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凰为后-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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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寻芳阁”这三个字的意思太过浅白,真是随便一听就知道那里是做什么的。
不就是青楼么!
韩禹只能解释道:“寻芳阁是大宋京城中规模最大的青楼。”
阮棉棉总算是明白对方想要说什么了。
她懒得绕弯子,看着韩禹道:“韩先生是想告诉我,大宋京城中最大的青楼中出了一位绝色美人。
这位绝色美人清高至极,卖艺不卖身……”
韩禹笑着打断她的话:“夫人对这样的事情倒是颇为熟悉,这词句用得也精准。”
阮棉棉嗤笑道:“这样的话也就是哄哄你们这些大男人,在我听来就是狗屁不通!”
韩禹被她一句“狗屁”打得措手不及,直接噎住了。
阮棉棉道:“我从来都不鄙视任何一个人,但如若是真清高,死也不会待在那种地方。
卖艺不卖身就更可笑了。
去那种地方的男人,买什么大家心知肚明,难道还是去买艺的?
既是寻欢作乐的场所,还用这样的词句形容自己,真是让人恶心。”
韩禹总算是顺过气来了。
本来他是想把最近的流言蜚语同阮棉棉提一提的。
一品诰命好不好?
当然好。
可惜做了一品诰命夫人,享受了尊荣和富贵,身上的束缚也就多了。
比如说想要同丈夫和离,就比寻常妇人艰难无数倍。
他温声道:“夫人,最近善夫在做些什么你可知晓?”
阮棉棉快要失去耐心了。
“韩先生,大宋的律法我不清楚,但官员公然狎妓总是不被允许的吧?
司徒曜就算对那个清高至极,什么都不想卖的女人真的动了心,也绝不会公然进出寻芳阁。
除非他真不想做官了。”
韩禹心里微微一热。
司徒善夫此人官运一直不怎么样。
就拿此次擢升官职来说,以他的功劳至少也能得个四品,可结果呢?
圣上折腾了半天,让他做了一个小小的侍御史。
不过,官运不好不代表其他的运气就不好。
似阮氏这样的妻子,足以弥补他人生中所有的缺憾。
可惜,司徒曜自始至终都不曾珍惜。
想罢,韩禹叹道:“夫人的话说得不错,只是善夫虽没有公然狎妓,却每日都为寻芳阁的晚香姑娘填词一首。
那晚香姑娘天然生就一副绝妙的嗓音,本就已经让恩客们如痴如醉,如今再有善夫的绝妙好词加持,真正是名声大噪。
据说,就连她香闺中悬挂的都是善夫的画作。
如今满京城都在传言,晚香姑娘是司徒三爷的红颜知己。”
阮棉棉有些想笑。
韩禹是什么人?大宋的首相、国舅爷、英国公。
在他眼中,司徒曜就是不入流的芝麻官。
可如今这个芝麻官做的事情,却让韩相操那么大的心。
“韩先生,想必您也知晓,我和司徒曜早些年就闹掰了。
况且您方才也说了,他并没有真的去青楼狎妓,只是填了几首词而已。
便是圣上,也不会因为一名官员多了一个红颜知己便处置他。”
第二百零九章 流言起(中)
正如韩禹方才所言,他对自己识人的本事是非常自信的。
就连那些在官场中浸淫了半辈子的老狐狸们,也不太敢在他面前作假。
可他却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位一品襄国夫人。
当年她就是因为司徒曜养外室才和他翻脸的。
按阮氏的脾气,如果真对司徒曜死心,早在七年前就该同他和离了。
既然他们夫妻还能过到如今,就说明阮氏对司徒曜的情意还在。
而司徒曜对阮氏,非但不像传言中那般无情,反而是一副言听计从的温柔夫婿模样。
这一点,从他们夫妻二人合力把司徒照带走那件事情中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为如此,他听闻了司徒曜勾搭青楼女子的流言后,心里才生出了几分疑惑。
一个正在努力讨好妻子的男人,怎会做出这等没品的事?
就算司徒曜真是个风流种,又实在放不下那青楼女子,着人暗地里替她赎身,另行置办宅子养起来不就得了?
反正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一回生,二回熟,把妻子蒙在鼓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他偏生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显然是另有目的。
同阮棉棉相识这么久,韩禹自以为对她已经足够了解。
最让他欣赏的正是她直爽而真诚的性情。
这样的女子大约是不屑于装模作样的。
所以,不管司徒曜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她之前应该是不知情的。
而今一旦知晓,以她的脾气,就算不和司徒曜和离,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可……
她方才的这一席话,非但没有半分醋意,甚至还像是在替司徒曜分辩。
韩禹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只好道:“夫人的话不无道理,圣上自然不会因为臣下的一点子风流韵事便治罪于他。
可你呢?
