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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太子出没之嫡妃就寝-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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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因为云初的话语,倒像是想到了太子,所以如此。
  情绪不明显,可是云初却看得清楚明白,当下手一挥,身姿一起,人已经如离弦之箭般,直接冲了进去。
  云初动作快,一旁的守卫也快,尤其是那当先的领头人,当下身姿一起,气息如煞,瞬间便挡在了云初面前,“请云初小姐留步。”
  “告诉你,老子不留步,老子今日若是没看到景元桀,就会拆了这座太子府,心情再不好,更可能会灭了整个宫闱。”云初声音没有半丝不客气,说话间,掌风而出,直接向那人煽去,那人急急后退,可是只在空中一个翻身,便稳住身形,顿时,数十道身影齐齐而上。
  “伤了云初小姐,下场也会很惨。”眼前黑影齐笼而下,空气中突然一道身影闪现,一携掌风拉带着云初退开。
  云初看着挡在面前的人,面色一松,“路十一。”
  “路十一让开。”那当先的领头看着路十一却是严声道,“这是太子吩咐,我只听从太子之令,明日天亮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太子府。”
  路十一闻言,没作声,向来一本正经的面色微微动了动,随即头却是一垂,“事后,任太子惩罚,但,现在,依心而做。”一字一语同样不卑不亢。
  “方才路十已经出去了。”那领先的这时对着路十一又道,“突破层层防备也要出去,事后……”
  “任太子责罚。”路十一又道。
  云初看着路十一的背影,面上却是前所未有的严重,景元桀,到底是怎么了,方才路十一看就是经过打斗才跑到她处。
  而眼下……
  “你依心而做是你的事情,我等不敢违逆太子之令。”可是,那领先的人只是说了这般一句,面上无任何波动,相反,手一挥,其身后,数十护卫严守以待,似乎,只待他一个命令,便会围拥而来,当然不是伤害云初,只是阻拦。
  “路十一,你让开。”而这时,一直站在路十一身后云初却是开口了,声音清冷赛霜寒,然后,在所有的目光下,自袖中取出一把极为精巧别致却一看就知锋寒无比的匕首……
  “此乃太子府邸,太子不见云初小姐,必有其用意,还请云初小姐……”那领先之人见此,忙道,然而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云初却突然冷笑,手中匕首一个反转,却是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样吧,也不让你们难做,快去禀报你们太子,就说我以死相逼,你们不知该如何处理。”
  “云初小姐?”路十一面色动然。
  那领先的护卫眸色动了动,身子却是没动,声音更深了深,“云初小姐,属下想,你现在不见太子比较好。”
  “唰。”云初突然不待任何反应的,方才还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突然便往前一扔,携风带电直接对着那领先的男子而去。
  带着内力,风声呼呼,勿庸置疑,被这一刺,绝对不会是轻伤。
  可是,院子里无人动,无人阻,就连那护卫首领也没动,更是连眼都没抬一下,不是不怕,是至强的视死如归。
  然后,“强”一声,匕首插进前方不远的朱红色的墙上,入墙极深。
  堪堪擦过那护卫首领的耳际,几丝断发在空中飘荡。
  空气中一瞬寂静。
  云初这一瞬,面色凝重,当真是死也不认,当下手一抬,“我不喜欢废话,说吧,是让我将你们全杀了,我再闯进,还是我就此离开,从此和你们太子背道而驰,权衡利弊,我只给你们一片树叶落地的时间。”声音在温暖的阳光下余音重重,却莫名震得人心发慌,云初随之衣袖的挥,远处,不知哪里来一片落叶,当即在众人头顶纷扬,飘飞而下。
  一片落叶的紧张感,却重有力的压着每个人的心间。
  这一瞬,就连距离云初不过十步之遥的路十一神色也震了震,跟在太了身边,一直看着云初小姐,她与寻常女子不一样,都知道。
  可是,一直以来,云初小姐恩怨分明,行事不羁而洒落,轻扬笑意,可是这一瞬,看似不过一处落叶,可是那浑身内力散发的压迫,自眉梢眼角散发的气势,竟让人不寒而栗。
  原来,云初小姐,已经变到这般厉害。
  又或许说,云初小姐,从来就是如此的厉害。
  而那片落叶,此时,正一点一点,往下飘落。
  时间,如此的久,如此的静。
  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那片落叶轻轻落地。
  不过,却在只距离地面只剩毫厘之时,被一只手突然接住。
  “云初小姐如果执意要进去,那事后,这满院府卫都会一朝而死。”与此同时,手的主人道。

  ☆、第三十五章 他的秘密

  云初看着那只手,看着那只比正常人还要更白一些的手,听着手的主人的声音,抬头,目光定定看着来人,“一朝而死?”云初头微扬,“你吓我?你觉得我云初是这般不禁吓的,还是说我云初会善良的顾忌着每一个人的性命?”语声夺夺,没有丝毫客气。
