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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长相思(出书版) 作者:桐华-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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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之间,他脸色大变,疯了一样去追相柳和轩。
  轩在飞奔,相柳犹如鬼魅一般从藤蔓间闪出,手化成了利爪,犹如五指剑,快若闪电地刺向轩。轩转身回挡,木灵长鞭碎裂成粉末,却丝毫未阻挡住五指剑。
  相柳的妖瞳射出红光,轩的身体像被山峦挤压住,一动不能动,再没有办法闪避,他却不愿闭眼,如果要死,他要看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
  一道身影犹如流星一般扑入轩怀里,替他挡住了相柳的雷霆一击。
  “啊——”小六惨叫。
  轩感同身受,剧痛钻心,可他毕竟只是痛,并不会受伤。轩震惊地看着小六,不明白小六为什么要舍身救他。
  小六用力推开他,“快逃!”
  相柳却不肯让轩逃脱,再次击杀。小六转身,不惜再次受伤,紧紧抱住了相柳已经幻化成利爪的手,阻止他击杀轩。
  轩的侍从赶到,扶着轩快速逃离。轩边跑边回头,迷惘地看向小六。
  相柳眼见着大功告成,却被小六毁了,不禁大怒,一脚踢在了小刘的腿上,小六软软地倒下,却还是用尽全部力量,死命地抱住相柳的脚。
  轩被侍从带上了坐骑,在云霄中疾驰。
  他靠在侍从身上,紧紧地咬着唇,忍着疼痛。
  胸腹间在痛、胳膊上在痛,全身上下都在剧烈地痛,好像整个人都要分崩离析。可他知道自己不会分崩离析,因为这些疼痛不属于他,而是小六的。
  轩茫然地看着翻滚的云海,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小六先是要帮相柳杀他,可最后关头,却不惜一死也要救他。他下令对小六动用了酷刑,小六恨他、想杀他才正常,为什么会救他? 
  相柳的愤怒如怒海一般,翻滚着要吞噬一切。
  小六知道相柳要杀了他,可是,他竟然没有一丝害怕的感觉。
  猩红的鲜血,让她看见了火红的凤凰花。在凤凰树下,有一个娘为她搭建的秋千架,她站在秋千架上,迎着簌簌而落的凤凰花瓣,高高飞起,欢笑声洒满天地。哥哥站在凤凰树下,仰头笑看着她,等她落下时,再用力把她送出去。秋千架飞起,落下,飞起,落下……
  相柳的利爪抓向小六的脖子,小六却睁着大大的眼睛,在冲着他甜甜地笑,犹如春风中徐徐绽放的花。
  纤细的脖颈就在他手中,只需轻轻一捏,麻烦就会消失。
  小六微笑着轻声叹息,好似无限心满意足,头重重垂落,眼睛缓缓地合上。
  相柳猛地收回了手,提起了小六,带他离开。
  小六睁开眼睛时,在一个山洞中,整个人浸在一个小池子内。
  池子中有玉山玉髓,归墟水晶、汤谷水、扶桑叶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是别人,在重伤下,被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药物,不分药性、不辨分量地乱泡着,估计本来不死也要死。可小六体质特异,乱七八糟的东西反而对身体有益。
  估计里面也有止痛的灵药,所以小六只觉得身子发软,并不觉得疼痛
  距离池子不远处,相柳盘腿坐在一方水玉榻上,眉间的戾气集聚如山峦,似乎随时都会倾倒。
  小六不敢动,更没胆子说话,悄悄闭上眼睛。
  “为什么要救他?”相柳的声音冰冷,有压抑的怒气。
  小六心念电转,一刻不敢犹豫,清晰地说:“因为我知道他是谁了。”
  相柳的眉头微动了下。
  小六说:“前几日我就在纳闷,你这段日子怎么这么闲,竟然能日日看着我。后来我才明白,你不是照看我,而是在等轩。璟让我藏在山中,是因为知道你们和轩辕斗了几百年,轩辕都没有办法追踪到你们。只要你愿意,轩根本不可能找到我。可是,你已经猜到他的身份,又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我,所以,你用我设了一个陷阱,目的就是杀了他。”
  “我用你做陷阱,那又如何?”