本来这种事情我是不该插手的,可咱们如今也算是好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夫人遭人欺辱。
如若夫人有何为难之处,我愿意略尽绵薄助你一臂之力。”
阮棉棉心下十分感动。
她脑子又不笨,又怎会看不出司徒曜这么做另有目的。
只是他们如今已经把一切都说清楚了,他无论做什么都同自己没有了任何关系。
别说是给青楼女子填几首词,就算是直接把人带回府里做小妾,她也没有立场去干预。
而眼前这位宰相大人话中的意思她也听明白了。
所谓的为难之处,无非就是觉得自己碍于身份,想要同司徒曜顺利和离并不容易。
而那略尽绵薄的意思,就是说他愿意去圣上面前替自己说几句好话。
不得不说,她能交到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她并不打算绕弯子,坦言道:“韩先生,多谢您为我着想。只是事情的原委尚未查明,待我回去看看再说。
届时如果真的需要先生帮忙,我绝不会客气。”
韩禹道:“既是府里有事,夫人还是快些回去吧,今日的箜篌教习暂停一次也无妨。”
阮棉棉是真想说一声,可又不能拂了韩禹的面子。
她只好站起身把方才手里的乐谱递给韩禹。
“这是柯先生想要的乐谱,烦劳韩先生把它交与柯先生,我先告辞了。”
说罢她福了福身,朝门外走去。
韩禹手里捏着那一摞乐谱,迟迟没有动作。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某一瞬间竟盼着阮氏和司徒善夫分开。
这想法实在是要不得。
老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
况且,阮氏就算离开了司徒曜,自己也……
他摇了摇头,把脑子里那些不好的想法迅速摈弃。
还是盼着他们夫妻能尽释前嫌,重修旧好吧。
再说阮棉棉,同丰大师打了个招呼后,带着史可奈和英子离开了倾音阁。
史可奈和英子见阮棉棉神色淡淡的,两人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
流言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他们俩自然也有所耳闻。
只是那日夫人吩咐过,今后三爷的事情不需要告诉她。
加之这件事又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就更不敢说了。
没曾想今日却被韩先生就这么说了出来。
也不知夫人会不会生他们的气……
阮棉棉把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她掀开车帘上了马车,坐稳后才道:“你们俩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又不是老虎,还能把你们吃了?”
史可奈冲英子努了努嘴:“上车再说。”
英子抿了抿嘴上了马车,史可奈拉过马,跳上车一抖马缰,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二姑奶奶……”英子怯怯地看着阮棉棉:“其实奴婢早就想对您说的,只是……”
阮棉棉无所谓道:“说不说都一样,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也就知道了。”
“不一样的。”英子忙摆摆手道:“如果夫人早些知晓,事情未必会发展到这一步。”
阮棉棉笑了笑,往前凑了凑道:“阿奈,你那一日说三爷去了落霞峰,紧接着是不是就想同我说这个?”
史可奈道:“那时还没这么过分呢,是小的在三爷书房外隐隐听见他对谷雨哥说什么寻芳阁晚香姑娘,所以就起了疑心。
本想着告诉夫人一声,让您心里也能有些准备,可……”
阮棉棉笑道:“你的耳朵倒是好使,这都能听见。”
“小的是夫人的人,不论什么时候都要顾着主子。
您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吩咐,小的总不能吃干饭。”
阮棉棉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短短半年多的时间,这碰瓷党无赖少年竟也历练出来了!
想想他从前那个样子……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另一个碰瓷党。
阿福那家伙居然就是皇长孙!
也不知他和小凤凰现在到哪儿了,一切进展得是不是顺利。
更不知小凤凰那个聪明绝顶的小姑娘,能不能发现阿福的身份有问题。
算一算时间,他们离开京城也快满两个月了。
等他们回京,自己这边估计都乱成一锅粥了。
死渣男从来都不是个省心的!
要替妻女报仇也别把动静闹这么大。
皇帝虽然不会介意臣子是个风流鬼,可也不会喜欢重用一个名声不好的人。
他的官职升不上去,拿什么去和仇家抗衡?
第二百一十章 流言起(下)
阮棉棉刚一回到国公府,就听二门上的婆子说悦郡主已经在琴瑟居等她好半天了。
她咧了咧嘴,不用问也知道,这大脑袋的小郡主是来干嘛的。
想来那一日广元长公主邀约自己,就是因为听见了那些流言。
可自己因为兴致不高不想出门,便胡乱寻了个借口推拒了。
没曾想这小悦儿如此热情,今日竟又亲自跑了这么一趟。
她不由得暗自庆幸了一番。
还好死渣男上班去了,否则遇见这小郡主,还不定闹出什么事情呢。
她可是听小凤凰说过的,为了替小曦出气,那大脑袋的假道士袁谟在吉祥酒楼就被小郡主用扫帚误揍了一顿。
今日要是让她见到渣男,她肯定不会顾及那是她的什么阮姨父。
渣男要是也被小郡主扫帚揍上一顿,那才真是……
一面想着,阮棉棉已经走到了琴瑟居的大门口。
“阮姨,您可回来了!”一身粉色衣裙的慕悦儿朝她飞奔过来。
阮棉棉把她揽进怀里,笑道:“悦儿今日真漂亮!”
