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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问鼎宫阙-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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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不是他一味宠她的缘故,早两年她还知道为着旁人吃一吃醋,近来在这样的事上倒愈发小孩子心性起来。
  大选这样的事,旁的嫔妃都不免不快于宫里又要进新人,她却全不担心他去宠别人,只觉得有美人儿看便很有趣。
  贺玄时被她磨得无奈,倒也心情很好。他想她终是对他多了几分信任——这种事,若非全心全意地信他不会变心,她哪里会这样放松?
  旁边,德妃淡漠地挪开了眼。
  皇帝看夏云姒时眼中的那份宠溺明显极了。她伴驾的时间最久,太能辨别个中不同。这样的目光从不曾落到她身上,就连对贵妃、昭妃也不曾有过。
  长吁出一口郁气,德妃衔笑启唇:“便开始吧?家人子们也已候了多时了。”
  皇帝点头,樊应德往外递了个眼色,不多时,就有六人一并入了殿。
  这六人都样貌平平,宦官唱了名,皇帝与三妃都无太多反应。樊应德察言观色,很快便摆手让她们尽数退下。
  这就是都撂了牌子。而后的两三波也都是如此,容貌上并不出挑,教人懒得多看。
  接着又六人进来,行礼下拜之间,左首一人已令夏云姒眼前一亮。
  继而听得宦官唱名:“庆州知府白穆之女白媛,年十七——”
  白媛,便是那三幅画像中的一个,容貌清丽,一瞧就是温婉佳人。
  听得宦官念名,白媛上前半步,再度盈盈下拜:“臣女白媛,叩问圣安。”
  夏云姒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察觉有目光含笑扫来便坦坦荡荡地回看过去,就见皇帝笑问:“眼熟么?”
  殿中众人都一怔,白媛更显然愣了愣,却不敢抬眸,规矩很好地颔首跪着。
  夏云姒忽略这一切情绪,只笑吟吟地望着皇帝:“自然眼熟。只是这般面对面一看……倒不如那画像上好看。”
  说着她看向白媛,似乎并未意识到眼前是个大活人跪在眼前,一言一语都像只在评判那昔日的画卷一般:“画上有股缥缈朦胧之感,衬得人宛若仙子。”
  言下之意,仙子没了那层朦胧,瞧着也就是个寻常凡人了。
  皇帝不予置评,轻轻一哂,摆手:“都退下吧。”
  又尽数撂了牌子。
  夏云姒抬眸淡看,白媛告退间脸上已渐渐褪了血色。大约是德妃先前看重她,让她没料到自己会这般轻而易举地被撂牌吧。
  德妃必定也没料到。
  夏云姒怀着满心好笑沉静垂眸,心知这大选的顺序必也是德妃精心安排过的。
  头几波都容貌平平,这一波里的另几个也不过尔尔。白媛在此时出现,原该令人眼前一亮。
  想来再往后,也该是“张弛有度”。
  夏云姒心下盘算着,接下来大约又要有两三波样貌平平的了。接着多半会出现另一位容貌清丽的美人,妖艳的那个应是会压在最后。
  果然,后面的过程与她所想如出一辙,只是在第二位出现时,德妃赶在她之前开了口:“许久不见苏家小姐。”
  苏霜见莞尔福身:“德妃娘娘万福。”
  皇帝不免侧首去看德妃:“你们认识?”