  “本来是不如何,反正他想杀了我。可是,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颛顼,是轩辕的王子,轩辕黄帝的嫡长孙!如果我帮你杀了他,黄帝必倾天下之力复仇,我此生此世永不得安宁!大荒之内再无我容身之处!”
  相柳睁开了眼睛,盯着小六,“我曾以为你有几分胆色。”
  小六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你敢与黄帝作对,可我不敢。帝王之怒,血流千里!我承受不起!”
  “你怎么发现了轩的身份?”
  “你去追杀他时,他的一个侍从仓皇间,叫漏了嘴,说什么快救颛王子,虽然有点含糊,可让你不惜重伤也非杀不可的人在大荒内应该不多,稍微想想自然就知道了。”
  相柳站起来,直接走进了水池里,手掐着小六的脖子,把他的头重重磕在池壁上,“你也知道我不惜重伤想杀他!”
  小六无力反抗,索性以退为进,“我坏了你的大事,你若想杀我,就杀吧!”他温驯地闭上了眼睛,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
  相柳冷笑,“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他伏下了头,狠狠地咬在小六的脖子上,用力吸吮着鲜血,以此宣泄着心中的杀意。
  小六头向后仰,搭在池子边沿上,庆幸他对相柳还有用。相柳是九头之躯,体质特异,很难找到适合他的疗伤药,但体质特异的小六恰恰是他最好的灵药。
  躺在榻上养伤的轩突然坐了起来,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
  他还活着!
  刚开始是剧烈的疼痛,就好似利齿刺入肉中,可是渐渐地,疼痛的感觉变的怪异起来,疼痛中夹杂着丝丝酥麻,痛中有微微的快感,就好似有人在吮吸舔舐轻吻。
  轩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突然间十分生气。那么重的伤,那小子发疯了吗,究竟在干什么?
  相柳抬起头,盯着小六,唇角染血,眸色变深,微微地喘息着。
  小六一直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无赖样子,突然间,他瑟缩了,身子往下滑了滑,双手下意识地想挡在胸前,可又立即控制住了自己的异样,依旧大大咧咧地坐着。
  相柳的手从他的脖颈,慢慢地下滑,手指头抚摸玩弄了一会儿他的锁骨,又往下抚摸。
  小六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嬉笑着说:“我是个男人,就算你好男风,也该找个俊俏的。”
  “你是男人?”相柳还沾染着血痕的唇角微微上挑,似笑似嘲,“你如果实男人,是如何把胐胐勾搭出来的?”
  小六困惑地眨眨眼睛,笑说:“我不相信你不能变幻声音和形体。”
  “我更相信野兽的直觉。”
  “野兽的直觉如果那么管用,你的毛球不会被我药倒,天下不会有种东西叫陷阱,猎人早就不用打猎了。”
  “你究竟用的什么幻形?你灵力低微,却无迹可查,就好像这是你的真实身体!”
  小六不满地说:“这本来就是我的真实身体!”
  相柳盯着他,双眸漆黑如墨。小六的心狂跳,猛地摔开了相柳的手,闭上眼睛,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摸吧,摸吧,摸完了别再乱怀疑我是女人就行!”
