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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鸳鸯恨:与卿何欢-第4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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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泽轩看着顾瑾璃,试探道:“你觉得呢?”
  他问这个问题,是想看看顾瑾璃现在对亓灏的态度如何。
  “我?”顾瑾璃故作惊讶的指着自己,讪讪笑道:“我不懂兵法,不好说。”
  “不过,如果他输了,那么回京后想必是没法再在朝中立足了。”
  她的语气听着很是平常,不过暗地里的意思似乎是很希望亓灏输。
  陈泽轩勾了勾唇,轻笑道:“你说的没错,他这次就是回来,也是灰溜溜的回。”
  顾瑾璃心里“咯噔”一下,藏于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面上仍旧不露声色道:“哥哥,亓灏十三岁上战场,好像从未有过输的时候。”
  陈泽轩摇了摇头,不欲多说的模样:“笙儿,这次战争,云国相当于倾尽了所有兵力,所以敌军主帅必定会全力以赴,想法设法的赢。”
  “再说了,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他之前在战场上如鱼得水,并不意味着老天爷每次都会眷顾他。”
  “马都有失蹄的时候,更何况是行军打仗这种事情?”
  顾瑾璃见陈泽轩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心里隐隐有些不悦。
  照陈泽轩这么说,因为云国主帅全力以赴,所以亓灏就会输?
  哼,他敷衍自己,也要找个好一些的理由吧?
  两军交战,事关国家荣辱,事关百姓安危,有谁敢不全力以赴?倾尽所有?
  那些打了败仗的人,也都是奋力挣扎抵抗过的!
  恢复记忆后,不知道是因为得知了陈泽轩和莫离一起欺骗了自己,还是因为亓灏的缘故,顾瑾璃现在对陈泽轩的感觉很是矛盾复杂。
  她一方面感谢他这两年来与自己携手扶持,对自己的无限呵护和付出。
  另一方面,她又对他的某些言行产生了防备和抵触。
  如此矛盾的心理,有时候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陈泽轩。
  人,可能都有一种通病。
  如果一个人长久的无条件的,不求回报的对你好,你渐渐会习以为常,觉得理所当然。
  如果有一天,他有稍微对你不好的地方,你便会一直记挂在心里。
  之前那些所有的“好”,都会被这一丁点“不好”来代替。
  顾瑾璃深知,在未查明事情真相之前,这样对陈泽轩其实也是有点不公平的。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以客观的心态对陈泽轩,口是心非道:“希望真的能像哥哥说的吧。”
  “笙儿,很快我们的计划就要实现。”陈泽轩很想握着顾瑾璃的手,让她感受自己此刻胸腔内的汹涌澎湃,可是他却忍住了。
  虽说是兄妹,可男女之别还是需要注意的。
  顾瑾璃点头,很快又摇头:“可是,哥哥,我还是担心师父。”
  “师父的底细一日没查清楚,我便一日不安心。”
  “要是这次亓灏真的有去无回,八皇子顺理成章的登基后,那亓国到底是在你的名下,还是被师父给掌权?”
  顾瑾璃将话题又绕回到了莫离身上,还有意的挑拨陈泽轩和莫离的关系,以让陈泽轩继续去查莫离的身份。
  陈泽轩沉默了片刻,半晌才道:“笙儿,师父曾说他所为的一切都是为了助我。”
  这话听着像是往后将亓国和云国都收入囊中后,登上那个位子的人便是陈泽轩。
  可是,陈泽轩说的没有底气,顾瑾璃听着也很是怀疑。
  这个问题,很是沉重,却不能逃避。
  顾瑾璃看着陈泽轩垂下眸子,紧抿着唇,竟给人一种很哀伤孤独的感觉。
  怎么说都是一起走过两年的人,顾瑾璃对陈泽轩始终不能太过狠心。
  哪怕是养一条狗,都是有感情的,又何况是陈泽轩呢?