慕悦儿抬起圆眼睛,仔细打量了阮棉棉一番。
见她和从前并无两样,气色也非常不错,小姑娘才松了口气。
她从阮棉棉怀里退了出来,挽着她的胳膊道:“阮姨,咱们进屋去,我有事情要和您商量。”
阮棉棉见她明明一团孩气,嘴里却一本正经地说着大人话,只觉得更好笑了。
“走吧。”她牵起慕悦儿的小手一起走进了琴瑟居。
来到正房,阮棉棉不紧不慢地吩咐丫鬟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慕悦儿则是急匆匆把丫鬟和婆子遣了出去。
阮棉棉把杯子里的温水一饮而尽,这才把慕悦儿拉到身边坐下:“悦儿,有事慢慢说。”
“阮姨!”慕悦儿见她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心里更着急了。
阮棉棉拍了拍她的小手:“阮姨知道你是关心我,但这件事情没那么严重。”
慕悦儿嘟着小嘴道:“我娘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可我就是想不明白!”
听她说广元长公主和自己也是一样的想法,阮棉棉不由得挑了挑眉。
那慕驸马爷从前也是个花心大萝卜,也难怪长公主殿下这么稳得住了。
她笑道:“你还小呢,现在就把这种事情想明白那还了得。”
“可是……”慕悦儿嘟了嘟嘴,十分不高兴道:“我娘那是没办法,阮姨父明明是多好的一个人呀,怎么一夜之间就全都变了?!”
阮棉棉险些被口水呛到。
没想到那死渣男竟也有小迷妹。
她捏了捏慕悦儿的小鼻子:“阮姨父的确是个好姨父,却未必是个好丈夫。”
慕悦儿依旧气鼓鼓道:“打今儿起,我再也没有阮姨父了。我还要告诉小曦姐姐、盛姐姐,让她们也不要搭理阮姨父!”
她边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我们都可以没有阮姨父,可箜姐姐怎么办?”
阮棉棉取出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你箜姐姐那么聪明,一定会好的。”
“阮姨,再过几日就到两个月了,箜姐姐她们也该回来了吧。”
“我估摸着就是这几日了。”
“大脑袋前日回来了,我逼着他替姐姐们排了一卦,倒是说诸事顺利。
可我再想让他算一算姐姐们哪一日回来他就不理我了,说什么一日只得一卦。”
阮棉棉暗暗好笑。
她是不怎么相信算卦那一套的。
无非就是顺着问卜人的心意胡编罢了。
诸事顺利这种话顺嘴就可以说,具体日子却不好胡诌。
那袁谟也就是骗一骗悦儿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罢了。
※※※※
陈留,如归客栈。
凤凰儿一行人已经在此处停留了好几日。
这一日傍晚时分,左未曦一行人终于到了。
洗漱好换过衣裳,左未曦和盛迎岚以及春桃等人都围坐在了凤凰儿房间的圆桌旁。
分别了两个月,小姑娘们身上都有了不小的变化。
左未曦盛迎岚在江南游历了一个多月,看尽了江南春色。
但由于整日在外行走,左未曦等人原先雪白的肤色变深了一些,几乎和盛迎岚差不多了。
但这并没有减损一群女孩子的美貌,反倒是让她们看起来更加健康有活力。
听凤凰儿夸赞,左未曦笑道:“我们全都晒成了一个色儿,唯有你还是那么白,看你回去怎么和别人解释!”
凤凰儿道:“其实我这一路也没少晒太阳,只不过是没晒黑罢了。
人家要问起,我只老老实实交待就行。”
正说话间,苻溱微敲了敲房门走了进来。
除了凤凰儿,一屋子的女孩子全都不认得她,但她们很快被她那惊人的美貌给吸引了。
屋子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见此情形凤凰儿笑道:“微姐姐,现下知晓咱们俩谁更漂亮了吧?”
苻溱微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她们都是你的老相识,对你的容貌早就看得习惯了,自是不会大惊小怪。
我不过是个陌生人,甫一看肯定会有新鲜感,习惯了之后谁还会在乎?”
左未曦最先醒过神来,但视线依旧锁定在苻溱微的脸上。
凤凰儿笑着替两人介绍:“左姐姐,这是苻溱微。
微姐姐,这便是我时常和你提起的左未曦左姐姐。
说起来你们也算是表姐妹呢。”
苻溱微和左未曦彼此对望了一眼,又一起福了福身:“左姐姐(微妹妹)。”
一旁盛迎岚等人也凑了过来。
又是一番行礼厮见。
左未曦拉着凤凰儿道:“我方才没顾上问你,微妹妹和你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此刻屋里的人除了她们姐妹几人之外,也就是春桃和芸香惠香,以及盛迎岚的丫鬟阿俏全都是信得过的。
凤凰儿却不敢大意,阿福便是皇长孙,这件事情目前而言还是个秘密。
她伸手捏了捏左未曦的手,笑道:“我从水路离开的燕国,正好和微姐姐坐了同一条船。”
左未曦心知她说的不是真话,也笑道:“我和微妹妹儿时便已经相识,只是后来她就离开了京城,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不过她的样貌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