  清丽柔弱的身姿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可向前的迫力。
  云初对面,来人衣袍飘飘,仙逸道骨,整张面上,五官神色一如昨夜所见,淡得几乎没有表情,声音凉淡如梨花清香在空气中氤氲,却不能叫人忽视,此时看着云初,也很直白,“你看上去,倒真不像是善良的人。”
  “谢谢。”云初上下看一眼来人,又扫了眼院子四周的府卫,最后目光落在来人身上,“不是说,谢绝任何人?那阁下又是……”
  “突然赶到,和云初小姐一样,正打算进去。”来人道。
  云初眉心轻微一蹙,“神棍说话果然不一样。”
  “普天之下,除了刚出生时,还没有人这般称呼我,你是第一个。”来人道,正是昨夜里景元桀带着她在废弃萧落的安王府凉亭所见的那位只是一个背影便清辉了满庭月色的男子。
  男子此时一袭白袍,宽衣宽袖,头发披散,随风飘荡,五官线条柔和又云端莫测。
  如果,以前她觉得景元桀就是高山雪里禁欲倨傲的皑皑雪冰,那面前这个,虽说长相算不上绝美,可就似是高山深处不染纤尘的画中仙,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仙风道骨仿佛自眉间而生,一颦一动都带着脱离世俗的味道,与傲冷好似站在高山顶端的景元桀全然就是两个天地间的人。
  而云初眸光只是在院子里粗粗一瞟,却发现,院子里所有府卫,包括路十一看着来人的目光都含着前所未有的尊敬,那是一种,远超过佩服近乎超过世欲的凡尘的崇仰。
  云初眸光闪了闪,想到之前暗卫所查的消息,又看了看男子雪白掌心中的那片落叶,触到男子淡似无光的眼神,然后,轻微一笑,“普天之下,除了景元桀,迄今为止,也没人让我改变过主意。”声间含笑,可也同样满含警告。
  意思很明显,不管面前现在站的是何人,她都会闯进去。
  “你确定要进去?”男子修长的手指拈着那片嫩绿的树叶,然后,手往空中一掷,树叶又继续轻轻晃着,声音在空气中悠悠缓缓的飘散。
  云初没有答话,而是已经迈开了脚步,径直错过那男子,“如果想拦……”云初笑意不退,“我也想要试试,出生就带着佛法光环的大皇子到底有何方圣法来阻。”
  “云初小姐好慧眼。”男子神色丝毫不动,显然不意外云初猜到他的身份。
  云初偏头看着男子,微笑,“过奖,只是碰巧猜到。”
  是啊,猜到,大晋国传言有语,史载有云,当今皇后先后生两子,长子出生之日即说佛光普照,白云围绕,第二日一切与之有关的消息尽皆封锁,久而久之,便人尽淡忘,又或许是无人敢提,再然后,三年之后,皇后再得一子,便是如今的太子,景元桀。
  然后,世传有云,神山有人,普造众生,却不理凡尘,世人称,空无,空无空无,一切皆无,甚为空。
  书所载不过几语,却足够云初揣摩她想知道的,随即,话一落,便足尖一点,直接跃向太子府邸深处。
  男子没动,面色神色不变,依然是那般淡如水的模样,而在他身后,路十一没动,那些府卫脚步动了动,却在接受到男子目光时,当即低下了头。
  “不过……神棍?”而这时那男子却轻声道,话落,又呢喃一语,“有意思,有些意思,有点意思……”话落,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留空气中淡白梨花香,待府卫与路十一再一定神时,原地早已不见了空无身影。
  “诶,原本还以为会激动万分的打一场,以缓解我老头儿的枯闷情绪,没曾想,这个大皇子一句话,便一切落石如水,却是不起波澜。”这时远远的一飞檐处传来中气十足却又满含戏味的声音。
  “翁老头儿,你这样想,不怕云初拔光你的胡子。”而在一旁响起另一道年轻却纵恣的声音。
  翁老这才偏头看向一旁的三皇子景元洗,“我们二人被拦在这里,都不得进入,里面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你倒也真是放心。”
  景元浩闻言,眉梢微微暗了暗,一贯带着笑意的面上闪过什么,然后却是看向方才空无消失的地方,道,“他都如此放心走了,我自然是信他的。”
  “唉。”翁老突然一拍膝盖,当即站起身,“让太子自个折腾去,老头儿我不管了。”话落,身影消失在空气中,化一落轻烟远去。
  景元浩也没阻止,而是对着翁老消失的方向撇了撇嘴,“口是心非,真不管,会坐到现在才离开……”然后,目光又转而看向太子府邸深处,面色紧了紧,当即一个飘扬落在院落里。
  院子里,方才的数十府卫和路十一都还站在那里。
  “是空无放的人进去,你们苦着一张脸做什么。”景元浩一浮袖子,不阴不阳的说完一句话,便也大步跨出院落,朝府外而去。
  然而,院落里,所有人,却是依然愣着。
  ……
  云初此时站在太子府邸最大的院子外,四周静寂,只有风声。
  太子府邸有女婢,可是所居院落里,竟无一个女子打点,不仅如此,空气中都无一丝属于女子的香味,四目所望,素色一线。
  云初自空中降落,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主屋静静,除了及地的重青色帘幕随窗外的风轻动,就好似死一般的寂静。
  云初抿了抿唇,轻浅的脚步直接走向最深处,然后,目光站定。
  屋内,虽无声音,却有淡淡水汽自内室而出。
  靠,景元桀不会玩自杀吧。
  云初当即更加快了脚步,三两步便奔到了内室,可是内室里空无一人,而床榻旁边却有一面墙被拔拉开。