  相柳盯了他一会儿,“我对你的这具假身体没兴趣!”他放开小六,转身离开了池子,躺到榻上,开始疗伤。
  小六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缓缓落下,本来就有重伤,又被相柳吸了血,小六觉得脑袋昏沉沉的,重逾千斤,仰身躺在水面上,也开始疗伤。
  一日后,璟找到了附近。
  相柳身上还有伤,以他多疑的性子,自然不愿和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碰面。他在璟发现他们藏身的山洞前,悄然离开,留下了不能动的小六。
  璟进来时,看到小六漂在水面上,脸色煞白,浑身是伤,闭目沉沉而睡。
  璟探了探他的脉息,立即抱起他,快步走出山洞,召唤坐骑。
  十几日后,小六醒转,发现自己在一个很雅致的屋子里。
  明珠高挂,鲛绡低垂,外面正是酷夏,室内却很是凉爽,从大开的窗户可以看到庭院内开满鲜花,茉莉、素馨、剑兰、麝香藤、朱瑾、玉桂、红蕉、阇婆、薝卜……屋檐下,挂着一排风铃,是用终年积雪的极北之地的冰晶所做,赤红色、竹青色、紫靛蓝色、月下荷白色……配合着冰晶的色彩,雕刻成各种花朵的形状。微风吹过,带起冰晶上的寒气,四散而开,让整个庭院都凉爽如春。
  小六披衣起来,走到廊下,璟从花圃中站起,定定地看着他。
  明媚俺懒得阳光,勃勃生机的鲜花,还有一位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一切都赏心悦目,令人欢喜,
  小六走到璟面前,微笑着轻叹:“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从死到生,让我姑且放纵一下吧,那些悲伤的事情就不想了。
  璟伸手,轻抚过他的脸颊,似乎确认着他真的如初了。小六微微侧头,感受着他掌间的温暖,璟抱住了小六,温柔却用力地把她揽在怀中。
  小六闭上了眼睛,头轻轻地靠在璟的肩头。这一刻,他们是十七、小六。
  叮叮咚咚——杯盘坠地的声音。
  小六抬起头,看见静夜呆滞地站在廊下,眼神中满是惊骇。
  小六体内的恶趣味熊熊燃烧,他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等着看璟的反应。
  璟却让小六失望了,他异常镇定,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安静地揽着小六。有一种任凭天下零落成泥,他自岿然不动的气势。
  静夜轻移莲步,走了过来,“是六公子的伤势又加重了吗?让奴婢搀扶吧!”
  小六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也是个秒人!他挣脱璟的手,退后了几步,笑看着静夜。
  静夜对他行礼,“公子相救之恩,无以为报,请先受奴婢一礼。”
  小六微笑着避开,“你家公子也救了我,大家谁都不欠谁。”小六对璟抱抱拳,“老木他们还等着我,我回去了。”
  小六转身就走,璟伸出手,却又缓缓地收了回去,只是望着小六的背影消失在回廊下。
  小六看上去好了,其实身体依旧使不上力。稍微干点活就累,可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赚钱了,一家子都要吃饭,所以他也不能休息,回春堂依旧打开门做生意。
  桑甜儿跟在小六身边,小六动嘴,她动手,两人配合着,看病抓药,竟然像模像样、有条不紊。
有时候受了外伤的病人来求医,桑甜儿不怕血,也不怕恶心,在小六的指点下,清理伤口、包扎伤口,做的比小六还细致,病人离开时,不住嘴地道谢。
  小六赞道:“你做饭,不是盐多就是盐少;你洗衣,本来能穿五年的,变成了两年;你整理屋子,凌乱不过是从显眼处藏到了不显眼处;可你察言观色,伺候人倒是很有天赋。”
  桑甜儿苦笑,“六哥,你这是夸我吗?”
  小六说:“看病不就是要察言观色吗?照顾病人不就是伺候人吗?我看你能学医术。”
  桑甜儿猛地抬起头,直愣愣地瞪着小六。
  小六慢悠悠地说:“麻子和串子跟了我二十多年了,可终究不是吃这行饭额人。我看你不错,你如果愿意,就好好学吧。多的不求,把我治不孕的本事学去,你和串子这辈子走到哪里,都饿不死。”
  “六哥愿意教我?”