  德妃笑道:“她的父亲与臣妾的父亲算是旧识,臣妾与她便也见过几面。”说着温婉垂眸,“皇上若觉得还看得过眼,臣妾想留她做个伴儿呢。”
  夏云姒没作声。德妃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不论是谁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苏霜见便这样被留了牌子。接着又三五轮下来,贤妃做主留了两个家世尚可的,她劝皇帝留了位边关将领的女儿。
  临近晌午时,那姿容妖娆的美人儿才终于露了脸,德妃蕴着笑意才要开口,夏云姒自顾自地呢喃:“十四?好小的年纪。”
  说着看向皇帝:“倒让臣妾想起来……皇上可要为咱们宁沅留个人?宁沅也十二了,与她相差不过两岁呢。”
  “太早了。”皇帝失笑,“等到下次殿选,朕自会为他上心,你不必担心。”
  言罢就摆手,让眼前六个也都尽数退了下去。
  他原也不是非留哪个不可,她又因此人为宁沅开过口。虽然他没给宁沅留下,但此时开口留牌子也如同与儿子抢人一样,自是撂了更好。
  德妃选中的三个便这样在悄无声息间被撂了两个,夏云姒神清气爽。晌午时四人一道在殿中用了膳,下午再接着选,疲乏间都不免兴致缺缺。
  是以一整个下午便也不过留了两个人,算上上午的四个,今次总共是添了六名新人进宫。
  傍晚时分,殿选可算是结束了。
  夏云姒与皇帝先一步离了毓秀宫,同回紫宸殿。一道坐在御辇上,她饶有兴味般地提起:“先前挂着画儿只觉那苏氏貌美,没想到与德妃姐姐还是旧识,真是缘分。”
  说着她倚向他的肩头,双臂抱住他的胳膊,声音甜暖:“为着德妃姐姐,皇上可也不能薄待她呢。”
  言毕她垂眸,给了他一副狡黠又不失温婉的样子。
  这份大度她不来做,德妃也会做到底。还不如她也一起做做,好过让德妃自己去充贤良。
  他只觉好笑,抬手一点她鼻尖儿:“拉着朕陪你做人情?罢了,朕给她封得高些也可以,俸禄从你的例里出了。”
  夏云姒作势一哑,继而眼波流转:“出就出,臣妾怕什么?手头没钱花了,便去紫宸殿蹭皇上的饭去!”
  皇帝嗤地笑出声:“这么精打细算,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她促狭地翻眼:“那皇上不打算养了?”
  他怅然叹息:“不养又能怎么办呢?”接着就吩咐随在御辇旁的樊应德,“去吩咐御膳房,日后按宸妃的喜好备膳。免得她来蹭饭蹭得不痛快,又觉得朕欺负她。”
  “讨厌!”他话音未落,她粉拳已捶在他胸口上,娇意十足,惹得人心都发酥。
  。
  几日之后,今次大选的封位拟定下来,破天荒地封了两个正六品才人,大选中可封的最高位。
  两个才人一个是贤妃选定的顾氏,家世好,父亲是太仆寺卿,属兵部;另一个就是德妃留下的苏霜见。
  人人都为这两个才人津津乐道,只道此番殿选格外精彩,唯夏云姒知道究竟是何原因。
  ——封位一定下来,他就又来拿她寻开心了。
  他手肘支着榻桌,嗑着瓜子做出一脸痞相:“有人帮着出俸禄,真好。多封一个,不封白不封。”
  她寒着张脸,斜眼过去瞪他。瞪了好半晌,气呼呼地起身要走。
  经过他身前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听到他低笑:“怎么,是舍不得钱了,还是紫宸殿的饭菜不合口?”
  “哼!”她白他,“臣妾出了钱还要被皇上拿来说笑,可觉得这钱出得亏了!”柔荑一伸,她把他脖子勾住,“皇上快哄哄臣妾!”
  旁人都时时刻刻毕恭毕敬,阖宫里也就她敢这样胆大包天地讨他哄她。
  他目不转睛地笑看着她,环在她腰际的手一掐:“你说要怎么哄,朕照办。”
  就见她安静想想,又扬起笑眼:“臣妾先前总觉得宫中画师作画没神采,这回见了几位新妹妹的画像,倒觉得也不错呢!皇上召画师进来为臣妾也画一幅吧,不要那死板的容相图,臣妾找个景致好的地方画!”
  “就要这个?”他双眼微眯,端然不信她这么好哄。
  她果然道:“自然不止!”


第113章 作画
  他追问; 她卖了一路的关子。旁人绝不敢在他面前这般不敬,但几载下来,这早已是二人间乐此不疲的意趣了,他便也不恼; 笑看着她故弄玄虚的模样。
  直至进了紫宸殿; 她挥退宫人,笑吟吟地“挂”到了他脖子上。
  他顺手将她还住; 凝视着她,笑意深入眼底:“到底要干什么?”
  手心中只觉她纤软的腰肢动了动; 眼前的笑脸更透出一种妖娆的灵动:“皇上跟臣妾一起入画,好不好?”