  他为了她受过不少苦,即便是抱着别样的心思,可她也不能完全否认了他的付出。
  叹了口气,顾瑾璃犹豫了会,还是伸手握住了陈泽轩的手,如以往那般,像是妹妹待哥哥一样真诚道:“哥哥,我会陪着你的。”
  虽然不可能再完全的信任陈泽轩,但在查清楚她疑问的问题之前,她会陪着他。
  比起陈泽轩来,顾瑾璃更担心的是莫离。
  先联手把莫离给整治明白了,再决定她与陈泽轩的关系如何。
  毕竟,在顾瑾璃的内心深处,还是不愿将他当敌人看待的。
  陈泽轩心里一暖,反握住顾瑾璃的手,“笙儿,谢谢你。”
  被陈泽轩这一谢,顾瑾璃有点心酸,将手抽回来,声音有点不自然:“哥哥,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不要有什么压力。”
  陈泽轩“嗯”了声,抬手揉了揉顾瑾璃的头,轻笑道:“都走到这一步了,没什么想不开的了。”
  “师父若是诚心为我,我自然会对他恭恭敬敬,孝顺百倍。”
  “倘若他与你我是二心,那么我便只要妹妹,不要师父了。”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是上扬的,可是语气却是阴冷的。
  似乎,这世间万物,都不及顾瑾璃一个重要。
  动了动唇,顾瑾璃忽然问道:“那……如果在皇位和我之间必须做一个选择,哥哥会如何?”
  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问过亓灏,可亓灏却屡次不分场合的要她知道她在他的心里胜过一切。
  顾瑾璃与陈泽轩只有亲情,没有男女之情,可这一刻却想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究竟有没有那么重要。
  陈泽轩的眸子暗了暗,揉着顾瑾璃头发的手明显的一顿。
  他静静的望着顾瑾璃,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来:“你”。
  顾瑾璃咬着唇,她低声道:“哥哥是凤国太子,为了复国牺牲了太多,不能为了我放弃一切。”
  陈泽轩移开眼睛,视线落在别处,似是叹息又似是感慨:“以前,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妹妹的时候,我活着的目的好像就是为了复仇。”
  “后来有了你,我便觉得让你开心单纯的生活,这更重要。”
  “只是……”
  他嘲讽一笑,继续转头看着顾瑾璃:“阴差阳错,还是将你拉了进来。”
  “笙儿,哥哥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手上也沾了不少人命。”
  “你只需知道,哥哥对不起谁,这辈子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大概是陈泽轩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坚定,顾瑾璃重重点头,“我也一样。”
  接下来,二人都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
  陈泽轩想起昨夜让雷子给庞丰送去的那包毒粉,不自觉的抬头看了顾瑾璃一眼。
  他不会伤害顾瑾璃,可却没说对亓灏手下留情。
  亓灏曾对顾瑾璃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他伤害亓灏的话,她应当不会往心里去吧?
  再说了,听着她刚才的话,那意思好像也是巴不得亓灏倒台似的。
  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着,陈泽轩将心里的愧疚和不安压了下去。
  二人后来又随意的聊了几句,顾瑾璃便离开了。
  雷子把时间掐的很准确,药粉确实是在中午的时候到达了庞丰的手中。
  不过,庞丰因为庞光在战场上中了毒,所以大家的心思都在给庞光解毒上,一急之下暂时将那药粉给忘记了。
  军医从庞光被接回军营后,就寸步不离的守着。
  几副药下去,庞光的脸色非但没有恢复正常,反而由青变紫,看起来更加严重了。
  庞光倒下了,云国军营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大将,明日可以出战。
  可是,庞丰只有庞光这一个独子,若是庞光真的就这么死了,庞丰得要哭死了。
