一句,“年前你就给我嫁过去!”
说完,不敢再停留,几乎是逃一般飞快地出了院门。
被他搅合了一通,屋内原有的温馨静谧荡然无存。
蒋诗韵收拾了炕桌上的汤碗,打算带着小坠子她们几个吃饭。
王氏忽然叫住了她,“秀姑,没想到你爹还没有丧了良心!”
蒋诗韵听得出来,王氏这是极其满意她的亲事了。
咧了咧唇,她苦笑,“娘,我不想嫁人!”
就算是要嫁人,也该嫁给她喜欢的。
宋徽那样的,她哪只眼睛都瞧不上,别看是侯府的大少爷,可在蒋诗韵眼里,那就是个阴沉自私的奶油小生。
☆、九十五章 失落
“傻丫头,哪有不嫁人的?”王氏一脸慈祥,目光炯炯有神,一改多日来的灰败。
“娘,侯府那门亲事您觉得好吗?您仔细想想,按说这样显赫的家族,挑媳妇也该挑些名门闺秀才是啊?为何姑母放着大伯家的堂姐堂妹不挑,单单挑中了我?”
蒋诗韵温声细语地给王氏辟讲着,她就搞不懂,为何姑母就选中了她?
“还不是你姑母心疼你爹?”王氏光往好上想,“你大伯好歹有你大伯母的娘家支撑,你爹什么也没有,你姑母自是要给你寻一门好亲,将来也好帮衬着你爹了。”
心中就算是再有委屈,王氏说起蒋德章来也没有多大的仇恨,目光温和柔软,完全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所该有的。
蒋诗韵叹一口气,知道王氏这条路行不通。其实就算是王氏听她的,估计她也说服不了蒋德章。
就像王氏所说的,嫁给侯府能帮衬着蒋德章,这样的好事儿,打死他他也不会推出去。
他要真的是个为女儿着想的人,就不会这么冷酷地对待王氏了。
想来想去,她觉得这事儿从爹娘这儿入手没门,还是得想别的法子才是!
服侍着王氏躺好了,蒋诗韵见没什么事情,就吩咐小坠子守着,自个儿回到了厢房。
她从乡下来,在京中人生地不熟的,事关自己的亲事,谁能帮得上忙?
长公主那儿,虽然她治好了世子夫人和郡主的病,可毕竟还没有熟悉到让人家给她操心亲事的地步。
这京中能为她的亲事上心的,唯有贺林一人了。
那厮。位高权重,若真的能帮她出面,倒是能解决这个麻烦。
只是他未娶她未嫁,找他说这些,能行吗?
可是要让她嫁给宋徽那人,蒋诗韵还真的难以接受。
她对他天生不来电,何况中间还夹了个江碧柔。将来。有的是饥荒闹!
这一世,她不求大富大贵,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难道连这个愿望也难以实现?
她躺在硬板床上。思来想去,想得脑袋都快要炸开了,也没有一个好的法子。
恹恹地起了床,她在屋子里四处找寻着。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张泛黄的纸和一支半秃的笔。
至于墨怎么也找不到,她只好走到外头熬药的火堆里扒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