  他只笑:“就你鬼主意多。”
  “好不好嘛!”她口吻愈发地娇了,抱着他的胳膊往里走,像只在人身边蹭来蹭去撒娇讨肉吃的小猫,“待得臣妾百年之后,就把这画也带到地下去。”
  他身子猛地一颤,嚯地看向她,很有几分厉色:“年纪轻轻,胡说什么!”
  她却不惧,仍那样抱着他; 剪水双瞳眨了一眨:“怎么是胡说?”继而一喟,“能与皇上合葬帝陵的只有姐姐; 臣妾高兴姐姐与皇上终可相伴千年万年; 但想想自己; 也害怕孤单呢。”
  委屈与凄怆掺进那股娇软里; 惹得人心中酥痒。
  他沉默了会儿:“帝陵中也并非只皇后一人能合葬。”
  她作势一怔,他将她环住:“有你陪在你姐姐身边,想来她也高兴。”
  “当真可以么?”她自知他是什么意思,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
  他沉然点点头,郑重而情意绵长。
  她满面感激,心下却是一声声地发笑,仿佛当真有一个妖精寄在体内,在戏弄人间、戏弄他的感情,看到他这副样子只觉阴谋得逞,快意张狂地席卷起来。
  他只道他在成全她么?又或是也有那么一点点窃喜,觉得自己故去后可与两位佳人合葬,也是快哉?
  痴心妄想。
  她便这样含着笑容与他一道入了寝殿,两人各自去屏风后更了衣,换下看阅家人子时隆重的礼服,穿上轻便凉爽的便服。
  女子的衣裙更为繁复,她出来时他早已料理妥当了,递了碗刚送进来的冰镇酸梅汤给她:“喏。”
  她端起来抿着,清凉酸甜滑过喉咙落入腹中,教人神清气爽。
  他在旁笑问:“你究竟先作幅什么样的画?”
  她眨一眨眼:“容臣妾好生想想,必要又好看、又有情谊才是。”
  如此这般,她当晚睡在紫宸殿中,还真连置身梦境时都在止不住思量如何作画为上。翌日他下朝回来,就见她从屋里跑出来迎他,欢呼雀跃地拉了他就要走。
  他禁不住地笑,反手将她拉住:“干什么去?”
  “臣妾想到如何作画了!”她边回头边小说,“皇上快传画师。”
  他脚下不动:“好歹容朕先更个衣。”
  可她执拗摇头:“皇上穿朝服最好看呢,英俊潇洒,又不怒自威!”
  他一哂,就依了她了,被她拽着手懒洋洋地往外去。
  她拽着他走了好一段,绕过太液池、穿过后宫的亭台楼阁,找到一处皇宫北侧的偏僻园子。
  这园子不大,景致倒好。小山、小池、石桥与满眼碧绿相称得宜,步步是景。
  可这地方偏僻到连他也不曾踏足过几次,他不禁奇怪:“你怎么想起这里了?”
  夏云姒闲闲笑说:“臣妾小时候,姐姐常带臣妾到这里玩雪呢。进宫后臣妾便也自己来看过,才知一年四季景色俱佳——春有百花相争、夏是草木丰茂,秋有红叶满处、冬时银白遍地。”
  这是他不知道的事。因为她那时性子还野些,佳惠皇后怕她搅扰六宫,又怕把她拘在椒房宫她玩不尽兴,是以常带她到这些偏僻些的地方走走。
  他一时便有些失神:“朕倒从不知此处竟这样好。”
  她笑意更浓:“那更好啦!作画时也顺便看一看景,此行更是不亏。”
  他含笑称是。
  不多时画师便来了,她拉着他坐到凉亭中,凉亭后恰是小山,红亭与绿树织就一片浓墨重彩。
  画师在亭前合适的位置放好桌子,安放笔墨纸砚。刚提笔要画,忽见宸妃一动,千娇百媚地倚到了皇帝膝头上去。接着又提起腿,怡然自得地完全躺到在那亭下横椅上,玉体横陈,婀娜美艳。
  宫中画师不曾做过这样的画,更何况画中还要有九五之尊。不禁滞了滞,忐忑地看向皇帝:“皇上……这……”
  皇帝却是眉眼带笑,低头抚了抚膝头佳人的侧颊:“就这样画?”