  军医们顶着千斤压顶的巨大压力,绞尽脑汁的想着各种各样的法子来给庞光解毒。
  扎针,泡药,最后连放血的极端法子都用上了。
  看着那一盆盆的黑血,庞丰吓得两腿一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直至亥时,也不知道是不是乱七八糟的药兑在了一块起了效果,总之庞光的脸色竟神奇的一点点恢复了正常。
  他那滚烫的身体,温度也正在渐渐回温。
  军医们很是惊喜,一边在心里暗叹这庞将军命大,一边连忙派人给庞丰的营帐里传了个信儿。
  庞丰得知太医开的药有效,便承诺回京后一定重重有赏。
  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庞丰紧绷着一天的心终于可以安稳下来了。
  庞丰的副将见老将军高度紧张的精神放松了,这才将那盛着毒粉以及一封信的小盒子交给庞丰:“将军,这是亓国轩世子派人送来给您的。”
  “轩世子?”庞丰已经许久未曾与陈泽轩联系了,尤其还是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因此怔了一下,一脸狐疑的打开了盒子。
  若是旁人送来的东西,他自然是不会如此胆大的打开,而且此人又是敌国的人,保不准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毒物。
  但那人是陈泽轩,二人是熟识的,而且依着陈泽轩在外的盛名,想必他也不是那种阴险小人,能做出这等背地害人之事。
  可打开盒子后,庞丰取出那张信纸,一眼看完信上内容后,脸色微变。
  这盒子里的毒粉,似乎颠覆了陈泽轩在他心里的美好形象。
  那样一尘不染的人,怎会想出这样狠毒的法子来?
  陈泽轩到底是对亓灏有着多深的恨意,竟要拿着那三十万大军来陪葬?
  何况,那陈泽轩是亓国人,那是他们亓国的士兵!
  虽说战场无父子,双方对立,必定是要来个你死我活的。
  只是庞丰怎么说都是一军之将,将心比心,倘若是敌军要对他的大军下如此狠手,他必定要气愤得吐血身亡。
  手里紧紧攥着信纸,庞丰的身子因震惊而微微颤抖。
  “老将军,怎么了?”副将见状,急忙问道。
  庞丰将信纸递给副将,副将看完后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轩世子身为亓国人,怎能……”
  “老将军,会不会其中有诈?”
  庞丰摇头,半晌才缓缓道:“不会,轩世子这次是认真的。”
  帐篷的帘子半开着,他望了一眼外面飘扬的战旗,眸光复杂道:“今晚外面刮的是东风,轩世子连这个都算到了,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公子。”
  “老将军,属下知道您不屑于做这等背后伤人之事,可是亓国那宁王爷也派人暗算了咱们少将军吗?”副将知道老将军不忍心,便撺掇道:“要不是军医们医术高明,咱们少将军恐怕……”
  庞丰身子一抖,想起了刚才经历的撕心裂肺之痛,猛地咬着牙,狠声道:“也罢,你就按着这信上说的去做。”
  “在离着敌营五里地的地方,将这药粉撒空气里。”
  “药粉自会顺着风向,飘进敌营。”
  “明日丑时,你趁着敌军中毒之际,带十万精兵去偷袭。”
  “成败,在此一举了。”
  “是。”副将应了声,拿着小盒子离开了。
  庞丰闭上眼,喃喃道:“我庞丰打了一辈子仗,自认为光明磊落,可这次……”
  长叹一声,他摇了摇头,老脸看上去似乎比刚才还要苍老几分。
  今夜的东风很大,药粉顺势进入了亓灏的军营。
  只是半个时辰的功夫,杜江便急匆匆的一脸慌张的跑进了亓灏的帐篷里:“王爷,不好了!”
  “怎么了?”亓灏正在研究底图上的一处狭窄的只能进,不能出的山谷,被杜江这突然的一打扰,不免得皱起了眉头。
  “咱们……咱们的士兵们都中毒了!”杜江一张俊脸惨白如纸,说起话来也哆哆嗦嗦。
  他素日里处事不惊,沉稳干练,何曾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
  “什么?!”亓灏一听,然后“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桃花眼里燃着怒气,厉色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江的语气悲愤道:“刚才有接近一半的士兵腹痛难忍,魏太医把脉说是士兵们中了奇毒!”