  很明显的,暗道。
  云初自然想都不用想,便奔跃了进去。
  暗道不长,夜明珠照得通亮,不过数十步,便见到另一片光景,然后,云初愣在那里,浑身都是一颤。
  这一瞬,看着前方温热水汽氤氲雾绕的偌大水池里,正中央坐着自水面只露出半个背的人,云初面色死沉,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汩汩的水流动得幽深而空洞。
  “这,就是你谢绝见我的理由。”云初开口,清丽而微沉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温泉池上空。
  然而,背对着云初的背影没有反应。
  云初上前走了几步,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看着池中央景元桀健硕流畅,无一丝多余赘肉的背,与其说那是一片背,倒不如中说是一片血色模糊,一片纵横交错。
  昨日是里还光滑紧实的肌肉,如今,全是伤,整个背上,除了脖劲处,露出来的胳膊上,同样满是细细深深的伤口。
  “是……如何……受伤?”云初的脚步终是迈不动了,停在那里,声音都轻得有些哽咽,她突然心疼,心紧紧的一抽,这一瞬,好似整颗心都空了,空得人身体都微微轻颤。
  “太子皇兄对自己的严苛,任何人都难以想像,他经历过无数,自来洁癖甚重,生人勿近,并不只是传言,此生,自五岁后,除了我,你是第一个近他身的人,他救了宋玉,又是那样的伤,那样的地方,以你对太子皇兄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如何做。”
  这时,云初的脑中突然传来景元浩的声音,一退往日里的轻扬洒落,满是沉重和严肃。
  “他如今,是晕睡过去?”云初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救了宋玉,自我摧残之后,又恰巧毒发,眼下应当是进了闭息之境,外边一切都不会知道。”
  云初这一瞬,突然恍然明了,依他对景元桀的了解,别说真是救了宋玉受了重伤,又或者呈毒发之态,应当都会亲自送自己回府的,可是之前在自己晕过去那一刻,是路十一接住她,不是他不想接住她,而是,他自认为碰触过宋玉的手,的身体,很脏,很脏,所以……
  当时在宋玉屋子里的情动,他又是需要多大的隐忍,又或者说,是对她多大的克制不住……
  “那你们这般多人都是死的,都不阻止的吗?”云初突然恼怒,也不知是恼怒谁。
  脑中没传来声音,只是传来景元浩一声轻叹。
  少顷,云初也释然,景元桀要做的事情,谁又能阻止得了,云初突然就这样坐在了地上。
  “我等他醒来。”
  “随便你。”
  “景元浩。”云初突然道,“五岁前的景元桀到底经历过什么事?”
  闻言,脑中半响没有声音传来,空气似乎都更静了些,而此时的景元浩正站在太子府邸外面,抬头,不具刺目的看着天际处那太过明媚的阳光,面色却霜冷一片,好久,这才道,“这世间上最残忍的,众叛亲离的,你可能想都想不到的事情,太子皇兄都经历过。”而我,也一起经历过。
  最后一句话,景元浩没说,只是面上露出苦笑。
  而温泉池内,云初坐在一旁,听着景元浩的话,面色凝了凝,是如何的事情,能让一个人心性变成这般。
  自残,洁癖至此?
  一个人的情绪,神色,情绪又怎么可以冷成这般。
  云初突然想起曾经自己对太子的形容——怪物,那时她只是从传言中便得出这样的结论。
  景元桀那种自骨子里发出的冷而不容人置驳的气势,非天纵奇才,足智多谋,决算千里,运筹帷幄就可以让人生惧,生敬。
  五岁?
  云初突然想到了她的五岁。
  她记得,她五岁时还做了一个梦,一个至今永远想不起来,却轮廓深刻的梦。
  而又是要多狠心母亲,才能让自己的儿子离开自己的羽翼,经历这些。
  云初这一瞬面色沉如墨,眼底光色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如今看到太子皇兄这一面,会……从新选择吗?”这时,脑中却突然又传来景元浩的声音,竟难得的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极想知道答案的情绪。
  是啊,一个自小经历如此之深,心理几竟偏激,会不近生人到如此自我摧残伤害的人,她需要重新选择吗。
  如此是昨晚之前,如果是昨晚昨晚昨晚之前,她会如何选择,她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自私自利,她不是圣人,为什么要去做这个大圣人,就因为太子对她的这个例外。
  可是,她现在,在方才那一瞬,在走进来看到景元桀背上那些模糊翻起的血肉之时,看着他健壮精瘦的胳膊上那些条条横横时,她的心,痛,痛至无法呼吸。
  这是前世里韩东尚从未带给她的感觉。
  所以,她会重新选择吗?
  呵呵……
  “你说,这世上,还有比太子更风华千千的男子吗?”云初道。
  “……呵呵。”景元浩也笑,然后站在太子府邸前的身影这才大步朝前方走去。
  就等着他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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