  她慵懒地点点头:“就这样画。”
  皇帝便抬头:“画吧。”
  画师在心惊肉跳中落笔,不知画了多久,心情才渐渐平复了些。
  最先勾勒出的自就是面前的英郎佳人,接着又绘出亭台与美景。让皇帝一直坐在这里自是不行的,颜色拿回去再上便是。
  不过即便如此,这一坐一躺的也依旧颇是累人。等到画师告了退,就见夏云姒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仰面望着他:“皇上累吗?”
  他说:“还好。”
  她轻掩薄唇,稍打了个哈欠:“这里的景致真好,画出来必定好看,若是一年四季都能画下来就好了。”
  说罢她悠然地挪开视线,仿佛这话只是随口的一提。
  过了会儿,却果听他道:“让画师画去,也不必咱们常过来,只消将景色与衣衫换了便是了。”
  她莞然而笑,他搂起她来轻轻吻着:“但日后的春景、秋景、冬景,我们可再一道来看看。”
  她自然欣然点头,羽睫轻垂下去,带着几分调笑:“有皇上在,那风景可要更好看了。”
  这日他们便在这里消磨了一下午的时光。他并未耽误政务,让樊应德取了些奏章来,就在凉亭里看。
  因着景致宜人,他连看奏章都少了些烦心。她在旁给他研墨换茶,更添了几许惬意。
  。
  两日后,便是新宫嫔向各宫妃嫔问安的日子,晨起时阖宫妃嫔便都聚到了永信宫延芳殿来,一如前两回大选后去昭妃或德妃处相见。
  夏云姒便这样将几位新宫嫔又见了一遍,只是并未有太多的表露,反显得十分谦和,“劳烦”了德妃安排新宫嫔的侍寝事宜。
  可想而知,这晚德妃自会是安排苏霜见去。贤妃对此很有点不满,在众人告退后多留了会儿,锁着眉头问夏云姒:“你知道她会抬举苏氏,还由着她?”
  “不由着她能怎么办呢,我能一辈子压着苏氏不让她侍寝么?”夏云姒轻耸肩头,“倒不如顺了她的心好了。她既觉得新宫嫔能帮她成事,就让她试试看。”
  让德妃试试看,然后她硬碰硬地与德妃一较高下,才更让人气不顺。
  拦着苏氏不让侍寝,那只是一时的。
  贤妃想想便也罢了,不再多说什么,转而去探望自己挑中的顾氏。夏云姒也着人多赏了些东西给顾氏送去,无他,只是她们几个高位嫔妃间既有较量,顾氏和苏氏各投阵营,其中自也会有较量。她若让顾氏弱于苏氏,落在外人眼里便是她与贤妃弱于德妃了。
  到了下午,画师将画送了进来。画卷很精致,莺时与燕时一齐将它在夏云姒面前展开,她饶有兴味地多欣赏了一会儿画上的皇帝和自己。
  倒真是好看。皇帝好看,她也好看。
  周围的景致画得亦不敷衍,工笔之下每一笔都鲜明美妙,看着都让人舒心。
  “行了,卷起来吧。去取十两黄金赏那画师,告诉他另几幅也好好画出来,另有厚赏。”她边说边接着低头读书。
  莺时笑道:“娘娘这是当真喜欢这画了。”
  燕时则在旁边问:“可要送去紫宸殿,给皇上看看?”
  夏云姒头也未抬,风轻云淡道:“不急。”
  她偏在此时讨了这画,哪里是只为了画呢?
  这画得用在刀刃上。
  于是她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到了快用膳的时候,叫了小禄子进来问:“今儿个可有人在紫宸殿侍膳么?”
  小禄子笑禀说:“自然有。苏才人过了晌午就被德妃带去伴驾了,后来德妃退了出来,她还在紫宸殿。”
  新宫嫔头一次觐见,差不多都是这样的规矩的。
  夏云姒点点头:“行,那把画给皇上送去吧,莺时亲自去。”
  小禄子一怔,旁边的莺时也一愣:“……娘娘?”莺时迟疑着上前了半步,“会不会太过张扬了?那苏才人……”
  “那苏才人既已投了德妃,横竖都不会与我们为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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