  “属下派人察看过粮仓和水源,这些都没问题。”
  “所以又派人在咱们军营的四周查探了一番,果不其然,在五里外的地方,发现了敌人丢下的药包纸。”
  “魏太医说,这毒粉是随着空气传来的!咱们的士兵们就是吸入了毒气!”
  亓灏听罢,一边快步往帐篷外走,一边压抑着怒火问道:“你说,有一半的人中了毒?”
  杜江忿忿道:“是,一半的人。”
  攒着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亓灏咬牙切齿道:“本王没想到,庞丰竟变得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
  杜江跟在亓灏的身后,怒色道:“梁宽那样的人,哪能真的使那小人手段?他毒镖上抹的药,其实根本也算不得什么毒,只不过是得要十二个时辰方能自行解毒。”
  “庞丰一定是因为今个梁宽在战场上用毒镖伤了庞光,这才要咱们的士兵来抵命!”
  梁宽用毒镖伤了庞光一事,亓灏自然是知情的。
  战场上,谁没个受伤的时候?
  再说了,还是庞光先对梁宽射的箭,梁宽射毒镖也是正当防卫。
  就是毒镖上真的有毒,那也只能说是庞光活该!
  正大光明的,面对面的打个架不好吗?
  大家都是成年男人了,为何要背地里搞这种乌七八糟的小动作?
  因为空气中还有残留的毒药成分,所以在魏廖的授意下,杜江早已派人烧了几锅草药,分别放在风向口处和各个帐篷的外面,好将毒气给净化驱散。
  魏廖根据顾瑾璃给他的那本医书小册子上的内容来下的药,连翘,拳参,贯众,玄参,牛黄,白薇,大黄,射干……
  亓灏每次行军打仗,不仅会习惯性的带着太医,还会带着不少药材。
  所以,在寻常药材上倒是没什么可缺的。
  “魏廖,可能研制出解药来?”亓灏走到隔壁士兵的帐篷里,掀开帘子问道。
  魏廖神色肃然,他一边给床榻上的士兵扎针,一边头也不回道:“王爷,现在我还没诊出来敌军下的是什么毒。”
  亓灏“嗯”了声,又出了帐篷。
  魏廖一时之间给士兵们解不了毒,亓灏在屋内干着急也无济于事,倒不如不要在他跟前站着,徒增压力罢了。
  况且,亓灏心里憋着一团火,再在帐篷里等下去,只怕会干扰魏廖诊治,倒不如在外面吹吹冷风,让头脑静下来,想想办法。
  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亓灏这才想起来梁宽,便问道:“梁宽呢?”
  杜江难过道:“梁宽他……他刚才在外面,也吸入了毒气。”
  亓灏听罢,抿着唇沉默着进了梁宽的帐篷。
  如杜江所说,每个中毒的士兵都是捂着肚子,痛哭流涕的哀嚎着,模样痛苦的很。
  连站都站不住,只能躺在榻上,有的人躺在地上,总之十几万个人都在以各式各样的姿势打着滚,痛不欲生。
  梁宽也是一样,他原本白皙的脸此刻因为中毒而涨得通红,一双眸子因为疼痛也失去了光芒。
  他死死的咬着牙,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痛呼声。
  见亓灏站在了床榻边,他张了张嘴,将那刚压下去的呻吟声给露了出来。
  东山军营这一支如雄鹰一样的军队,在战场上立下过那么多的战功,何时有如此狼狈过?
  军人,是应当马革裹尸,战死在沙场上的,而不是死于小人之手!
  胸膛里的火焰在叫嚣着,他一甩袖子,一字一句道:“杜江召集两千精兵,随本王夜袭敌营!”
  “庞丰既然敢对我方军营下如此狠手,那本王便要他们为此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当年,亓灏十三岁便可以单枪匹马夜闯敌营,杀了敌军的副将。
  现在,其实也可以独自杀过去。
  只是,他一个人毕竟只有两只手,杀起人来太慢。
  带着两千个精兵过去,平均一人最少按着杀二十个人来算,那么一千个精兵至少能杀掉敌军四万人!
  除去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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