  “为什么不愿意?你能干活了,我就可以躲懒了。”
  桑甜儿跪下,连着磕了三个头,哽咽着说:“谢谢六哥成全,”过去的一切总是
  如影随形地跟着她,纵然串子对他百般疼爱,可是已经看惯世事无常、人心善变的她根本不敢把一切压在一个男人身上。她与串子的生活,卡似是她虚情假意,串子真心实意,好似她在上,串子在下,实际上是她匍匐在陷落的流沙中,在卑微地乞求。春桃可以和麻子理直气壮地吵架,可以住在娘家让麻子滚,她却总在矛盾爆发前,小心翼翼地化解,她和串子压根没红过脸。看惯了风月的她何尝不知道,丈夫不是恩客,不可能日日都蜜里调油,这种不对等支撑的甜蜜恩爱是非常虚幻的,但她孑然一身,根本无所凭依,千回百转的心思无人可以诉说,只能笑下藏着绝望,假装勇敢地走着。可是,她没想到有一个人能懂、能怜惜。
  谢谢成全,让她能理直气壮、平等地去过日子,去守护他们的家。
  小六温和地说:“好好孝顺老木,若你们死时,他活着,让你们的儿子也好好孝顺他。”
  桑甜儿困惑不解地看着小六。小六微笑。
  桑甜儿心中意识到了些什么,重重点了下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老木和串子。”
  轩走进医堂,坐到小六对面:“在交代后事托孤?”
  小六借着去端水杯,低下了头,掩去眼内的波澜起伏,微笑着对桑甜儿吩咐:“去药田帮串子干活。”
  桑甜儿看了一眼轩,默默地退了出去。
  小六又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水,这才抬头看轩,“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轩沉默了半晌才问:“为什么救我?”
  小六笑嘻嘻地说:“你死了,你体内的蛊也要死,我养那蛊不容易,不想让它死。”
  轩看着他,小六一脸坦然。小六给他倒了杯水,商量着说:“我虽抓了阿念,可并未真正伤害她,只是戏弄了一番。你手下人伤了我,我也没让你好过。相柳虽然用我做了陷阱,但我也救了你。我们就算一报还一报,能否扯平?”
  轩问:“什么时候给我解除蛊?”
  小六思索了一会儿说:“等你离开清水镇时。”
  轩的手指轻叩着几案,“为什么不能现在解除?”
  “你是心怀高远的人,应该很快就会离开清水镇,等你离开时,我必会解开蛊。这蛊并无害处,唯一的作用不过是我痛你也痛,只要你不伤我,你自然不会痛,我不过求个安心。”
  “好。”轩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又回头,“有空时,可以去酒铺子找我喝酒。”
  小六拱手道谢,“好的。”
  轩扬眉而笑,“注意些身子,有伤时,禁一下欲吧!”
  “……”小六茫然不解,他几时开过欲?
  轩摸了下自己的脖子,笑着离去了。小六依旧不解地眨巴着眼睛,一会儿后,他抿着唇角,悄悄地笑起来,真的可以去找你喝酒吗?内心有声音在反对,可又有声音说,他很快就会离开,现在不喝以后就没机会了。
  冬天到时,小六的伤完全好了。
  这几个月,因为身体很容易累,小六整日待在屋子里,正好有大把时间教桑甜儿。
  桑甜儿十分认真地学医,每日的生活忙忙碌碌,她和串子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桑甜儿嫁给串子后,很忌讳和以前有关系的东西,刻意地回避,可现在偶尔她会无意识地边无意识地边研磨药草,边哼唱着以前学会的歌谣。以前,桑甜儿总是什么都顺着串子,可现在有时候串子干活慢了,她也会大声催促,桑甜儿越来越像是回春堂的女主人。
  小六笑眯眯地看着桑甜儿 艰辛有努力地去抓取一点点微薄的幸福,就如看着种子在严寒荒芜的土地上努力发芽吐蕊,生命的坚韧让旁观者都会感受到力量。
  傍晚,飘起了小雪。
  这是今年天的第一场雪,老木躺了热酒,吆喝着小六和串子陪他喝酒,小六想起了另一个人的喝酒邀约,望着雪花发呆。
  桑甜儿提着灯笼从外边进来,一边跺脚上的雪,一边把灯笼递给了串子。
  串子正要吹灭灯笼,小六突然拿了过去,也不戴遮雪的箬笠,提着灯笼就出了屋子。
  老木叫:“你不喝酒了?”
  小六头未回,只是挥了挥手。
  冒着小雪,走过长街,小六到了酒铺子前,突然又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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